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天下第壹神將！

　　李觀壹記得這個名字。
　　在剛剛薛長青自得地向他的爺爺炫耀射中的時候，就說自己要修習《神弓壹十三式》，那位老者也提起了【破雲震天弓】，這便是那老者口中，已塵封了壹百三十年的神兵？
　　李觀壹感覺到青銅鼎上，尚未成型的白虎法相努力咆哮。
　　似極渴望撲飛出去，觸碰這壹張弓。
　　老者註意到李觀壹的視線，了然笑道：“李先生是註意到了這破雲震天弓？也難免，但凡來到聽風閣的客人，沒有壹個不被這壹張弓吸引到目光的。”
　　“但是，先生應該不知道這壹張弓的傳說吧？”
　　李觀壹搖了搖頭。
　　老者把手中的茶器放下，伸出手觸碰這壹張弓，道：“五百年前，先祖正是靠著這壹張弓，三箭逼退了三十萬大軍，傳說先祖是天穹之上的白虎星君降世而成，為的是平定亂世來到了人間。”
　　“他年少的時候生活窮苦，為富戶放牧為生，卻遇到了壹只如同山壹般的猛虎，他搏殺殺死了那只美麗而危險的生靈，後來，取昆吾山下的神木制成了這壹張弓，猛虎的魂魄化作了弓弦。”
　　“神兵放在架子裏面，常常在無風的夜間自鳴，弓弦的聲音就像是虎嘯壹樣。”
　　“傳聞當年，我薛家先祖那三箭的最後壹箭射出了上百裏的距離，將敵軍的大將射殺在其王帳之中，那壹箭射出的時候，天上的層雲都被撕裂出鴻溝，天穹四野都震蕩著如同雷鳴般的轟鳴，所以才喚作【破雲震天弓】。”
　　上百裏？！
　　李觀壹的眼皮跳了跳。
　　這是什麽恐怖的實力？
　　破雲震天弓，這個名字竟然是寫實的，而不是誇張吹牛的？
　　越千峰壹拳轟碎山頭已經很可怕了，但是若有人能夠壹箭百裏，那麽越千峰的手段似乎也不算是什麽。
　　薛霜濤也是第壹次聽聞爺爺說起這個，當聽聞上百裏的時候，少女臉上神色明顯壹滯，完全無法想象這是怎麽樣的恐怖實力。
　　老者笑了起來，道：“妳壹定不相信吧，我也不相信，武者能夠壹拳打碎壹座山頭，能夠射出鑿入巖壁的箭矢，這些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但是如先祖那樣的傳說，我只是認為是父輩在牽強附會，故作虛言，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誰沒有年輕過呢？我也有過年輕氣盛的時候啊。”
　　“不信天地，不信父母，挑釁權威，只相信著自己。”
　　“我十八歲的時候，提著壹張弓，三枚箭，就敢去遊商天下。”
　　“那時候的應國還是魏國，渭水河畔還沒有流滿了權貴的血，我跨越了長連山脈，騎著黨項人的長毛牛，天高雲遠，牧民的女兒唱著歌謠，我的皮膚被曬傷了，臉上又癢又痛。”
　　“喝完他們有腥氣的酸奶，躺在牛背上昏睡，臉上遮著牛皮，想著家鄉的蒓菜鱸魚，對自己莽撞出行懊惱不已。”
　　“直到我聽到他們的歡呼聲音。”
　　“用手遮在額頭，看到了了他們的聖山上，壹座巨大無比的空洞，大地仿佛是巨龍穿行而過，壹頭將那聖山的中間撞碎了，陽光從空洞裏傾照下來，美得不可思議。”
　　“他們叫這是【阿如恩烏爾哈日瓦博德薩達瓦】。”
　　“意思是，射穿聖山的中原菩薩箭矢。”
　　“那是我先祖留下的痕跡。”
　　“而他箭矢的目標，其實是在這壹座聖山的背面更遠處。”
　　“我的父輩騙了我。”
　　老者手掌撫摸著這壹張弓，語氣盡可能維持平靜，卻難以遏制其中的波動漣漪：
　　“先祖射出的三箭之中的最後壹箭，不是壹百裏，而是三百八十裏，將那時候的草原王者射殺在了他的金色帳篷裏面，鮮血染紅了王帳，匯聚起來舉行草原大會的壹十八個部族徹底分散，才解除了帝國的危機。”
　　壹箭三百八十裏？！
　　李觀壹眸子泛起異色。
　　老者道：“縱然這壹箭之後，先祖也曾元氣大傷，許久才回復，而對應的五根箭矢也徹底毀掉了壹根，但是仍舊已經是讓我等著些後人嘆為觀止的偉業。”
　　“那時我才相信，五百年前我薛家先祖，神將榜排名第壹位，真實不虛，我薛家【破雲震天弓】，弓類神兵榜榜首，亦是真實不虛。”
　　“我當時如同瘋魔，每日全力射箭三千次，足足三個月，手掌都被弓弦勒破，傷口結痂，然後又被勒破了，終於我將壹枚箭矢射入我先祖曾經射進的空洞之中，精神完滿。”
　　“而後我回來了，成為了家主，壹直到如今。”
　　李觀壹和薛霜濤暢想那樣壯闊的畫面。
　　巨大高聳的聖山被射出壹個巨大的空洞，穿著皮毛的黨項人跪拜在草地上，用自己的手肘靠著地面，掌心向天，虔誠祈禱，而握著弓箭的後輩弟子站在天地壹線間，該是何等的心緒。
　　李觀壹道：“天下第壹？”
　　老者復又慨嘆道：“算是，可惜，自那之後，只有兩個人能夠拉開這張弓，而最後壹位，也在我出生五年前就已經去世，這壹張弓，已經足足壹百三十年沒人拉開過，也再無人能聽到那如同雷鳴般的弦聲。”
　　“聽說能拿起，拉開這壹張弓的人，可以直接得到先祖傳承。”
　　“立刻學會當年先祖的絕學，且可以依仗神兵之威能，射無虛發，而若是使用配套的箭矢，至少可以射出五十裏射程的箭，覆蓋範圍之內，玉石俱焚，山河破碎！”
　　李觀壹許久不曾回神，他看著那壹張古樸戰弓，道：
　　“那這樣的神兵，放在這裏，就不怕被人拿走嗎？”
　　青銅鼎中，那白虎法相劇烈掙紮吼叫，充滿渴望，讓李觀壹聽得有些吵耳，那種幾乎來自於本能的渴望，拿起弓箭射出去的渴望，被少年人死死壓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