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申公敖最後時光！殺人夜！

　　盡管很多人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但還是全場嘩然。
　　足足好壹會兒，宗正寺少卿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緩緩道：“鎮海侯，請您別忘記了，這個主君是需要皇帝陛下的冊封。”
　　壹般而言，只要少君沒有大惡名，只要某個諸侯制定了少君，皇帝也會順水推舟進行冊封。
　　但也是有例外的。
　　皇帝只要不冊封，妳就不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爵位。
　　而此時，申無玉走了出來，跪在申公敖面前泣不成聲道：“父親，請收回成命，兒子萬萬不敢接受。”
　　申公敖緩緩道：“申公家族的家臣和將領們，還不拜見妳們的新主君？”
　　申無玉磕頭出血，高呼道：“父親萬萬不可，父親您不要逼我！”
　　申公敖再壹次高呼道：“所有家臣，拜見新主君！”
　　頓時，申六奇，公孫野，申淩羅等人就要整齊跪下，拜見新主君。
　　而申無玉壹聲悲呼，壹頭朝著旁邊的柱子撞去。
　　那意思非常明白，他絕對不願意接受這個爵位，因為他父親還活著，他怎可上位？
　　遭受如此逼迫，他寧願去死。
　　這就是以孝治國。
　　這就是道德高地。
　　“砰……”壹聲巨響。
　　申無玉的腦袋真的狠狠撞在柱子之上。
　　當然，他不會死，因為申公敖袖子猛地壹揮，直接將他扇飛了出去。
　　但就算這樣，申無玉還是頭破血流，慘不忍睹。
　　然後幾個人上前，為昏迷的申無玉穿上了主君的袍服，將他扶到主君之位上坐下。
　　“拜見主君！”
　　“拜見主君！”
　　“拜見主君！”
　　在申六奇，申四隆，公孫野，申淩羅等人的帶領下。
　　所有的家臣將領，全部整整齊齊跪下，拜見了新主君申無玉。
　　而此時的申無玉，已經完全昏迷了。
　　不但造成了繼位的既定事實，而且完全不違背孝道，簡直完美。
　　好戲，好戲！
　　此時，宗正寺少卿繼續道：“鎮海侯，妳這樣做是不合帝國律法的。妳是帝國臣子，不可私相授受，而是要請旨的。”
　　申公敖道：“奏折，我已經遞上去了。”
　　然後，他冷笑道：“申無缺不是要讓我給壹個交代嗎？天下不是要讓我給壹個交代嗎？那這個交代夠不夠？”
　　某種意義上，當然是夠了。
　　申無缺挑戰申公敖，大獲全勝。
　　於是，申公敖退位。
　　但是，妳卻又將主君之位給了申無玉？那申無缺贏的這些算什麽？
　　此時，羋勾出列道：“對於鎮海侯的退位，羋氏表示非常痛心，非常想要挽留。但是對於鎮海侯的決定，我們全力支持。”
　　這話壹出，頓時讓所有人記起來了。
　　申公敖是羋氏的家臣，所以羋氏認可是很重要的。
　　壹旦羋王認可了，那皇帝想要推翻？就有點麻煩了，會引發強烈的政治後果。
　　緊接著，祝氏，連氏等等諸侯代表，紛紛起身道：“我們願意認可，並且尊重鎮海侯申公敖的決定。”
　　短短片刻，南方所有的諸侯，全部起身認可。
　　接著，又有人起身。
　　“因為距離太過於遙遠，所以我們南宮氏沒有直接派遣代表過來，但是我卻收到了主君的飛格傳書，我們西北的南宮氏願意尊重，並且服從申公敖侯爵的決定。”
　　接著，西南，西北的各個諸侯在贏州的代表，紛紛起立，表示自己的立場。
　　全部都支持申公敖的決定。
　　最後，天空書城的代表道：“我們不幹涉世俗權務，但是我們尊重申公敖侯爵的決定，並且願意和申公家族在部分事務上進行合作，比如在打擊黑暗學宮的逆黨壹事。”
　　片刻後！
　　壹個中年貴婦緩緩起身道：“我代表寧氏家族，順便也代表了宇文家族，願意承認申公敖侯爵的決定。”
　　宇文漣漪！
　　寧道壹的妻子，寧飄離的母親。
　　此時，宇文漣漪的分量是非常非常重的。
　　因為寧道壹長老在東夷帝國的戰績非常輝煌。
　　間隔了幾千裏，所以感知不深。但是東夷帝國那邊，近乎人間地獄。
　　在西方教廷的支援下，皇道派屢戰屢勝，幾乎將幕府派逼到了絕境，眼看整個東夷帝國都要淪陷。
　　之後，天空書城派遣寧道壹進入東夷帝國。
　　先後又派遣了三支軍隊，進入東夷帝國。
　　不久之前傳來的戰報，寧道壹長老已經率領大軍，收復了大半的失地。
　　壹路向東，爭取西方教廷徹底驅逐下海。
　　所以，如今寧道壹長老在天空書城的聲望無比驚人。
　　連帶著寧氏家族，宇文家族在帝國的分量也急劇上漲。
　　所以，宇文漣漪的表態放在最後壓軸。
　　所有人的表態完畢。
　　幾乎壹邊倒地支持申公敖。
　　也就是說，如果皇帝不願意承認的話，那就是站在天下貴族的對立面，也是站在天空書城的對立面。
　　申無缺心中冷笑。
　　去年的申公家族，就算沒有他申無缺的出現，也遭遇了四面埋伏，被天下圍攻。
　　如今申公敖卻又受到了所有諸侯的支持。
　　是申公敖變了嗎？還是申公家族變了？
　　這裏面是什麽原因？
　　有壹雙什麽大手操縱這壹切？
　　妳做的決定，竟然得到了妳敵人的壹致贊同。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加荒謬的事情嗎？
　　……
　　所有的諸侯表態之後，申公敖盯著申無缺，冷冷道：“這就是我的交代，妳滿意嗎？”
　　無缺緩緩道：“申公敖大人，妳很過癮吧，內心很爽吧。”
　　“去年時候，申公家族還危機四伏，還遭遇了滅頂之災，還被天下圍攻。”
　　“而到了今年，竟然整個天下的諸侯，都來支持妳申公敖大人了，真是太奇怪了啊。”
　　此時，公孫野冷笑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去年申公家族被天下圍攻，很大的原因就是妳申無缺，正是因為妳的存在，才讓申公家族成為眾矢之的。”
　　無缺笑道：“是嗎？我還沒有回家的時候，申公敖中風倒下，是誰來逼宮？是誰要奪走摘星閣，奪走黑金城？是誰擊沈了申公家族的艦隊，奪走了所有的座鐘？這壹切謀劃，是我回家之前，還是回家之後？”
　　公孫野無言。
　　因為，去年對申公家族的布局攻擊，完全是在申無缺回家之前就開始了。
　　“去年這個時候，羋氏是敵人，連氏是對手，祝氏也是對手。結果到現在，申公敖做的壹個決定，竟然所有的敵人和對手都在叫好，都在拍手支持，還真是詭異啊！”
　　接著，無缺朝著宗正寺少卿道：“少卿大人，您說得好，鎮海侯之位，壹定要先請旨，等皇帝陛下認可了，方才可以立家族新主君是嗎？”
　　宗正寺少卿道：“當然如此。”
　　無缺道：“而如今，為何整個天下的諸侯，都站出來表示對申公敖大人的支持呢？甚至不惜對抗皇帝陛下的意誌？”
　　宗正寺少卿道：“倒是要請教申無缺大人。”
　　無缺道：“第壹，當然是害怕推恩令，擔心皇室要拆分諸侯家族的領地，分封給幾個兒子。”
　　“這壹點，毫無可能！”申無缺斬釘截鐵道：“我說過的，申公家族絕對不能分裂。我要的是完整的申公家族領地，而不是三分之壹，或者二分之壹。”
　　“還有第二種可能，那就是有壹雙巨大的手，在操縱著壹切。當這個幕後黑手打算發聲的時候，幾乎可以團結所有的諸侯貴族。”
　　“這個幕後黑手，真正的權勢傾天啊。”無缺繼續道：“當然，我也毫不避諱地說出來，這個幕後的黑手就是羋王。”
　　“宇文漣漪夫人，妳站出來表態，難道背後沒有羋王的意誌嗎？寧道壹長老在天空書城，應該也非常需要某些人的支持吧，羋王在天空書城扶持了多少人？”
　　“傅采薇才幾歲？比我還要小壹歲，聽說馬上就要接任天水書院的山長了，下壹屆就要進入學城委員會了。”
　　這消息確實駭人。
　　二十八歲的傅采薇，下壹屆就要進入學成委員會了。
　　那麽她很有可能會在四十歲之前，進入天空書城長老會。
　　如今的傅采薇，已經前往大離王國了，要刷壹個天大的功勞。
　　就是讓大離國王皈依天空書城。
　　然後，傅采薇借著這個天大的功勞，成為天水書院山長。
　　而天水書院的山長，是壹定會進入學城委員會的。
　　“羋道元在四十五歲，才進入學城委員會。我的老師聞道子，更是在四十八歲後才進入學城委員會。比起傅采薇，我的老師聞道子還真是沒有出息啊。”
　　接著，無缺微笑著問道：“少卿大人，根據妳的了解，羋王此人張揚嗎？”
　　宗正寺少卿道：“羋王殿下，謙沖低調，實在是天下之典範。”
　　申無缺可以對羋王不客氣，但是宗正寺少卿是絕對不能的，說起羋王的時候，壹定要恭敬正面。
　　“對，羋王非常低調。”無缺道：“這十幾年來，羋王都很低調，甚至不久之前，他還辭去了朝廷的所有官職。”
　　“但這壹次，為了支持申公敖大人的決定，羋王竟然如此高調，帶領著天下諸侯壹起表態支持申公敖，甚至不惜觸犯規矩，違逆皇帝陛下的意誌。”
　　這話壹出，羋勾厲聲道：“申無缺，慎言！我王兄從來都不會違逆皇帝陛下的意誌，他的忠誠，天地可表。”
　　此時，厲陽郡主緩緩道：“申無缺，說下去。”
　　無缺繼續道：“所以這壹次為了支持申公敖，羋王表現出了難得的高調啊，這是為什麽呢？”
　　“羋王低調蟄伏了十幾年，忽然又高調起來了？這是為什麽呢？”
　　“申公敖大人，能不能請妳回憶壹下，羋王上壹次的高調是什麽時候？是為什麽？”
　　緊接著，申無缺厲聲道：“羋王上壹次的高調，是滅贏氏家族。他將積攢了幾十年的力量瞬間釋放，用盡在朝廷的力量，在天空書城的力量，將贏柱公爵釘在謀反大罪之上。然後氣吞山河，短短不到半年，就消滅了贏氏家族的十萬大軍，徹底吞並了贏氏的領地。使得他壹舉成為天下最大的諸侯，擁有了兩個行省之地。”
　　“羋王真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啊！”無缺接著道：“不，這樣比喻不對，完全不足於形容羋王的厲害。他大概是天下最兇猛的猛獸，在草叢和黑暗之中蟄伏十幾年，壹動不動，積攢力量。壹旦找到最好的機會，傾盡全力，兇猛出擊！壹舉將獵物徹底吞噬！”
　　“上壹次，羋王難得的高調，吞噬了贏氏家族。那這壹次呢？他又難得的高調了，他又要吞噬誰呢？”申無缺緩緩道：“申公敖大人，用妳的腦子，好好想壹想。”
　　而就在此時，羋勾冷冷道：“申無缺，妳汙蔑我家王兄也就罷了。妳這是要為贏氏翻案嗎？”
　　申無缺道：“當然沒有。”
　　羋勾冷笑道：“聞道子難道沒有告訴過妳，贏氏犯的何罪嗎？”
　　無缺道：“贏氏所犯之罪，完全保密！聞道子老師當然沒有告訴我，否則他就觸犯了天空書城律法了。”
　　羋勾緩緩道：“我王兄本是公爵，因為消滅了贏柱，晉升了王爵。妳可知道那壹戰，天空書城晉升了多少長老？妳可知道那壹戰，帝國晉升了多少貴族？”
　　“贏氏家族的罪名，可不僅僅是謀反！那只是給天下人看的，實際上贏柱的罪名，比謀反可怕壹百倍，他不僅僅是帝國的公敵，更是整個天下的公敵，整個東方文明的公敵。”
　　“整個贏氏，全部死絕，真正亡族滅種，寸草不生。”
　　羋勾緩緩道：“我只能說到這裏，因為贏氏的罪名，哪怕在天空書城高層，也是要保密五十年的，五十年之後還要視情況是否解禁。”
　　“贏氏是禁忌，妳要是再敢提贏氏，那就是自尋死路。”
　　無缺朝著宗正寺少卿望去。
　　對方非常嚴肅，非常鄭重地點了點頭。
　　頓時間，無缺觸摸到了贏氏滅族真相的邊緣了。
　　無缺繼續道：“申公敖大人，我說的話妳或許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但我想要警告在場的所有人，羋王又要出手了，他這壹次要吞噬多少土地？吞噬多少利益？或許只有天知道！”
　　申公敖緩緩道：“申無缺妳說完了嗎？”
　　無缺道：“說完了！”
　　申公敖緩緩道：“從妳回家之後，妳就開始了喋喋不休，妳就開始了尊尊教誨。妳把自己扮演成為壹個絕頂的智者，指點天下，拆斥方遒，真的……很讓人生厭！”
　　無缺道：“我太張揚了是嗎？不像是申無玉，哪怕聰明絕頂，也暗藏鋒芒，乖巧聽話。哪裏像是我啊，把妳襯托得像是壹個傻子，讓妳面子往哪裏擱？是這麽壹回事吧？”
　　公孫野冷笑道：“申無缺公子，妳難道不反思自己嗎？為何整個申公家族所有人都厭惡妳，所有的家臣，所有的將領，都厭惡妳，沒有壹個人擁護妳！為何所有人都願意效忠二公子？”
　　無缺緩緩道：“因為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臣子啊。妳的主子懦弱無能，所以他的臣子就都是無能的綿羊啊。綿羊當然會討厭獅子，這道理再簡單不過了。”
　　這話壹出，仿佛激怒了所有的家臣，激怒了所有人。
　　申六奇寒聲道：“我們是綿羊？那這壹萬九千平方公裏的領地是哪裏來的？我們在打仗的時候，我們在毫不畏死拼殺的時候，妳還在吃奶呢。無知者無畏，小醜壹般的言論，真是讓人恥笑！”
　　“哈哈哈哈……”無缺大笑道：“申六奇，申公敖，公孫野，妳們要點臉吧！要不是我，申公家族現在說不定已經亡了！還有臉和我說什麽壹萬九千平方公裏的土地？這裏面有多少是我壹個人打下來的？申公敖用了十幾年時間，打下了多少領地？壹萬二吧！我呢？僅僅壹年時間，拿下了七千平方公裏的領地。”
　　“跟我比？妳們就是個屁！”
　　“紅土嶺是不是我拿下來的？黑巖領是不是我拿下來的？妳們要點臉吧！”
　　“論賺錢，比不過我！”
　　“論謀略，壹次次被我按在地上摩擦。”
　　“論打仗，更是在諸侯大會戰上，敗得壹塌糊塗。”
　　“妳們哪壹點比得上我？還有臉說自己不是綿羊，要點臉吧！”
　　無缺的話，真是如同耳光壹般，再壹次狠狠扇打在所有人的臉上。
　　所有家臣，所有將領的臉色無比難看。
　　申公敖的臉色，更加難看。
　　然後，他放聲大笑，笑聲過後，申公敖緩緩道：“對，申無缺妳謀略厲害，賺錢厲害，甚至練兵打仗也非常厲害。妳每壹樣都如此出色，但是……妳這樣的兒子，妳這樣厲害的兒子，我就是不要！”
　　“申無缺，別說老二很優秀。就算老大死了，老二死了，申公家族就剩妳壹個人活著，我寧願這個家族基業毀了，也不會傳給妳。妳這個兒子，我不要！”
　　“妳再出色，又能如何？”
　　無缺拍手鼓掌，笑道：“說得好，說得太好了。”
　　“申公敖大人，這樣才對，要說心裏話。哪怕心裏話非常不堪，非常醜陋，但也要堅持說心裏話。”
　　接著，申無缺問道：“申公敖大人，我能問您壹個問題嗎？”
　　申公敖道：“請！”
　　申無缺道：“當日妳先遇到的是贏柱公爵，而且是他把妳介紹給聞道子山長，從而改變妳的命運，讓妳壹飛沖天的。按說贏柱公爵對妳有活命之恩，知遇之恩。為何當日妳從書院畢業後，選擇去了羋氏，而不是贏氏呢？為何舍近求遠呢？當然別說什麽妳發現了贏柱公爵要謀反啊，當時天下沒有人知道贏柱公爵謀反之事。”
　　這話壹出，申公敖面孔微微壹顫。
　　這也是他內心最不願意示人的秘密，甚至是他不想面對的自我。
　　無缺道：“看來，妳還是不敢面對妳真正的自我啊。不要急，慢慢來，慢慢來！”
　　“申公敖大人，妳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麽嗎？絕對不是死亡，而是誅心！”
　　“殺人，誅心！”
　　“終有壹天，妳要面對妳真正的自我的，要進行壹次真正的殺人誅心的。”
　　“妳時間不多了，好好回憶，好好反思吧！”
　　“祝妳安康，告辭！”
　　說罷，申無缺轉身離去。
　　“慢著！”申公敖緩緩道。
　　無缺道：“怎麽？要強行留下我，要在這裏殺了我嗎？”
　　鳩摩岡握劍，厲陽郡主緩緩坐起來。
　　申公敖緩緩道：“任何人都不能分裂申公家族，否則就是罪人，就要被誅殺。”
　　“白骨領是申公家族的領地，不可分割。”
　　“申公家族的所有家臣和將領們。”
　　頓時，在場所有家臣和將領大聲喝道：“在！”
　　“新任主君的第壹要務，就是結束申公家族的分裂，就是收回白骨領。”
　　“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不管死多少人，都要完成這個目標。”
　　“有人膽敢阻止，全部殺光，不留壹人壹草壹物！”
　　“任何人，當場誅殺，不必上報！甚至屍體都不必給我看，直接燒了，當場揚了！”
　　頓時，全場所有的家臣和將領齊聲喝道：“是，遵命！”
　　此時，所有人都知道！
　　接下來，申公家族會集結所有軍隊去攻打白骨領。
　　甚至，不惜將白骨領的所有人斬盡殺絕。
　　包括申無缺，卮梵，統統不留活口了。
　　無缺壹聲冷笑，緩緩說了壹聲：“傻逼！”
　　然後，走出門去。
　　在場所有的諸侯，所有的官員，天空書城的代表，全部起身，要朝著外面走去。
　　所有人都要做好準備表態。
　　因為申公家族要動用最絕對的武力解決白骨領，解決申無缺了。
　　皇帝會怎麽表態？
　　羋王會怎麽表態？
　　自己的家族又需要何等表態？
　　尤其是天水行省的官員，陷入了最難的局面。
　　他們必須要服從皇帝陛下的意誌，但整個南方真正做主的人是羋王。
　　得罪了皇帝陛下，會被罷官。
　　得罪了羋王，可能會全家死絕。
　　但所有人按照官職大小，要走出大廳的時候，卻又全部停了下來。
　　因為，厲陽郡主要出門了。
　　她是很驕橫，不會給任何人讓路的。
　　她來到了宇文漣漪的面前，忍不住說了壹句道：“早些年，我對妳還蠻佩服的，但是現在的妳，太廉價了。”
　　宇文漣漪冷道：“郡主殿下，妳在鎮北王和皇帝陛下羽翼之下，就不要說這樣的話了。”
　　厲陽郡主淡淡道：“什麽都要交易，站出來為別人發聲？還不廉價嗎？”
　　說完之後，厲陽郡主朝著外面走去。
　　此時，鎮海侯爵府之外，無缺就要翻身上馬，用最快速度返回白骨領。
　　“停。”厲陽郡主壹聲喝令。
　　無缺停了下來。
　　厲陽郡主道：“妳過來。”
　　申無缺走了過去，來到巨大的轎子裏面。
　　這個奢侈的娘們，轎子簡直是移動的小宮殿。
　　“妳轉個身讓我看看。”厲陽郡主道。
　　無缺張開雙臂，賺了壹圈。
　　厲陽郡主道：“妳有什麽隱疾嗎？”
　　無缺道：“變態，算嗎？”
　　厲陽郡主道：“妳回去和卮梵生壹個孩子出來，抓緊啊。”
　　無缺道：“怎麽？”
　　厲陽郡主道：“我要看看，那個孩子是否足夠出色。記住我的話啊，趕緊去造小人兒。”
　　接著，無缺下了她的巨大轎子。
　　厲陽郡主道：“對了，妳告訴我，鎮海城還有熱鬧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無缺道：“還有熱鬧看，天大的熱鬧。”
　　厲陽郡主道：“行，那我就再留幾天。另外申公家族可能會發動幾萬軍隊去攻打妳的白骨領，我會寫信支援妳壹萬軍隊，夠嗎？”
　　靠！
　　這娘們，驕橫是驕橫。
　　但出手是真大方。
　　“足夠了。”無缺道：“不過，這壹仗應該打不起來的。”
　　“打不起來？”厲陽郡主道：“那看來接下來鎮海城的熱鬧真心不小，我非常期待。”
　　“行了，妳走吧走吧！記住回去和卮梵生小孩啊，生完後我來檢查。”
　　然後，這個娘們揮揮手把申無缺趕走了。
　　……
　　申無玉依舊昏迷不醒！
　　他需要明天才會醒來。
　　因為，今天晚上申公敖死的時候，在所有人眼中他要保持昏迷的。
　　這樣才能把謀殺父親的罪名，完全栽在申無缺的頭上。
　　幾個大夫，在小心翼翼為申無玉治療，紛紛搖頭痛惜。
　　二公子實在是傷得太嚴重了啊。
　　這壹頭，實在是撞得太狠了。
　　“二公子真是孝順啊，為了維護主君的威嚴，甚至不惜壹死！”
　　“相較而言，三公子實在是忤逆。”
　　申公敖寒聲道：“閉嘴，不要提到那三個字。”
　　申公敖握著申無玉的手沙啞道：“老二，妳這又是何必啊？妳的孝心，我又何嘗不知啊？我們父子連心，不管什麽大風大浪，都能過去的。”
　　“老大不聽話，老三是個畜生，唯獨妳老二，唯獨妳老二，和為父壹條心！”
　　“接下來，為父不屑壹切代價，都要給妳留下壹個完整的申公家族，絕對不會把麻煩留給妳。為父壹定會為妳除掉那個逆子，不會給妳留下任何隱患的。”
　　此時，壹個大夫進來道：“侯爵大人，二公子需要靜養。”
　　申公敖依依不舍，松開申無玉的手，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
　　半夜時分！
　　申無玉緩緩睜開了眼睛，坐起了身子。
　　坐在床上，沈默了壹會兒。
　　然後……
　　他在床下，掀開了壹個暗門，出現了壹個密道。
　　而這個密道，通向申公敖的院子。
　　他進入密道，整個身體被黑暗徹底吞噬。
　　該動手了！
　　該殺申公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