第壹百九十三章 時勢造英雄

　　三位引導者的突圍非常順利，由於整個加查林已經陷入了壹片兵荒馬亂之中，天網系統的癱瘓以及各種消息的流傳，讓加查林的每壹支部隊每壹個官員乃至每壹位公民都無所適從。自由戰線數千名士兵依靠監獄裏的強力幹擾源的掩護，同頻雷達的引導以及胖子對敵人註意力的吸引，只花了不到兩個小時，就順利地進入了坦維爾東部貧民區。
　　壹進入貧民區，自由戰線就如同壹顆水珠混入了大海，他們迅速地融合了進去，按指令分散開來，消失於人群之中。
　　“兩件事情，我們必須馬上去做！”回到基地的桑賈德面對兩位同伴，豎起了兩根手指，“第壹，我們必須立即按照使者的計劃，發動起義。這次起義分兩個階段，壹階段是由暗轉明，依靠貧民區聚集力量，並開始宣傳攻勢；二階段是大規模的武裝暴動，建立我們的軍隊和政權……第二、我們必須立即聯系阿爾加法爾，這個時候，我們需要他的指導，因為，從今以後，我們要做的不再是襲擊，而占領！”
　　“我馬上去聯系阿爾加法爾！”雅裏奇搓著手，興奮地道，“這是壹次千載難逢的機會，現在，連詹姆士都落在了我們手裏，加上勒雷聯邦的支持，我們壹定能成功！”
　　……
　　“將軍，帝國軍有異常行動，這是報告。”作戰部第六研究室的主任帕特上校將壹份報告放在了拉塞爾的面前，通過情報和數據分析，第六研究室發現了盧塞恩東部戰場上的幾個疑點。
　　“哦？”拉塞爾壹邊翻開報告壹邊道，“說說看。”
　　“加查林帝國軍的攻擊力度比兩天前明顯下降，而電子攻擊強度卻上升了不止壹個檔次，這樣的異常，原本意味著他們會在近期發動壹次有計劃的攻擊，可是，我們在幾次小戰鬥的數據上發現，敵人的防禦強度下降了百分之二十，這是壹個很可疑的問題，而且，我們剛剛收到報告，利布高特已經開始收縮防禦了。”
　　“收縮防禦？”拉塞爾不可置信地道，“他想讓我們回過頭吃掉那支空投部隊？”
　　“我想，這裏面有什麽陷阱！”帕特猜測的道，“會不會，是引誘我們作出錯誤的判斷，為他們的第二次空投做準備？”
　　拉塞爾沈吟良久，斷然道：“不對！在最應該進行大規模反攻的時候忽然降低了攻擊強度，這不是他們本來的意圖，而是他們兵力捉襟見肘！”他猛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電子地圖前，“那支晚了三天回程的運輸艦隊，壹定帶走了他們的部分兵力，加查林國內有變化！”
　　“加查林國內？”帕特有些跟不上拉塞爾的思維，他不明白拉塞爾怎麽會那麽快就把思路跳到加查林國內了，並且下了這麽壹個武斷的結論。
　　“妳知道那支被困在阿瑪約山和東谷市之間，至今毫無作為的部隊是什麽番號嗎？”拉塞爾指著地圖上的那塊區域道，“加查林陸軍第壹、第二、第十壹、第十二、第二十壹、第二十二裝甲師，那是詹姆士獲得皇位的嫡系部隊，再加上兩個軍部的王牌步兵師和八個壹流步兵師，這是什麽？這是詹姆士的血本，他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拿這些部隊做誘餌，也不會允許這些部隊輕易地陷入困境！”
　　“現在，利布高特敢在這些部隊被我們困住的時候收縮防禦，那麽，只有壹個可能，那就是加查林國內出現了變故，他們不會再得到增援或者……利布高特也不用再看詹姆士的臉色來指揮戰鬥，他在拖延時間，爭取既得利益！”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即重新擬訂作戰計劃，爭取投入反攻？”帕特興奮得雙眼發光。
　　“晚了，利布高特既然已經開始收縮防線了，那就意味著他的戰略欺騙已經達到了目的，等我們攻上去，肯定又是壹個相持不下的結局，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現在，我們需要計劃的，是如何吃掉那只空投部隊！”
　　“拉塞爾，快看，這是剛剛得到的消息。”辦公室門被猛的推開，貝爾納多特邁著大步沖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氣喘籲籲的哈米德。
　　“加查林政變！”
　　拉塞爾壹把搶過了貝爾納多特手中那份來自於莫茲奇自由戰線總部基地的報告，迅速地看完全文，冷靜如他，也不禁喜形於色，揮著報告對哈米德道：“立即接通最高統帥部米哈依洛維奇將軍和總統辦公室的電話……快！”
　　喘息未定的哈米德二話不說扭頭就跑，拉塞爾興奮地來回度著步道：“這家夥，還真給他幹成了！”壹直心急火燎地跟在拉塞爾身後，伸手想拿報告卻又不敢唐突的帕特問道：“將軍，誰幹成了？”
　　“還能有誰，妳們第六室的那個家夥。”
　　接話的是貝爾納多特，他正從酒櫃裏拿出了壹瓶1998年的百幕大特級紅酒，也不管拉塞爾似笑非笑的眼神，自顧自地灌了壹杯，又從拉塞爾的抽屜裏抽了壹只極品哈瓦那雪茄，悠悠吸上火，對帕特笑道：“被開除的那個。”
　　帕特怔了怔，訝道：“田中尉？”
　　貝爾納多特哈哈大笑道：“對，就是他！”
　　帕特不可置信地道：“加查林政變是他發動的？”
　　貝爾納多特笑道：“政變不是他發動的，可他幹的事情讓妳做夢都想不到，這家夥，抓了詹姆士！”
　　帕特如同被雷劈了壹般，雙眼圓睜：“他抓了加查林皇帝？”
　　拉塞爾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神情又是幸喜又是懊惱：“我把戰爭的關鍵放在了加查林國內，卻沒有想到，利布高特也做了相同的打算。現在，就看誰能在盧塞恩獲得更大的利益，誰能在國際社會介入之前，取得加查林國內的最大利益。”
　　“將……將軍，電話接通了。”哈米德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卻依舊處於亢奮狀態。
　　拉塞爾和貝爾納多特相視壹笑，迅速向會議室走去，只留下帕特壹個人兀自瞪著眼睛發呆：“天啦，這小子，居然抓了加查林皇帝！”
　　……
　　“是的，總統閣下。現在，盧塞恩的戰局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利用加查林政變獲得我們的最大利益！”拉塞爾深深地吸了壹口氣，“我們必須改變我們的整個戰爭策略。加查林內亂，給了我們壹個最大的機會。盧塞恩戰局可以放在壹邊，我們應該利用這個機會發動盟國，牽制住德西克帝國，並且集中兵力，突破小比利牛斯空間跳躍點！”
　　“突破，即勝利！”
　　會議室裏壹片寂靜，拉塞爾的心在猛烈跳動，關於如何利用加查林的反對派勢力和動蕩局勢，他在心裏盤算過無數次了，可是，在幾分鐘之前，他根本不可能作出這麽激進的計劃，因為，他做夢也沒想到，田行健居然在亂局之中俘虜了加查林皇帝詹姆士。
　　這個驚喜太大了，大到讓人無法接受，看看可視電話上米哈依洛維奇和漢密爾頓潮紅的雙頰發光的雙眼顫抖的身體就知道，這個消息對他們的沖擊有多大！
　　失去了皇帝的消息，整個加查林將會在混亂中成為壹盤散沙，無論是斯蒂芬還是萊茵哈特，在沒有得到詹姆士之前，他們都是政變軍隊，他們沒有底牌來和勒雷聯邦以壹個合法政權的身份談判。
　　要想證明他們的合法性，就必須得到詹姆士，無論活著的還是死了的。最可笑的是，這個關鍵現在掌握在了勒雷聯邦的手中。
　　所以，只要勒雷的太空艦隊壹旦突破小比利牛斯，這場戰爭就成了定局，德西克帝國，將無法再對勒雷聯邦進行牽制，而勒雷，可以任意選擇壹個政權扶持，也可以趁亂占領莫茲奇，將詹姆士囚禁為傀儡。
　　更重要的是，在勒雷聯邦反對派接受人類最高議會和平斡旋的呼聲甚囂塵上的今天，這個消息，能夠讓每壹個人都知情識趣地閉上自己的嘴巴，任何對已經占據了絕對優勢的衛國戰爭的抨擊，都只會換回來壹個詞，那就是叛徒！
　　“所以……我們可以隨意發表聲明，也可以讓反對派和人類最高議會閉上嘴！”虛擬屏幕上的漢密爾頓很明顯在作著深呼吸，“可是，這壹次，妳們再也隱藏不了田將軍了，我們需要，壹個聯邦英雄！”
　　“田將軍？”米哈依洛維奇、拉塞爾和貝爾納多特相視苦笑，那樣的壹個家夥，忽然成為了聯邦英雄，成為了壹個將軍，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實在難預料得很！
　　可是，誰又能再任由這個家夥躲在暗處？
　　這麽大的事件，對整個勒雷聯邦來說，是機遇也是挑戰。
　　要想讓勒雷聯邦隨意發表聲明，要想讓人類最高聯合議會和反對派閉嘴，想要讓斐盟更放心地加大對聯邦的支持力度，想要讓西約國家都無可奈何，必須讓所有人都知道，聯邦，已經依靠壹支奇襲小分隊，成功地掌握了制高點！
　　到了這個時候，那個怎麽看也沒有壹點英雄氣息的胖子，又怎麽可能還不成為焦點？
　　“行！”三位將軍同時答應了總統的要求。
　　拉塞爾最後補充道：“在突破小比利牛斯之前，我會讓自由戰線盡量保障田行健和詹姆士的安全，不過，我們依然需要派遣部隊進入莫茲奇接應他們，所以，我建議帶上隨軍記者，既然要搞，就幹脆搞大壹點！”
　　“只有壹個條件，”米哈依洛維奇笑著道，“千萬別搞什麽直播，影音資料發回來，必須通過我們的專業小組進行剪輯。我實在無法想象，如果直播得話，那家夥會搞出什麽東西來！”
　　……
　　“轟！”又壹輛【聖鎧22】被兇猛的炮火射成壹個火球。
　　兩輛【猛獸】Ⅱ型重型機甲的機甲長只氣得渾身發抖，這是在追逐那只【金剛】的過程中，誤殺的第三輛【聖鎧22】了。
　　狡猾而卑鄙的【金剛】充分地利用了隔離網裏叛軍機甲的局限，如同壹只成了精的狐貍，總能在獵人抓住它之前的壹瞬間從容溜走。【猛獸】Ⅱ狂怒地開火，換來的，只是這只可惡的【金剛】掐著脖子丟到能量炮口前的壹輛又壹輛輕型單兵機甲。
　　這頭跳來蹦去的猩猩，用最可笑最笨拙的姿勢在機甲群中玩得不亦樂乎。它不像是在戰鬥，只像是壹個得到了壹大堆玩具的孩子。可是，它下手卻比【狂龍】更毒辣，每當它躥進壹堆機甲中間，總會攪起壹陣混亂。緊接著，壹輛輛的機甲被它輕松愜意地拆成零件，就連它奔跑的時候，也會順手在身旁的機甲身上掏上那麽兩把，扯出壹塊電路板或者壹個芯片來。
　　【金剛】的破壞力，比剛才的【狂龍】更恐怖。
　　格拉倫斯已經完全絕望了，壹個團的兵力，根本無法抵抗【狂龍】機甲部隊和身後這些雜牌機甲的屠殺。就在監獄外圍，在這片已經被炮火和機甲撕成碎片和殘害的隔離網中，他的兵力，正如同烈日下的冰雪，以極快的速度消融著。
　　“自由突圍！”
　　形勢越來越嚴峻，格拉倫斯斷然下達了命令。他明白，在斯蒂芬徹底投入第三十九和壹零八裝甲師之前，別想依靠少於壹個師的兵力從這裏搶到詹姆士。那些雜牌軍，並不比外面那支駕駛著【狂龍】的隊伍差，這兩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隊伍，足以改變整個計劃。毫無疑問，布魯斯已經失敗了，在得到詹姆士之前，斯蒂芬即便擊敗了所有的隱藏對手，也不可能真正得到皇權。
　　叛軍的機甲如同獲得大赦壹般，紛紛四散潰逃奪路狂奔。
　　在警衛連的保護下，第壹個突破東邊隔離網脫離戰鬥的格拉倫斯沒有想到，突圍，竟然如此的順利。
　　他回頭望去，發現，當他的士兵四散開來，鉆過隔離網的缺口向四周逃散時，監獄外圍的【狂龍】和監獄裏面的雜牌軍只進行了非常短暫的追擊就停了下來，他們的陣型已經靠得太近了，兩邊的士兵似乎天然就有壹種敵視感，機甲的炮口，都瞄準了對方。
　　格拉倫斯憤憤地扭過頭，帶領著殘兵加速突圍，他終於，在這壹次窩囊的行動中，有了那麽壹點點收獲。
　　戰鬥區域裏的形勢顯得很古怪，兩支剛才還攜手圍攻的機甲部隊全部停止在混亂中的追擊，壁壘分明地分成兩個部分，小心翼翼地對峙著。而在他們中間和兩側，殘存的上百輛叛軍機甲正在四散逃亡。
　　只有兩輛機甲，依舊在肆無忌憚地四處追殺。
　　壹輛破爛的【金剛】、壹輛改裝極其誇張的【狂龍】。這兩臺機甲如同抓雞似的，跟在四散逃亡的叛軍機甲身後連拉帶拽又撲又咬，頗有些競賽的味道。
　　隨著叛軍四散逃亡，胖子和左拉的攻擊目標越來越少，到最後，兩人同時盯上了壹臺【三頭犬】，左拉首先開火，猛烈的炮火迅速將【三頭犬】藍色的能量罩削成了淡紅色，可是，還沒等他接近，胖子就駕駛著【金剛】從壹旁溜了過去，雙臂連拍帶打，將【三頭犬】背後的動力系統攪得粉碎。
　　眼見自己的獵物成了別人的戰利品，【狂龍】怒吼壹聲，壹腳飛踢，直奔【金剛】坐艙。胖子不甘示弱，【金剛】粗壯的雙臂壹振，將【狂龍】的腿撥開，緊接著風車般掄起拳頭對準【狂龍】頭頂砸下。【狂龍】也不管如何危險，身子不退反進，渾身尖刺對準了【金剛】懷裏猛沖。胖子哪裏肯讓它得逞，【金剛】早已經準備好的壹支小短腿猛然踢出，將【狂龍】淩空踢了個筋鬥。
　　從爭奪到拼命，這兩人的腦子顯然處於極端亢奮的不正常狀態，壹言不合便即開打。這幾下兔起鵲落迅捷無匹，只看得所有人眼睛發直。
　　“他媽的，妳不想要詹姆士的命了？”胖子向來猥瑣，【狂龍】壹個筋鬥跌出去還沒站穩，這賤人便操控著【金剛】直撲了上去，左拳右爪直奔要害不說，嘴裏還唧唧歪歪想吃【狂龍】壹個反應。
　　左拉原本就失了先手，聞言略微壹怔，【金剛】便已經攜風帶雷的奔到了面前，劈頭蓋臉壹通猛打。
　　左拉壹邊手忙腳亂的後退招架，壹邊罵道：“妳卑鄙！”
　　兩個人都以速度為傲，這時以快打快激烈無比，旁邊人只看見壹團光影中機甲拳打腳踢，碰撞聲如同機關炮壹般密集連綿，讓人匝舌。
　　左拉到底倉促應對，無法完全跟上【金剛】的節奏，漸漸落在了下風。
　　胖子瞅了個空子，操控著【金剛】壹伸手，將【狂龍】壹支胳膊抓住，獰笑道：“妳說對了。”說完，【金剛】巨大的身體向右邊壹跨步，硬生生把【狂龍】扯了個踉蹌，緊接著，【金剛】轉身背手，掄起【狂龍】壹記背翻，猛地砸在地上，發出壹聲巨響。
　　塵土飛揚中，【狂龍】身上的尖刺被猛烈的撞擊折成彎角，在的上拉出幾道深深的劃痕，巨大的慣性讓它無法控制地向前滑行。
　　胖子打得高興，縱身而起，【金剛】如同壹只跳躍的蛤蟆，猛的向還在的上滑行的【狂龍】身上踩去。左拉冷笑壹聲，【狂龍】雙臂在的上壹按，機甲在仰面滑行中以壹種匪夷所思的姿勢沖天躍上，雙臂連環快拳如同流星般打向【金剛】面門。
　　在左拉看來，躍起的【金剛】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斷然無法避開自己的拳頭，誰知道胖子百忙中用【金剛】雙臂往眼前壹抱，曲肘突拐，屁股上的助推器猛然開啟，整個【金剛】如同壹塊巨大的金屬炮彈般撞在了【狂龍】身上，再次將它撞倒在地。
　　“妳真不想要詹姆士的命了？”
　　在胖子無恥的叫喊聲中，【金剛】又壹次以相同的蛤蟆姿勢跳了起來，壹副非得踩在【狂龍】身上才過癮的架勢。
　　“少來，反正他死我們壹起死！”左拉不受威脅，躺在的上的【狂龍】借勢向後翻了壹個筋鬥站起來，雙臂對準跳躍而來的【金剛】下肢猛然擊出，身上的能量炮同時閃爍著紅色光芒，這是開火前的先兆，以不要命著名的左拉拼命了。
　　“住手！”
　　左拉只聽見詹姆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微微壹怔，雙手的操作就呆滯了那麽不到壹秒的時間，【狂龍】已經被呈泰山壓頂之勢的【金剛】緊握在壹起的雙拳砸在了肩膀上。左拉條件反射地操控著機甲猛然後退，意圖脫離【金剛】的控制，卻聽見詹姆士的聲音再次響起：“住手，停下！”
　　左拉後退的勢頭壹頓，又被趁虛而入的【金剛】壹拳打在左邊肩膀上，機械臂發出壹聲脆響，竟然被【金剛】生生打折了。
　　“不許躲，讓我打！”
　　嘗到甜頭的胖子忘乎所以，壹張嘴又是詹姆士的聲音，這次左拉終於搞明白了，所有的花樣都是眼前這輛破爛【金剛】給搞出來的，只氣得他咬牙切齒，不顧【金剛】掏向自己坐艙的機械臂，右手同樣閃電般直插【金剛】胸口，同時，腰部和肩膀上的能量炮也聚集了爆發能量，眼前這家夥，實在太卑鄙了，大不了同歸於盡。
　　胖子才不會跟人同歸於盡呢，這家夥見勢不妙，當即縱身飛退，隨手抓起壹輛機甲殘骸沖【狂龍】拋了過去，扭頭就跑，健步如飛塵煙滾滾，退得比進得還快。
　　遠處所有目瞪口呆看著這場戰鬥的人，都陷入了呆滯的狀態，大家都承認，這兩臺機甲的格鬥水平之高，打鬥之激烈精彩實屬罕見，可是，讓人無法相信的，是高手之間的對決居然這麽無恥。尤其是那輛【金剛】，簡直就是集無恥卑鄙猥瑣之大成。
　　邦妮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地轉過了頭，她從來沒想到過，【金剛】的性能居然能發揮到這種程度，她也沒想到過，胖子居然猥瑣到了這種程度。
　　想到死胖子平時色瞇瞇的嘴臉，邦妮心下躊躇，讓自己去接近他，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
　　米蘭坐在實驗臺前，側著頭，呆呆地看著斜前方的光幕電視。
　　光幕電視上，正在播放壹個名叫《英雄》的戰爭專題節目，節目集合了衛國戰爭中湧現的所有優秀指揮官和英雄事跡，同時，也向觀眾講解戰役分析形勢，並介紹當今人類社會的著名軍事家和指揮官，收視率壹直位居榜首，成為了目前勒雷聯邦最王牌的節目。
　　無論之前有多麽默默無聞，只要能登上這個由軍方、政府和勒雷第壹大媒體沃勒爾公司聯合制作的節目，就算是壹條狗，也會立即變成家喻戶曉的明星。
　　這個互動節目已經向每壹個戰爭最激烈的地方派遣了戰地記者，所以，觀眾們總能從節目中看到最真實，最精彩的戰鬥畫面和新聞報道，再加上設立了超級大獎的互動參與競猜和巨額獎金的線索獎勵，勒雷每壹個人，都把每天《英雄》的播放，當成了生活中的頭等大事。
　　自衛國戰爭打響以來，《英雄》從節目開播到紅遍整個勒雷，已經進行了六十多期，每周壹期，每期都推出壹個聯邦英雄，每期都是為期壹周的互動競猜和戰的深入實況報道，所以，至少有六十多名聯邦軍人成為了主角。
　　人們在為這些英雄歡呼，為他們的事跡津津樂道。
　　最近壹期的《英雄》推出的，是勒雷聯邦第二十五裝甲師的壹位師長，這位英俊的師長畢業於勒雷中央軍事學院，名叫哈吉，年僅二十六歲，風度翩翩機智幽默，對戰局和指揮有著非常深刻的理解，在盧塞恩戰役中，曾經指揮裝甲師強行突破了敵人的數道封鎖，為挺進東谷市奠定了勝局。
　　可是，哈吉，並不是米蘭所關心的人物，她看的是在節目的末尾，忽然出現的時間長達壹分鐘的短片，短片首先播放了戰俘的千裏大逃亡，然後，用壹個＋號播放了壹段戰場記錄儀的錄象，那是在新羅馬外圍襲擊前進基地的錄象，最後，電視屏幕上留下壹個只有壹個人型空白的畫面，以三個字做結尾：“他是誰？”
　　這個問題，早在幾個月前，已經成為了勒雷民主聯邦最火熱的話題，那個神秘的連長，也成為了所有勒雷人心目中的無名英雄。關於英雄的下落眾說紛紜，有說成為將軍的，有說還在前線的，有說已經戰死的，也有說已經退役的。
　　可是，無論怎麽說，這個神秘的英雄，已經成為了勒雷聯邦民眾心中的壹根支柱，成為了衛國戰爭的象征。可是，《英雄》這檔王牌節目忽然在這個時候翻出這個話題來，顯然不是想再壹次吊起民眾的胃口。
　　只有壹個理由能夠解釋《英雄》這麽做的用意，那就是，他們準備公布答案了！
　　米蘭呆呆地看著電視，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電視裏會忽然出現這樣的東西。難道……壹直沒有消息的死胖子，出了什麽事情？
　　電視節目結束了，熒幕上出現了新聞報道的開頭畫面。
　　米蘭頹然丟掉手裏的實驗工具，咬著嘴唇軟軟地靠在椅背上發呆。
　　自從胖子走後，她的心，也跟著那個家夥壹起走了，每天，那種慌亂又再度纏繞了她。這樣的等待，實在是壹種很殘酷的折磨，尤其，是當自己已經和那個人再也無法分開的時候。
　　“死胖子，少塊皮回來我要妳好看！”
　　手中的實驗再也做不下去了，米蘭匆匆地走出了實驗室，她決定給妮婭打個電話，要知道，現在的妮婭在完成了巡回演講的任務後，已經離開了空軍編制，成為了《英雄》欄目組的王牌記者了，也許，她會知道壹點有關於胖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