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官途

石章魚

都市生活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壹條好漢是李元霸,卻沒幾個知道隋末第壹聖手是張壹針,這和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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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0章 啥叫身份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4

  北京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駐京辦的裝修進程很快,顧佳彤在聽取張揚的意見之後,通過和設計師的商量,在裝修上采用大方向壹切從簡。重點突出的原則,裝修工期大大縮短,投入的資金也比預計的要減少了三分之壹,十壹月下旬的時候,這座酒店已經裝修竣工,門前的圍墻被推倒後用竹籬笆所替代,院落之中按照農村民居的風格擺放著石磨水車水井魚池雞舍。北側的木架之上掛著熏肉香腸臘雞。走入其中宛如進入了中國北方的尋常農家院落,風格樸素自然親切。
  小樓的外面貼以仿古青磚,又刻意追求壹種做舊的效果,酒店的名字經過反復討論,還是采納了顧佳彤的建議,命名為農家小院,原本張揚打算自己寫著幾個字的,可是顧佳彤卻認為這北京城的酒店,匾額題寫很重要,名人題字本身就是壹種廣告,於是張揚想到了羅慧寧,羅慧寧當初曾經提起過,她現在師從著名的書法大師天池先生,以張揚跟文家的關系,向她開口討要壹幅字肯定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原本張揚是想找文國權題字的,可後來想想,這麽點商業活動麻煩人家副總理是不是有點太那啥,於是想到了那位國內書法泰鬥天池先生。
  羅慧寧知道張揚的想法後,很愉快的答應了張揚的要求,不但請天池先生為農家小院題字,而且邀請張揚跟她壹起過去拿。
  張揚叫上顧佳彤壹起,前往文玲所在的康復醫院,在那兒和羅慧寧匯合。
  冬日的太陽雖然明亮,可掛在天空中沒有絲毫的熱力,張揚和顧佳彤推門走向那輛綠色甲殼蟲,兩人都身穿黑色皮大衣,並肩走在壹起。看起來極為相配,顧佳彤買衣服的時候還特地選擇了不同的品牌,可兩人站在壹起還是透著壹股情侶裝的味道,不過這裏是北京,他們並不需要可以顧忌什麽。
  顧佳彤帶來了壹束鮮花,這是給文玲的。
  文玲的身體也在迅速恢復著。康復期間,除了西方的物理治療以外,張揚又為她定期調整了壹些穩固根源的中藥,當然他對文玲的治療並沒有和顧養養采取相同的方法。顧養養僅僅是下肢癱瘓,可以用藥物和修行內力的雙重方法促進她的康復。而文玲卻是從植物人開始恢復。修行內裏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所以她的康復進程也要比顧養養慢上許多。
  張揚和顧佳彤走入病房中的時候,文玲正坐在床上,靜靜享受著正午的陽光,她的雙目入神的看著窗外,客人的腳步也沒有驚動她對外面景物的關註。
  羅慧寧和馮玉梅都在房間內。看到張揚他們進來,兩人都微笑站起身來,她們都是第壹次見到顧佳彤,張揚還沒有來得及介紹。
  顧佳彤已經向羅慧寧走了過去,嫣然笑道:“羅阿姨,還認識我嗎?”
  羅慧寧微微壹怔,只覺得眼前的這丫頭輪廓十分的熟悉,可壹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有些歉然的笑了笑:“我……”
  顧佳彤落落大方地笑道:“七年前妳和文叔叔去東江,我和妳壹起去福利院……”
  “佳彤!”羅慧寧驚喜道,在她的印象中顧佳彤還是昔日那個青澀的小丫頭,卻沒有想到已經變成了壹個風情萬種氣質高貴的大美女,感嘆顧佳彤成長的同時,也不由得暗自感嘆歲月的流逝,文家和顧家並沒有太深厚的私交,不過羅慧寧的家鄉就在平海,她對平海發生的壹切還是十分關心,十分了解的,顧允知這個人給她的印象很深,在丈夫的評價中,顧允知這個人做事四平八穩,是國內封疆大吏之中數得著的高手。對於丈夫政治上的事情,羅慧寧奉行著不幹涉不過問的原則。丈夫正處於政治的上升期,安心為他做好內勤,盡量不要給他增加煩惱,事實上羅慧寧壹直都做得很好。在外界的印象中她是壹個賢妻良母,和其它熱衷於參加各種政治活動商業活動的高官太太相比,羅慧寧甚至可以稱得上低調,除非必要她出現的場合,壹般她都會甘居幕後。壹個優秀男人的背後,總要有壹個默默給他支持,甘心付出的女人。
  顧佳彤也清楚父親和文副總理的關系之存在於政治之上,在官場之外。兩家少有交往,可顧佳彤在商場中打拼多年,深諳社會關系的重要。也很會給人留下良好的印象。她舉止得體,言談得當,對羅慧寧親切而又不顯得冒失,讓羅慧寧和馮玉梅這兩位見慣場面的高官太太都對她生出好感,她們心中都有著壹個共同的感觸,畢竟是出身不同,顧佳彤身上的貴氣和大度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子無法企及的。
  張揚為文玲診脈的時候,顧佳彤把鮮花插在花瓶中,因為瘦弱,文玲的壹雙眼睛顯得很大,她好奇地看著顧佳彤,畢竟前來探望她的外人太少。顧佳彤露出壹個友善的笑容,文玲也笑了起來:“妳好,我……我叫文玲……”她說話仍然有些生硬。
  “顧佳彤!妳叫我佳彤吧!”顧佳彤說話透著幹練和利索。
  文玲微笑著點了點頭,她的每壹個表情都做得非常困難,讓人看起來很揪心很同情。
  張揚放開文玲的脈門道:“很好。恢復的速度比我預想中還要快壹些。”
  文玲輕聲道:“順其自然吧。和人事不省的十年時光相比,我……現在已經很滿足!”她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臉上的表情宛如古井不波。
  羅慧寧將女兒交給馮玉梅照顧。她和張揚、顧佳彤壹起前去找天池先生,羅慧寧並沒有動用專車,上了顧佳彤的綠色甲殼蟲,她坐在後座上。微笑道:“想不到這車子看起來小,裏面的空間還挺不錯的,多少錢呢?”
  顧佳彤心中微微壹怔,在羅慧寧的面前說話還是要經過壹番深思熟慮的,她要考慮到會不會給父親帶來不好的影響,輕聲道:“二十多萬!”羅慧寧漫不經心的‘哦’了壹聲:“佳彤現在做什麽?”
  “辦公自動化!”顧佳彤的回答開始變得謹慎起來。
  羅慧寧微笑道:“國家提倡壹部分人先富起來,佳彤壹定屬於先富起來的那壹批,是個小富婆嘍!”
  顧佳彤笑道:“運氣好了壹些。掙了壹點錢,不過在北京充其量也就算壹個中產階級。”
  羅慧寧笑道:“中產階級可開不起甲殼蟲,再說咱們社會主義國家可沒有什麽階級劃分,佳彤的認識有些錯誤。”
  張揚也聽出羅慧寧對顧佳彤的財富充滿了好奇心,笑著替顧佳彤解圍道:“現在都提倡下海,佳彤姐屬於新時代的弄潮兒,我看這甲殼蟲都配不上妳弄潮兒的身份,妳該開壹航母開才對。”
  顧佳彤瞪了他壹眼道:“胡說八道。”
  羅慧寧笑道:“張揚妳這嘴巴是越來越利索了,以後還不知要哄多少女孩子。”
  他的目光何其銳利,從顧佳彤和張揚之間的表現起已經看出了壹些端倪,想起之前見過的秦清,不由得感嘆這個小張揚還真是壹個情種。年輕人風流點原本無可非議。可身為壹個國家幹部往往就會和作風問題扯在壹起,這可不是什麽好事,甚至會影響到他日後的仕途。
  按照羅慧寧的指點,顧佳彤開始來到香山腳下東南方的壹座庭院。這是天池先生的住處,平日裏老先生都在這裏居住,因為地處偏僻。很少有人到達,是都市中難得的壹片凈土。
  地上落滿了厚厚的壹層紅葉,走在其上宛如踩在松軟的地毯上,發出沙沙的腳步聲,羅慧寧走在兩人中間。指著前方紅葉中露出的青灰色屋檐道:“就是那裏了!”
  這是壹座典型的北京四合院,黑色房門虛掩著,來到門前,羅慧寧本想敲門,從門縫中看了看,微笑了壹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張揚和顧佳彤跟在她的身後。卻見以為須發皆白的老人正站在院落之中舒緩的打著太極拳,他就是羅慧寧的書法老師天池先生。張大官人對武學的理解很深,雖然沒有正式研習過太極,可是觸類旁通,對拳法武功壹看就能看出門道。
  天池先生的拳法柔中帶剛,舒緩自然,仿佛和天地之間渾然壹體,這種境界已經達到武學高手的地步。外行人看招式,內行人看的是拳意。
  三人都靜靜旁觀,羅慧寧和顧佳彤顯然屬於外行人,她們欣賞的是天池先生舒緩飄逸的動作,而張揚這個內行看的是拳意,天池先生的招式延綿不斷,拳意流暢毫無阻滯,看似出招輕柔,其中卻蘊含無盡力量。
  等老先生壹路太極拳打完,臉不紅心不跳,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裏,他早已覺察到羅慧寧她們的到來。笑瞇瞇道:“來了很久了?”
  羅慧寧笑道:“老師,上次我跟妳提過的那件事,今天特地帶張揚她們過來取字的。”
  天池先生點了點頭道:“好,妳去書房幫我磨墨,回頭我寫給他們!”羅慧寧雖然貴為總理夫人,可天池先生對她也如同對待尋常弟子壹樣,並沒有因為她的身份而有任何的不同,讓她做事也是毫不客氣。
  張揚和顧佳彤都不知道天池先生的本姓,都恭敬道:“老先生好!”
  天池先生微笑道:“年輕人很有禮貌嘛!”
  張揚笑道:“老先生的太極拳打的爐火純青,深的拳法真昧!有機會晚輩壹點要請老先生指教壹二。”
  天池先生打量了壹下張揚:“小夥子,妳理解的拳法真昧是什麽?”
  張揚說這句話引起天池先生的註意。其實已經存了賣弄之心,他笑道:“拳法和書法有共同之處,達到壹定的境界就是忘我,忘卻本身,超然物外。”
  天池先生兩道白眉動了動,似乎有所觸動,低聲道:“說得輕巧,可是真正能做到忘我的又有幾人?”在他看來張揚只是湊巧說出了兩句高深的話語,至於其中的道理恐怕張揚自己都不懂。
  張揚道:“先生我也學過壹些拳法皮毛,要不我打給妳看看!”
  天池先生笑著點了點頭。
  張揚脫去皮大衣交給了顧佳彤。然後來到院落之中,緩緩做了壹個空明拳的起手式,他所打的是從道德經中變化而來的七十二路空明拳,空明拳與太極原本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拳法不同,拳意卻有驚人的共同之處。和天池先生的舒緩不同,張揚出拳剛柔並濟,瀟灑非常,不過他的拳意也是如同長江大河壹般延綿不斷,七十二路空明拳壹路打下來中間並無半點阻滯和停頓,竟似壹氣呵成。
  天池先生越看越是專註,越看越是欣賞。這小子的拳法可不是皮毛。根本是已經到達了大家的境界。
  當張揚揮出最後壹拳,壹片楓葉悠悠蕩蕩落在他拳風波及的範圍內。那楓葉如同墜入了壹個無形的漩渦之中,急速旋轉了起來,然後突然壹個停頓,楓葉繼續落下,即將落在張揚腳面之時,壹陣秋風掃過,楓葉化為壹團紅色的煙塵。張揚的內力在這段時間已經有所恢復,空明拳的內勁已經可以自如發出,於無聲無息中將楓葉震得粉碎。
  天池先生目光壹動,大聲叫起好來,他是太極高手,從張揚的空明拳法已經看出這小夥子在武學上的造詣絕不比自己差,而最後顯示的那手震碎楓葉的本事,更意味著張揚的武功已經到了壹流高手的境界。
  天池先生的叫好聲也把羅慧寧吸引了出來,看到天池先生和張揚坐在大樹下,壹老壹小正熱烈的談著,不由得露出壹絲會心的微笑,張揚可真是不簡單,平日裏自己的這位老師很少對外人這麽熱情,不知他用了什麽法子在短時間內獲得了老師的好感。
  顧佳彤來到羅慧寧的身邊,小聲道:“羅阿姨,要我幫忙嗎?”
  羅慧寧笑著搖了搖頭道:“不用,已經準備好了。”
  天池先生聽到她的聲音,擡起頭來,笑道:“我倒忘了,應該給妳們寫字了!”
  “農家小院”四個大字壹氣呵成。天池先生的書法和拳意都到達了渾然天成的境界,張揚望著這四個大字。也不由得暗自佩服,他書法的筆意或許能夠望及老先生的項背,可筆力卻差上不少,有機會倒要向老先生討教壹二。
  羅慧寧和顧佳彤收起天池先生的題字,她看似漫不經心道:“老師。張揚的書法寫的也不錯,借著這個機會,妳指點他壹下。”
  張揚慌忙擺手道:“先生在這裏,我還是別班門弄斧了。”
  他還是很少在人前表現出這樣的謙虛。
  天池先生已經對張揚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微笑道:“寫寫無妨,拳法和書法既然有共通之處,妳的書法想必不錯。”他起身離開臺案。
  張揚看到推辭不過只能拿起筆,凝神定氣寫了兩個大字……忘我!
  羅慧寧和顧佳彤都是看得美眸生光。在她們看來張揚的書法揮灑自如,勁力十足,比起天池先生都不遑多讓,可張揚卻清楚他的書法距離天池先生還有壹段相當的差距。
  天池先生仔細看了看張揚的這兩個字,深邃的雙目之中流露出欣賞的表情,以張揚的年紀能夠寫出這樣的字已經實屬難得,不過其中還是有著不少的缺陷,他低聲道:“妳雖然寫得是忘我,可從這兩個字來看。妳卻做不到這個忘字,妳心中的牽絆太多,或是為名利,或是為人情。擺脫不了這兩件事,妳的書法永遠到達不了忘我的境界!”他的這番話正切中了張揚的要害。
  張揚深深壹揖:“多謝老先生指點!”對於天池先生的眼界他是心悅誠服,雖然這次又不由自主把大隋朝的那套禮儀拿了出來,不過因為是在這種場合,也沒有人覺得太過突兀。
  天池先生道:“張揚,有空常來我這裏坐坐,陪我談談書法,交流壹下拳法。”
  羅慧寧真的是有些吃驚了,能夠讓天池先生這位世外高人如此看重的也只有張揚壹個,想當初丈夫陪自己過來探望天池先生的時候,老師都對他都沒有表現出這樣的熱情,連話都沒有多說幾句。回想起張揚救女兒的情景,羅慧寧對張揚這個年輕人越發的看重了,心中已經認定張揚是個非同尋常的人物。
  出於禮貌顧佳彤邀請天池先生參加下周酒店的開業典禮,天池先生對這些應酬原本就沒有什麽興趣,所以婉言謝絕了,這也是在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讓顧佳彤欣喜的是,在她向羅慧寧提出邀請的時候,羅慧寧很愉快的答應了。
  農家小院的規模顯然不大,可是副總理夫人親自前來,這就讓開業典禮變得不同尋常,當日受邀前來的還有平海駐京辦主任郭瑞陽、江城駐京辦主任林彬,以及平海各駐京辦事處主任,這些是兄弟單位,屬於禮節上必須請到的,國土資源部的徐自達,中紀委的杜天野分別是顧佳彤和張揚的關系,此外還有顧佳彤藍海集團北京分公司的成員,以及重要的貿易夥伴,新景園的老板王學海赫然在列,他這次帶著妻子田玲和小舅子田國強壹起過來。
  張揚和顧佳彤作為這次開業的主辦方,自然要充當男女主人的角色。他們笑著迎了上去。王學海很熱情地和張揚握了握手,田國強讓人把四棵巨大的發財樹放在酒店兩旁,王學海還單獨準備了禮金,禮金數目十分吉祥,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事實上除了少數朋友之外,各單位被邀請的多數都準備了不菲的禮金。王學海不會放過這樣和顧佳彤走近的機會,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地皮即將到了競爭的關鍵時刻,只有搞好和顧佳彤的關系才有機會勝出,擊敗豐裕集團的梁成龍。
  顧佳彤負責招呼田玲,田玲身在外交部,在人際關系上也是此道高手。只有她的弟弟田國強因為上次和張揚、顧佳彤發生過不快,而且被張揚揍過,所以今天顯得有些拘束。不過他很快就發現無論是張揚還是顧佳彤都相當的大度熱情,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那件事,也漸漸變得自然了起來。
  上午十壹點的時候,壹輛紅旗轎車緩緩停靠在農家小院前,羅慧寧從車上下來,連杜天野之前都不知道這位準嶽母要過來參加開業典禮。他慌忙迎了出來。
  徐自達和王學海這幫京城太子爺都是眼睛雪亮的人物,很多人都認出了那輛紅旗車是文副總理的座駕,知道副總理夫人親自到來,壹個個都為顧佳彤的人脈驚嘆不已,他們並不知道,羅慧寧此次前來全都是看在了張揚的面子上。
  能夠和羅慧寧攀上關系的幾個都迎了上去,平海駐京辦主任郭瑞陽也在其中,不過羅慧寧顯然沒有什麽印象,臉上帶著公式性的微笑,給任何人的感覺都是不即不離。她的身份擺在那裏,在這裏出現註定要成為眾星捧月的中心。
  已經有人開始悄悄打電話了。郭瑞陽就是其中之壹,他之前過來參加觀禮是看在省委書記顧允知的面子上,可他並不知道副總理夫人會出現在這裏,他的電話是打給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的,這兩天梁天正適逢北京開會,壹直住在平海駐京辦。顧佳彤和春陽駐京辦聯合開酒店的事情,梁天正也知道,不過梁天正因為日程排得很滿並沒有打算前來參加,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特地囑咐郭瑞陽不要把自己身在北京的事情告訴顧佳彤。可羅慧寧的出現,讓這次的開業典禮蒙上了壹層神秘的味道,許多體制內的人物都敏銳的嗅到了壹絲機會,他們都在觀察著,今天羅慧寧究竟是沖著誰來的。羅慧寧親自參加壹個小酒店的開業典禮,是不是意味著文副總理和顧允知書記的關系非同尋常?
  羅慧寧只是和顧佳彤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後向張揚招了招手道:“張揚!”
  張揚笑逐顏開的走了過去,當著眾人的面很響亮很親切的叫了壹聲:“羅阿姨。”這廝倒是不見外。
  換成別人,羅慧寧壹定會覺著公開場合這樣的稱呼有些冒失,可張揚這樣叫她,她並沒有生出任何的反感。反而感覺到親切。她雖然有壹子壹女,可女兒沈睡十年,醒來後和她的交流也只不過寥寥數句,兒子文浩南少年老成,凡事心機太重,平日裏和她也很少說話,反倒在張揚的身上感受到壹種年輕人的活力和親切感,不知不覺中羅慧寧已經將張揚當成自己的子侄看待,她笑道:“張揚,妳們的這酒店搞得不錯。蠻有鄉村風味。”她讓司機把自己手書的生意興隆財源滾滾的對子從車後拿下來,張揚慌忙讓於小冬安排人去掛上。
  張揚陪同羅慧寧走入農家小院,羅慧寧在大門處停下腳步,目光望著新做好不久的招牌,天池大師親筆手書的四個大字已經被做成了鎏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羅慧寧關註的地方,自然成了眾人關註的焦點,這時大家才發現連酒店的招牌都是國內書法泰鬥天池大師手書,壹個個更是稱慕不已,知情者都了解。能夠請來文副總理的夫人已經很不容易,要請得天池大師為商家題字那是更難。可見酒店的經營者顧佳彤和張揚雖然年輕,可是他們在京城的人脈絕對不容小覷。
  徐自達和顧佳彤兩家是世交。所以對顧家的情況也是十分了解的,他知道顧允知和文副總理並沒有什麽很深的交情,所以對羅慧寧的出現感到十分奇怪,尋找到壹個機會。小聲詢問顧佳彤道:“佳彤,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妳這個小妹子修煉的越來越高深莫測了,連文副總理的夫人妳都能請到,好本事。”
  顧佳彤微笑道:“人家可不是沖著我過來怕,那是小張主任的關系。”
  聽她這樣說,徐自達更是好奇,他低聲道:“張揚只不過是個春陽駐京辦的主任,科級幹部吧?他和文家能有什麽關系?”目光不由得看了看遠處的杜天野,充滿迷惑道:“文家好像只有壹個女兒啊!”
  顧佳彤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徐哥,妳能別這麽庸俗嗎?難道人家有點關系必須要走裙帶路線嗎?”她越是這樣說,越是激起了徐自達的好奇心,在京城這幫太子爺的概念裏,北京城發生的大小事情,他們都應該知道,否則便是消息閉塞,否則就是遠離了權力中央,否則就是落後,徐自達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低聲道:“佳彤,咱倆不是親兄妹可勝似親兄妹,妳就別跟哥哥繞彎子了。”
  顧佳彤被他問得無可奈何,隨口敷衍道:“好像她把張揚當成親兒子壹樣看。”
  顧佳彤只是被問急了,隨口這麽壹說,可人家徐自達當真了,在他的理解就是羅慧寧是張揚的幹媽,等王學海問到他這兒的時候,徐自達這個百事通很輕蔑地看了老同學壹眼:“就妳這樣還好意思自稱儒商,連這點事都不知道?”
  王學海很虛心,在徐自達這幫人的面前他沒有驕傲的資格,自然也不存在不恥下問的情況,他是虛心求教:“自達,我就納悶啊,都說文副總理夫人不喜歡這些場合啊,能夠讓她出面的,肯定是非同壹般的關系,妳指點指點我這個老同學。”
  徐自達的表情帶著淡淡的驕傲,懂得比人多,證明見識比別人廣,尤其是對家庭出身差不多的他們而言。這也是值得驕傲的地方,徐自達低聲道:“張揚是她的幹兒子。”
  等妻子田玲好奇的問王學海的時候,王學海悄悄附在妻子的耳邊小聲道:“張揚是文副總理的幹兒子。”短短的幾次接力傳遞,已經給張揚找了個幹爹,而且這個幹爹還是中國政壇上的壹顆耀眼的明星,最有希望入主國務院的人物,現在多數人看張揚的目光已經有了不同。古時候有個說法那叫母憑子貴,張揚稀裏糊塗的讓人家給安了壹個幹媽,然後這廝開始子憑母貴了。
  大中國有人的地方就有小道消息傳播,在小圈子裏傳播的更加迅速。今天但凡過來參加開業典禮的多少有那麽點人脈,那麽點關系。平海駐京辦主任郭瑞陽也聽到了這個傳聞,在他看來張揚這個年輕人越發顯得深不可測,過去他因為張揚和顧佳彤的關系而對張揚高看壹眼。現在知道了張揚和文副總理的關系,看張揚這個小小副科更是覺得此人非同尋常,這個省駐京辦主任正廳級幹部主動湊到張揚這個春陽縣駐京辦主任,副科級幹部的身邊。臉上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多少還有那麽壹點點獻媚的含義,不過人家拿捏的比較到位,獻媚的成分隱藏得很深,郭瑞陽低聲道:“張揚,待會兒東江市委梁書記也要過來!”
  張揚微微壹怔,邀請名單是他和顧佳彤商討決定的,在邀請名單上並沒有梁天正的名字,不過張揚也知道梁天正是東江市委書記,副省級幹部,平海省常委之壹。
  張揚把這件事告訴了顧佳彤。顧佳彤表現得和張揚壹樣驚奇,不過她很快就明白梁天正為何會突然前來,此人肯定是聽說了羅慧寧到來的消息,臨時決定前來的,這消息十有八九是郭瑞陽透出去的。顧佳彤處理這些事情的經驗要比張揚豐富的多,輕聲道:“馬上讓人多準備兩桌飯菜,招待這些不速之客。”
  鞭炮聲響起,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羅慧寧、顧佳彤和張揚共同為開業剪彩,羅慧寧只是禮節性的說了恭喜農家小院開業,為京城飲食業增添新的亮點,其余的時間交給了顧佳彤。
  簡短的開業儀式之後,張揚作為主人邀請眾人入席,這時候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坐著平海駐京辦的奔馳車到來,梁天正今年五十壹歲,屬於很有希望入主壹方的人物,他之所以聽到消息後馬上到來,還有壹個重要原因,他壹直是文副總理的班底。身為平海省常委,春陽駐京辦的事情多少和他有些聯系,羅慧寧親自前來,他既然身在北京,知道後就必須出現,這不僅僅是為了拉近關系,也是起碼的禮節。
  梁天正也送上了四顆發財樹,跟他壹起前來的還有東江駐京辦主任。梁天正此時到來有他的原因,可估計她卻對他產生了極大的反感,既然梁天正身在北京,聽說酒店開業為什麽不提前到來?這顯然是沒有打算給父親面子,而郭瑞陽身為省駐京辦主任,居然和梁天正走的那麽近。壹定是他通報的消息。身為省委書記的女兒,顧佳彤的政治嗅覺也非同壹般,從壹件簡單的事情是她聯想到了許多。
  梁天正微笑著來到顧佳彤面前:“佳彤,怎麽開業這麽大的喜事也不跟梁叔叔說壹聲?如果不是我昨天聽郭主任提起,還真的要錯過這麽熱鬧的事情呢?”
  顧佳彤笑得很親切,嘴巴也很甜:“梁叔叔,我真不知道妳到了北京,假如我知道,壹定親自過去把妳給請過來。”心中卻暗罵梁天正虛偽,她又把壹旁的張揚介紹給梁天正。梁天正顯然沒有把張揚這個駐京辦主任放在眼裏,很敷衍的點了點頭:“小夥子很年輕嘛,不錯,好好幹,有前途!”
  張揚看出來人家對自己的敷衍,也就沒自討沒趣的把手伸出去。
  讓張揚沒想到的是,除了梁天正以外還來了不少人,這些人多數是他不認識的,其中有不少是沖著了梁天正來的,官場上的關系真是錯綜復雜。牽壹發而動全身,張揚臨時加的兩桌坐滿了,不得已又加了兩桌,不過人家都不是空手來的,全都封上了紅包。
  登記名冊顯示,這些人大多數來自東江下屬的縣級駐京辦大企事業單位駐京辦事處,人家是來討好梁天正的,張揚不得不感嘆這幫人的消息靈通。這次張揚本來也邀請了春陽縣長秦清,卻沒有想到秦清已經完成黨校的學習返回春陽了,不知她出於何種想法,走的時候竟然連招呼都沒打壹個,還好酒店準備了足夠的飯菜,張揚把後勤工作交給於小冬負責,自己則和顧佳彤主要負責招呼客人,當天並沒有對外營業,單單是關系單位就已經把地方給坐滿了。
  張揚逐桌開始敬酒,雖然今天來的客人多數對他沒什麽印象,可很快張大官人便用其強悍的酒量將客人們給震住了。顧佳彤主要的任務是陪好羅慧寧,她特地給羅慧寧安排了壹個小包,原本打算讓杜天野自己張揚三個陪同的,可梁天正來到後直奔這邊而來,羅慧寧也沒有想到梁天正會到這裏來,她和梁天正很熟,笑道:“小梁啊,妳也過來了?”
  當著年輕人的面被羅慧寧稱呼為小梁,梁天正非但沒有感到難堪,反而感到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榮光。羅慧寧的這句話等於告訴所有人,他和文家的關系很近,梁天正毫不客氣地坐下道:“羅大姐,春陽駐京辦是我們平海的壹部分,我是平海常委。是他們的分管領導,當然要過來了。”
  羅慧寧笑了笑,她才不會相信梁天正的這番鬼話,壹個縣城駐京辦開酒店,怎麽可能勞動省委常委的大駕,羅慧寧以為,梁天正之所以過來十有八九是因為顧佳彤的緣故,她並沒有想到是自己的原因,羅慧寧對這小小的駐京辦有了全新的認識,看來地方的關系真是層層相扣,復雜得很。
  顧佳彤微笑看著梁天正,她忽然意識到梁天正出現在這裏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接近羅慧寧,他會不會想以這樣的方式向自己傳達某種信息?
  張揚懶得關註這些事情,在他看來。這些高層的政治鬥爭跟自己距離比較遙遠,他只不過是壹個小小的副科,用不著考慮太長遠的事情。眼前對他最重要的是把副科轉成正科,他所謂的升遷是堂堂正正的升遷。而不是國安給他的那種內聘,見不得光的升遷。
  酒宴的氣氛很好,張大官人的豪爽,顧大小姐的關系都讓這次的開業典禮籠上了壹層特殊的味道,有不少單位已經表示以後要把農家小院作為長期定點單位,張揚幾乎每桌都轉了壹圈,喝的正在興頭上的時候。於小冬走了過來,附在他耳邊小聲道:“張主任,外面有人找!”
  張揚點了點頭,把手中的酒瓶和酒杯交給於小冬,大步走了出去。
  酒店的大門外站著壹個笑瞇瞇的中年人,正是國安四處駐香港辦事處主任邢朝暉,他駐足在那裏欣賞著招牌上天池先生親筆手書的大字。
  張揚看到這廝心裏就是咯噔壹下,他對國安有種發自內心的抵觸感。邢朝暉因為上次用內聘副處糊弄他,更遭他腹誹,這家夥長著壹臉的忠厚相,實際上確實狡猾無比。以張大官人的道行,上次都被他陰了。這筆賬張揚還沒有來得及跟他算呢,想不到他居然好意思主動登門,不請自來。
  人家邢朝暉卻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壹樣,笑瞇瞇道:“恭喜!恭喜,幾天不見,小張主任的事業蒸蒸日上,真是可喜可賀!”
  張揚虛情假意的嘿嘿笑道:“那是,我現在都是副處級幹部了,升遷的速度那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邢朝暉壹聽就知道這廝對自己用內聘各應他的事情很不滿意,心中暗笑,把手中的壹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遞了過去:“小小賀禮略表寸心!”
  張揚當著他的面就把禮物給拆開來,裏面是壹塊手表,我日,又來這套,張揚臉上的笑容頓時斂去。低聲道:“啥玩意兒?又搞竊聽啊?”
  “這是真表,正宗勞力士,還有出廠編碼呢,我說,妳年輕輕的怎麽那麽多疑?做人要厚道啊!”
  “刑處,妳還知道厚道兩個字怎麽寫啊?”張揚挖苦道。邢朝暉仍然樂呵呵道:“我大老遠來了,也不請我進去喝酒!”
  張揚說歸說,對邢朝暉也沒有太大的反感,還是收了他的禮物,把他請了進去,來到大廳的時候可巧杜天野從洗手間回來,剛好遇到,他和邢朝暉極熟,直接把邢朝暉請進了小包,張揚外面也進行的差不多了,也跟著去小包敬酒。
  他們走進小包的時候,羅慧寧正要起身離去,張揚笑道:“羅阿姨,要走也得等我敬完這杯酒再走!再說菜還沒上完呢!”
  羅慧寧於是微笑著坐了下去:“張揚,菜味道還是不錯的,很有特色!我看這飯店以後的生意肯定紅火。”
  張揚走過去給她倒了壹杯酒,端起道:“這杯酒我敬羅阿姨,祝妳身體健康,青春永駐!”
  羅慧寧笑道:“身體健康要的,青春永駐是不敢想了,都老太婆了。哪裏還有什麽青春可言!”
  張揚端起酒杯道:“羅阿姨隨意,我幹了這杯!”
  杜天野笑道:“壹點誠意都沒有,換大杯!”邢朝暉也跟著附和。羅慧寧害怕張揚喝多,搖了搖頭道:“算了,張揚今天是主人身份。已經喝了不少了,別讓他喝多了。”
  梁天正微笑看著眼前的壹幕。心中暗自奇怪,張揚和文家到底是什麽關系,怎麽羅慧寧對他會這麽關照。就像子侄壹樣?
  張揚豪氣幹雲道:“大杯就大杯!”
  他抓起酒瓶自己滿上了壹杯:“羅阿姨,我先幹為敬啊!”他仰首將壹滿杯白酒喝了下去,杜天野和邢朝暉同時叫好,兩人都見識過張揚的酒量,知道這廝壓根就是千杯不醉,這點酒對他算不了什麽。
  羅慧寧也微笑著點了點頭,把杯中酒喝了。在梁天正看來,羅慧寧能夠飲幹這杯酒已經是很給張揚面子。
  這時候服務員進來上菜,這道菜叫鞭打繡球,是用羊鞭和羊球烹制而成,也是劉大柱的拿手菜,服務員把菜壹端上來,張大官人就有些楞了。我靠,這場合上這道菜,好像有點那啥。
  偏偏羅慧寧夾了壹塊羊球津津有味地吃起來,微笑道:“好吃,這菜叫什麽?”
  服務員脆生生道:“鞭打繡球,是用羊鞭和羊球烹制而成,具有滋陰壯陽的功效!”
  在場的每壹個人都神情尷尬。要知道這裏坐著羅慧寧,顧佳彤的壹張俏臉也紅到了耳根,心中暗罵張揚混球,這麽點細節都沒有考慮到,居然把這玩意兒給上來了,這可麻煩了。羅慧寧要是怪罪下來,豈不是麻煩?
  羅慧寧看到這幫人鴉雀無聲,馬上知道他們在顧忌什麽,心中暗笑。淡然道:“很雅致的名字,中國的飲食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化解這種小小的尷尬對她而言根本不成為任何的問題。
  張揚第壹個反應了過來,笑道:“是啊是啊,也只有清臺山上的野廚子才能做出地道的農家土菜!”略顯尷尬的氣氛在他們的笑聲中重新變得輕松起來。
  羅慧寧又呆了壹會兒,起身離去。張揚和顧佳彤壹直把她送到門外,羅慧寧上車前向他們兩人道:“開酒店搞活經濟是好事,不過任何事要公私分明,千萬不要忘了堅持自己的原則。”這番話顯然是對張揚說的。
  張揚連連點頭道:“羅阿姨放心,具體經營上的事情我不會涉及的。”
  羅慧寧輕聲道:“好好幹,妳還年輕,有的是大好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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