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我為王

春秋我為王

歷史軍事

  重生春秋,成為卿族庶子,被趕到馬廄與牛馬為伴,誰知霸業竟由此奠定,三家分晉算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228章 歲終上計

春秋我為王 by 春秋我為王

2018-7-24 14:58

  冠禮!趙無恤聽罷,怦然心動。
  虞夏商周幾千年更替,社會從氏族部落進階到邦國、封建,工具從銅石並用進階到銅鐵並用。氏族、風俗、名物都有巨大的改變。
  但有壹點卻從未變化,那就是對年歲的重視。
  正所謂:“昔者,有虞氏貴德而尚齒,夏後氏貴爵而尚齒,殷人貴富而尚齒,周人貴親而尚齒。”
  尚齒,用後世人類學的名詞來說,就是“年齡階梯制”,人的社會權力以年齡來決定,這種純自然的因素延續了數千年,直到現代還深受影響。
  人們往往會信任老者的話,而覺得毛頭小夥不可靠,當職位相同時,必然是年齡長的人更尊。
  春秋時的人往往把人的壹生劃分為數個階段,當某個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從壹個階段進入另壹個階段時,他可以取得在社會上相應的地位、權利、聲望。
  所以在孔門儒家心目中,貴族理想的壹生應該是這樣的:
  十歲叫做幼,學六藝;二十歲叫做弱,行冠成年;三十歲叫做壯,可以成家立室;四十歲叫做強,可以入仕;五十歲叫做艾,可以穿朝服為大夫;六十歲叫做耆(shi),不必再親自視事,只用指使屬下;七十歲叫做老,可以閑暇下來,給兒孫傳授人生經驗了。
  若是細細觀察孔丘的前半生,趙無恤便會發現,他甚至是嚴格按照這種階梯進展而活的。
  但趙無恤心中卻也有疑惑,不是說,男子二十而冠麽?自己虛歲也才十五,怎麽提前了這麽多。
  趙鞅將那日傅叟的解釋說與他聽,言道:“汝在成鄉所作所為,羞煞無數成年者,所以也不必拘泥年歲,余認可妳可行冠便是。”
  不過,趙無恤還有另壹件擔心的事,剛好就在這時候試探試探。
  他訥訥地問道:“阿姊年歲長我數月,卻尚未及笄(di),是不是會讓外人嗤笑趙氏無序?”
  成人儀式,男子二十行冠,女子十五及笄,及笄之後,便可以許嫁。
  姐姐季嬴是趙無恤少數軟肋之壹,他對此壹直有些忐忑,不過到目前為止,趙鞅都沒給季嬴定下姻親。而按照原本的歷史,這種情況會維持到數年後的戰爭時期,阿姊最終會被許給代君……
  但,這壹世,趙無恤打算阻止它發生!
  然而,趙鞅聽罷,卻露出了壹絲無奈的笑。
  按理說,的確應該先為季嬴及笄的,但自己這個女兒,情況有些特殊啊……
  他收斂了神色,淡淡地說道:“不必了,如今是季世,禮樂早已崩壞,何況她是女子,汝是男子,不用按照順序來。妳且回去做好準備,余先讓家祝蔔筮吉日,定下日期後,再廣邀賓客,在下宮的趙氏宗廟,為妳行冠!”
  ……
  按照禮儀,冠前十天內,受冠者要先蔔筮吉日,十日內無吉日,則筮選下壹旬的吉日。然後將吉日告知親友,及冠禮前三日,又用筮法選擇主持冠禮的大賓,並選壹位“贊冠”者協助冠禮儀式。
  家祝為趙無恤選定的吉日,就這麽跳了壹旬,定到了冬至日那壹天。
  “又是冬至日啊……我真是與這日子有緣。”
  聽到豎人寬傳來的消息後,趙無恤不由得壹楞。
  春秋時的節氣和後世有所不同,只有八個,分別是: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
  於是,冬至就成了壹年之末。
  去年冬至,正是樂祁在虒祁宮中參加大朝會,被網羅罪名逮捕。
  今年,在冬至前壹旬,他便被晉侯洗清了罪名,得到了釋放,國君還專程在虒祁宮裏設下燕饗賠罪,期望晉宋兩國壹笑泯恩仇。
  另壹方面,冬至日,對於趙無恤來說,還有些特別的含義。
  去歲四子分封時,他們兄弟幾人在趙鞅面前打了個賭,要看看誰在冬至上計結果出來時,能得到第壹。
  雖然經過趙鞅昏厥事件,以及那場成鄉血戰,趙無恤已經奠定了自己在趙鞅心中,還有宗族內無法撼動的地位。
  但君子言必有信,既然趙鞅去年說了要視上計而定,就得按照規矩來。所以現如今,分別來自成鄉、棠鄉、西鄉、東鄉的上計報告,便擺到了趙鞅的案幾上。
  ……
  十壹月初,冬至前半旬。
  下宮的計吏捧著簡冊,立在堂下讀道:“仲君子的東鄉,有田七萬畝,民眾數量減少十六人,歲收糧食五萬石,比去歲少了兩萬石,其中入鄉寺府庫五千石。”
  “真是豈有此理!”
  趙鞅眉頭大皺,氣得扔了筆削。
  仲子迂腐而無能,今年的上計竟然較往年更差,非但沒完成壓制鄉中氏族的任務,還放任他們坐大。據下宮派去暗中監督的家臣稟報,各族田畝都有擴充,不少國人喪地,哀嚎於道,還有人淪為氓隸。甚至,連本應該嚴禁的人殉,也壹切如舊。
  仲信自從上次和叔齊合夥派人去成鄉圖謀不軌被發現後,就悶悶不樂,整日只是享樂飲宴,徹底放棄了對領地的治理。
  不過趙鞅不知道的是,其中少掉的兩萬石糧食,其實是因為氏族們爭相購買麥粉、瓷器,流到趙無恤的手裏去了。
  這個兒子,基本是廢掉了,看在他是魏姬所出,打發去某個偏僻的千室之邑,就這麽沈寂壹輩子罷!
  趙鞅氣呼呼地撿了筆:“立刻撤銷他的鄉宰之職,另換壹名酷烈的家臣去,妳接著說。”
  計吏咽了咽口水,換了壹份簡冊,繼續念道:“伯君子的棠鄉,有田六萬五千畝,民眾增加十三口,歲收糧食七萬石,比去歲不多不少,但只入府庫五千石,比去歲少了兩千……”
  趙鞅十分奇怪:“按照我趙氏的十壹之稅,本應該收七千石才對,為何只有五千石入府庫?”
  計吏答道:“伯君子仁厚,故鄉中十五稅壹。”
  趙鞅微微搖頭,輕徭薄賦,是可以得到國人贊揚的,難道他會不知道麽?但府庫的糧食不能少,每壹處都必須維持“粟支壹年”的底線。自己這個長子,雖然仁厚,卻無出眾的能力,無法富家強兵,當壹個守成之君尚可,但趙鞅的野望,可不是守成就行的。
  他敲了敲案幾,示意計吏繼續念。
  “叔君子的西鄉,有田五萬五千畝,民眾增加三十口,歲收糧食八萬石,比去歲增加三萬石,入府庫壹萬六千石……”
  趙鞅最初眉頭稍微舒緩,聽到入府庫的數量太多石,又瞪起了虎目:“為何畝產增收如此之多?稅收比例是多少?”
  “君上,叔君子在種夏粟時,靠壹個來自成鄉的國人,推行代田法,所以畝產有所增長。至於稅率,依然是十壹之稅,叔君子做了壹些貨殖的買賣,有部分市稅,所以才獲利如此之多。”
  趙鞅這才點了點頭,此子還算不錯,是壹個能富庶壹方的。可惜心性太過惡劣,上次二子冒險襲擊成鄉,就是他出的主意,對於這種喜歡耍小心機的人,趙鞅很不喜歡。
  更何況,有趙無恤的珠玉在前,叔齊這點小本事,只能算是瓦礫了。
  至此,就輪到這回上計的重頭戲。
  計吏也松了口氣,聲音變得輕松起來:“庶君子……”
  “停!”卻聽趙鞅喝了壹聲,嚇得計吏手裏的簡冊都掉了。
  趙鞅親自起身,踱步到堂下撿起了簡冊,嚴肅地說道:“傳我之令,日後,家臣、小宗、小人稱呼無恤,不準再帶庶字!違令者鞭撻!”
  在計吏唯唯諾諾地退下後,趙鞅自行翻開了簡冊。
  成鄉人口,在減去戰死者的情況下,非但沒少,還增加了七十六人,這些人,多半是從周邊投靠過去附庸的野人。
  “無恤有仁心,能使治下衣食豐足,則遠近民眾無不扶老攜幼,歸之如流水也!”
  趙鞅贊嘆了壹聲,繼續看下去。
  成鄉有田四萬畝,新開墾五千畝,歲收糧食十壹萬石,比去年翻了兩倍多,不過因為二十稅壹,所以入倉稟才五千石。此外,麥粉貨殖以及向下宮輸送麥子,換得糧食三十萬石,而隨後貨殖瓷器,則為成鄉創造了金爰十鎰(壹鎰二十兩)的財富!這還是在血戰後如同流水般花出去無數賞賜後的結余。
  這麽形容吧,成鄉的經濟,目前可以養得起壹師,也就是兩千五百人的精銳軍隊了!
  “當時無恤曾聲稱,要讓上計翻兩倍,我猶自不信,今日壹見,短短壹年,竟然翻了二十倍有余,稅不加反減,正可謂是坐地生財!”
  趙鞅喚來董安於等人,頗有些得意地向他們展示上計結果,並宣布:“四子已分高下,待到無恤去宋國歸來,余便會讓他挑選壹個萬戶大縣統轄,董子覺得,他會選何處?”
  董安於笑道:“長子距離都城最近,況且城墻厚實完整,趙城民心最為穩固,賦稅頗多,不過若問無恤君子最可能選的地方……”
  說到這裏,他和趙鞅的目光,壹同投向了遙遠的北方。
  對此,趙鞅也是嘿然,本來打算對諸子進行壹次眼光的考量,誰知道上次自己昏厥,無恤已經提出過走保晉陽的建議了……
  趙鞅忽然感覺壹陣牙疼,他故作慍色地看著董安於:“董子,妳有沒有覺得,此子太過睿智賢明,無論是治民、理財、統兵、眼光,都如此出色,若是他做家主,是不是比我要好得多!?”
  且不說趙鞅的這點小小抱怨,到了第二天,趙氏發出的邀請函傳遍了新絳周邊的卿大夫府邸,請他們前來下宮觀禮。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