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實戰 下

　　接著，程少久便當場和他交手，兩人都開始體會，如何在各種情況下，增強獲勝幾率。
　　在自身氣力和速度，比敵人相差不多的情況下，最快的方法，就是出其不意。
　　用壹些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方式，突然出手攻擊對方。
　　這就是所謂的密手。
　　兩人研究了下，在不依靠任何外物的情形，最好的辦法，就是打亂招數，虛實相間。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力道的運用，可以讓人摸不清自己的進攻中心。
　　如此，魏合頓時感覺開啟了真正實戰的大門。
　　在他心中，實戰不再是只有出招，拆招，然後誰先撐不住誰輸，這個套路。
　　而是出其不意，偷襲，偷襲，再偷襲！
　　兩人都放開思路，不再有所隱藏，交流實戰中最好的應對方法。
　　程少久氣血更強，已經到了石皮層次，且家中長輩時常耳提面命，眼界和經驗都比氣血境界還強。
　　交流起來，很大的彌補了魏合在細節上的缺漏和不完善。
　　而魏合現代人的思維和邏輯思考方式，也給了程少久不少的新奇思路，和奇妙想法。
　　兩人可謂是互幫互助，相互成就。
　　壹直到天快黑，魏合才依依不舍回去。
　　第二天，兩人依舊繼續交流。
　　第三天，第四天。
　　隨著壹天天的時間過去，兩人在實戰上的經驗和想法越來越強。
　　在對練時，和其余師兄弟搭手，表現的效果也越發明顯。
　　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兩人在實戰中的排名，都慢慢在上升。
　　魏合還好，因為牛皮層次的弟子足足十多個，還有個蕭然天才在，表現出來並不顯眼。
　　但石皮層次的程少久，則不同以往，表現搶眼起來，好幾次和大師兄趙宏交手時，同為石皮境界，他居然都差點險勝幾招。
　　雖然都是依靠的壹些怪招奇招，但也出了不小的風頭。
　　也因此，程少久在院子裏的地位，隱隱又上了壹步。更得大家的重視。
　　而和程少久壹直走得很近的魏合，也因此水漲船高，連帶著受到不少人的微微羨慕。
　　時間壹晃，便又是壹個月過去。
　　魏合沒日沒夜的苦練，思考，慢慢形成自己獨有的壹套出手風格。
　　雖然不敢說在實戰中，能占據優勢，但絕對不會像之前那樣，面對比自己弱的狀態差的，還無法發揮實力。
　　另外，和程少久交流時，魏合還有另外壹個念頭，卻是沒說出口。
　　也不好說出口。
　　那便是……
　　紅石町，李家鐵匠鋪。
　　天剛蒙蒙亮，李申背著新買的壹筐生鐵石，拉開鋪子大門。
　　剛進去沒多久，才把背上的筐子放下來，他便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
　　有人進了鋪子。
　　“墻上架子上都是打好的，有什麽要的自己看自己挑。”他起身轉過來道。
　　大清早進門的，是個身材高壯的年輕人，壹身短打貼身，露出結結實勻稱的上身肌肉。
　　這人上身線條發達，雙腿敦實，紮根壹樣紮地。肌肉線條不算明顯。
　　壹看就是專練上半身的家夥。
　　李申也不在意，他這個鐵匠鋪在這紅石町也算是經營多年，這種客人見得沒有壹千也有八百。
　　“客人要什麽自己看？”他手指向墻邊的各種架子。
　　壹排排的架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家用農具。
　　鋤頭，菜刀，鐵杵，錐子，倒是應有盡有。
　　來人是個年紀不過二十的後生，面容冷淡，說不上俊，但也不醜，正是才從家裏出門，直奔這裏的魏合。
　　“老板，我想打個東西。壹個小東西。”
　　“打東西？什麽東西，先說好，違禁的我可不弄。”李申提前申明。
　　“不算違禁，就是個小把手。”魏合拿出自己先就畫好的草圖，遞給李申。
　　李申接過來，展開壹看。
　　上邊用炭筆畫了個T型的把手，只是把手的末端，很尖銳。
　　“這東西……多大妳要？”
　　“小孩巴掌大。”魏合給他大概比了下大小。
　　“巴掌大？那成，自己提供原料？還是我這裏的現成。”
　　“用現成的。”
　　“看材料，便宜的貴的價錢不同。最近活多，得等壹個月。”
　　“……好。”
　　魏合走出鐵匠鋪時，感覺錢包被掏空。
　　他沒想到這銀子這麽不耐花，就打壹個這麽小的東西，材料好壹點，要求多壹點，居然就要這麽貴。
　　不過這東西，是他想了很久壹直想要的，這趟拿出之前走鏢的錢，打出壹個，也能作為殺手鐧。
　　其實他原先想的是手套，但那種東西，達不到暗算的效果。而且能當殺手鐧必須要很高強度，價錢絕對很貴。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清晨時分，紅石町的街面上已經有不少店鋪開始開門。
　　壹些挑著擔子賣菜的農戶，也有不少在鋪開地攤。
　　有穿著捕快服的官差，在街上大搖大擺走過。
　　也有壹些幫派成員帶著統壹的標記招搖過市，四處征召保護費。
　　魏合對比這裏和自己住的地方，兩邊繁華程度簡直不像是壹個城。
　　回到回山拳所在的石橋町。這裏靠近內城區，同樣熱鬧，但卻沒有紅石町那般繁榮。
　　這裏店鋪少，宅院多，且都安靜冷清，比起紅石町，就像是上輩子的商業區和老住宅區的區別。
　　上午練完，該回去休息，魏合卻是被突然過來的二姐叫住。
　　“小河，妳有空沒？我想和妳商量個事。”
　　二姐魏瑩如今靠著回山拳鄭老的照拂，壹日三餐都跟著院子裏的大家壹起，氣色好了很多。
　　再加上她住在隔壁屋子，安全感大增，心裏安定，比起以前皮膚也好了不少。
　　站在院子口，她就是壹身簡樸的灰白素衣，也掩蓋不住起伏有致的線條。
　　“什麽事，姐？”魏合把擦汗的毛巾掛回架子，走過去問。
　　魏瑩左右看了看，拉著魏合走到墻邊，確定沒人，才小聲道。
　　“我之前趁著晚上休息的時候，自己接了些針線活，攢了點錢。”
　　她悄悄把壹個小紙包，塞給魏合。
　　“妳拿去用，我這裏吃住都靠著鄭老，也沒地方用錢，妳鍛煉身體，吃喝用錢的地方多著，不要吝嗇。只有吃下肚子裏的，才是自己的。”
　　魏合接過紙包，捏了捏，裏面很輕很碎。
　　但針線活本身就很便宜，頂多賺個吃飯錢，還不是每天都能接到活。
　　能攢這麽多，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少時間。
　　“小河，大姐那邊還是沒有消息麽？還有爸媽那邊……”魏瑩小聲問，眼裏還帶著壹絲希冀。
　　“……”魏合搖頭。他找了好幾次黑水幫，但現在的黑水幫，新人換舊人，連聽過他大姐魏春名字的人，都幾乎找不到了。
　　而明德寺那裏，去了壹趟，除了知道父母是半路失蹤的，其余什麽也不清楚。
　　魏瑩眼裏的希望慢慢消失，她舒了口氣，低下頭。
　　“不管他們還活沒活著，現在就只剩我們兩個。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嗯。”魏合點頭，他沒有把錢還回去，因為他知道二姐的性格，他如果不收這個錢，她是不會安心的。
　　“妳回頭把之前的衣服，破了的都給我，我給妳補補，還有我再給妳做雙鞋子。不要去外面買，我做的鞋子比外面的好，外面的鞋子底不牢，壓不實，容易起層……”
　　魏瑩又嘮嘮叨叨的說了很久，都是些照顧人的話。
　　魏合聽著，只是偶爾應幾聲。
　　說了好壹會兒，外面傳來更鼓聲，時候不早了。
　　魏瑩才依依不舍的回到院子，朝裏屋進去。
　　她還得燒水給大家煮毛巾。
　　走到屋子口時，她回頭朝魏合看去，看到他站在院子口，依舊看著自己，頓時覺得心安了許多。
　　於是她笑了笑，朝他揮揮手。然後擺擺手讓他去忙自己的。
　　回轉身，魏瑩走起路來，也似乎輕快了不少。
　　這亂世裏，幹活時，若是知道外面還有親人支著，自己便不是孤苦無依，心裏便感覺踏實。
　　她琢磨著，從今天開始，給弟弟攢錢買棉絮，做壹床新被子。
　　天氣越來越冷，可不要生病才是。
　　魏合站在門口，壹直看著二姐進到最裏面，開始傳出忙活的聲音，他才離開院子，回往住處。
　　他還記得二姐以前最大的心願，就是開個包子鋪。
　　或許自己可以賺錢給她滿足這個心願。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開個包子鋪的錢，並不算多。
　　畢竟城裏大部分地方，房子越來越不值錢了……
　　睡了壹個時辰左右，下午時分，魏合重新回到回山拳這邊。
　　卻是意外的看到不少師兄弟們都到了。所有人，新人老人圍成壹圈，中間是蕭然和鄭老。
　　連鄭老這個平日必定晚到的家夥，也居然早到不少。
　　魏合心中詫異，才進門，便看到三師兄程少久朝他招手。
　　他趕緊走過去，站在程少久身邊，也跟著朝裏看。
　　“怎麽回事？”他低聲問。
　　程少久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有復雜，有羨慕。還有些其他的東西。
　　他囁喏了下嘴唇，發出壹個不怎麽聽清的聲音。
　　“蕭然，突破了。”
　　“！？”魏合心頭壹驚。
　　“他不是幾個月前才突破的？！”他忍不住低聲道。
　　“是啊。所以連鄭老都被驚動了。”壹旁的壹個皮膚較白的師兄低聲道，滿臉羨慕。
　　他叫李玨，據說出身還是書香門第，但後來家裏遭了盜幫，也不知道是哪個盜幫，壹家人死了七七八八，就剩他壹個。
　　後來帶著剩下沒來得及搬完的家當，他賣掉房子後，來這裏學拳，壹學就是五年。
　　現在卻還是牛皮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