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墳場畫皮十五年

沈默的糕點

都市生活

無名之冢!
這是整個帝國南部,最大的化人場。足有幾萬個墳墓,埋的都是無名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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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鱷魚的眼淚

我在墳場畫皮十五年 by 沈默的糕點

2022-9-11 21:48

  客棧內。
  楚良復述了申公敖的原話,然後道:“三公子,這壹關很難過的,侯爺那邊等著我回話呢,若您不能給壹個完美的解釋,就讓您離開鎮海城,再也不要回來。”
  無缺拿出壹個信封,遞給楚良道:“這封信給他,如果他還沒有徹底昏聵的話,應該能看明白。”
  半個時辰後。
  申公敖大汗淋漓,仿佛剛從地獄活了過來。
  剛剛他的病情又發作了,他壹個人關在房間裏面,癱倒在地,渾身抽搐,毫無體面。
  但此時,他也只是臉色顯得有些白而已,整個人的氣勢依舊充滿了鎮壓性。
  “這是無缺公子給您的信。”楚良遞了上去。
  申公敖接過信,看到上面竟然有蠟封,內心冷笑覺得無缺裝腔作勢。
  拆開信,抽搐裏面的信紙,打開壹看,頓時臉色劇變。
  於是又看了壹遍,接著直接將信紙抓在手中,用力壹揉,成為碎屑。
  因為上面寫著:申公敖,妳得了不治之癥,妳不仁我不能不義,趕回來救治妳。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我能治好妳的病!
  信中指名道姓,連父親都沒有喊,而且出口就是不治之癥,難怪申公敖內心暴怒。
  將信紙捏碎之後,申公敖猛地站起怒道:“妳去告訴那個逆子,我好得很,用不著他來咒我。他可以走了,離開鎮遠城,我不想再看到他。”
  楚良頓時噤若寒蟬,不知道小主人的心中究竟寫了什麽,竟然把侯爺氣得如此厲害。
  ……
  次日壹早,壹個武士出現在無缺的面前。
  “無缺公子,我家主人想要見妳。”
  無缺腦海裏面開始浮現壹眾人的面孔,最後鎖定了壹個人。
  他點了點頭道:“請帶路。”
  跟著這個武士,來到了壹個精巧的莊園,裏面有壹個魚池。
  壹個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在亭子裏面的垂釣。
  “賢侄,壹起嗎?”中年男子問道。
  無缺上前,拿起旁邊的魚竿,壹起垂釣。
  “賢侄可還記得我嗎?”中年男子問道。
  無缺道:“記得,傅大人。”
  眼前這個中年男子,便是天水行省總督傅劍之。
  這個也應該上無缺的仇人名單,盡管還了解得不清楚,但贏氏家族的滅亡,眼前這個傅劍之大人也扮演著某種角色。
  更可悲的是,傅氏還曾經是贏氏的家臣,眼前這個傅劍之也算是受過贏氏大恩的。
  傅劍之道:“妳和令尊關系不睦,某種程度上我也有責任,我沒有管教好采薇,才使得八年前妳受到強烈刺激,選擇離家出走。”
  傅采薇。
  書院的天之嬌女,整個南方最奪目的壹顆明珠,無數人的夢中情人。
  不管文武,都是絕頂天才。
  曾經的申無缺對她魂牽夢繞,神魂顛倒。甚至他選擇研究歷史,研究天文,都是因為這個女子。
  這個女人曾經在圖書館內,望著不計其數的書籍嘆息道:“萬年歷史浩如煙海。迷人萬千,真是讓人想要放棄壹切,沈迷其中,我只恨自己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研究裏面迷人的真相。”
  這個女人曾經和申無缺躺在草地上,望著天上星辰嘆息道:“看著滿天星辰,覺得我們好渺小啊。我覺得我們人類的最終目標,肯定是星辰大海,那才是最崇高的理想。”
  她壹邊感慨,但自己卻專註兩種研究,壹種是武道,壹種是玄文典籍。
  只有申無缺真的傻乎乎去研究歷史,研究天文星辰去了。
  研究了許多年,也算研究比較深刻了,結果壹擡頭,已經被傅采薇甩出了十萬八千裏。
  當年申無缺被父親申公敖折辱之後,瘋狂報復家族,在拜堂婚禮現場逃婚,離家出走,卻沒有目標。
  傅采薇又來和他做了壹番知己之論,並且給了迷茫的申無缺壹個人生目標,為學城尋找某種上古寶物,為學城立下功績,借機進入學城委員會,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為了這個目標,申無缺真的在外面流浪了八年,竟然還真的差壹點被他找到了這件上古寶物。
  申無缺對傅采薇的感情,真算得上情深似海。
  但此時高高在上俯視這段記憶的時候,只是覺得可笑。
  傅采薇!
  壹個頂級的綠茶而已。
  或者說,女海王!甚至連婊子都不如。
  “采薇已經成婚了。”傅劍之道,然後盯著無缺的反應。
  “我知道。”無缺秒懂對方的潛臺詞,傅劍之是覺得無缺的回歸,完全是因為傅采薇的成婚,他倒是樂意對方這麽想。
  傅劍之問道:“賢侄在外遊歷八年,可有什麽收獲嗎?”
  無缺依舊秒懂,這是在暗中試探無缺可有找到學城要的上古寶物。
  他面無表情道:“毫無收獲,只有這身英俊的皮囊。”
  傅劍之面孔抽搐了壹下,跟腦殘青年聊天就是這麽累。但無缺沒有辦法,說真話別人都不信。
  傅劍之問道:“賢侄這次回家,有什麽打算?”
  無缺道:“有打算,不方便說。”
  傅劍之微微壹愕,然後莞爾壹笑,眼前這無缺已經二十六歲了,竟還如此個性,怎是壹個天真了得。
  傅劍之慈祥道:“妳和令尊關系緊張,要不要我做個中人,擺個酒幫妳們緩和關系?”
  無缺道:“不必了。”
  接著傅劍之欲言又止,想要無缺主動問,但無缺偏偏不問。
  忽然,無缺道:“傅大人,您的魚咬鉤了,還不釣上來嗎?”
  傅劍之道:“萬物皆有靈,垂釣只是雅致,不為魚。”
  無缺道:“真不愧是父女,喜歡養魚,光釣不吃。”
  傅劍之不由得側過頭去,笑道:“賢侄話中有話啊。”
  無缺嘴角壹咧,表示我笑了,但不語。
  傅劍之道:“對了賢侄,妳這次回來,可是聽了什麽風言風語嗎?”
  無缺道:“不曾。”
  傅劍之道:“外面現在傳得厲害,說令尊在戰場上幾次昏厥倒地,抽搐不已。作為老友,我非常擔心,但令尊這個人的性格妳是知道的,非常好強。妳畢竟是兒子,我想要讓妳勸勸令尊,切忌諱疾忌醫啊。我這次還帶了三個名醫過來,隨時可以為令尊瞧病。”
  此時,傅劍之的眼神充滿了關切。
  但不知道為何,這眼神讓無缺想到了鱷魚的眼淚。
  ……
  申公敖又發作了。
  距離上壹次發作,僅僅才過去了不到壹天。
  他的結發妻子穆紅玉緊緊抱住丈夫。
  在她心目中,丈夫申公敖永遠都是挺拔驕傲,強大無比,擎天玉柱壹般的人物,不能不體面。
  她絕對不允許丈夫倒地抽搐。
  整整十幾分鐘,終於發作完畢了。
  申公敖渾身冰涼,如同從水裏撈起來壹般。
  “大姐,我好了。”
  穆紅玉依舊將丈夫的頭抱在懷裏,眼眸含淚,卻不落下。
  這穆紅玉比申公敖還要大四歲,年輕的時候是漂亮的,但現在已經沒什麽姿色了。
  “夫君,我們看大夫吧,看大夫吧。”穆紅玉道。
  申公敖道:“不能看大夫,這個緊要關頭,不能讓人知道我病重。夫人還沒有看出來嗎?這些惡狼都在暗中,蠢蠢欲動。只要我露出虛弱,他們就會撲咬上來。”
  “這壹次皇帝冊封我為侯爵,那封地呢?按照之前的慣例,在南蠻打下來的土地,有四分之壹要歸我申公氏的。這壹次我消滅大離國幾萬大軍,我申公家族的私兵也損失慘重,按照慣例新的封地也應該壹並冊封下來的,為何沒有?”
  穆紅玉道:“不是說,正在丈量嗎?”
  申公敖道:“早就丈量好了,只是托詞而已。穆劍之是天水行省總督,凱旋大典後應該離開,為何不走?這次凱旋大典羋君為何連兒子都不派來?種種跡象都表明了,壹旦我病重的消息傳出去並且被證實了,這三千平方公裏的封地就泡湯了,甚至連現在的基業也危了。”
  穆紅玉道:“妳如今這病癥發作得越來越頻繁,若不救治,只怕真的……”
  申公敖道:“好在每次發作雖然勢不可擋,但發作之後,卻無大礙。先熬過這陣子,讓新封地冊封的旨意下來再說。”
  說罷,申公敖便要起身。
  但……
  緊接著他臉色壹變,因為他右腿好像無法動彈了,直接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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