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殺局！

　　太守李無涯壹拍驚堂木，朗聲道：“這位婦人，妳姓甚名誰？妳的丈夫又是誰？”
　　女子道：“我的丈夫是府衙的衙役，名叫李二，我是他的妻子羅氏。”
　　太守李無涯道：“妳什麽時候發現妳丈夫死的？”
　　女子道：“大約壹個半時辰前，我去給丈夫送飯，發現他已經慘死在床上了，脖子都被人捏斷了，於是我趕緊來報官。”
　　太守李無涯下令道：“擡屍首上來。”
　　片刻之後，屍體裝在壹具棺材裏面被擡了上來。
　　掀開白布，所有人壹看，果然是衙役李二。
　　雙目圓睜，脖子上有淤痕，已經慘死。
　　不過有些人微微壹愕，這種時候，屍體不是應該用門板或者擔架擡進來的嗎？為何是棺材啊？
　　太守李無涯問道：“羅氏，妳確定這屍體是妳的丈夫李二嗎？”
　　羅氏看了壹眼，點頭道：“對，他便是我的丈夫李二。”
　　在場其他人也點頭道：“沒錯，這就是府衙的衙役李二，我們很多人都認識他。”
　　太守李無涯道：“妳說申無缺謀殺妳丈夫，謀殺妳公公，可有證據？”
　　羅氏掏出壹張紙，道：“有證據，這是我丈夫寫的遺書。”
　　衙役接過遺書，遞給了太守李無涯。
　　打開壹看，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在考場之外，我讓申無缺脫衣衫檢查，他說我在羞辱他，威脅要殺我的全家。然後，老爹就溺死在糞坑裏面。如果我死了，那就是申無缺殺的。
　　幾個幕僚上前，檢查這遺書上的字跡，最終完全確定，這就是李二的字跡。
　　沒錯，這份遺書是真的，沒有偽造。
　　因為李二確實擔心申無缺殺他，提前準備了遺書，免得死得不明不白。
　　羅氏哭道：“公公溺死在糞坑之後，我丈夫非常害怕，說申無缺要來殺他了，所以不敢住在家裏，而是住在外面的壹棟房子裏面。他也許多次告訴我，說申無缺要殺他，要殺我們全家。”
　　接著，羅氏忽然高呼道：“青天大老爺，我兒子也不見了，肯定是被申無缺派人抓去了，他如此狠毒，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大老爺救命啊。”
　　太守李無涯緩緩道：“羅氏，這份遺書，不能作為證據的，只能說是妳丈夫的臆測。”
　　羅氏道：“我去給丈夫送飯的路上，遇到了壹個人，好像從我丈夫住處的方向離開，我當時非常害怕，心中就有不祥預感，結果送飯到我丈夫的房中，發現他果然被殺了。”
　　“我記得這個人，非常瘦，看起來很嚇人，當晚他蒙著面，但我還是認出了他走路的樣子，還有他的身材，因為實在太瘦了。他之前還曾經在我家附近出現過，就是在我公公溺死在糞坑的前壹天，我記住他的臉，嘴唇上有壹個缺口，而且他右手的無名指短了壹截。”
　　頓時，仵作道：“大人您看，李二脖子上的手印，無名指的部分，確實短了壹截。”
　　說這話的時候，這個仵作飛快朝無缺瞥去了壹眼。
　　明明是粗糙的仵作，眼神卻如此亮。
　　聽到仵作的話，所有人不由得朝屍體的脖子上望去，發現果然如此。
　　太守李無涯道：“他右手無名指短了壹截這種細節，妳慌亂之下，如何看得清楚，記得清楚？”
　　羅氏道：“公公遇害的前壹天，他出現在我們家周圍，沒有蒙面，因為嘴唇上傷口太顯眼，所以本能用右手捂住，所以我看到他無名指短了壹截。”
　　太守李無涯道：“我讓畫師作畫，妳能描述出這個人的長相嗎？”
　　羅氏道：“能，因為他長相太特殊了，我死都不會忘記。”
　　接下來，羅氏當眾描述這個嫌疑兇手的長相，畫師不斷調整作畫。
　　整整兩刻鐘後，畫像畫完了。
　　“羅氏，妳遇到的那個嫌疑兇手，畫像中這個模樣嗎？”太守李無涯問道。
　　“對，就是這樣，嘴唇有壹個很明顯的傷疤，特別特別瘦，我怎麽都不會忘記。”羅氏厲聲道：“我這幾天晚上，接連幾次做噩夢，都夢到了這個人。我公公被害死之前，他出現在我們家周圍。我丈夫遇害的那天晚上，他也出現在我丈夫住處附近。”
　　太守李無涯拿過畫像，向所有人展示。
　　“有人認得這個人嗎？”太守問道。
　　不少人都認識，此人便是申公家族的心腹武士高手，申影。
　　瘦得如同影子壹樣，而且嘴唇有壹個特別明顯的裂口傷痕。
　　這壹次申無缺來參加學城大考，申影就是護衛首領。
　　太守望向申無缺，冷冷道：“申無缺，妳認得這麽個人嗎？”
　　無缺道：“他，便是我家的護衛首領申影。”
　　太守李無涯道：“來人，去申府別院，帶申影！”
　　兩刻鐘後！
　　瘦削的申影被帶了進來，嘴唇人中上的傷痕太明顯了。
　　“申影，請妳舉起右手。”太守李無涯寒聲道。
　　申影舉起了右手。
　　頓時，所有人都看到，他的無名指果然短了壹截。
　　太守李無涯道：“來人，按著申影的右手，去對照李二脖子上的手印。”
　　幾個人上前抓住申影的右手，放在屍體的脖子手印上。
　　果然完全吻合，幾根手指的長短都壹模壹樣。
　　所有人壹聲驚呼。
　　甚至包括林采臣，寧立人等旁觀的考生學子們，見到這壹幕，也倒吸壹口涼氣。
　　他們感覺到，申無缺實在難以洗清這個嫌疑啊。
　　而且……
　　當時申無缺和考卒李二發生沖突的時候，不少人都看到了，其中就包括在場的許多考生。
　　忽然……
　　站在寧立人身後的壹名考生舉起手，道：“太守大人，我有話講。”
　　寧立人，林采臣等人臉色劇變。
　　無缺認識這個人，這名考生當時笑他天下第壹舔狗，還笑他說妻子卮梵是不是給他戴綠帽了。
　　當時，無缺讓這個學子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此人叫張立三。
　　太守李無涯道：“出來，講！”
　　考生張立三走了出來，道：“在考場那邊，我是擁護元鵠大人的，我也堅決認為，申無缺是這次大考的第壹名，我非常崇拜他的才華。但是……開考第壹天，我確實看到申無缺和考卒李二發生了矛盾，申無缺笑著對李二說，要殺他全家。”
　　真是可笑，當時申無缺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第三個人聽見。
　　所以這個張立三雖然說的事實，但發心卻是為了汙蔑無缺。
　　在場很多考生都記得，這個張立三剛才壹直都在擁護申無缺，高呼申無缺第壹。而且令狐重抓申無缺的時候，這個張立三也第壹時間沖出來，擋在申無缺的面前。
　　但正是如此，他出來指認申無缺，才顯得那麽讓人相信。
　　頓時，太守李無涯厲聲道：“申無缺，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妳還有何話說？”
　　“妳真是豺狼之心啊，何其狠毒，何其卑鄙？人家李二只是維持考場秩序，讓妳脫衣衫檢查是否有夾帶，妳竟然殺人全家？”
　　“如此喪心病狂，簡直罪無可赦。”
　　“申無缺，妳還不跪下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