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傳授“緒方流！”

　　“抱歉……失態了……”
　　淺井熟練地清掉了灑在榻榻米上的茶水。
　　而琳也重新坐直起身，壹邊擦著嘴角殘留的茶水，壹邊朝身前的緒方和阿町道歉著。
　　“我從小就不怎麽能吃燙的東西……”
　　重復恢復回往日的那種面無表情、不茍言笑的冷漠模樣後，琳接著道：
　　“雖說已決定和不知火裏決壹死戰，但現在手頭上關於不知火裏的情報還是太少了呢。”
　　“幕府的統治中心在關東。”
　　“而不知火裏原先的根據地，位於近江地區。”
　　“近江地區離關東有段距離。”
　　“既然現在不知火裏和幕府展開了合作，那麽不知火裏極有可能已在幕府的要求下，更改了他們的根據地的位置。”
　　說到這，琳將視線轉到了阿町的身上。
　　“阿町小姐，請問不知火裏是否有更改根據地的位置？”
　　“這個……我不知道耶……”阿町尷尬地笑了笑，“在我於去年年底接到‘前往蝶島’的任務後，我就再沒有回過不知火裏了。”
　　“我是在返回不知火裏復命的半途中得知我被貶成‘垢’後，才急急忙忙叛逃不知火裏的。”
　　“我也是直到4天前的那壹晚，才從追兵們的口中得知了原來不知火裏和幕府合作了……”
　　見沒能從阿町的口中問出壹些有價值的情報，琳的臉上也沒有浮現出任何的沮喪之色。
　　只點了點頭後，輕聲感慨道：
　　“要是有個能知道不知火裏目前詳情的人在場就好了……”
　　聽到琳的這句話，緒方和風魔的眉頭雙雙壹挑。
　　緒方和風魔對視壹眼後，緒方偏轉過頭，朝琳說道：
　　“說不定知道不知火裏目前詳情的人……這裏還真的有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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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風魔的家，柴房。
　　昨夜被風魔的鐵鏈術打斷了左腿的平太郎，現在被重新用麻繩牢牢地捆死在了木柱上。
　　此時此刻，平太郎的眼中已滿是絕望之色。
　　他現在心裏頭，已經完全沒有了逃跑的想法。
　　那顆能夠用來切割繩子的石頭沒了暫且不說。
　　就算是將繩子重新切開了，在斷了壹條腿的情況下，他也沒可能再逃跑了。
　　在昨天深夜的時候，風魔拿了治骨頭的藥給他腿上的傷隨便擦了下。
　　雖說的確算是有給他進行了簡單的治療，但這治療也的的確確只能算是簡單而已……
　　直到現在，平太郎仍能感到自己左腿的傷在發疼……連站穩都做不到，那就更別說是逃跑了。
　　就在平太郎絕望地思考著自己之後將會面臨著什麽時，柴房的門突然“吱呀”壹聲被打開了。
　　平太郎擡起頭朝柴房的門口望去。
　　只見壹大幫人順著被打開的柴房大門湧了進來。
　　走在前頭的壹名個子相當嬌小的女孩在上下打量了平太郎幾眼後，說道：
　　“這人就是風魔大人妳俘獲的那名不知火裏的上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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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知風魔竟然在4天前的那壹晚抓住了壹名不知火裏的忍者，而且還是壹名上忍時，琳立即請求風魔帶她去看看這忍者。
　　在風魔的領路下，緒方和阿町，以及琳壹行人進到了院子中的柴房內，見到了半死不活的平太郎。
　　在聽到琳詢問此人是否就是那名被他所俘獲的不知火裏的上忍時，風魔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他。”
　　“這人真的是上忍嗎？”琳確認著。
　　“他的確就是上忍。”這次換阿町說道，“我在不知火裏有見過他。他的確就是上忍，名叫平太郎。”
　　“餵……”因為這幾天的夥食不好，再加上身上的各種傷勢等原因，平太郎講起話來有氣無力的，“妳們都是誰啊？找我幹什麽？”
　　緒方蹲在平太郎的身前。
　　“平太郎，我問妳——妳們不知火裏和幕府合作後，是否有更改妳們不知火裏的根據地的位置？”
　　聽到緒方問出的這個問題，平太郎發出壹聲冷笑，然後把頭壹偏。
　　既沒有去看緒方，也沒有回答緒方的這個問題。
　　“看來妳這家夥的嘴還挺硬的呢。”琳輕聲道。
　　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平太郎壹眼後，琳朝風魔問道：
　　“風魔大人，可以把這家夥借我壹段時間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妳把他借走後要拿去幹什麽？”
　　“沒什麽，只是打算好好地審審他而已。”
　　“我這邊可是有審問方面的高手啊。”
　　聽到琳的這句話，緒方想起在4天前的那壹晚，牧村審問那光頭的那壹幕幕。
　　猛地想起那光頭後，緒方轉頭朝身旁的牧村問道：
　　“對了，那光頭呢？”
　　“哦，那光頭呀。已經被移交給官府了。”牧村聳了聳肩，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接著說道，“據說他為京都府的官差門對‘掘墓人’的殘余成員的抓捕中，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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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從琳的口中聽到了“借”、“審問”等詞匯後，恐懼之色立即攀上了平太郎的臉。
　　淺井和島田給平太郎松綁、準備將平太郎給帶走時，平太郎在強大的求生欲的作用下，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為了讓平太郎安分下，淺井不得不揮手將平太郎給打昏。
　　已經數不清這是這幾天下來，平太郎第幾次被打昏了……
　　讓島田負責背著平太郎後，琳便帶著牧村等人，還有玄仁揚長而去，表示在從平太郎的口中問出了些什麽後，會再來拜訪。
　　在離開之前，琳告知了緒方等人他們所居住的旅館的位置，讓緒方等人若是有什麽問題或需要的話，可以到他們的旅館來找他們。
　　目送著琳等人離開後，望著琳她那消失的背影，阿町用感慨般的語氣朝緒方說道：
　　“感覺是壹個很有意思的女孩呢……”
　　琳剛才那被茶水燙到的樣子，以及那雷厲風行決定要和不知火裏決壹死戰，並迅速向緒方提議結盟的模樣，似乎給了阿町很深的印象。
　　在阿町的這聲感慨落下後，緒方苦笑了下：
　　“阿町，妳日後可要註意壹下，不要在琳的面前談及和性別有關的話題哦。”
　　“嗯？為什麽？”
　　緒方簡單地說了下他在離開蝶島、前往葫蘆屋的根據地那做客時，與琳之間所發生的事情跟阿町介紹了壹下。
　　得知緒方和琳之間有這段過往後，阿町的美目瞪圓，呢喃道：
　　“看來她還是壹個在某些方面有些奇怪的女孩呢……”
　　“哈哈哈哈……”就在這時，從剛才開始就壹直站在壹邊旁聽的風魔輕笑了幾聲，“小琳她之所以會這麽在意性別，和她小時候的事情有關啊。”
　　說到這，風魔頓了下。
　　眼中閃過幾分意味深長之色。
　　“小琳她……也是壹個很可憐的女孩啊……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小琳和我很像呢。這大概也是我為什麽這麽偏愛小琳的緣故吧。”
　　說罷，風魔再次發出幾聲輕笑。
　　“小時候的事？”阿町疑惑道，“木下小姐小時候經歷了什麽很糟糕的事情嗎？”
　　“啊，這個不可說，不可說。”風魔搖了搖頭，“這是琳她的秘密，沒得到琳的允許之前，我不能說。”
　　說罷，風魔背著雙手返回了屋內，只留下緒方和阿町二人仍站在屋子的門口。
　　就在緒方和阿町打算跟著風魔壹起轉身回屋時——
　　“啊！師傅！”
　　壹道響亮的男聲陡然自緒方和阿町二人的身側響起。
　　“近藤？”看清來者是誰後，緒方挑了挑眉。
　　這名高喊“師傅”之人，正是近藤內藏助。
　　近藤扶著腰間的刀，快步朝緒方奔來。
　　“妳怎麽來了？”緒方朝快步朝他奔來的近藤問道。
　　“前幾天小太郎大人說妳受傷了，正在靜養！今天正好有些空閑，所以就想著來看望看望妳！”
　　湊到緒方的跟前後，近藤用像是“查看自己的丈夫身上是否有占有女人的長發”般的認真目光，上下打量著緒方的臉。
　　“幹什麽？”被近藤的這目光看得有些起雞皮的緒方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麽臟東西嗎？”
　　“師傅，妳原來真的是劊子手壹刀齋——緒方逸勢啊……”
　　“妳直到現在才知道我是緒方壹刀齋嗎……”緒方有種無力吐槽的感覺，“我還以為妳早在4天前的那壹晚就認出我來了……所以妳壹直是在對著壹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喊‘師傅’嗎……”
　　“4天前的那壹晚，我在遵照妳的吩咐，將稻葉館主的妻女交給神山越之助看護後，才意識到我壹直不知道妳的名字。”
　　近藤壹本正經地說道。
　　“只覺得似乎是在大街上的什麽地方見過妳的臉。”
　　“所以在將稻葉館主的妻女還有那桿鐵炮交給神山越之助後，我就跑到了大街上四處尋找我究竟是在何處見過妳的臉。”
　　“然後我就在貼於大街上的壹張通緝令上看到了師傅妳。”
　　“再然後就知道了師傅妳竟然完成了‘進攻二條城’的這壹壯舉……”
　　近藤的話音剛剛落下，緒方便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妳現在知道我是兇名赫赫的緒方壹刀齋了，還打算向我請教劍術嗎？”
　　“緒方壹刀齋只是在官府的眼中十惡不赦而已。但其實緒方壹刀齋在民間的威望並不是那麽地差。”近藤笑了笑，“最起碼——我並不討厭在廣瀨藩高舉義劍、誅除暴君的緒方壹刀齋。相反還很敬重他。”
　　“我壹直認為——緒方壹刀齋在廣瀨藩中所行的義舉，足以和90年前的‘赤穗四十七義士事件’相媲美！”
　　“90年前的‘赤穗四十七義士事件’，和我在廣瀨藩所做的事情，性質不壹樣啦。”
　　緒方用無奈的口吻說著。
　　“90年前的赤穗四十七義士是為他們的主君報仇，而我是為我的師門、為那些遭受松平源內迫害的人報仇。”
　　“而且我現在的名聲應該會開始變差起來吧。”
　　說到這，緒方的嘴角勾起壹抹自嘲的幅度。
　　“如果說，之前的緒方壹刀齋在其他人眼中還是壹個任俠的話，那自4天前的那壹晚後，緒方壹刀齋在絕大多數人眼中，可能就要變成壹個‘進攻幕府要地的瘋子’了。”
　　“可能吧。但某些人可能會更加敬重緒方壹刀齋。比如——我。”近藤不假思索地這般答道。
　　“哦？”緒方朝近藤投去詫異的目光，“為何？”
　　“我為了修習劍術，背井離鄉，四處遊歷，所以……也看到了許多在幕府治下，慘不忍睹的畫面。”
　　近藤的臉上閃過幾分追憶之色。
　　“在幾番遊歷過後，我隱隱約約中產生了個想法：幕府說不定該進行壹些改變了。”
　　“不可再這樣抱著古法不放。”
　　“但對於幕府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改變’並不是說進行就能進行的。”
　　“師傅，妳4天前對二條城的進攻，說不定能讓幕府意識到——他們並非穩坐江山，說不定能讓幕府在之後產生些……變化。”
　　“所以在我眼裏——師傅妳在4天前的那壹晚所做的事情，從某些角度上來講，說不定還是壹件好事。”
　　“哈。”緒方發出幾聲輕笑，“幕府之後會怎麽樣，我不關心。”
　　“反倒是近藤妳剛才所說的話很有意思啊。”
　　“沒想到壹副粗人模樣的妳，竟能說出這樣鞭辟入裏的話來。”
　　“鞭辟入裏什麽的，算不上啦。”近藤無奈地笑了笑，“剛才我所說的那些，只是我在遊歷四海時所體會到的壹些小小感悟而已。”
　　“那麽——我先告辭了。”
　　“嗯？近藤，妳要走了嗎？”
　　“嗯，我今日前來，只是來看看師傅妳的傷怎麽樣了而已，看到師傅妳這麽精神，我就放心了。”
　　“近藤，不需要這麽快急著走。兌現我和妳之間的約定再離開也不遲。”
　　“約定？”近藤先是疑惑地重復了壹遍這個詞匯，隨後猛地想起自己與緒方之間的約定是什麽，而面露喜色。
　　“跟我來。”緒方壹邊說著，壹邊轉身朝風魔家的那小院子走去，“我來……傳授妳我的獨門劍術——‘緒方流’！”
　　“‘緒方流’？！”近藤壹臉驚喜，“師傅，這是妳的自創劍術嗎？”
　　“嗯……”緒方沈吟片刻，“勉強算是吧……我還在妳面前展示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