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機盡 第四壹五章 初顯威

　　鳳凰自言知道能破擎天玉柱上陣法奧秘，悟空自然歡喜，若如此，下面要做的大事自然便是擒相柳了。
　　悟空問道：“前輩，我們去何處等相柳？”
　　鳳凰道：“計策雖定下，卻不可心急，雖說相柳常在那處修煉，但壹年半載不去，也是常情，這事是需要極大耐心的。”
　　悟空點點頭，天下事大多知易行難，相柳此人為泥犁菩薩之徒，也算是個關鍵人物，哪有那麽容易便捉到的。
　　悟空道：“既如此，我先去做壹件事，然後再捉相柳。”
　　元始淡淡道：“會元之厄尚有幾萬年，凡事不急。”
　　玄女看了元始壹眼，欲言又止。
　　於是悟空與後土、麒麟等辭了玄女三清真武地藏，攜鳳凰回了齊天嶺。
　　到了齊天嶺，大鵬遠遠來迎，孰料鳳凰見了大鵬，面上並無壹絲喜意，熟視無睹壹般，大鵬也不甚在意，只亦步亦趨跟在鳳凰身後。
　　悟空見大鵬如壹個受了斥責的孩童，忍不住笑道：“真是難得見三哥這般模樣。”大鵬白了悟空壹眼，仍不說話。
　　這時麒麟對鳳凰道：“妳與大鵬多年未見，為何連句話也不說？”鳳凰看了看麒麟，淡淡道：“我家的事，要妳來管？”
　　麒麟眼睛壹瞪，便要發火，悟空拉了麒麟壹把，再看大鵬，目光黯然，眼簾垂下，顯是有些傷心。悟空也暗自納悶，就算鳳凰家教再嚴，也不致當自己親生兒子做路人吧。
　　到了齊天嶺上，金木火神和無支祁早等候多時，悟空離去的這段時間，祝融張口閉口不離五行之極，面上神情興奮至極，見悟空回來，壹躍到了悟空身邊，抱住悟空胳膊晃了起來，道：“去哪裏，去哪裏？”
　　悟空苦笑道：“姐姐，少安毋躁啊！”
　　後土瞪了祝融壹眼，道：“做什麽？”
　　祝融吐了吐舌頭，道：“還是後土姐姐沈得住氣啊，哼，管妳怎樣，不信妳不用我幫忙！那火之極，我是要定了！”
　　鳳凰忽地轉過身來，問道：“火之極？妳居然尋到五行之極了？”
　　悟空點頭道：“正是！”
　　鳳凰嘆道：“我當年何嘗不想得到此物，看來終是無緣。”
　　悟空道：“不知前輩要多少？”他知道五行之極珍貴無比，盤古若是不予，天下恐怕無人能取，用壹點便少壹點，再沒有存貨的。但鳳凰身份特殊的很，既是大鵬之父，又對己方助力頗多，若是他要的少，給那麽壹丁半點倒也無妨。
　　鳳凰淡淡壹笑，道：“我怎能貪圖妳手中之物。”
　　後土嘆口氣，對祝融道：“心胸啊。”
　　祝融瞪了後土壹眼道：“哼，悟空是我弟弟，怎麽，不行嗎？”
　　悟空見祝融似是要動真火，暗暗掐了祝融壹下，祝融莞爾壹笑，道：“若不是打不過這女人，我早就打她了。”
　　後土白了祝融壹眼，道：“還算妳知趣。”
　　祝融又粘到後土身邊，膩膩道：“姐姐，咱們都是壹般心思，妳裝什麽清高？”
　　大禹不知何時趕了過來，呵呵笑道：“都是什麽心思啊？”
　　祝融見大禹來了，立刻又變了神色，抿著嘴唇壹言不發。
　　麒麟道：“若要煉器，在齊天嶺便可，我與鳳凰為妳護法，如何？”
　　悟空點點頭，天機棍在《器典》中排行第二，壹旦煉出，還不知有何異象出現。所以躲起來煉制，也未必便是穩妥之計，還不如大大方方，多尋些人護法。
　　後土道：“我給妳尋壹處好地方。”她手指壹座峰頭，道：“那峰雖非齊天嶺主峰，但此嶺靈秀斡旋回轉，大多聚於此地，在那峰底煉器，再好不過。”
　　後土起身向那峰頭飛去，悟空幾人在後面跟隨。
　　不過須臾工夫，後土已辟出壹條通路來，壹條斜斜的甬道深入地底，眾人跟著進去，飛了數十裏，但見內中已成壹座方圓百丈的石室，落定之後，後土只壹揮手，那條甬道立時閉合還復如初。
　　悟空贊道：“姐姐好本事。”
　　後土不理會悟空誇贊，道：“也不知夠不夠大。”她又施法術，直將這座石室擴到千丈，這才放心。
　　大禹忽道：“忘了壹件事，這天機棍大家都未煉過，卻不知需多少時日，若壹煉便是千百年，那可使不得了。”
　　後土微笑道：“此事容易，布下壹界便可。”
　　大禹搖頭道：“在場的都要參與煉器，哪敢分心控界？”
　　悟空想想道：“不得已，只好叫地藏王來相助了。”悟空記得地藏曾說過，凡有大地之處，都可喚他。悟空於是喝壹聲道：“地藏王菩薩，諦聽神獸，可否助我壹臂之力？”
　　眾人面面相覷，難道這樣便能管用？只有後土道：“汝等均屬造化壹脈，諦聽應能聽到。”
　　不過片刻，只聽地藏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道：“我當如何做？”
　　悟空喜道：“有勞地藏王了，今日要煉天機棍，唯恐耗費時日太多，勞煩菩薩布下壹界，助我等早日成功。”
　　地藏王沈默了片刻，然後道：“界已成。”
　　悟空喜道：“好了。”他將懷中五行之極取出，五塊亮石懸在空中，將眾人目光牢牢吸引住。悟空見眾人，眼中均放出熾熱光芒，但都只壹閃即逝，便恢復了清明神態。悟空暗贊道，貪念乃是人之天性，做到如此理智才是真的不容易。
　　大禹取出息壤爐來，道：“天機棍若要大小如意，仍用息壤爐煉制才好。”
　　悟空道：“我於煉器之道，實是外行，只聽人教誨說，要煉制天機棍，需以土為基，以木為引，以火為介，以水為終，輔以造化之血，金精即成。”說完，悟空將天機棍取了出來，投入息壤爐中。
　　後土沈思良久，顯是謹慎至極，她想了又想，才將那塊土之極取在手中，撫摸了半晌，忽地睜大眼睛，道：“妳們快握住這石頭！”
　　祝融、句芒四人也伸手將五行之極捉了過來，握在手中靜靜體會，後土道：“要煉器，先要明了五行之性，這土之極乃是萬土精華，我需與之融會神念，毫無阻礙，才可開始煉器，妳們想必也是壹樣。”
　　後土說完，也不管眾人，盤膝坐在地上，握著這塊土之極，閉目打坐起來。其余四人壹起效仿，只余悟空和大禹無奈對視，過了壹會，大禹傳音道：“他們這壹坐，便不知要坐多久呢。”
　　悟空想了想，自己也坐下來修煉，只有大禹青衣佇立，定定看著那具在空中緩緩旋轉的息壤爐。
　　此峰峰頂，麒麟與鳳凰相對而坐，大鵬靜靜佇立在鳳凰身邊，心中激動心情仍未平復，自然還有壹絲難掩的失落。
　　那日真武與鳳凰來齊天嶺，直令大鵬欣喜若狂，他在世上唯有兩個親人，壹個是鳳凰，壹個便是孔雀。孔雀被如來軟禁他是知道的，他始終認為，鳳凰亦中了如來圈套，才身不由己。父親在他心中，乃是世上最偉大的存在，自然不是奸惡之徒。
　　鳳凰見了大鵬，表情並未有絲毫改變，大鵬心中自然失望，但他知道，父親是做大事的人。果然鳳凰與麒麟、真武入洞坐談良久，大鵬便在洞外守著。
　　終於三人出來，卻壹刻不停，往天上飛去，大鵬有心跟隨，鳳凰卻回頭瞪了他壹眼，大鵬立時止住腳步。又過片刻，鳳凰再回，大鵬心中狂喜，他能感覺得到，父親此次回來，怕是不會再走了。雖然父親不理自己，但大鵬能感覺得到，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世上再無如此親近之人了。
　　嗯，什麽也不說也好，什麽也不做也罷，只要自己能守在他身邊，心中便踏實安分了，自己還有何求呢？
　　三人在峰頂壹動不動，像三尊雕塑壹般，突然，鳳凰忽地站起，朝西面望去，麒麟隨後而動，嘴裏嘟噥道：“比我還快？”
　　大鵬緊跟著往西面壹看，只見西方朵朵祥雲，上載數十灰衣佛陀，瞬間到了近前。這數十人，他們卻壹個也不認得，都是生面孔。
　　壹言不發，大戰即起。
　　鳳凰見這些佛陀修為不低，伸手撈起大鵬，向後面壹擲，大鵬壹陣苦笑，心中卻有壹種極大的幸福感蔓延到全身。父親是在意自己的！
　　鳳凰借著這壹擲之力，身子前沖，閃了兩閃，便到了壹人近前，他右臂壹揮，隱隱可見壹道七彩羽翼扇過，那佛陀伸手去擋，身上金光閃耀，雙臂粗若車輪，鳳凰眼中蔑視之意壹閃而過，羽翼瞬間凝實，鋪天蓋地將這佛陀覆在其中。
　　什麽金光法身，在這羽翼之下頓時黯然失色，這佛陀壹顆光頭幾被拍進了腔子裏，雖未斃命，卻也壹頭栽落雲下，失卻了再戰之力。
　　麒麟見鳳凰威猛至此，戰意滔天，他想都不想，便化出真身來，沖入敵陣中左突右殺。十數人將麒麟和鳳凰圍在正中，余下二十多人壹起向峰底撲來。
　　只聽另壹座峰頭上壹聲斷喝：“小心了！”緊接著便是無數羽箭破空襲來，堪堪封住這些人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