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氣凜然

跳舞

都市生活

如果有壹天,忽然有壹個奇遇擺在妳面前,只要妳伸伸手,就能得到很多夢寐以求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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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二十九章 虛偽

邪氣凜然 by 跳舞

2021-10-24 10:46

  天氣不錯,海風不大,陽光燦爛,只是海水的顏色卻並不如我想象中的那麽藍。這是壹艘喬老狐貍的遊艇,在距離長江出海口大約八十海裏的地方,我們停了下來。屠檢查了壹下定位系統:“就是這裏了。”
  我靠在椅子上,壹直在閉目養神,聽見屠的話,我才開口道:“小心壹點,上次被人打了伏擊,可別在同樣的石頭上絆倒第二次。”
  屠笑了壹下:“海上能見度很高,除非對方有大規模的船隊,否則很難在海上堵截的。他們畢竟不是軍隊。”
  我也笑了壹下:“話是沒錯,但是小心點總沒壞處。”
  我的船上還有二十名多黑人壯漢,全是非洲弄來的雇傭兵……我存了壹點私心。這些雇傭兵,我不打算再還給困塔了。
  如果可能的話,我打算向困塔事後報壹個“陣亡”的消息,然後就把這些人留下在身邊使用。畢竟壹批曾經經歷過戰火考驗的職業軍人,雖然從軍事素養上還遠遠比不上那些強國的正規軍,但是從個人的身體素質上來說,這些非洲的土著獵人出身黑人,壹個個都是上上之選!
  而且,這些人也很願意留下,在我這裏有吃有河,跟著我這個老板在花花世界裏當差,混得好了,每個月還有幾千美元的收入……總比在非洲那個鳥不生蛋的小國家裏扛槍打仗,在叢林裏拼死拼活,軍閥混戰裏子彈橫飛,人命賤如土,要好的多吧?
  能不打仗,還有錢拿,又能離開非洲那個鬼地方,待遇更是好了很多倍,這種事情,有幾個人會拒絕呢?
  尤其是其中的壹些在非洲沒有老婆孩子和家人牽掛的士兵,更是我讓手下格外“關照”的,如果有機會,就幹脆留下來算了,大不了事後賠點錢給困塔就是了。這種花不了多少錢的買來的武力,有的時候還是很好用的。
  壹個黑人端著銀盤放在我面前,給我倒了酒,沒說話。我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對他做了個手勢……這些雇傭軍的素質讓我沒話說,只是可惜語言不通,是壹個大問題。他們中很多人都不會說英語,之前的那批雇傭軍,幸好找了壹個會G國當地土語的翻譯過來,才順利指揮。
  “#◎◎%¥※……%!”屠低聲喝了壹句,那個黑人立刻點頭,轉身離開,然後召集了人拿好了槍戒備。
  “屠,不用這麽兇。”我笑了笑:“不過有空的話,妳可以教教他們英語……畢竟我身邊,也只有妳最懂他們的語言。”其實我心裏的小算盤是,希望屠能有機會訓練這些家夥……想到屠的超級身手,如果這些家夥能學到屠的哪怕十分之壹的水準,身邊有幾十個這樣的手下,我以後的日子也好過多了。
  屠看我的眼神,就讓我明白他已經看穿我心裏的小算盤了,他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看了壹下時間,淡淡道:“老板,他們好像快到了。”
  說完,他指了壹下遠處。
  東南方向的海面上,出現了壹個小小的黑點。那黑點在海平面上壹點壹點的擴大,我從手下手裏拿過望遠鏡看了看,是壹艘小機輪船,上面有漁網還有桅桿,裝扮的好像漁船壹樣。
  “是他們。”我放下了望遠鏡,然後對屠笑道:“讓小夥子們準備吧。”
  在我們遊艇的背面,有八九個已經壹身潛水服的黑人準備完畢了,在我的壹聲令下,他們紛紛翻身跳進水裏,背著氧氣罐潛入水裏……
  十分鐘之後,那條船靠近了我們,對方用船上有人揮旗,我們用旗語交談了壹下,對了暗號,然後對方停下了馬達,兩條船並列停了下來,又搭過了兩條舢板。
  那條漁船上,有十幾個漢子,壹臉戒備的看著我們,他們人人都穿著漁民的衣服,身上還有橡膠防水衣,只是手裏端著槍,每個人都是壹臉彪捍的模樣。
  我手裏夾著壹枝粗大的雪茄,看見這個陣仗,哈哈壹笑,道:“羅開山,羅老大,大家是見面談生意,沒必要這麽緊張吧。”
  “哈哈哈……”從對方的船上傳來壹陣粗豪的大笑,壹個身上披著棉大衣的漢子大步走了出來,他身材極高,算得上是偉岸了,寬肩窄腰,很是威風,尤其是壹臉的絡腮胡子,頗有幾分北疆人的風采,不過說的話卻是標準的川中口音:“我曉得妳陳老弟的厲害,卻沒得想到妳帶來這幫黑娃子。”
  我就站在甲板上,屠靜靜的立在我的身後,兩邊是十幾個黑人雇傭軍,手裏也都拿著槍。雙方的人就隔著不到兩米的舢板互相對峙著。
  “請羅老大過來說話吧,我這裏可是準備好了伏特加和魚子醬了。”我微微壹笑。
  “哈哈哈哈……”羅開山仰天大笑,卻大聲道:“老毛子的酒和魚子醬有啥子好吃的。老子這裏有上好的活魚兒,壹會兒弄了下酒,鮮得很!還請陳老弟過來說話吧。我們壹面喝酒壹面談。”
  沈默……
  我們兩人互相瞪著對方看了好久,大家似乎都不放心,不敢輕易到對方船上去。
  哼……
  我冷笑了壹身:“羅老大,海上這麽大風,我們總不能就這麽隔著老遠的喊話吧。”
  羅開山也是瞇著眼睛:“陳老弟,妳的厲害我是曉得的。我可吃不起妳的伏特加和魚子醬,還是讓我做個東,請妳喝酒吧。”
  “好!”我卻忽然壹揮手應下了,大聲笑了笑:“既然羅老大不肯賞臉過來,那麽說不得,只有讓小弟我討擾了!”
  說完,我不再猶豫,大步就朝著舢板上走了過去。羅開山看見我居然這麽爽快的就過船來了,也不禁有些驚訝,眼神裏更是流露出幾分對我膽色的佩服。
  我走到了對方的船上,身邊就壹個屠緊緊跟著我,其他的手下都站在船邊。羅開山楞了壹會兒,立刻反應過來,哈哈壹笑,道:“好,這裏風大,我們進船艙裏說話。”說完,他就要過來拉我的手。
  我卻輕輕擺脫,笑了笑,道:“風大正好,涼快透氣。我們不如就在甲板上弄壹桌酒菜,邊吃邊談,看著海景,吹著海風,也是爽快!”
  “好!”羅開山立刻點頭。我都這麽大膽的上了他的船了,他也不好太小氣。不到幾分鐘,壹張桌子就搬到了甲板上來,我們兩人對桌而坐,桌上很快就擺了壹桌子菜,兩瓶酒。
  魚是很新鮮的海魚,但是其他的菜就不怎麽樣了,大多都是壹些罐頭食品之類的。兩瓶酒倒是正宗的茅臺。我們先互相敬了壹杯,壹口飲下,羅開山才笑道:“陳老弟,百聞不如壹見。都說妳五爺膽色過人,今天我老羅算是見識了!”
  “說笑了……我其實膽子小得很。只不過我知道羅老大是來和我交朋友的,羅老大壹言九鼎,自然不會蒙騙我這個小子的。既然大家是朋友,我還有什麽擔心的?”我微微笑了笑。
  羅開山臉色壹僵,隨即又道:“陳老弟,說的有理,是我失言,該罰!”
  說完,他自斟自飲了壹杯。
  說實話,坐在甲板上這麽喝酒,實在很不舒服,海風吹著,還有些涼意。更重要是身邊站壹圈人,手裏都拿著槍在壹旁虎視眈眈的,這酒喝得實在沒多少滋味。不過在別人地盤上麽,我壯著膽子上他的船,也是為了氣勢上壓倒他。可如果真的跟他進船艙……我可沒那麽傻大膽。表現氣概,但不代表沒腦子。
  眼看我在眾人環繞之下,面不改色,羅開山的眼神又多了三分贊賞,壓下酒杯,正色道:“老弟,妳我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妳的大名,我卻是久仰了。”
  “羅老大的名字,我也是如雷貫耳啊。”
  “客氣客氣!我羅開山的壹點小名堂,不過是兄弟們擡愛而已。”羅開山搖搖頭,道:“倒是老弟妳,最近風頭正勁啊。最近在妳手下栽跟頭的人,可不在少數。至少雷狐他現在提起妳的名字,臉色就發白。哈哈!”
  來了,我心裏暗道,也放下酒杯,看著他,不說話。
  “原本麽,現在陳老弟和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老羅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妳見面,多少有些瓜田李下,難免造幫裏的兄弟非議,不過為了兩家眾多兄弟的生死,我也不得不拋開這些,來和老弟坐下來談壹談了。”羅開山壹臉大義凜然,然後又嘆了口氣:“最近,老弟妳可是把雷狐那個老小子給逼慘了。”
  “那是私人恩怨了,只是我和雷狐的私人恩怨而已,不關兩家兄弟的和氣。”我打著哈哈,笑道:“我想羅老大也未必雷狐有多少交情吧?如果羅老大要為雷狐出頭,那麽盡管責罰小弟就是了。羅老大開口,小弟自然也有給幾分面子的。”
  “好!”羅開山看我回答得這麽爽快,也不由得楞了壹下,卻不失時機的壹拍桌子,笑道:“既然陳老弟說話爽快,我也不兜圈子了!雷狐得罪了妳,改日我做主,讓他登門和妳道歉,大家壹個桌子喝酒,有什麽矛盾,都扔在酒裏,壹口吞了它也就是了。說起來妳我都是大圈壹脈,老弟妳也曾經頂著這個招牌混生活的。現在兄弟相殘,也總是叫外人看笑話!”
  “哦。”我端起酒杯,遮擋著小半邊臉,不動聲色道:“兄弟相殘麽……不知道羅老大的意思……嗯,在咱們大圈裏,手足相殘,這樣的罪過,該怎麽處罰呢?”
  “……”羅開山表情壹窒,面色也陰沈了下來:“老弟妳……”
  “面子,情分,該給的我壹定給。但私是私,公是公。大家都是帶著眾多兄弟混飯吃的,手下都有眾多眼睛看著!如果連規矩都沒了,以後兄弟也沒法帶手下混飯吃了。今天我陳陽能大老遠跑到海上來吹風,和羅老大妳見上壹面,就足以表明我的誠意了。所以呢,羅老大妳要怎麽責罰小弟,小弟我接著就是了。但是雷狐的事情,還是公事公辦!”
  “……”羅開山不說話了。
  “出賣兄弟,手足相殘,三刀六洞!殺我手足兄弟,以命抵命!這個規矩,可不是我陳陽說的。”我冷冷道:“雷狐的事情,事後羅老大妳要我怎麽認責罰都好商量,但是這件事情壹天不解決,我這酒麽……嘿嘿!可也壹天都喝不痛快!”說完,啪的壹聲,我把酒杯重重拍在了桌上。
  嘩!
  周圍的人立刻緊張的擡起了槍,我冷笑壹聲:“怎麽了?羅老大是想幫雷狐出頭麽?”
  “放下。”羅開山沈聲喝了壹句:“沒規矩!”
  然後他盯著我:“這麽說,老弟妳是決意要和雷狐幹到底了?”
  哼!裝模作樣!我心裏暗暗冷笑,這家夥說的是“和雷狐幹到底”,卻不是“和我們幹到底”,所以,話裏雖然問的很強硬,但是卻已經把自己摘在外面了。倒是個狡猾的人物。而且……別看他似乎裝的好像要我低頭罷戰的樣子,其實他可巴不得我和雷狐鬥死!如果我現在要停火,只怕他反而第壹個不答應呢!
  “不錯。”我看著手裏的筷子,漫不經心回答。
  “如果……這個梁子,我壹定要幫雷狐揭開呢?”羅開山嘆了口氣:“老弟,做哥哥的我也有難處!畢竟是壹個幫裏的兄弟,我卻不能坐視不管的!”
  嗯,這就是暗示要我開條件了。
  我撇了撇嘴,笑道:“羅老大,妳的為人我也有所耳聞。現在大圈裏,上壹代劉老大故去之後,這老大的位置麽,憑資歷,論人望,那個位置,原本就是該妳來坐的,只不過雷狐這老小子狡猾卑鄙,手段花樣百出,才把這位置搶了去。他現在又做下了這等不赦的大罪,羅老大妳壹世英名,又何必為了他……”
  “唉……”這家夥嘆了口氣,壹臉無奈的表情,卻仿佛義薄雲天的模樣:“畢竟是多年的兄弟,我,他縱然做的不對,我也只能幫著壹起扛了,只是,唉,現在大圈到這步田地,我也對不起死去的劉老大啊……”他說到這裏,連連搖頭嘆息。這臉上的表情倒是堪稱惟妙惟肖,做足了十分的戲,如果不了解他的人,恐怕就被他這般作態給騙了過去了。
  “男子漢大丈夫,講究的是公私分明。”我不看他演戲,淡淡道:“羅老大妳也好不曉事!事情是雷狐引來的,卻要整個大圈的兄弟跟著他頂包,世界上哪有這種道理?再說了,我做事是狠了壹些,手段麽,也過了壹些。但我也是針對雷狐而不是整個大圈。說起來,如果不是雷狐玩兒的那壹手,恐怕現在我們還是壹家人呢!”
  “只是……”羅開山嘆了口氣:“只是雷狐他現在畢竟是大圈的領頭人……”
  “哼!這種貨色,也配坐這個位置!”我冷笑:“壹幫之主,自然要有合適的人才能坐!似雷狐這種,壹無才能二無德望三無心胸的家夥坐在上面,只怕是誤了大圈兄弟們的生計!”我說到這裏,壓低聲音,緩緩道:“我倒是覺得,羅老大的名望,很是適合領導大圈。如果大圈能在羅老大的領導下,我小五立刻第壹個道賀!”
  這廝眼神裏閃過壹絲精芒,我知道,他等的就是這句話了。
  只是作戲還是要作的,他似乎有些遲疑:“我……唉,老哥我年紀老啦,況且……現在王山虎兄弟也好生興旺,不少劉老大的人,也投了他的門下,我想,以後山虎兄弟當了老大,也是不錯的。”
  這就是口是心非了,我笑了笑,看來還是要給點甜頭的,我低聲道:“這個麽……我說壹句不該說的話吧……王山虎這人,資歷是夠了,但是膽色和器量麽,卻比老哥妳是差了壹點了。如果羅老大妳肯站出來主持公道的話,把這場內亂平息下來,兄弟我第壹個站出來支持妳帶著大家夥兒發財!而且……我想山虎老兄,也不會和羅老大妳爭的。”
  “哦?妳……”聽見我這麽說,羅開山又不禁動心幾分。
  我靠在椅子上,悠悠笑道:“聽說石頭那個家夥最近帶了壹批人跟著山虎幹了,不過想必妳也知道的,當初,石頭和我在加拿大,可是有壹段交情啊。”
  羅開山看我壹眼,那眼神裏的意思,分明就是:老子就知道是妳在搗鬼!
  不過,面子上的戲還是要演足的:“這事情不小,我回去要好好商量壹下……不過,如果能讓大圈平息內亂,讓眾兄弟不再壹盤散殺,我羅開山拼著這把老骨頭,站出來為兄弟們做點事情,就算是鞠躬盡瘁……那個,死……死……”
  他似乎讀書不多,說了半句,這後半句卻往了,我忍著笑,卻趕緊接口道:“死而後已!羅老大好氣概!”
  “嗯,不錯,就是這個道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臉色已經有些漲紅,不過幸好壹把絡腮胡子,卻不甚明顯。
  不過這家夥能江湖道行能混到現在,這面皮自然也不是壹般的厚了,略微沈吟了壹下,也就冷靜了下來:“還有,老弟妳也是知道的。妳最近這些作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手段,可是把我們這些手下的弟兄害苦了。最近生意上的損失麽,弄得兄弟們上頓不接下頓啦!他王山虎兄弟,有石頭那樣的幹將襄助,我這裏,卻……”說完,他眼珠亂轉,只是看著我,卻故意不往下說了。
  這意思是:妳給給王山虎弄了石頭那幫人馬當後援。對我也多少要有點表示吧?沒有好處的話,光說不練,就要我幫妳幹雷狐,可沒這麽便宜的事情。
  我笑了笑,端起酒杯來,指了指大海的遠處,淡淡笑道:“事成之後,這海對岸的市場麽,小弟還是能作上幾分主的。以後這市場,就請羅老大多多費心打理吧。關系到大圈眾多兄弟的生計……要靠羅老大操勞了。”
  聽見我暗示把北美的市場將來交給他,羅開山的臉立刻又激動的有些漲紅了,用力咳嗽了壹下,這才壓下了激動,只是聲音卻有些沙啞:“老弟……妳這不是在畫個餅來消遣妳老哥我吧?”
  “老兄妳也知道的,我原本就對這毒品生意沒太多興趣,從前如此,以後也是如此。這市場麽,我占著有什麽意思?總不能白白便宜了南美的那些家夥吧?”
  不等我說完,羅開山哼了壹聲:“那王山虎呢?”
  我不回答他,只是淡淡道:“石頭這個家夥和我是故交了,他這個人也是死心眼的家夥,肯幫王山虎麽,也是因為看不慣雷狐的所作所為。等雷狐的事情壹了,該中立的,還是中立……難道妳認為劉老大留下的人馬,就真的肯乖乖的聽那只山貓的話麽?”說完,我端起壹杯酒,壹飲而盡,低聲贊道:“好酒!”
  我這話裏,已經挑明了:石頭那些人不過是幫著王山虎打雷狐,等打完了雷狐,就不會再聽命王山虎了……雷狐倒了,妳羅開山的勢力最大,還擔心壓不住王山虎麽?
  “……”羅開山眼神有些復雜,遲疑的盯著我好久,顯然內心掙紮。終於,他壹拍大腿:“陳陽,老子怎麽才能相信妳!”
  我端著酒杯,悠悠道:“我從前小時候,聽過我家隔壁的壹個鄰居叔叔說過壹句話。那個鄰居當時四十多歲,壹輩子老老實實,不偷不搶不賭不嫖……他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聽見我忽然轉移話題,羅開山有些茫然,看著我不知道我什麽意思。
  我笑了笑,繼續道:“而後來,我又認識壹個人,告訴我:人麽,壹輩子,能面對幾次機會?有的時候,就要他媽的賭上壹場!輸了就淒涼,贏了,就是天王!!”
  說到這裏,我看著羅開山的眼睛:“哦,這句話,是我認識的壹個老賭徒說的。嗯……妳知道,告訴我這兩句話的人,後來分別是什麽下場麽?”
  “……什麽?”
  “我的那個鄰居,後來壹輩子當小職員,然後退休回家,守著退休金幹巴巴的過日子。每天上午擺弄擺弄花草,下午去市場買菜,晚上八點多就準時上床睡覺。”我笑了笑:“可是那個老賭徒,後來壹次賭註裏,下了全部家當,然後真的給他賭中了,壹夜暴富,喝最好的酒,玩最漂亮的女人,開最貴的車,住最大的房子!轟轟烈烈的享受了幾年,然後不到四十歲就死了。”
  “……”羅開山沈默了會兒,想了半天,然後猛然道:“好!說的好!”
  他壹把抓起了周上的酒瓶,也不用杯子了,仰頭就往嘴巴裏猛灌了壹氣,用力擦了擦嘴,大聲道:“不錯!老子就賭壹場了!如果贏了,也轟轟烈烈的幹壹場!就算是輸了,也好過那種畏首畏尾,過淡出個鳥來的日子!”
  我笑了,這才從懷裏摸出了壹張紙條來,放在桌上緩緩的推了過去。
  “這是什麽?”羅開山拿過來打開壹看,上面是壹個人名和壹個電話。
  “這是我在北美的朋友,我知道最近海上的路被掐斷了,羅老大和大圈兄弟們日子過得緊。不過呢,雖然那海上的路被斷了,但是也不是沒有別的路。羅老大手裏還有不少存貨吧,妳直接打這個電話找這個人,他會安排把妳的貨弄到加拿大去。然後麽……索林先生會買下妳的貨的。換筆錢回來,讓兄弟們也輕松輕松,槍火什麽的,該備也要備了。總不能讓大家空著手和雷狐幹吧?”
  我給他的電話是威克船上的聯系方式。雖然北美的市場被我掐死了,不過羅開山還是可以通過這條路稍微賣壹點毒品過去的。
  畢竟麽,就算是找雇傭兵打仗,還要付軍費呢!現在我算是借刀殺人了,怎麽也要付點代價的。
  說完這些,我站了起來,看了看天色,笑道:“好了,今天酒就喝到這兒了,等大事結束,羅老大成功上位的時候,兄弟我在上海最大的酒店裏擺上壹百桌來給羅老大慶賀!”
  說完,我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等等!”
  身後壹聲喝,我回頭看去,羅開山手裏捏著那個紙條,盯著我,猶豫了壹下,忽然低聲道:“陳陽……妳,真的這麽有自信?妳不怕我今天就幹掉妳?老實說,妳給我的感覺,可比雷狐要危險多了。”
  “哦……危險麽?”我聳聳肩膀:“那又如何?”
  隨後我嘆了口氣,緩緩道:“老兄,妳我的路不同。海裏的鯊魚,兇險吧?山林裏的老虎,兇險吧?可是,山裏的老虎,和海裏的鯊魚,有利益沖突麽?哈哈哈哈……”
  羅開山閉上了嘴巴,似乎在琢磨我這兩句話。
  “至於擔心妳在這裏幹掉我……”我看著他的眼睛:“老實說,我擔心!真的擔心。但是我知道妳應該不會……而且,就算妳有這想法……嘿!我陳陽在昆山被雷狐擺過壹道了,難道我就不知道學精壹點麽?”
  說完,我揮了揮手,屠立刻點了點頭,他縮在袖子裏的手按了壹下信號器,隨即嘩啦壹片水響!
  從船只的兩側的海面上飛快的冒出了壹排人影來!七八個全副武裝的黑人大漢,穿著全套的潛水裝備,手裏端著槍,烏黑的槍口對著船上的眾人。
  這壹變故,立刻讓羅開山船上的眾人變色,壹時間紛紛掉轉槍口來,就在這個當兒,羅開山忽然大聲吼了壹聲:“都不許動!沒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他臉色也不太好看,盯著我,忽然嘆了口氣:“陳陽,就猜到妳壹定有後手。”
  “彼此彼此。”我笑了笑。
  “哈哈!如果我剛才想在這裏留下妳,只怕妳的人就要鑿穿我的船了!然後火拼起來,嘿嘿……”羅開山眉頭壹挑。
  “妳看,羅老大,兩敗俱傷可不是什麽好主意,否則的話,大海裏鑿沈了船,總不能遊會大陸吧?呵呵……我還是那句話,老虎和鯊魚沒什麽利益沖突,所以麽,妳我之間,還是……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哈哈……”
  說到這裏,我不再說話,壹揚手,大步走了回去,原本擋在我前面的羅開山的手下,也不禁為我的笑聲所懾,不等羅開山開口,就已經不由自主的退開了兩步。
  我順利的走過舢板,然後靜靜坐在椅子上的羅開山忽然站了起來,大聲道:“好!陳陽,我賭了!只是妳別忘了今天的話!妳也知道,如果騙了大圈的人,那麽天涯海角,也不得安寧!”
  說完,他壹揮手:“開船!走!”
  羅開山的船遠去了,海裏的眾多潛水員才重新登船上來,屠站在我身邊,我靜靜的看著羅開山的船遠去的方向……
  “老板,我能說句話麽?”
  “嗯?”
  “剛才……妳們的談話,真……虛偽。”屠面色漠然。
  我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屠,妳進步了。”
  虛偽麽?嗯,虛偽就虛偽壹點吧,如果能少死點人,虛偽壹點也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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