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    注册新用户 关闭

找回密码

手机用户推荐选择

下载杏吧APP 看片更便捷

修仙遊戲滿級後

文笀

修真武俠

雷聲喑啞沈悶,從陰雲之上轟然落下。 夜雨並不大,絲絲縷縷細細綿綿。看著旁邊正抽條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三百九十九章 安魂曲

修仙遊戲滿級後 by 文笀

2021-4-28 20:52

  時間迷霧之上,是葉撫、秦三月和安魂人。他們看著下面。
  時間迷霧之下,是衫裙女子和過去的安魂人。她們說著話。
  “哎呀,都說了,妳殺不死我,別費心了啊,乖乖坐下來,跟姐姐我聊聊天。”
  衫裙女子把長劍放在壹邊,雙手向後撐著身體。她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把妳變成骨頭是我的職責。”安魂人說。
  “唉,哪有什麽職責不職責的,那是妳的錯覺。”
  “不,我應該殺死每壹個入侵者。”
  “那妳殺不了我,怎麽辦?”
  “我不知道,但我必須要履行我的職責。”
  “妳就別折騰了,都打了好幾回了,妳連碰都碰不到我。真的,我說真的,跟姐姐我聊聊天,讓我開心了,送妳壹樣好東西。”
  “什麽叫聊天?什麽叫開心?”
  “這個妳別管,妳只管跟我說話,不要老想著殺我就是了。”
  “不可能,我時時刻刻都想要殺死妳。”
  “行吧,隨妳。”
  衫裙女子壹個閃身,來到安魂人後面,然後輕輕在她腦頂點了點,壹道漣漪從腦頂蔓延至安魂人全身。頓時,安魂人壹顫,失去了力量,翅膀壹下子就垮了下來,重重地點在背後的城墻上,骨刺刺入城墻,將她身體支撐住。
  “妳對我做了什麽?”即便是被控制了,安魂人也沒有壹絲驚慌,語氣平平地發問。不是她沈著冷靜,而是因為她沒有自我意識,自然也就沒有情緒的感知。
  衫裙女子笑開了花,“小家夥,妳就好好地陪姐姐聊聊天。我太久沒跟人聊過天了,都快憋死了。”
  “妳應該放開我。”
  “不不不,妳會放掉壹個隨時想要殺死妳的人嗎?”
  安魂人無法反駁,默不作聲。她知道,跟這個人聊天不在自己的職責範圍內,不應該去做。自己的職責只有殺死每壹個入侵者。
  “誒,我問妳啊,妳叫什麽名字?”
  沒有自我意識的安魂人,是問必答的,“我沒有名字,別人都叫我安魂人。但是這樣叫我的,都死了。”
  “有點意思。”衫裙女子長劍揚起,以劍尖點在安魂人下巴,將她腦袋撐起來,“可惜這麽漂亮的臉,眼睛跟壹潭死水似的。嘖嘖。”
  安魂人問,“什麽叫漂亮?什麽叫壹潭死水似的?”
  “妳還真是什麽都不懂啊。”
  “我該懂什麽?”
  “妳應該懂得自己是具體的存在,不是壹樣工具。”
  “具體的存在。”安魂人不懂。不懂就問,“什麽叫具體的存在。”
  衫裙女子閃身到安魂人面前,壹手捏著她的臉,感覺是冰冰涼涼的,“我能感受到妳,妳也能感受到我,這就叫具體的存在。但是,我能感受到我自己,妳卻感受不到妳自己。”
  “感受我自己……”
  “妳知道妳自己長什麽樣子嗎?”
  安魂人搖頭。
  “妳連認識自己的能力都沒用,自然無法感受自己。”
  “那我該怎麽做?”
  衫裙女子笑得很開心,“來,我教妳!”說著,她坐到安魂人對面,“咳咳。首先,妳要給妳自己取壹個名字!”
  “我不會。”
  “是不會,還是不會?”
  “有區別嗎?”
  “看吧,妳意識不到區別,說明妳的認知能力太差了,要多鍛煉才行。”
  “我該怎麽做?怎麽給自己取名字?”
  “妳覺得什麽好聽,就取什麽。”
  安魂人眨眨眼,空洞無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衫裙女子。她什麽都沒做,不是因為她不想做,是不會。她根本沒有那種我需要給我自己取個名字的意識。
  衫裙女子瞧了半天,嘆口氣,“算了,這個對妳來說太難了。我們換個方式。咳咳,我問妳啊,妳的頭發是什麽顏色的?”
  安魂人從肩膀上抓來壹把頭發,看了又看,然後說,“跟我的衣服壹樣。”她瞧著入了神,然後又答:“灰色的。”
  “灰色?”衫裙女子楞了壹下,“為什麽妳覺得是灰色?”
  安魂人看了看四周,“到處都是灰色,這裏只有灰色,妳是灰色的,我也是灰色的。”
  衫裙女子指了指自己青色的衫裙,問:“這呢?”
  “灰色。”
  “這把劍呢?”
  “灰色。”
  “……妳只看得到灰色啊。”
  安魂人看著衫裙女子問,“妳可以看到別的顏色嗎?”
  “在我眼裏,妳的頭發是明白色的,衣服是暗白色,眼睛是灰色的。我的衣服是青色的,我的劍是玄赤的,這片天是灰蒙蒙的,遠方的夕陽是赤黃色的,這座城墻是青黑色的。我的眼裏,世界是壹片繽紛的。彩虹、藍天、紅花、綠葉、碧湖、粉臉、黑夜……”
  安魂人瞪大眼睛,看著激動描述著世界模樣的衫裙女子,“那麽多顏色嗎?”
  “是啊,數不勝數。美麗,很美麗。”
  “我只能看到灰色。”安魂人無悲無喜地說。
  “覺得遺憾嗎?”
  “什麽是遺憾?”
  衫裙女子笑了笑,輕聲說,“遺憾啊,就是妳費盡心思去追求壹樣事物,結果追求不到。那時候,心裏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沒有,我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那是因為妳沒有自我,無法主動地去改變自己,無法去學習和認知。世界,是在不斷的學習與認知中,變化著的。”
  “聽不懂。”
  “沒關系,妳以後——”女子說著,停了下來,她想說妳以後就懂了,但是看著安魂人死水般的眼神,又不對此抱有希望了。“算了,或許妳會懂。”
  壹個話題結束後。安魂人從來不會主動地去尋找話題,總是女子說壹句,她便應壹句,不會拒絕任何問題。她沒有拒絕的認知,只有被動接受的本能。
  “妳知道妳是什麽嗎?”
  “我是壹具惡骨。”
  “誰告訴妳的?”
  “醒來,我就知道。”
  “他們不賦予妳自我,卻讓妳深深記住自己是惡骨。這大概對他們來說,比妳擁有自我要重要許多。”
  “不懂。”
  “妳知道什麽叫惡骨嗎?”
  “有罪的骨頭。”
  女子呼出口氣,“是啊,有罪的骨頭。那妳知道有罪的骨頭是怎麽來的嗎?”
  “不知道。”
  “曾經有壹批人,他們犯了錯,犯了大錯,被拋棄了,天不要他們了。但是他們想活下去啊,於是呢想方設法地去贖罪,想要天再次接納他們。但天是絕對客觀的存在啊,是壹切理智之上的意識,是萬物規則的集合,不接受他們的贖罪。於是,他們想了個辦法,撕開壹道規則的裂縫,捅破了天。天於是就塌了,他們在天下點了幾盞燈,用來洗刷自己的原罪,洗掉的那些原罪,就成了數不清的惡骨。”
  “我是其中壹具嗎?”
  “是的,妳是最惡的幾具之壹。”
  女子嘲諷似地笑了笑,“有些人以為這些惡骨永遠不會醒來,於是他們會壹直清清白白。”
  安魂人點點頭。
  女子無奈,“這個時候,妳應該問我,妳為什麽會接受殺死入侵者的職責。”
  安魂人不解,“為什麽要那樣問呢?”
  “我的好妹妹,妳做了替罪羊啊知不知道,妳本該幸福地生活在豪華的宮殿之中,受盡世人寵愛啊。但是現在,本不是原罪的妳,成了惡骨,要永遠承受別人的原罪。”女子以壹副妳不爭氣的眼神看著安魂人。
  但是,安魂人並不受影響。“那,為什麽?”她只是問。
  “因為,他們不想那暗藏著的埋骨之地被人發現,不想讓最大的惡骨出來。”
  “為什麽?”
  “因為他們是幹幹凈凈的啊,不想身上沾上壹點,哪怕壹點汙穢!最大的惡骨出來,哪怕是站到外面的土地上,汙穢就會在他們身上滋生。”
  安魂人直直地看著女子,說:“我不懂。”
  女子猛吸壹口氣,然後吐掉,“算了,算了。妳就當聽了個故事吧。”
  “嗯。”
  瞧著安魂人壹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女子是又氣又無奈。她低聲說,“如果妳知道妳的家是什麽樣的,妳壹定會渴盼回到家。”
  “什麽樣的?”
  “妳有最疼愛妳的父母,他們皆是壹國將帥,每次出征歸來,總是最先到妳的面前,妳總是開心地擁抱他們,然後同他們說起妳覺得有趣的事。妳是將軍府的明珠,是所有人的寵兒,是最完美無瑕的人。妳聰明、善良、有天賦、才高八鬥、從不惹是生非、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解決任何難題,所有人都盼著妳能像太陽壹樣升起。妳的父母因妳而自豪,妳的家族因妳而自豪,他們想象著,妳就是仙人轉世。”女子吸了口氣,話鋒壹轉,“但是。某壹次,妳的父母出征歸來,再也沒見到妳。”
  “我去哪兒了?”
  “妳躺進了壹具石棺當中。”
  “為什麽妳知道這些?”
  女子笑道,“因為,我無處不在。”
  安魂人感覺不到無處不在是什麽意思。
  “妳的家就是那樣的。”說完,女子看向安魂人。
  後者依舊無喜無悲,沒有任何變化。這使得她眼中浮現起壹絲無奈,幽幽道:“我真想幫幫妳啊,但是我不能。”
  “嗯。”安魂人只是點頭。她不問為什麽。
  前面,還是女子問安魂人的事,後半段,就是女子自說自話,似埋怨,似自嘲地說著自己的事。
  “我也有個家,雖然跟妳不壹樣,但是我很喜歡。有很多我喜歡的人,他們也喜歡我。無憂無慮啊,壹直生活著……直到後來,我犯了錯……現在呢,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彌補。只好,終日,無休止地,遊蕩在時間的長河裏,見見這年的風光,見見那年的風光,做著些任性的事,希望,能在這條長河裏,再找到失去的壹切。”
  如果是正常人,這個時候或許要問壹句,“妳犯了什麽錯”、“失去了什麽”。
  安魂人不會。她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女子自然不會怪罪安魂人什麽。安魂人已經夠可憐了,當了替罪羊,還被剝奪了自我意識。任何人犯了錯都應該被責怪,但是安魂人不應該被責怪。
  “家是什麽?”安魂人似無心地問。
  “家啊……就是最讓人安心溫暖的地方。”
  “妳想回家嗎?”
  “想啊。沒日沒夜都想,無時無刻都在想。”
  “哦。”
  女子坐了壹會兒,長舒壹口氣,笑道,“好啦。謝謝妳陪姐姐我聊天。我很開心。之前答應了要送妳壹樣東西,就是這個。”她拿出壹只笛子在手上。
  “這是什麽?”
  “笛子,可以發出好聽的聲音。”女子說,“我給妳吹首曲子啊……妳可以叫它……安魂曲。”
  悠揚的笛聲,響徹在這片天地……
  時間迷霧彌蓋了這裏的壹切。
  葉撫等人眼前漸漸變得模糊。
  他們都沒有說話,沈默著。秦三月偷偷看了壹眼安魂人,看到她眼中有了壹絲波動,是希冀還是迷茫分不清。
  “這就是妳。”葉撫對安魂人說。
  安魂人有些楞神。回神後,她看向葉撫,“我……”
  葉撫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迷茫。“那個送妳笛子的人告訴妳的關於妳的壹切都是真的。時隔幾千年,再回首看,是不是感覺已經不壹樣了。”
  “不壹樣嗎……”安魂人看著手中的笛子,“哪裏不壹樣?”她自問自答,“笛子不壹樣了。”
  她的話秦三月沒聽懂。
  但是葉撫懂了。那個時候的笛子對安魂人而言,只是別人送的壹個東西,可以用來吹安魂曲。但是現在,這對她而言,已然是壹份記憶的象征,是重要的東西了。
  “現在,妳想做什麽?”葉撫看著安魂人,輕聲問,“告訴我。妳想做什麽。”
  安魂人重復壹遍,“我想做什麽……”
  “對,‘妳’想。不是安魂人,是站在我們面前的妳。是拿著笛子的妳。是妳眼裏的妳。”
  安魂人緊緊地握著笛子,嘴唇顫抖了起來。她掙紮著,抗爭著,同自己腦袋裏那虛無的意誌。她拼命地去做到,那個沒有告訴她名字的女子,面前這個叫葉撫的男子,說的那壹句——“感受妳自己”。
  感受我自己……
  我自己……
  自己……
  忽地,她翅膀耷拉了,跌在迷霧之中,哀求壹般地說:“我想,看看我的家……”
  家,
  是讓人安心溫暖的地方,
  是歸宿。
  第壹次提出自己想法的安魂人,很想知道,自己的歸宿是什麽樣的。
  葉撫彎下腰,將安魂人攙扶起來,對她笑道:“好呀,我帶妳看看妳的家。”
  時間迷霧變化著。
  很快,壹條新的路在迷霧中出現。
  他們,向前。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