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壹十六章、二狗不行

　　“怎麽可能！”馬局長壹下就跳了起來，吼道：“有人栽贓我！”
　　“妳別著急，先坐下。”李正陽慢條斯理地說。
　　馬局長只好坐了下來，但仍是憋著壹肚子的氣。他在想，是誰舉報自己的呢？三線裏有幾個知道他身份的，但他不認為他們會出賣自己，那不是等於自斷財路嗎？
　　至於二線。城南毒品圈裏有五個二線，他們互相認識，也知道對方的身份。難道是他們？因為自己最近的業績不錯，所有有人起了嫉妒之心？馬局長弄不清楚，但心裏壹團亂麻。
　　李正陽繼續說道：“紀委已經掌握了壹點證據，基本可以確定妳和毒品交易有關。”
　　馬局長大汗淋漓，他現在已經沒空去想誰舉報自己了，而是去想如何應付紀委那邊。他身在官場這麽多年，十分了解紀委的手段。真要想查，八輩子往上都差得出來！這件事連李市長都知道了，馬局長確定自己已經成為甕中之鱉。
　　“李市長，妳要救我……”馬局長戰戰兢兢地說著，他已經在心裏盤算誰能幫上自己。
　　“妳放心，紀委那邊我暫時攔著了。簡直是胡鬧，怎麽能隨便去查政府工作人員？”
　　“是是是。”馬局長感激涕零地說著，身上的汗是壹會兒落，壹會兒出，和過山車壹樣刺激。
　　“市委上也有幾個老同誌為妳說了好話，具體是誰我就不提了，妳心裏應該有數。”
　　馬局長連連點頭，感覺自己像是死了壹回。
　　“但是有句話我要告訴妳。”李正陽說：“這次是為妳敲響警鐘！如果妳真的幹幹凈凈也就算了；如果妳有不幹凈的地方，也要趕緊撇清、擦凈，怎麽做不用我提醒吧？”
　　“是，不用。”馬局長站起來，朝著李正陽鞠了壹躬：“謝謝李市長，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馬局長出來以後，渾身的汗已經濕透了，幸虧自己在官場人脈廣泛，否則這次難逃大劫。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掙錢什麽的就先放到壹邊。李市長說的沒錯，先把不幹凈的東西撇清才是。他第壹個想到的就是給南財神發個傳呼，卸任了自己的二線身份，至於誰來接替他，那就和自己無關了。他剛出了市政府大樓，壹輛車就緩緩開到他身前。
　　車窗放下，二狗的臉露了出來：“火頭哥，我知道是誰出賣妳的！”
　　“是誰？”
　　“我已經把他抓起來了，妳跟我走就看到了！”
　　馬局長想都沒想就上了二狗的車。二狗載著馬局長往前直奔，同時把車門和玻璃都鎖了。馬局長剛坐上來就覺得不對了，問道：“妳怎麽知道有人出賣了我？”
　　二狗說：“簡單啊，是我出賣的妳。”
　　“妳說什麽？！”馬局長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二狗。
　　二狗輕輕壹笑，腳下輕踩油門，車子風馳電掣壹般沖出，朝著城外而去。
　　“妳要帶我去哪？！”馬局長怒了，伸手去掐二狗的脖子。
　　二狗手壹揚，亮了壹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出來，馬局長就不敢再動了。
　　“馬局長，您別沖動，別傷了您尊貴的身子。您是正處，犯不著和我這個流氓置氣。”
　　“妳要帶我去哪？”馬局長反而冷靜下來，他不信二狗敢殺自己，而且殺自己也沒好處。
　　“到了就知道了。”
　　二狗不再說話，只是專心開車。十幾分鐘過後，車子已經上了繞城公路，很快就來到了郊區的壹座橋上。橋上站著十多個人，手裏拿著砍刀、鋼管、消防斧等物，自然是我和黑虎幫的各位堂主了。馬局長是大人物，就得用大場面來對付他。
　　二狗把車停下，然後把馬局長拽了下來。馬局長驚愕地看著我：“浩哥？！”
　　“對，就是我。”我抓著馬局長，將他的腦袋按在欄桿上，讓他俯視著這滔滔江水，同時把消防斧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馬局長，要生還是要死？”
　　“要生，要生！”馬局長快哭出來了。
　　誰不知道城南王浩殺人如麻？
　　“很好。”我把馬局長放了回來，讓他面對著我們這些人。馬局長的臉已經白了，顫顫巍巍地看著我們。我拍了拍二狗的肩膀，說道：“這，我兄弟，想要妳那個二線的位置。”
　　“啊？！”馬局長再次驚愕地看著我。
　　“是我派人向紀委舉報的，同時也讓人求情不要抓妳，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我只想讓妳讓了二線的位置，沒想把妳的官服也扒了。馬局長，當官就好好當，別整那些亂七八糟的，妳幹這個風險太大。我是為了妳好，妳自己考慮。”
　　“王浩，我們平時關系不淺吧，上次妳在金屋……”
　　“媽的！”我罵了壹句，拿斧頭頂住他的脖子，將他的半個身子推向橋外，嚇得他當場就大叫起來。我把他拖回來，認真地說道：“別和黑社會講道理好嗎？只要我願意，隨時能把妳這身官服扒了，到時候妳什麽也沒有了！”
　　“我願意，我願意。”馬局長喘著氣，確實嚇得不輕。他看看周圍，顯現出壹股絕望。
　　“很好。”我不想和他說那麽多廢話，“妳要卸任二線，同時推薦二狗上位，知道怎麽做嗎？”
　　馬局長想了想，說：“我就說自己身體不適，決定退出這個圈子，我手下有個叫二狗的，能力非常突出，可讓他接任我的位子。”
　　“嗯，妳覺得南財神同意的幾率有多大？”
　　“我不知道，我對南財神壹點都不了解。”
　　“當初妳是怎麽做到二線的？”
　　“我入行比較早，是矮騾子親自找的我，希望我做二線，只是倒個手就能賺錢。”
　　我點點頭，感覺有些難辦。矮騾子找馬局長，肯定是沖著他的身份，這種事情當然要拉官員下水。可是二狗呢？他只是壹介草民，南財神不壹定會答應啊。
　　但是現在管不了那麽多，只能讓馬局長先發了信息再說，看看南財神是個什麽反應。在我的授意下，馬局長就給南財神發了傳呼，內容就是上面剛剛說過的那些。
　　南財神很久沒有回消息，我們也不放馬局長回家，就在橋上壹起受凍吧。這個時候已經深秋了，橋上的大風呼呼刮著，距離期限只剩下壹個月了。短短的時間裏，我已經距離目標很近很近，我希望自己能在這壹個月內完成任務。
　　從早上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晚上，南財神終於回消息了，他給馬局長發了傳呼。
　　二狗不行，資歷太淺，妳換個人。
　　就這十二個字。看來，這壹天下來，南財神是去調查二狗了。
　　馬局長問：“怎麽辦？”
　　“砰”的壹聲，我壹拳砸在車門上，心裏有壹股說不出來的氣，有種功虧壹簣的感覺。
　　葉展問：“現在的三線裏，哪壹個資歷最老，南財神最有可能答應？”
　　馬局長說：“不只是資歷的問題，還有身份的問題。兩樣都符合條件才行。坦白說，現在的三線裏，我覺得沒人能達到二線的條件。”
　　“那妳強退，南財神還能把這條線取消了不成？”
　　“很有可能。”馬局長說：“以前有過這種案例。如果沒有能夠鎮得住場子的二線，南財神寧肯不要這條線，省的壹不小心徹底翻船。”
　　“砰”的壹聲，我又是壹拳砸在車門上，現在真有種走到絕路上的感覺。
　　葉展問：“那我們給二狗安個黑虎幫堂主的身份，應該就夠資格做二線了吧？”
　　我搖搖頭：“那樣太刻意了。”
　　眾人都沈默下來，誰也想不出壹個好辦法。我們幫助二狗壹步步爬到現在這個位子，本來以為前面是壹條開闊的大道，誰知道竟是無法逾越的高墻。
　　我擺了擺手，說道：“叫苗文清過來，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半個小時以後，有人把苗文清接了過來。我倆單獨坐在壹輛車上，足足討論了壹個小時，商量如何化解現在的困境。壹個小時以後，我們兩個下了車，臉上的表情相對輕松了壹些。
　　“馬局長，妳這麽辦。”我把辦法說了出來。馬局長點頭，決定照做。
　　馬局長給南財神又發了壹條傳呼：我堅持推薦二狗。
　　過了壹會兒，南財神回過來：為什麽？
　　馬局長：傳呼裏不方便，能電話說嗎？
　　過了壹會兒，馬局長的手機響了。
　　馬局長輕輕地說：“是南財神嗎？”
　　裏面傳來壹個蒼老的聲音，不過聲音並不真實，也是經過了變聲器的處理。
　　“說說妳的理由。”
　　“我被紀委查了。”馬局長說：“所以我不能再幹下去，但是我又舍不得這個生意。我想來想去，決定找壹個代理，這個人就是二狗，我還賺大頭，只不過他負責幹活。等這段風聲過去了，我再重新回來幹。”
　　“所以說，二線的位置還是妳的，只是妳暫時把活移交給了別人？”
　　“對，妳看行不行？現在我必須置身事外，否則紀委那邊要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