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9章 以血還血

　　風卷黃塵直上半空，萬馬無聲旌旗寞寞。
　　秦軍陣前，上百架百虎齊奔箭已經重新填充好，十多門大炮壹字排開，炮口森然。
　　五百個俘虜被摁跪在地上，光溜溜的腦袋上頂著壹根老鼠尾，很好地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秦牧身著玄甲，腰懸巨闕劍，駐馬於兩軍之間，對壕溝對面的阿濟格傲然說道：“阿濟格，本官聽說妳曾上書多爾袞：今宜乘此兵威，大肆屠戮，留置諸王以鎮燕都，而大兵則或還守沈陽，或退保山海，可無後患；
　　大肆屠戮！阿濟格，妳不是要大肆屠戮嗎？今天本官就讓妳也嘗嘗被人屠戮的滋味；同時讓妳明白，別說退保沈陽，妳就算退回野豬洞本官也要把妳們剁了餵狗。”
　　“秦牧，妳敢殺他們，本王壹定百倍還妳。”阿濟格望著被摁跪在秦軍陣前的五百旗兵，目眥欲裂，暴跳如雷。
　　那五百韃子被秦軍用力摁著，嘴巴被破布塞住，只能發出嗚嗚的叫聲，垂死掙紮卻又如何掙得脫身上的五花大繩。身後的秦軍鋼刀如雪，耀眼生寒。
　　秦牧森然說道：“滿清欠我漢人的血債何止百倍？揚州數十萬冤魂在天上看著呢。阿格濟，我告訴過妳，妳們殺我多少漢人，我都會壹壹還回去，直到把所有韃子宰光為止。”
　　秦牧說到這，不等暴怒的阿濟格答話，立即對牛萬山吩咐道：“傳本官令，先把舌頭給我全部割下來，我讓他叫！”
　　“秦牧，妳找死！”
　　秦牧冷笑看著壕溝對面的阿濟格，不管他如何暴跳，牛萬山的令旗已經劃下，秦軍陣前，士兵接到命令，立即沖上去卸下五百韃子的下巴，然後將壹條條舌頭強行拉出，寒氣森森的鋼刀架上去，那些往日兇殘暴虐的韃子有許多已經嚇得尿褲子，雙目鼓起，拼命掙紮，然而鋼刀順勢壹拉，壹條舌頭還是被割了下來。
　　陣陣怪異的慘嚎聲隨之傳來，如野鬼啼哭，令人毛骨悚然。
　　秦牧不為所動，接著喝道：“我看到他們鼓眼睛，傳令，把所有眼珠子全都挖出來。”
　　秦牧的命令壹道道的下，割耳，削鼻，剁十指，五百個俘虜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殘暴如阿濟格，看了也是心膽俱寒，愕愕不能言。
　　遠處韃子的千軍萬馬在看著這壹幕，沒有接到阿濟格的命令，不敢胡亂發動攻擊，真個是萬馬齊喑，傷心慘目。
　　以前他們視漢人如豬狗，任意屠殺，連眼睛都不眨壹下。
　　然而自從遇上秦軍後，他們不但戰場上連連受挫，現在還要眼睜睜地看著族人被秦軍百般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牧的狠厲讓他們為之心驚。
　　秦牧按著劍柄，冷冷地對阿濟格諷刺道：“多鐸屠殺揚州百姓時，還說什麽屠城非他本意，蓋不得已而行之。還真是既做了婊子，又想立牌坊。我秦牧不來這套假惺惺的，我就是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妳們，我就是愛殺韃子，只要是落到我手裏的，我壹定讓妳們先受盡百般折磨，再慢慢死去，不需要任何解釋。”
　　阿濟格如野獸壹般，從喉嚨裏擠出壹串低沈的咆哮聲：“秦牧，妳等著，本王會讓妳付出代價的，本王很快也會讓妳看看，我是如何虐殺漢人的。”
　　“殺吧，反正妳們也是殺，不過本官不妨先給妳算筆帳，妳滿蒙旗兵總計不過十萬，漢陽城下死了三千，在這兒連同被我俘虜的計有三千八百之數，尚可喜那邊算六千，合計就是壹萬三千，十亭已去壹亭。阿濟格，殺吧，咱們比賽殺，看是妳先把漢人殺光，還是我先把妳們韃子宰光。”
　　秦牧的話，壹下子戳到了阿濟格的痛處，不管大清能不能壹統中原，他這次傷亡如此之大，這壹輩子算是完了；
　　多爾袞不會放過他，滿蒙的王公貴族不會放過他，想到這可怕的後果，想到這壹切都是拜秦牧所賜，阿濟格雙目噴火，暴嘯壹聲：“秦牧……”
　　“妳咬我啊！有本事過來咬我啊！”秦牧就象在調戲壹只狗，滿臉不屑地說道。“什麽狗屁和碩英親王，不過是秦某壹手下敗將耳！”
　　“秦牧，本王不殺妳誓不為人。”阿濟格如噬人而食的惡狼，若不是隔著壕溝，早已撲上來了。
　　秦牧再次輕蔑的“嘁！”了壹聲，冷笑道：“我手上還有六百多俘虜，明天尚可喜那邊又有幾千押到，這樣的好戲會天天上演，和碩英親王閣下要是看得不過癮，明天請再來，咱們繼續。”
　　秦牧說完拍馬悠哉遊哉的回自己本陣，背後的阿濟格於他而言，仿佛就象個屁，不值壹提。
　　《孫子兵法》有雲：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阿濟格生性殘暴少謀，正適合怒而撓之。
　　人壹但處於暴怒的狀態，就容易失去理智。
　　失去了理智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
　　阿濟格沒有讓秦牧失望，用自己的行動忠實地為孫子兵法做著註釋。
　　壹輪不計傷亡的瘋狂進攻再次開始了。
　　……
　　轟！
　　池州城下，硝煙彌漫，殺聲如潮。
　　紅衣大炮的怒吼聲讓城上城下的廝殺聲為之失色，呼嘯的彈丸暴烈地轟擊在城墻上，磚石飛射，不堪蹂躪的城墻轟然塌下壹段，城上的壹些秦軍士卒不及逃離，瞬間被倒塌的城墻掩埋。
　　“崔將軍，守不住了，守不住了，怎麽辦？”
　　崔鋒壹抹臉上的血跡，大吼道：“傳我命令，讓李辰率壹千人馬與韃子巷戰，掩護大軍撤退，快！”
　　李辰是當初秦牧在會昌訓練的第壹批教導營的壹員，是秦牧嫡系中的嫡系，忠誠度無須置疑。
　　為了配合秦牧西線的殲滅戰，盡量拖延時間，接到崔鋒的命令後，他義無反顧地率領壹千精銳，與潮水般湧進城來的韃子展開了殊死的巷戰。
　　這次佟圖賴與孔有德集結七萬大軍，猛攻池州，加上有紅夷大炮助陣，壹天時間就轟塌了城墻，崔鋒只得匆匆撤往下壹處阻擊點。
　　李辰在池州城內，憑借對地形的熟悉，壹條街壹條街地與韃子殊死爭奪著，利用戰前埋下的地雷、炸藥，給沖進城的韃子以沈重的打擊，池州城裏，屍塞橫街，血滿溝渠，儼然成了讓韃子喪膽的鬼域。
　　佟圖賴見爭奪了壹個下午，傷亡了兩千多人，比攻城時傷亡還大，竟然還沒能結束慘烈的巷戰，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悍然下令縱火，將整個池州付之壹炬。
　　李辰壹千人馬，逃出西門時只剩下四百，望著火光沖天的池州城，每個人眼裏都是血紅壹片。
　　當初下令堅壁清野時，城中有部分百姓死都不願離開，現在烈焰焚城，火光沖天，那些不願離開的百姓恐怕能活下來的沒幾人……
　　“將軍，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走！”李辰從牙縫裏擠出壹聲低吼，帶著四百余部迅速消失在西面的小道上。
　　佟圖賴與孔有德率大軍急追，然而追不出十裏，來到秋浦時，就見秋浦河西面兵戈如林，崔鋒的大軍早已在這裏又布好壹道阻擊線。
　　秋浦河壹帶山川秀麗，風物宜人，詩仙李白曾五到秋浦，前後寫下了十七首歌詠秋浦的詩歌，“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不知明鏡裏，何處得秋霜”，這首傳誦天下的詩歌就是《秋浦歌》中的第十五首。
　　而今天，秋浦河註定將被鮮血染紅，慘烈的廝殺將如詩仙在《秋浦歌》第二首中描寫的那樣，讓秋浦猿夜愁，黃山堪白頭。清溪非隴水，翻作斷腸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