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四方殺戮

　　魚王叫了壹聲，心想這小丫頭還是挺機靈的，這麽短的時間就發現了自己的不同尋常。
　　卻聽寧小齡繼續道：“諦聽，我就知道妳是壹只有誌氣的貓，之前抓魚的時候我就覺得妳天賦非凡，是只可塑之貓。”
　　“……”魚王沈默了壹會兒。
　　寧小齡看著它忽然垮下的貓臉，以為它是沒有鬥誌，安慰道：“妳現在也算是古靈宗的正式弟子了，我們宗門弟子身體可以殘缺，但心靈不行，妳壹定要有鬥誌，知道嗎？”
　　魚王聽著她的循循善誘，心情更差了。
　　寧小齡道：“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會訓練妳做很多事，包括修行，打架，送信，追蹤，抓人……妳壹定要吃得住苦，知道嗎？”
　　“喵嗚……”魚王心想這些東西還需要學嗎？我教妳還差不多。
　　“妳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喻瑾帶著壹碗小魚幹走來，放到了魚王的面前，伸手幫它順了順毛，將說靈先生贈與的木牌子掛到了它的胸前，木牌上寫著壹個十二。
　　它算是這壹脈的第十二位弟子了。
　　寧小齡道：“我在給它囑咐壹些宗門的規矩。”
　　喻瑾擔憂道：“這貓看著這麽傻，能聽懂嗎？”
　　“嗷……”魚王暴怒。
　　喻瑾放下了盆，側坐在木椅上，身後按著它的腦袋，將它埋入裝滿魚幹的盆子裏，魚王被迫吭哧吭哧地吃了起來。
　　喻瑾好奇道：“對了，養貓這種事情，先生是怎麽答應的啊？”
　　寧小齡疑惑道：“妳還不知道？”
　　“知道什麽啊？”喻瑾更奇怪了。
　　正說著話，外面也熱鬧了起來。
　　喻瑾探出腦袋向木堂外看了壹眼，只見許多弟子都朝著這裏走了過來。
　　喻瑾嚇了壹跳。
　　禦靈壹脈向來不景氣，平日裏除了自家弟子以外向來門可羅雀，哪會有其他宗門的弟子前來拜訪啊……
　　而且他們這氣勢洶洶的，哪像是來拜訪的，分明是壹股打群架的架勢啊。
　　“小齡！”喻瑾連忙關上了窗，焦急地望向了身邊的少女，道：“小齡，靈谷大比的時候妳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呀？”
　　寧小齡點頭道：“確實得罪了不少。”
　　喻瑾焦急道：“那怎麽辦呀？他們好像找上門了，我先前就和妳說過了，名次低些沒關系的，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妳怎麽就是不聽。”
　　寧小齡倒是不慌張，問道：“都有誰來呀？”
　　喻瑾道：“我哪裏認識呀，妳自己得罪了什麽人妳自己不清楚嗎？小齡，要不妳先撐會，我去找說靈先生幫忙解圍？”
　　說話間，敲門聲已經響了起來。
　　喻瑾有些害怕地去敲門，她看著門外的男男女女們，道：“妳們都是誰呀？我可是衣裳街喻家的大小姐，小齡師妹是我罩著的。”
　　他們連忙道：“喻師姐妳誤會了，我們是來恭賀寧師姐的。”
　　“寧師姐？妳也有二十五歲往上了吧，喊小齡師姐？裝什麽嫩呀？”喻瑾不屑道。
　　他們面面相覷，道：“如今十脈弟子，哪還有不知道寧師姐的？她於我們皆有大恩，自當敬稱，只是宗中不準以贈以金錢，我們便連忙去衣裳街快馬加鞭定制了許多錦旗，以此聊表壹些心意。”
　　壹片片錦旗齊齊展開，鮮紅壹片。
　　半個時辰之後，寧小齡才終於將他們盡數勸走。
　　她有些苦惱，自己是宗中的大名人了，以後偷偷來遠觀自己風采的人想來也會絡繹不絕。
　　喻瑾終於知道了她奪魁的消息，短暫地錯愕後壹下跳了起來，險些壹把薅掉魚王後頸的毛發。
　　魚王兇了壹下這個這個冒失的小姑娘，它可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所以並不吃驚，妖瞳中只有些贊許之色。
　　寧小齡看著墻壁上掛滿的錦旗，壹堆類似“幽冥之主”、“古靈宗最強師姐”、“霸齡天下”終於的旗子裏還混著“妙手回春”，“天齡齡，地齡齡”之類湊數的。
　　寧小齡隨手挑了幾幅順眼的打算以後給師兄看看，剩下的都送了喻瑾。
　　她心知自己初入紫庭，根基不穩，需要潛心修行，可不能被他們捧殺了……
　　木堂裏，喻瑾抱著錦旗，滿心歡喜地問這問那，魚王趴在桌上打著瞌睡，寧小齡支著下巴默默規劃著未來的修道之路，窗外的光照了進來，依循著木窗的輪廓，方方正正地在地板上留下明亮的圖案。
　　時間悄然流逝，天漸入夜。
　　她原本以為靈谷大比之後，以後的修行之路會壹直這般寧靜。
　　但寧小齡沒有想到，白蛇神谷壹事背後暗藏的線，在不久之後將會露出它崢嶸的背脊，將短暫的平靜駭然摧毀。
　　……
　　……
　　雪夜裏，褚先生從覆雪的冰面上緩緩走過。
　　明天是龍母大宴的最後壹日，但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所以要提前離開。
　　龍母娘娘最終還是選擇說出了他們的問題。
　　彩眷仙宮的星辰沒有隨著龍母娘娘的話語而黯淡，便說明她說的是實話。
　　既然是實話，那這這對少年少女也是樓主口中必須殺的人。
　　他是洛書樓的斬棘者之壹，在神靈復蘇之前，他們便要斬去壹切有可能改變結局的變數。
　　這半年的時間裏，已經有五位天賦異稟道法高深的修道者死去了，只因他們的命運軌跡有可能觸及到洛書樓的謀劃。
　　不久之後，這對道侶的血也會染紅冰海。
　　至於那位龍母娘娘……當她自囚於彩眷仙宮的那壹刻起，便已註定了插翅難道，讓他奇怪的是，百年的壓抑竟都沒有將她真正逼瘋。
　　他穿過了彩眷仙宮的高樓殿門。
　　寒風裏，壹只紅頭雪鷹破風而來。
　　褚先生伸出了手，雪鷹落在了他的掌上。
　　鷹腿沒有信，信的內容是刻在鷹銳利的眼睛裏的。
　　他盯著鷹瞳，註視了壹會兒。
　　雪鷹重新破空飛回。
　　褚先生琢磨著先前鷹瞳中看到的信息，感受到了壹絲不安。
　　“八樓主竟要親自出手？那女人究竟什麽來頭？”
　　……
　　洛書樓共有十層樓，樓主隱於九樓，第十樓則是藏著歷史的真正禁地。
　　其後的強弱自上而下排列。
　　九樓之中，每壹樓都鎮有壹柄古劍，那是各樓主人的佩劍，也是古樓承載的千年歷史所劃分的十個節點。
　　劍是刻度，也是劃刻度的尺。
　　八樓主是多年前便已邁入五道的仙人，修為深不可測，當年劍聖大人也曾給過“劍出之後，天下土崩”的極高評價。
　　他是洛書樓中僅次於樓主之人。
　　這中土除了神宗宗主級別的人物，還有誰值得他親自去殺呢？
　　那個女人……
　　洛書樓第壹次追捕到她的蹤跡是兩個月前。
　　那是靠近雷國的壹片荒原，尋仙者用仙器在那裏捕捉到了壹絲殘余的，權柄的流動。
　　尋仙者起初不以為意，但他將這個權柄的波動傳回了洛書樓之後，洛書樓舉樓震驚。
　　那是壹種嶄新的波動，甚至填補了洛書樓歷史的某壹片空白。
　　起初他們以為是神國的來使行走人間。
　　但那個神秘人的足跡卻在越來越多的地方出現。
　　終於，洛書樓在壹個月前鎖定了她。
　　那是壹個黑袍銀發，妖狐面具遮面的女子。
　　獵殺的計劃很快制定了出來。
　　樓主籌謀大事，無法抽身，其余大人物在商議之後啟動了鎮仙之劍。
　　鎮仙的落點是壹片空曠的平原。
　　他們在平原上設置好了陷阱，依照原本的計劃，將在千裏之外漏過壹面的女子，壹步步地引入了設計好的陷阱裏，八位洛書樓的捧劍人隱於周圍的各個村莊，攔截她重傷之後的所有退路，四位古靈宗邀來的長老伏於四野，等待她肉身破碎之後吸納神魂。
　　鎮仙之劍下，曾有五道境界的修道者引恨而亡，其神魂至今還拘押在古樓之中。
　　對於洛書樓而言，整個中土除了劍閣、其余三樓和八宗宗主，其余人皆是可以隨手捏死的螻蟻。
　　那是壹次聲勢浩大卻悄無聲息的獵殺。
　　壹切也按著洛書樓的計劃進行著，銀發墨袍的神秘女人被引入了平原。
　　捧劍人自八方而來，以命連成陣鎖，將她囚困於中央片刻。
　　鎮仙之劍如燃火的箭矢，自古樓射出，精準地投向了千裏之外。
　　箭鏃旋轉著破開氣流，箭羽燎著赤紅色的火焰。
　　它是身側，還有壹連串小巧的飛劍。
　　這些飛劍既是為了穩定它飛行的軌道，也是為了在落地之後制造出範圍更大，威力更廣的靈氣轟炸。
　　鎮仙之劍掛空而去。
　　平原上火光沖天。
　　女子被淹沒在了爆炸的中央。
　　壹切比想象中更順利，他們甚至壹度覺得自己高估了她的實力，不該浪費壹柄鎮仙之劍。
　　鎮仙之劍打造之困難與繁瑣遠勝尋常刀劍。
　　而且它每壹柄只能使用壹次。
　　古靈宗的四位長老在第壹波劇烈的爆炸之後，便張開靈網向內收縮，防止她的神魂金蟬脫殼而逃。
　　但結局依舊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神秘女子非但跑了，而且順手將八個捧劍人盡數殺死，也帶走了鎮仙之劍爆炸後的殘骸。
　　這是洛書樓建樓千年來最大的壹次失敗。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之後她宛若石沈大海，再未現身。
　　謀劃了許多年的計劃終於要接近尾聲，他們怎能容許中土忽然出現這樣可能造成變數的怪物？
　　終於，近日洛書樓再次捕捉到她的蹤跡之後，為了杜絕萬壹，八樓主親自帶劍出樓。
　　而另壹邊，洛書的另壹場的刺殺也遇到了波折。
　　那壹波折同樣是始料未及的。
　　……
　　……
　　壹條不知名的雪巷裏，劍靈撕去了纏在手臂上的血巾，將白銀之劍與自己的手綁在壹起。
　　他靠在墻壁上，白色的短發於頸齊平。
　　劍靈少年模樣的臉說不出的蒼白，那身黑衣勁裝混雜著血水，緊貼皮膚，撕裂的傷從袖口蔓延出來，觸目驚心。
　　他微微地喘息著，盡可能地隱匿氣息。
　　但那個身穿黑衣，脖頸後染以朱砂紋身的殺手卻像是循著鮮血味道前行的獵犬，怎麽也甩不掉。
　　劍靈知道，那是殺戮王庭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盯上的，總之暗殺來得很突然，戰線同樣拉得極長。
　　這場追殺自毫無征兆的開始起，至今已是第七天。
　　他拖著重傷的身軀潛入了巷子的暗道裏，接住茅草結成壹個簡單的陣法，為自己遮掩氣息。
　　他的耳朵則貼在墻壁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過去，他還居住在寧長久的身體裏時，寧長久多次瀕危將死，眼看要將他連累，他都很討厭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恨不得占據那副身體，親自在絕地中斬出壹條生路。
　　如今他擁有了獨立的自己，寧長久曾面臨過的死局同樣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卻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他握緊了那柄白銀之劍，摒去了雜念，耳朵緊貼著墻，神識的網也順著墻壁擴散開來，去尋找所有的致死馬跡。
　　瓦片上傳來了振響。
　　響聲輕微地宛若麻雀踩上瓦片。
　　但劍靈知道那是王庭的殺手。
　　這個殺手已然紫庭境。
　　而他雖然是天生的劍體，感悟著最深刻的必殺之招，但作為生靈，修道之路依舊需要循序漸進。
　　他在長命境巔峰，還未扣開紫庭的大門。
　　夜色裏，滿天的雪花影響著神識的探查。
　　殺手的腳步聲比雪花還輕。
　　劍靈屏住了呼吸，他的身體壹點點下沈，直到徹底埋入雪地裏。
　　他閉上了眼，心無旁騖，仿佛自己只是壹柄遺落在雪中的劍。
　　‘麻雀’的腳步聲離自己遠去。
　　隨後又漸漸拉近。
　　那個殺手也在長街上繞著圈，用他的經驗和境界搜尋著壹切的蛛絲馬跡。
　　壹圈又壹圈。
　　他在同壹個屋頂上停留了三次。
　　這說明他已經在這個長街中搜尋了三圈了。
　　每過壹圈，殺手所在的位置都要離自己近壹些。
　　雪越下越大。
　　殺手在巷子口停住，目光望了進來。
　　他走上了窄街的雪道。
　　他與劍靈壹點點靠近。
　　劍靈的神識壹片漆黑，殺手是唯壹的光點。
　　天諭劍經的特性開啟，這壹刻縱使有千軍萬馬從身上踏過，他的眼裏也只有這壹個敵人。
　　殺手從他的身邊經過。
　　白銀之劍穿透雪地，刺了出來。
　　這是最純粹的劍，那個殺手哪怕已是紫庭初境依舊未能反應過來。
　　劍刺破胸口，但殺手同樣做了調整，這壹劍雖將他的身體刺透，卻偏離了心臟，未能刺中要害。
　　而這壹刻，劍靈也知道自己上當了。
　　他清晰地感受到，壹點噬骨的殺意在身後亮起。
　　土墻破裂，劍刃從背後刺了過來。
　　這條街上的殺手不止壹人！
　　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位置，伺機等待。
　　劍刺入了他的疲憊的身體。
　　劍靈慘哼壹聲，眼前壹黑，握著白銀之劍的手頹然松開，身子跪倒在了雪地裏。
　　隱隱約約裏，他看到眼前的男子推出了劍刃，做出了斬首的手勢。
　　斬首的劍卻遲遲沒有落下。
　　長街的盡頭，忽地又出現了壹人，那人是個陌生女子，風采卓絕。
　　兩個殺手同樣震驚，他們沒有猶豫，拔劍殺向了她。
　　他們的劍被她用手指輕松折斷，頭顱也被飛回的斷劍貫穿，削去，壹身紫庭境的磅礴修為竟沒壹點用處。
　　女子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手，將他拉了起來。
　　“表現得尚可，若無背後之劍，妳便可跨境殺人。”女子淡淡說道。
　　劍靈頭腦昏脹，他的短發上盡是冰涼的雪，被靈力融化的雪滲透到了頭皮上，刺骨的冰冷換來了些許的清醒。
　　“妳……妳是誰？”劍靈聲音微弱。
　　女子脫下了自己厚重的外氅，披在了他的身上，她壹邊帶著他走入雪夜深處，壹邊緩緩開口：“從今天起，妳便是劍閣的第十四位弟子，以後我會負責妳的修行之事，妳可以叫我……二師姐。”
　　……
　　狂暴驟雪壹連下了幾夜還未停歇。
　　盛大的龍母宴已經落下了帷幕，龍母宴的最後，傳說中的龍母娘娘還史無前例地親自落下了投影。
　　她的美清冽高雅又風情萬種，海國最好的花魁立在她的面前也好似壹只醜小鴨。
　　不出意外的話，從今日起，海國之中便會開始流傳龍母娘娘的畫像了。
　　“她有些太急於露面了。”寧長久離開了彩眷仙宮後，開口說道。
　　陸嫁嫁不解道：“什麽意思？”
　　寧長久道：“據我打聽，過往的龍母宴，娘娘從不會召見魁首回答疑惑，更不會在眾人面前拋頭露面，但今年有些反常。”
　　陸嫁嫁道：“像她這般美麗的女人，終日居於仙宮難免寂寞，這也並非是反常之舉。”
　　“可能是我想多了。”
　　寧長久輕輕點頭，他覺得龍母娘娘有問題，卻也說不上來具體哪裏問題。
　　彩眷仙宮瀕臨海岸。
　　無運之海並未在嚴寒中冰封，壹望無際，浪濤依舊。
　　邱月帶著遮雪的笠帽，好奇地眺望著海水，她問道：“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去見小齡姑姑了呀？”
　　寧長久道：“顛寰宗開了殺仙樓，封死了去往古靈宗的要道，我們如今的境界不宜硬闖。”
　　陸嫁嫁頷首道：“但若要繞路，恐怕又得多壹個月的路程。”
　　顛寰宗封死絕壁的路，守住了三座鐵索吊橋，禁止任何人通行，同樣，十數條商道也被盡數封鎖，海國許多的富商巨賈哪怕花了大額金銀打點也無濟於事。
　　此事與當時海月樓船的問題是直接相關的。只是在他們看來，那件事根本算不得大事，沒必要為此與海國鬧得這般僵。
　　寧長久明白，這背後牽扯的事絕不簡單，海月樓船應該只是壹個借口，顛寰宗敢這麽做，想來也是有洛書樓的授意的。
　　可將海國隔絕世外，究竟想要圖謀什麽呢？
　　他們暫時尋了壹間客棧住下，開始搜尋新的道路。
　　寧長久用筆在堪輿圖上做了幾個標記，然後望著窗外的大海，忽然道：“龍母娘娘可能有危險了。”
　　正盤膝打坐，靜氣凝神的陸嫁嫁微微睜眼，她回想著龍母娘娘所居住的彩眷仙宮，不解道：“龍母娘娘本身境界便已半步五道，坐鎮仙宮之時，境界實力與五道修士無異，什麽人能在海國威脅到她？”
　　寧長久嘆息道：“正因如此，事情才可怕呀。”
　　陸嫁嫁忽地笑了笑，她膝上翻飛著手訣，壹邊調息靈氣，壹邊道：“總之都是中土大人物的恩怨，與我們這些南州偏鄉僻壤處來的關系不大。”
　　寧長久嗯了壹聲，微笑道：“總之還是要做好準備。”
　　邱月在壹旁吃著面食，心不在焉地聽著他們說話。
　　等到他們說得差不多了，邱月才開口詢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呀，想好了嗎？”
　　寧長久看了她壹眼，將手中的堪輿圖遞到了她的身邊，道：“妳來選吧。”
　　邱月為難道：“我哪裏看得懂呀？”
　　寧長久道：“上面有許多線條，妳從這個點開始，畫壹條線，繞過這兩個地方，最後能連到這裏就好了。”
　　“怎麽畫都可以？”邱月問道。
　　寧長久點了點頭。
　　邱月接過了筆，咬著筆桿子想了壹會兒，最後歪歪斜斜地畫了壹條。
　　寧長久將它遞給了陸嫁嫁。
　　陸嫁嫁看了壹眼，神色微異。
　　邱月所畫的路線，與他們昨夜偷偷商討的，大同小異。
　　兩天後，大雪初停，寧長久與陸嫁嫁出發。
　　他們沒有選擇邱月所挑選的道路。
　　但不久之後，壹場莫名其妙的截殺依舊到來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