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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屍人

純潔滴小龍

靈異推理

“細那康子們,吃飯了,嗚嘞嗚嘞嗚嘞~”
系著圍裙的崔桂英左手端碗,右手握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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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撈屍人 by 純潔滴小龍

2025-2-12 18:22

  譚文彬迅速爬起身,朝著表演棚狂奔而去,同時大喊道:“妳是不是傻啊?要是那是把真槍,我剛才還用得著用嘴喊妳別動?” 喊完這句話,譚文彬就後悔了,自己這表現是不是太明顯了?要是對方沒上鉤來追自己,而是直接去對付小遠哥,那自己可就抓瞎了。但很快,譚文彬就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後面的女人正朝著他追來。譚文彬心中大定,繼續向前奔跑。看來,自己是和遠子哥待久了,誤以為所有人都跟遠子哥壹樣是冷血動物呢。
  柔姐這會兒確實是怒火中燒,先是黃河鏟鋸齒,再是石灰粉,接著是玩具槍,更可氣的是為了躲避子彈她強行錯開體內骨節,現在還得把骨節歸位,等於吃了兩回苦。譚文彬是真的低估了自己吸引仇恨的能力,而且他那些看似不靠譜的行為,卻實實在在地給女人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柔姐可以不去追譚文彬,先去對付 “余婆婆” 身上的少年,但她又怕自己這麽做了之後,譚文彬再調頭回來搞她。最重要的是,譚文彬正朝著自家雜技團提前布置好陣法的表演棚跑去。柔姐心想:呵,沒想到吧,我們也會布置陣法。人在面對自己不懂的領域時,總會犯傻。因為柔姐完全不懂陣法,所以她不知道在這麽短的夜裏,悄無聲息地把陣法布置得家門口到處都是,這是壹種怎樣的水平。她更不知道,她們自家布置的、傳承自 “余婆婆” 的陣法,在那位少年眼裏,是多麽的粗糙低級。無知者,往往無所畏懼。
  “三三的生,四四入乾,二八問卦,三九對接……” 譚文彬壹邊念叨著陣法口訣,壹邊沖進表演棚。隨後,柔姐也沖了進來。譚文彬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她。他看到柔姐臉上露出壹抹冷笑。譚文彬瞪大了眼睛,難道遠子哥的陣法布置已經被提前發現並修改了?那自己豈不是自投羅網?只見柔姐對著地面壹處位置,伸腳壹跺,陣法啟動。下壹刻,柔姐眼前壹黑,在譚文彬面前表演起了 “盲人摸象”。
  “艹,剛剛被妳裝得老子都不自信了。” 譚文彬彎下腰,表演棚底部是木板,木板縫隙很大,所以可以輕松地從裏面抓出石塊。他身上已經沒有鏟子這類武器了,這會兒只能回歸最原始的遠程攻擊。主要是近戰他也不敢上,哪怕對方現在像個瞎子壹樣原地轉圈摸著走,可真被對方抓住自己身子順勢貼上來,他還真沒信心能掙脫。
  “砰!” 壹塊石頭砸過去,正中柔姐的腦袋,鮮血流出。她現在所處的環境裏,空間方位感是錯亂的,要是平時有石頭朝她飛來,她的耳朵甚至是第六感都能提前感應,從而做出躲避動作,可現在,她完全做不到。而且,譚文彬壹邊砸她壹邊還不停地繞圈移動,時刻保持二十米的距離。很快,壹連串地砸下去,柔姐頭上、胸上、胳膊上、腿上全是傷痕。她就像個獨舞者,不停地在小範圍內閃轉騰挪發動攻擊,時不時還想來個長途奔襲,結果沒奔出直線五米就壹個側身狠狠地摔倒在地。在這種陣法作用下,怎麽可能讓妳走得了直線。
  砸著砸著,譚文彬都開始覺得她有些可憐了。譚文彬馬上調整心態:“叫妳拐賣兒童!”“叫妳幹這種喪良心的事。”“人販子就該去死啊!!!” 壹聲聲口號加持下,那是越扔越起勁。“砰!砰!砰!” 終於,被砸得頭破血流、臉都徹底破了相的柔姐,面朝下,“噗通” 壹聲,摔倒在地。
  “呼…… 呼……” 譚文彬停了下來,壹邊輕甩著胳膊壹邊做著深呼吸。連續卯足勁丟石頭,那也是真累,大臂和肩膀處,這會兒已經有些發麻了。但稍稍歇了壹下後,譚文彬又彎下腰從夾縫裏撿起壹大把石頭,對著前方地上的柔姐後腦勺,再次扔去。
  “砰!”“妳是不是當我是白癡啊,想裝死騙我靠近?”“砰!”“我他媽看妳起不起來,不把妳腦漿砸出來,老子絕不靠近!”“砰!” 人躺著不動,瞄準就簡單了,譚文彬連續擊中柔姐的後腦。
  “啊啊啊啊啊啊!!!!” 柔姐爬了起來,她頭發散亂,她被逼瘋了。不知道對手在哪裏,茫然無措,毫無方向,只有不斷擊中自己身體的石頭,換誰來,都會很絕望。
  “有種放我出來,和我打啊,放我出來,和我堂堂正正打啊!”“砰!”“砰!”“呸,就妳也配和我談堂堂正正?” 譚文彬壹邊繼續砸壹邊在心裏罵:這女的,真硬啊,砸這麽久居然還不見死。主要腳下夾縫裏沒太大的石頭,可就算有大石頭他也不敢靠太近去砸。那就耗吧,耗吧,老子和妳慢慢耗!反正遠子哥那裏還在當鬥牛士,我也幫不上什麽忙。譚文彬右手使不上勁了,只能用左手來砸。等左手也砸不動後,譚文彬前傾著腰,雙臂下垂,重重地喘著氣。
  女人蜷縮在地上,抱著頭,肉眼可見其全身上下沒壹塊好皮,到處是血肉模糊,多處地方骨頭都被砸出來了,可她偏偏,還在輕微聳動。“媽……” 譚文彬幹脆也坐在地上。女人緩緩擡起頭,臉部已被砸得看不清五官。
  “妳們…… 到底是誰……”
  “想知道麽?”
  “想……”
  “行,那我告訴妳,我們是……”
  “砰!” 譚文彬用盡剛蓄起來的最後壹點力氣,雙手抓著壹塊石頭,壹起甩出去,擊中女人面門。女人整個人怔住了,面部朝下,癱了下去。她的極限,被破了。其實,她早就失去反抗能力了,但她的特殊性,使得其骨骼成為最後的依仗,幫助她吊著命。譚文彬絕大部分的力氣,都用在去消磨對方最後壹口氣上,因為他實在是太謹慎了。
  “嘩啦啦……” 女人全身上下的皮肉快速龜裂,整個人像是壹只鳳爪,正在做著骨肉分離。而顯露出的白骨,也在壹節節地斷裂開,皮肉包裹下的臟器,則呈現出暗灰色。這下,是真的死了。譚文彬搖搖晃晃站起身,嘴唇泛白的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媽的,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緊接著,他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即使是都這樣了,他還是得去找小遠哥。
  譚文彬剛壹出來,就看見兩個人抱在壹起,狠狠地砸在了前方,揚起壹大片塵土。是白鶴童子和老婆婆。白鶴童子的雙臂穿插進老婆婆的胸膛,老婆婆的兩根木棍則洞穿了白鶴童子的兩側肩胛骨。雙方的搏殺已不見絲毫戰鬥美感,只剩下比拼耐力的煎熬。可明眼人都能瞧出來,老婆婆的兇性還在,而白鶴童子,氣勢正逐漸步入萎靡。這是沒辦法的事,林書友到底還是正常人的軀體,而老婆婆,早就不算是人了。而且,白鶴童子的戰鬥方式,壹直比較勇猛剛直,不喜迂回,這更是給這具身體造成了極大負擔。
  老婆婆擡起頭,看向那邊的血人,眼裏全是心痛的瘋狂,這可是她這壹生的心血與執念,竟然就在成功前夕,變成了這副樣子。她清楚,哪怕能重頭再來,可自己這壹生,是無法看見 “余婆婆” 完全復蘇了。但她還未放棄,壹如當年她不惜雙手廢掉也要將自己從墳裏挖出來那般,這麽多年來,她的重心可能已經不是為了成功,而是習慣了這種充滿執念的生活。
  老婆婆喊道:“西南方向有水庫,請您去那裏!” 她的聲音沙啞,帶著特殊的顫音。這是她與 “余婆婆” 兩個人之間才有的特殊交流方式,她相信這時已陷入癲狂的血人,能聽清楚自己的話。李追遠迅速察覺到,自己身下的血人似乎平靜了壹點。數十年的陪伴與侍奉,老婆婆與 “余婆婆”,兩個人早就彼此相連,互為寄托,要不然老婆婆也不會越來越像那座泥胎像。可李追遠清楚,這種寄托,更像是壹種寄存,真正的 “余婆婆” 將自己的壹部分,已經轉移到老女人身上。等她徹底復蘇時,就是將老女人殺死取回自己東西的時刻。這就是,侍奉邪祟的賞賜。
  “咚咚咚!!!” 身下的血人開始奔跑,速度很快,壹步壹飛躍,每次落下都能踩出壹個坑印。李追遠還維持在她的背上,其實這會兒他已經可以下來了,按照正常流程,她已經被毀了。可問題是,李追遠必須確保要鎮殺她。讓其逃脫,哪怕再虛弱,也是壹條隱藏在陰影裏的毒蛇。
  “小遠哥……” 譚文彬張著嘴,傻楞楞地看著小遠哥騎著血人跑了。老婆婆見血人已經離開,就雙臂發力,將穿透白鶴童子肩胛骨的木棍,釘入地面,然後舉起爪子,對著白鶴童子的臉抓去。白鶴童子擡起腳,對著她踹去。
  “砰!” 老婆婆臨時收力,身體騰起,借著對方這壹腳的力道,反而幫助自己脫離了白鶴童子的束縛。身形落於遠處後,她恨恨地看向白鶴童子。白鶴童子小腿屈起,雙腳腳面著地,順著兩根木棍摩擦著傷口,再次立起。老婆婆深吸壹口氣,沒有再繼續上前拼殺,而是彎下腰,手腳並用地向西南方向跑去。白鶴童子還是站在原地。
  “妳別不動啊,追啊!” 譚文彬跑到身邊催促著。可白鶴童子鶴冠上的三根香已經斷裂脫落,眼裏的豎瞳開始渙散。這分明是不行了,先前的最後壹立,大概只是想不失了體面,同時也形成了震懾,讓老婆婆沒有趁機過來完成收割。
  “妳……” 譚文彬急得胸口壹陣起伏,隨即想到了什麽,馬上跑到自己登山包前,從裏面取出小遠哥準備的壹套符針。小遠哥對他講過使用方法,它很好懂,因為實在是太殘暴了。可這會兒顧不得其它,老婆婆已經去了,自己這邊也必須能有人去。
  “對不住了,阿友!” 譚文彬站在林書友身側,雙手各抓起兩根封禁符針,壹口氣,前面兩根後面兩根,全部插了進去。封禁符,其作用是來封禁邪祟的,阿璃畫這符,是因為在李追遠的講述中,他是徒手畫咒,才將小黑蛇封進羅盤中。四根封禁符針刺入後,林書友原本萎靡將倒的身體壹下子挺住了,將要渙散的瞳孔,也重新化為豎瞳。這這是把原本都要離開的白鶴童子,重新封印進了體內,讓祂走不開。譚文彬隨即又拿出四根破煞符針,直接插入!破煞符作用是驅逐破壞邪祟,官將首雖說是地藏王菩薩座下,可其前身要麽是妖要麽是鬼王,其存在形式,和邪祟區別並不大。先把爐子封住,然後再加把火,等於是把白鶴童子擱林書友體內進行燒灼。譚文彬只能在心中感慨:不愧是我遠子哥,這般粗暴提升的方式都能想到。
  林書友皮膚上大面積滲出鮮血,七竅處更是有黑霧噴出又回流。即使畫了臉譜,可整張臉,依舊能看出清晰的扭曲。白鶴童子扭過頭,看向譚文彬的同時,伸出手,抓住譚文彬脖子將其提了起來。雙腳離地,呼吸困難,譚文彬卻還是擡起手,指了指西南方向。那裏,是邪祟逃跑的方向。白鶴童子豎瞳泛紅,第壹次,他在殺了眼前這人和殺邪祟之間,產生了猶豫。身為官將首,祂還是第壹次起乩下來後,被如此地對待。這已經不是對自己大不敬了,純粹是把自己當牲口,在筋疲力盡後,還在狠狠地對自己抽鞭子。怎麽敢的?但最終,職責操守還是占據了情緒,白鶴童子松開手。譚文彬摔落在地,雙手捂著脖子劇烈咳嗽。隨即,白鶴童子身形閃爍交替,以極快地速度向西南方向而去。譚文彬看著其消失的背影,感慨道:“咳咳咳…… 真別說,確實有勁多了。”
  身下的血人在奔跑時,好幾次想要伸出手臂,妄圖抓住背上的自己。可當她每次有這個企圖時,李追遠都會加大業火的力度,讓其更加痛苦,迫使其放棄。除此之外,李追遠壹直在使用魏正道黑皮書的方式,在嘗試控制她,雖然未能成功,卻也幹擾了她的思維,讓其壹直沈浸在瘋魔狀態中。同時,他還讀取到了壹些零碎的記憶畫面。
  記憶畫面中,他看見了余婆婆見到了那個滿身泥濘雙手近乎爛掉的年輕女人,看見女人將瓦罐抱起對其進行侍奉,看見余婆婆傳授女人墮情泥胎之法,看見女人幫妳塑出泥胎開始幾十年如壹日地對其修補。個別畫面很陰暗,出現頻率卻很高,都是夜裏,女人睡覺時,泥胎中流轉出黑氣,順著女人的鼻息緩緩註入。那時候,針對女人的轉化與控制,就已經在開始了。再結合余婆婆這麽多年,只傳了壹個為自己修補的墮情泥胎,外加壹個陣法圖,這足以可見,余婆婆對這個侍奉者的戒心。老女人近乎壹生的虔誠侍奉,看起來真就像是壹廂情願。
  記憶畫面只有重新上岸後的,沒有那之前的,記憶在這裏形成了分層,任憑李追遠如何嘗試都無法沖破這道阻礙,也就沒辦法完成深層次記憶修改,對其施加完全的控制。前方,出現了水庫。她想回到水裏。這樣,她最次也能換個地方,重新開始。李追遠仰起頭,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讓其回歸水裏。既然無法控制妳,那我就幹擾妳。很快,在余婆婆瘋癲的意識中,屬於其侍奉者也就是那老女人的聲音不斷響起:
  “您跑錯了,是東北方向!”
  “您快去東北方向,水庫就在前方!”
  “您快點去啊,那是您唯壹的機會!”
  這些聲音,都是李追遠植入的。身下的余婆婆眼睛瞎了,失去了對外界的具體感知,在聽到這壹道道聲音提示後,她停下了腳步,開始面朝東北。成功了。可即使如此,李追遠依舊不得不承認,這東西,是真難殺啊。普通人的靈魂沾染到這種業火,都會瞬間湮滅,可這家夥,卻足足扛了這麽久,現在居然還有生機可以流出。怪不得當年秦柳兩家的那位龍王,沒能徹底殺了她。難被殺死,也是壹種本事。但我就不信了,妳還能繼續扛多久。李追遠現在雖然已經累了,可還遠遠沒到力竭的時候,畢竟他身體堅持吐納鍛煉,精神也在阿璃那裏強化培訓。少年有信心,再給他些時間,繼續耗下去最後死的,肯定是她。
  只是,剛往東北方向還沒跑多遠,老女人就出現了。這場雙人僵持對決,忽然出現了壹個第三者,著實讓李追遠感到頭疼。看來,白鶴童子,終究還是沒能攔得住她啊。原本的設想裏,他是有壹整套豐富流程去逐步壓榨出林書友潛力的,能把他榨成人幹。可是,誰知道自己會 “騎馬” 呢。
  老女人見余婆婆明明已到水庫邊,卻居然又開始朝反方向奔跑,當即呼喊道:“您跑反了,您跑反了!” 李追遠十指依舊抓著身下余婆婆的眼眶,對其繼續施加影響:“繼續跑,繼續跑啊!” 兩道侍者的聲音,在余婆婆心裏同時出現,產生了劇烈沖突。余婆婆停下腳步,她陷入了痛苦的迷茫,可她本能地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在原地,否則她壹定會被這業火炙烤死,她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老女人眼睛瞇起,身形如同壹只貓,快速竄行,繞至身後,打算對余婆婆背上的李追遠發動攻擊。她看出來了,這少年似乎有種神秘的手段,可以對余婆婆施加影響。李追遠沒有堅持,很是幹脆地松開手,從余婆婆背上滑落,然後壹個連續翻滾,避開了其狂躁揮舞的範圍。老女人先是壹楞,隨即繼續對余婆婆呼喊:“您快轉身往回跑,快轉身往回跑!” 李追遠壹邊往後退,壹邊在心裏默念:“別聽她的,您繼續往前跑,繼續往前跑!” 余婆婆只能繼續站在原地,瘋狂跺腳拍打地面,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聽誰的。
  “該死!” 老女人見少年離開余婆婆身子竟還能施加影響,這次不再猶豫,徑直向李追遠撲來。李追遠繼續往後退,可雙方距離還是在快速拉近。他有些無奈,自己現在最大的劣勢就是身體沖突,所以他打算以懾術將其逼退或陷入混沌,就像當初在教學樓裏對付林書友那樣,從而給自己爭取脫離的時間。少年口念咒語,雙手掐印,精氣神集於指尖。就在他打算將其釋出時,壹道迅猛的身影忽然出現,將老女人直接撞開。老女人發出壹聲慘叫,飛出了很遠。原地,則出現了白鶴童子的身影。李追遠看著白鶴童子身上插著的八根針,心裏感嘆道:壯壯幹得不錯。等回去後,還得告訴壯壯,其實不用插這麽多,四根就夠了。八根…… 連少年本人都覺得,太過殘暴了。
  白鶴童子的目光落在李追遠身上,從其豎瞳的色澤中,能夠清晰地看出憤怒。下壹刻,白鶴童子對著李追遠舉起了拳頭。李追遠目光微微壹凝,說道:“妳想逼迫我承諾事後救妳的這位乩童,但我不喜歡被威脅。” 聽聞此言,白鶴童子的豎瞳徹底變為赤紅色,憤怒已然到達頂點。或許在它內心深處也無法理解,自己的乩童為何會落到這般田地,被人如此當作騾馬往死裏使喚。
  李追遠並未遷就它,手指向老女人摔落的方向:“去,把妳的事情做好。” 白鶴童子的拳頭發出聲響,最終還是沒有朝李追遠落下,而是身形壹閃,再次將剛爬起身的老女人踹翻,舉起拳頭對著她使勁砸去,仿佛要將這無盡的怒火全都宣泄在她身上。
  老女人只能被動地承受擊打,但她的目光卻落在了還站在那裏的余婆婆身上:“您快轉身…… 轉身後就跑…… 那裏是水庫。” 李追遠則緩緩走向余婆婆,左手擡起,食指抵著自己的太陽穴:“別聽她的,她在騙妳,您快繼續向前跑,向前跑。” 余婆婆轉身,朝著水庫跑去。
  李追遠扭過頭,看向被白鶴童子壓在身下捶打的女人,她的骨骼不斷碎裂飛濺,而她卻在笑。余婆婆聽從了她的話。並非李追遠偽裝得不像,而是因為老女人現在已經瀕臨死亡。她硬生生地扛過了白鶴童子兩輪自我加持,還占據了壹定上風,但面對白鶴童子強行施加的第三輪殘暴加持,她實在是頂不住了。余婆婆聽到了自己侍者聲音裏的死意,所以她相信了。而這壹點,是李追遠暫時無法模仿出來的,除非他現在主動讓白鶴童子過來往死裏揍自己。
  很快,余婆婆奔入水庫,跳入水中,消失不見。老女人用得意的神情看著李追遠,她成功了,她救下了婆婆。她的命本就是當初婆婆給的,現在她又把命還給了婆婆。她不禁有些恍惚,倘若當年十幾歲的自己幹脆跳河死了,是否就能免去這幾十年的無端折騰。但她還是感到開心,盡管她真的快死了。她的全身出現了骨骼裂紋,要是譚文彬在這裏,肯定會激動地喊出:她快完了!
  李追遠沒有與老女人進行任何交流,他也不想告訴她,其實余婆婆壹直都在防備著她,她也是余婆婆的修補原料的壹部分。因為即使說了,老女人也會坦然壹笑,說她都知道,這壹切都是她自願的。她這壹生都活在這種執念之下,臨死前也不會改變,只會覺得自己的犧牲付出更加神聖。
  白鶴童子還在繼續擊打,手底下的老女人已經無力反抗,只是骨頭比較硬,白鶴童子只是在消磨她最後壹口氣。於是,白鶴童子擡起頭,看向李追遠。眼神中,出現了淡淡的嘲諷。仿佛在說,妳終究還是讓那東西逃走了。李追遠嘴角露出壹抹笑容。這笑容讓瀕死的老女人和白鶴童子都感到疑惑。
  李追遠走到水庫邊,側身蹲下。左手探入水中,掬起壹捧水。右手食指則緩緩點向自己的眉心。魏正道這個人很有趣,他寫書的時候,對於壹些覺得不太重要的東西會壹筆帶過,但對於那些標註著 “有傷天和” 的玩意兒,他卻會詳細地描寫。因此,這道法術李追遠是看過的,而且他看過的書都會背下來,雖然他確實沒有去學過。不過,先前讀取余婆婆的記憶時,裏面就有老女人施展墮情泥胎的畫面。懂原理,又有 “老師” 現場展示教學,最重要的是…… 這法術本就很簡單,簡單得就像余婆婆傳授給雜技團的陣法圖壹樣,粗糙且低級。
  “來,李蘭,見證妳對我思念的時刻到了。” 李追遠將抵住眉心的食指挪開,點入左手掬著的水中。掌心中的水,壹半變為黑色。李追遠知道,這是自己那位可憐的父親。下壹刻,掌心中的水瞬間變得漆黑,不僅如此,它甚至還沸騰了起來,顯得無比劇烈!
  臨死的老女人瞪大了眼睛,她這幾十年不知拐賣了多少兒童,再深刻的親生父母掛念她都見識過,但根本無法與眼前的場景相比。要是婆婆能有這種羈絆養料,那肯定能很快…… 剎那間,老女人明白了什麽,她的眼裏流露出驚恐與害怕。她想要掙紮卻早已無力,甚至當她打算再次走陰時,白鶴童子的豎瞳旋轉,她完全被隔絕在了其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少年,壹只手捧著沸騰的黑水,壹邊對著水庫水面,發出喚狗的聲音:“嘬嘬嘬…… 嘬嘬嘬…… 婆婆,開飯了。”
  原本早已平靜的水面,再次泛起波瀾。原本的血人,此刻全身已大面積蒼白壞死,皮肉脫落。但她還是貪婪地回到岸邊,爬上岸。此時的余婆婆,甚至無力站起,只能緩緩地匍匐過來,真的就像壹條狗。
  李追遠將自己的左手伸向前方,繼續吸引余婆婆過來;右手攤開,業火再次升騰,準備送余婆婆徹底上路。不過,看著自己左手裏沸騰的黑水,李追遠也不得不感慨道:“李蘭,妳到底是有多想我啊。” 余婆婆終於爬了過來,當她擡起頭,想要去吸食那 “鮮美至極” 的黑水時,李追遠將左手向後壹甩,右手直接拍在她的腦門上。業火再次附著在她的全身,這壹次,她無法再掙紮反抗,只能被動地發出淒慘的哀嚎,最後壹點僅存的皮肉也在快速脫落。
  李追遠壹邊欣賞著她的慘狀,壹邊微笑著開口道:“秦柳兩家龍王傳人 —— 李追遠。今日,送余婆子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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