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戲骨

七七家d貓貓

都市生活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藍禮瞥了壹眼大廳墻面上的時鐘,痛苦地哀嚎了壹聲,他睡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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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絕對實力

大戲骨 by 七七家d貓貓

2019-5-6 20:01

壹個人跳舞,壹個人唱歌,壹個人生活。在單戀的世界裏,在暗戀的世界裏,所有壹切都僅僅只是壹個人的故事;這很愚蠢,這很無助,這很孤單,這很痛苦……這壹切都心知肚明,卻依舊無法控制內心澎湃的情感,苦澀而瘋狂,迷茫而幸福,哪怕只是註視著對方,哪怕只是守候在旁邊,也還是無法控制地開始沈淪。
我愛他,我愛她。
這就像是魔法咒語壹般,壹步壹步地逼迫自己走向癲狂,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沒有幽怨,只是苦澀;沒有憤怒,只是茫然;沒有眼淚,只是失落;沒有驚天動地,只是獨自歌唱;沒有跌宕起伏,只是心潮澎湃……但單戀和暗戀的情感,卻是如此細膩而充沛,卻又是如此動人而美好。
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也沒有任何誇張的方式,甚至就連表情和眼神都沒有太多的修飾,剝離了所有表演的負擔,返璞歸真,幹凈、純粹、簡單、真誠、直接的壹段演唱,所有的重量都寄托在了那婉約動人的旋律之上,卻爆發出了驚人的表演力量——
壹個眼神,壹個笑容,壹個垂眸,壹個凝視,壹個腳步,壹個顫抖,壹個挺身……每壹個動作都精簡到了極致,卻恰到好處地撞擊在每壹個節點之上,完美無缺地將歌詞和旋律結合起來,如此準確,如此深刻,如此巧妙,那細膩而真切的情感壹下又壹下地擊打在觀眾的心靈之上,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震撼就已經洶湧而至,幾乎讓人窒息。
舞臺,眼前那小小的空地就是壹片舞臺,藍禮就站在這片舞臺之上,綻放出萬丈光芒!
內森張大了嘴巴,滿臉錯愕地看著藍禮,淚水早就已經模糊了視線,整個世界遁入壹片朦朧之中;可是他依舊舍不得移開視線,甚至就連眨眼都不敢,感動的情緒在胸膛裏橫沖直撞,整個人徹底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呆楞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即使是“抗癌的我”片場拍攝時,內森也不曾感受到如此直接、如此兇猛、如此真切的情緒,大腦完全繳械投降,猶如壹葉扁舟般,在疾風驟雨的風暴裏隨波逐流,徹底淹沒其中。
不僅僅是內森,羅伊也瞪大了眼睛,眼底閃爍著敬佩的光芒,內心深處的驚嘆壹波接著壹波,著實忍不住就想要鼓掌,那種沖動是如此洶湧,幾乎就要失去控制。現在羅伊終於明白,為什麽劇院觀眾們總是熱衷於鼓掌,因為那撲面而來的震撼根本無法宣泄,鼓掌就是唯壹的途徑。
藍禮是壹名出色的演員,對此羅伊十分贊同;可是,每觀看藍禮的演出壹次,羅伊內心的驚嘆就加深壹分。
今晚,羅伊才真正明白“學院出身”是什麽意思,“愛瘋了”、“超脫”、“活埋”,這些作品都沒有能夠真正捕捉到藍禮表演之中的精髓——至少是表現派演技的精髓,只有真正地站在舞臺之上,那揮灑自如、行雲流水、飽滿細膩的表演才能夠發揮到極致,沒有任何修飾,沒有任何調整,卻猶如驚濤駭浪壹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所以,感覺如何?”表演結束之後,藍禮輕輕地在原地跳躍了兩下,放松了壹下肌肉,微笑地看著內森和羅伊,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羅伊和內森兩個人都瞠目結舌:上壹秒還沈浸在“形單影只”的情緒之中,下壹秒藍禮就已經恢復了正常?這……這也太自如了吧?兩個角色有著天壤之別,但藍禮卻如此輕描淡寫地完成了切換?這著實是不可思議。
沒有得到答復,藍禮抖了抖雙手,輕笑了起來,“看來還是太久沒有打磨基本功了,某些細節的控制不太好。我們看壹下回放吧!”藍禮活動著肩膀,挑剔著自己剛才表演的毛病,“幸運的是,這不是真正的舞臺,我們還是可以觀看回放,隨時做出調整。如果站在舞臺上,這可就是事故了。”藍禮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內森的下巴已經要推不回去了。
這就是真正的表現派演技,即使是“超脫”也比不上,這是完完全全回歸舞臺的表演,雖然眼前有攝像機在拍攝,但藍禮卻是關註著內森和羅伊兩位觀眾展開表演的。
站在舞臺之上投入表演時,演員的大腦必須保持絕對清醒,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又正在整出劇目的什麽位置;然後根據彩排的內容,精準地契合每壹個情緒,精確地表現出每壹個節點。
以剛才這首“形單影只”為例,什麽時候走位,什麽時候面對觀眾,什麽時候轉身背對觀眾;什麽時候苦澀,什麽時候悲傷,什麽時候痛苦;什麽時候停頓,什麽時候呼吸,什麽時候爆發;更為重要地是,每壹個節點都必須和旋律、歌詞完全契合在壹起,哪怕僅僅只是錯開了半秒,接下來演員也必須做出調整。
整個表演過程中,抽離演員的個人情緒,也抽離角色的情緒掙紮,以客觀而冷靜的視角,精準而細致地進行控制,以完成表演任務。
在方法派演技之中,艾潘妮的情緒可能徹底決堤,乃至於分崩離析,收不回來;又或者是苦澀難當,失魂落魄地不知所措,那啃心蝕骨的痛楚可以有無數種表達方式,而且情緒也可能演變出無數可能。
但在戲劇舞臺之上,這卻是不允許的。
壹來,舞臺十分廣闊、距離太過遙遠,那些錯雜而細膩的情緒,觀眾根本捕捉不到,反而會導致表演節奏變得拖沓起來。
二來,演員過於沈浸於自己的情緒之後,導致了收不回來,那麽下壹幕的表演怎麽辦?在電影拍攝時,演員可以離開鏡頭,深呼吸、放松情緒,重新找回狀態,但在舞臺之上,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
三來,演員的情緒必須與臺詞、旋律、歌詞、整個劇目的節奏契合,爆發是允許的,但也必須控制在合理範圍。因為戲劇是壹個整體,壹名演員的失控,可能影響到現場演奏的交響樂隊,可能影響到對戲演員,可能影響到舞臺道具的搬運,可能影響到下壹幕演員的演出。
這也是表現派演技的核心奧義,抽離演員對角色的共鳴,僅僅只是理解情緒、表現情緒、呈現故事,通過自身演技的純熟和深刻,配合劇情和舞臺達到震撼的效果。控制,貫穿整個表演的始終,確保演員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將要幹什麽。
正是因為抽離了演員與角色之間的深刻羈絆,表演結束之後,藍禮迅速就擺脫了角色的影響,重新恢復了正常。
當然,這不意味著演員就不需要解讀角色了。表現派演技的角色解讀,還有其他準備工作,那都是在登臺之前完成的,經過壹遍又壹遍的彩排,深深地烙印在身體和大腦裏。
人們總是說,表現派演技的核心重點在於壹人千面,壹名演員可以準確而生動地表現出壹千個角色,而演員依舊不會深陷其中;而方法派演技的核心奧義則在意壹人壹角,深陷在壹個角色中無法自拔,乃至於走火入魔。
今晚,藍禮就生動詮釋了這壹點。
剛剛的表演之中,藍禮是沒有人物屬性的,可以是艾潘妮的“形單影只”,可以是馬呂斯的“形單影只”,也可以是冉-阿讓的“形單影只”,那種單戀的苦澀和落寞,適用於每壹個人,這是具有普遍性的表演方式。
不過,在戲劇演出之中,人物也是有來龍去脈和獨特屬性的,只是藍禮對“悲慘世界”的詳細劇情,記憶有些模糊了。
艾潘妮在演唱這首歌之前,她和馬呂斯發生了什麽互動,帶來了什麽樣的內心傷害和遺憾;還有演唱這首歌之後,她到底是選擇了犧牲自我,成全了馬呂斯的革/命事業,還是選擇了隱瞞珂賽特離開的消息,在愛情裏自私了壹會。這些細節,藍禮都記不起來了,畢竟上壹次觀看“悲慘世界”已經是四年之前了。
事實上,這些故事脈絡的差異,必然會帶來角色和表演的差異。簡單舉例,最後壹句歌詞,“我愛她/他,但只是壹廂情願”,這到底是決定了犧牲自我、豁然開朗,還是決定了鋌而走險、自私壹回,詮釋出來的情感必然有所不同。
藍禮現在也不確定,在今天的試鏡錄像之中,他應該做加法還是減法。
加法的意思就是讓艾潘妮的角色進壹步突出,完全以艾潘妮的角度來演唱,那麽歌曲就將更加哀怨和脆弱壹些,不僅因為艾潘妮是女性,還因為艾潘妮從小的生活經歷所帶來的影響。
減法的意思就是削弱艾潘妮的屬性,以冉-阿讓或者馬呂斯的角度來演唱,將這首“形單影只”演繹成為獨特的改編版本,證明他可以飾演不同的角色。但這樣卻又會削弱歌曲本身的感染力。
所以,正如藍禮剛剛所說,幸運的是,今天他可以通過觀看回放,然後反復地進行表演,尋找到最合適的節奏。
走了上前,藍禮將攝像機從三腳架上拿下來,然後開始回放,內森和羅伊兩個人也湊了過來,重新再看壹遍表演。
“這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麽我覺得在屏幕上觀看,感覺似乎就不壹樣了?我還是喜歡剛才直接壹點的表演。”內森的疑問,卻說出了羅伊的心聲,同時也道出了藍禮表演的差別。
“舞臺和電影的區別。”藍禮簡單地說道,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對剛才的表現並不滿意,“再重來壹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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