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天外拜訪

　　回雪24日，「王之左手」洛娜·芬·雷格諾姆拒絕座下巨龍伏法，抗法離去的消息不脛而走。
　　在這場短暫的平叛戰爭中，王國軍面對叛軍本就信心不足，全靠洛娜七次死戰與奇諾打成平手，才穩住了惶惶軍心。
　　現在洛娜走了，前線將士的軍心瞬間瓦解，在各條戰線上全面崩潰。
　　有的軍團士氣盡失仍舊負隅頑抗，最後被全部殲滅，更多的是望風而倒，直接投降到奇諾麾下，成為叛軍壹員。
　　從回雪24日到回雪27日，短短3天時間，前線王國軍盡數倒戈，且繼烽火行省之後，飛鳶、踏羽、灰霧、覓月四處行省陸續宣布不再接受月桂花女王領導，轉而向奇諾效忠。
　　自此，多古蘭德六大行省僅有最中心的樞機行省尚未公開反叛，但其軍心之浮動，民心之惶惶，大廈傾倒恐怕也只在朝夕之間。
　　多古蘭德，這個傳承了526年的古老國度，已然走到了覆滅的邊緣。
　　然而在這全境唾手可得之際，叛軍最高領袖奇諾卻下令各支軍團停止進攻，原地待命。
　　誰也不知道這道命令緣由為何。
　　奇諾……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
　　王城郊外的壹處隱秘森林，這裏的景物被落雪覆蓋，只能看到雪之霜白，還有枯木的黑。
　　隨著空間光線不斷扭曲，壹個男人解除光學屏蔽，露出蔚藍的先進動力裝甲，成為了這裏的第三種顏色。
　　不過，這種顏色並沒有停留太久，男人走向面前枯樹，把手伸進那道不起眼的裂縫中，整個人被吸入其中，消失不見。
　　視線再亮起時，男人已經來到獨立空間內部，與外面寒冷的氣候不同，這裏非常溫暖，工業火爐帶來了抵禦嚴寒的溫度。
　　七個穿著各異的人身在其中，有人坐在巨大的泰坦機甲上，正在用噴漆繪制酷酷的塗裝。
　　也有人拿磨刀石磨著手中的刀，如若細看，會發現那並非獨立的刀刃，而是從掌心穿出，赫然是某種人體機械改造。
　　中間的男人坐在躺椅上，正聚精會神看著手中的匕首。
　　這把匕首通體黑色，尖端呈現彎月型，刀身上有三處逆刃倒鉤，不規則的裂痕貫穿中心，帶來了難言的猙獰感，光是看著就令人不寒而栗。
　　剛走進獨立空間的男人見此提醒道：“司夜隊長，妳小心手。”
　　司夜在匕首刀身輕撫著，微笑說：“放心，只要沒有啟動寄宿在裏面的「命定之死」，它就只是壹把普通的刀子而已。”
　　男人搖著頭說：“《艾爾登法環》位面，我是這輩子都不想再去了，太壓抑了。”
　　司夜的眼睛瞇起，喃喃自語：“但也只有在那種詭異的世界，我們才能找到終結神明的力量。”
　　男人問：“想好怎麽用了嗎？機會只有壹次。”
　　司夜反問：“讓妳調查的事怎麽樣了？”
　　男人回答：“情報搜集得差不多了。奇諾和這個國家的女王徹底鬧翻，兩邊在打仗，現在奇諾快贏了。”
　　司夜：“聽說奇諾愛著這個姑娘？”
　　男人不予置否：“是打聽到了這種說法，但我非常存疑。很難想象那種人心中會有「愛」這類情緒。”
　　司夜自言自語說：“愛是壹種武器……”
　　男人：“什麽？”
　　司夜微微壹笑：“以前11說過的話——愛是壹種武器，這種武器自古便在，從石器文明到信息時代，它有四個特點。”
　　“壹、不需訓練即可掌握。”
　　“二、不易察覺，便於突襲。”
　　“三、穿透力強，難以防護。”
　　“四、不以殺傷人員為目的。”
　　司夜擡起手中的黑刀，註視著上面詭邃的裂紋：“現在看來，第四點要出現變化了……”
　　“走吧，時機差不多了，我們去找那個可以拿起這把武器的人。”
　　……
　　王宮，女王寢房。
　　希莉輕輕打開寢房的門，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
　　只見地板上扔滿已經喝空的酒瓶，索蘭黛爾披頭散發趴在地上昏睡，毫無往日女王風範，剩下的只有狼狽。
　　沒有誰的心是鐵做的，意誌也壹樣。
　　當壹個人的意誌被反復沖擊，蹂躪，最後那根支柱倒塌，崩潰也只就在壹瞬之間。
　　自從洛娜走後，索蘭黛爾每天飲酒度日，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仿佛這樣可以逃避現實。
　　女王的消沈與絕望被許多人看在眼裏，每個效忠她的人都知道大勢已去，無力回天。
　　宮廷大臣已經跑了壹半，就連以忠誠聞名的禦前侍衛也跑了不少，都是連夜潛逃離開樞機行省，跑去向奇諾效忠，避免事後清算。
　　留下來的大臣和禦前侍衛還有半數，在這種關頭都沒有潛逃，說明他們是真正死忠於女王的義士，寧願與多古蘭德壹同隕落，也絕不背棄信念。
　　但已經沒什麽用了。
　　在至高的力量面前，信念，不過是弱者的遮羞布而已。
　　希莉走到不省人事的索蘭黛爾身前，蹲下身將其抱起，輕輕放到了床上，為其拉好被子。
　　希莉剛想離去，手腕就被冰涼的小手拽住了，幽幽的嗚咽聲傳來：“對不起……”
　　索蘭黛爾沈浸在睡夢中沒有醒來，眼睛緊緊閉著，似乎在被噩夢所折磨，眼淚不斷湧出，口中哽咽呢喃著：“娜娜……對不起……”
　　“噓……”希莉掏出手帕，幫索蘭黛爾擦掉淚水，輕輕撫著她的頭，聲音很柔，“睡吧，睡吧……”
　　在希莉的柔聲細語下，索蘭黛爾的啜泣慢慢停止了，模糊不清的意識下沈，在酒精的作用下陷入更深的睡眠。
　　看著索蘭黛爾的睡顏，希莉臉上浮現起壹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起身離去。
　　希莉剛離開索蘭黛爾的寢房，壹名禦前侍衛趨步走來，壓低聲音問：“陛下醒著嗎？”
　　希莉：“已經睡了。”
　　禦前侍衛說著就要去敲門：“我有急事要稟報陛下。”
　　希莉抓住他的手腕，淡淡說道：“等醒了再說吧，她需要休息。”
　　“是很緊急的事！”禦前侍衛把希莉的手甩開，無比凝重地說，“有壹個人剛才來到王宮，直言要找女王，他說自己是……天外來客！”
　　霎時間，希莉瞳孔劇烈擴張，瞳中閃過不易察覺的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