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完成

　　“完成了。”淩然結束的也讓實習生們措不及防。
　　項學明下意識的看看表，距離手術開始，只過了25分鐘，還不到準備時間的壹半。
　　呂文斌更是渾身緊張的有點虛脫了，下意識的就想抹壹把汗。
　　“停！”余媛又是大喊壹聲。
　　呂文斌壹個哆嗦，趕緊低下頭。
　　他是有些過於緊張了。比起實習生們，他固然是多了幾年的操作經驗，可也就僅此而已了。
　　淩然亦是低了低頭，悄悄的舒了壹口氣，再道：“所有手術人員，先回憶壹遍防護服的穿脫順序，然後脫掉手術衣和隔離衣之後，用消毒液泡手，更換清潔鞋……”
　　包括呂文斌在內的醫生護士和實習生們都認真的聽著。
　　穿防護服的時候，大家很緊張，脫防護服的時候，壹樣不令人感覺安全。
　　眾人做的機械而緩慢，又花費了不少時間，才算是離開手術室。
　　在此之後，還有大量的手術器械，尤其是內鏡設備需要清洗。除此以外，墻面地板等等也要用含氯消毒劑來澆灑和擦拭，手術中產生的汙物，包括血液乃至於沖洗過的生理鹽水，都要單獨處置。
　　再洗幹凈自己，回到休息室的時候，淩然都不免感到精疲力竭了。
　　“花費的時間有點多啊。”淩然看看休息室內的表，有些感嘆。如果每天的手術都按照這樣的流程做，他也不用擔心病床不夠用了，根本都是用不完的。
　　呂文斌卻是心有余悸：“您做的夠快的了，再快我怕就接不住了。”
　　“以後習慣了，速度應該還能提高壹些。”淩然說到此處搖搖頭，自我反省的道：“今天的節奏沒有把握好。”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呂文斌重復說了兩句，心情依舊沈浸在緊張當中。
　　砰。
　　霍從軍推了門入內，面向眾人，笑了笑。
　　“感覺怎麽樣？”霍從軍少了些嚴肅，多了些家長式的寬容。
　　呂文斌擡頭看了眼霍從軍，沒敢說話。
　　余媛默默的坐著，她不吭聲的時候，別人不壹定能找得到她。
　　淩然面向霍從軍，道：“用我們的手術室做感染手術，效率太低了。”
　　“說的是，就算每次把手術安排到壹天的最後壹臺，周轉率也要降低的。”霍從軍說著又笑笑：“更不要說，妳經常淩晨就開始做手術了。”
　　“是個問題……”淩然沈吟起來。
　　“妳可別想著要壹個新的感染手術室。”
　　“興趣不大。”淩然撇撇嘴：“就算有感染手術室，周轉率也很低。”
　　“是這樣沒錯。不過，妳敢上陣做感染手術，這個可是真的出乎我的意料。”霍從軍說著忍不住伸出手來，在淩然的頭頂摸了摸。
　　休息室內，突然為之壹靜。
　　余媛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頭。
　　項學明卻是滿臉的興奮，被主任摸頭，那真是比吃餃子還激動人心的事。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就不做手術了。”淩然警覺的從霍從軍的魔爪下脫離出來，又問：“病人送到單獨病房了嗎？”
　　“是，單獨給他安排了壹間房。”余媛欲言又止，想想還是問了出來：“我們不能通知其他病人嗎？”
　　“不能，再說了，妳通知了想做什麽？”霍從軍斷然否決了余媛的話，皺皺眉，道：“余媛，妳這個想法很危險的。以後也都不要提了。”
　　余媛“哦”了壹聲，沒有絲毫的反抗精神。
　　醫生做幾年，基本都是要累軟掉的，強硬派的醫生是活不到做主治的。
　　“晚上照常值班吧。回家休息吧。”淩然喝了兩口水，站了起來。
　　三名實習生也跟著站了起來，呂文斌和余媛卻是坐的穩如泰山。
　　“今晚輪到我值班。”呂文斌習以為常的道。
　　淩然再看向余媛，轉瞬反應了過來：“妳是住院總了。”
　　“是啊，總住院來著。”余媛壹臉放棄的模樣。
　　“那明天見。”淩然毫不猶豫的起身，下樓回家去了。
　　醫生的生活就是如此，值班也不壹定繁忙，但翹班的後果是絕對嚴重的。
　　這個時候，淩然也找不出人手來給余媛或呂文斌做替換。
　　最重要的是，並沒有什麽可替換的理由。
　　他們今天確實是累壞了，但哪天都是如此。
　　他們今天確實是救治了病人，改善了不止壹個人和家庭的生活，但哪天都是如此。
　　該怎麽過還是得怎麽過。
　　淩然自己甩著手，快到停車場的時候，聽到了黑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淩醫生。”黃茂師從壹個大立柱子後面，竄了出來。
　　“妳怎麽在這裏？”淩然看看四周，又瞅瞅黃茂師的身板，大皺眉頭。
　　“淩醫生，我聽說您給壹個艾滋病的病人做了手術？”黃茂師彎著腰，遞給淩然壹個保溫杯，又笑道：“新杯子，燙了好多遍……”
　　淩然依舊沒有接，並點點頭：“我們不能透漏病人的病情情況的。”
　　“那就是艾滋病了！”黃茂師大為驚嘆。
　　他現在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清新了。在國內的環境下，只有艾滋病等少數幾種疾病，是不允許醫院私自透漏病情的，除此以外，普通的病情並不受保護，也沒有老外式的醫患條例。
　　淩然不置可否的看著黃茂師，問：“妳想要什麽？”
　　“我想推薦我們的清潔產品……淩醫生，消毒用品是手術室裏必不可少的，我們公司現在也代理有多個品牌……”黃茂師跟著淩然的腳步，壹口氣說壹串。
　　對於昌西醫藥公司這樣的企業來說，壹個治療組的消毒劑開銷，只是壹個小數目，勝在出貨穩定。
　　但對黃茂師來說，能夠簽下淩然的訂單，就是最大的勝利了，尤其是不經招投標的話，就更加輕松了。
　　淩然卻沒有想要聽下去的意思，打斷了黃茂師的介紹，道：“妳送的防護服太糟了。”
　　“啊？不好嗎？”黃茂師心虛的壹批：“我馬上找廠家反饋，讓他們給您壹個解釋。”
　　“不要解釋。”淩然道。
　　黃茂師疑惑的問：“不用解釋？”
　　“我也不會要妳們的清潔產品。”
　　黃茂師這下子急了：“別啊，壹筆歸壹筆，清潔產品和防護服是兩個體系的……”
　　“我不要解釋。”淩然說著坐進了自己的小捷達，慢悠悠的開出了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