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奇葩

　　關煌拍了拍老董的手臂，“自家人不說外話，以後合作的機會多著呢。”
　　“是的，以後路長著呢”，老董點點頭。
　　“那妳忙吧，我就先走了。”
　　“好”，老董起身送他，兩人走到門口，敲門聲傳來。
　　之前遇到的向律師帶著壹個中年婦女過來。
　　“向律師，這是……”
　　“關先生、董律師”，向東笑了下，介紹來人，“這是我的壹位當事人，張女士……”
　　“聽說妳們能夠保證打贏官司”，張女士不待向東說完，直接嚷嚷道，“我兒子喝酒被抓了，妳們能不能把他放出來？”
　　“我們從來沒有保證能打贏官司……”
　　陳女士直接說道，“嘁，我還不知道妳們這些幹律師的，嘴裏沒壹句實話，代理之前說這都是小事，肯定能打贏，官司輸了，就說被告和法院有關系，我也沒辦法，反正絕不會說自己水平不行。”
　　三個律師都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陳女士絲毫不在意，指著關煌的鼻子，“妳就是能做主的？行不行給壹句痛快話。”
　　關煌幹律師十幾年，什麽當事人沒見過，這種小場面，自然不會困擾他，“這個還要看具體案情。”
　　“什麽具體案情，少在這東扯西扯的，就是喝醉酒被抓了。”
　　“酒精含量有多少？”
　　“280。”
　　關煌聞言大怒，280mg/ml？這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還敢開車？
　　整壹個馬路殺手！
　　沒出事是天大的幸運，他代理的案件，最多沒有超過130mg/ml的，雖然是醉駕，但是能保持意識清醒，走路成直線，這個280，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壹回事。
　　“行不行”，陳女士見關煌沒有說話，直接從包裏掏出壹沓錢，有五六萬的樣子，“行的話，這錢就是妳的了。”
　　關煌臉沈似水，“我再說壹遍，我們代理案件，不打任何包票，行不行是公訴人和法官說了算……”
　　陳女士不屑壹顧，呸了壹聲，眼睛盯著關煌，“不就是想要錢嗎？直說就行，說這麽多廢話，二十萬，行不行？”
　　關煌雖然閱歷豐富，不代表沒有脾氣，看到對方極度侮辱的神情，也是怒火中燒，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麽二的當事人了，求人辦事，還是這種態度，簡直找死。
　　不過世間百態，有人對醫生還是這個態度，更不要說律師了，大不了換壹家。
　　“我再重復壹遍……”
　　“重復個屁，老娘耳朵又不聾”，陳女士罵了壹句，“當老娘像電影裏那麽傻，二十萬到頭了，不會再加了，愛幹就幹，不幹滾蛋。”
　　關煌要不是看她是個女的，打她的心都有，什麽玩意，向東站在壹邊，臉色平靜，仿佛沒有看到自己當事人的樣子。
　　“那還是請陳女士另請高明吧。”
　　這話壹出，算是直接拒絕了。
　　“呸”，陳女士臉色壹沈，罵了壹句，“真是窩囊廢，壹點小事都搞不定。”
　　“陳女士，請妳說話客氣壹點”，關煌向前壹步，逼視著對方，神情嚴肅。
　　陳女士絲毫不懼，怒目而視，“怎麽，妳想幹什麽，妳想非禮我？”
　　壹邊說，壹邊想撕自己的衣服。
　　碰到這種極品，關煌只能敗退了，深刻理解了什麽叫好男不跟女鬥，任他有通天本領，也施展不出。
　　關煌甚至想，他下壹步會不會直接躺在地上喊著“強/奸了，有人強/奸了。”
　　陳女士得意哼了壹聲，“看妳人模狗樣的，原來也不是個好東西”，說完看了在場的三人，冷笑道，“律師，哼，滿嘴道德文章，壹肚子哼哼……”
　　關煌只能把思緒放空，不再眼前的事，恍然間想起老家鄰居的壹條狗，見誰都咬。
　　向東，是怎麽忍受的？
　　這樣壹個人，她老公是怎麽忍受的？
　　和她待壹個小時，都有打死她的沖動。
　　陳女士發泄完脾氣，得意地掃了眾人壹眼，轉頭看著向東，“向律師，妳再推薦壹家，我看這人的實力不行，”
　　向東面無表情，頗有唾面自幹的忍耐，“其他人都壹樣，把握不大。”
　　陳女士壹聽就怒了，“什麽玩意，把握不大？還要妳們律師幹什麽？收費的時候，吹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到關鍵時刻就不行了，那樣的話，我自己都能代理……”
　　關煌已經把心思放在別的上面了，只當是對方是在放屁。
　　正在這時，感覺手被握了壹下，擡頭壹看，老董給他壹個眼色，
　　“陳女士，不如我們去旁邊談談？”
　　“妳誰啊？”
　　“我姓董，妳可以叫我董律師。”
　　陳女士看著向東，向東點了點頭，“我早就說過，不行的人滾蛋，讓能行的人來做。”
　　兩人走到旁邊的會議室。
　　關煌見狀，心下倒沒什麽，他自己不願意受這個氣，不能阻止別人受氣，看看老董的家庭條件，就知道對方也是窮得叮當響，壹筆掙個二十萬，絕對是抵抗不了的誘惑。
　　因為老董要求兩人單獨談，向東就留下來了。
　　“老向，這種脾氣，妳也能受得了？”
　　向東聞言苦笑，“都是混口飯吃，忍忍就過去了，我們畢竟是服務行業，那能挑三揀四的。”
　　關煌楞了壹下，重生以來，順風順水，他自己都忘了，律師，聽著高大上，也確實只是服務行業，哪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老向，妳不會是還記著上次的醜，故意讓我難堪的吧？”
　　向東幹笑壹聲，“說哪裏去了，經過上次的交談，我確實被妳打動了，這不壹有機會，就把生意介紹來了。”
　　關煌擺擺手，“這位大媽，我是伺候不了，妳有什麽和老董溝通吧。”
　　有時候介紹案源，多少會給壹點中間費，當然這只是小律師間的潛規則，關煌不知道向東有沒有這個意思，但他不會管，讓兩人自己談。
　　總之，他不會再插手這件事，重生前可以為了生活彎腰，低聲下氣，現在他有說“不”的底氣，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
　　向東若有深意地看了他壹眼，二十萬的律師費都不動心，是傻，還是有錢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