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城 上

　　傍晚回去路上。
　　魏合壹邊走，壹邊還在回味肚子裏的整整壹斤銀吻玄蛇肉。
　　他能夠明顯感覺到，身體有了吃金錢蟲肉時的暖意，而且比起金錢蟲肉，這銀吻玄蛇肉明顯要強出許多。
　　對於程師兄的招攬，他其實有些心動，不過現在招攬他的只有程少久，沒有對比，所以他心裏暫時不定。
　　等回去後，按照程少久所說，估計很快其余拉人的也會壹壹上門。
　　到那時，比較之後，再做決斷也不遲。
　　魏合壹路往回趕，程家住在石橋町，和回山拳在壹個町裏，但他住的地方卻是在另壹個町，中間需要過壹段三不管地帶。
　　壹路走過，魏合掃視周圍有些荒涼的街面。
　　天還沒黑，這街道上就沒什麽人了，冷冷清清，只有遠處大戶人家院子裏傳出的陣陣狗叫。
　　路過壹條胡同巷子，他隱約看到兩個抱成壹團取暖的乞丐，縮在角落裏壹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緊接著，兩個穿得破破爛爛，推著兩個推車的漢子，慢悠悠的從右邊壹條巷子拐出來。
　　魏合頓住腳步，等他們從面前通過。
　　他們推著的推車上，歪倒著兩具面色發青的屍體，是壹大壹小兩個母女。長相相似，都瘦得皮包骨頭，不成人形，壹看便知是餓死的。
　　魏合等著小推車走遠了，才繼續往前。
　　他此時壹身回山拳的道服精裝，頭發剃成板寸，身材壹米八，肌肉強壯。
　　特別是突破氣血後，壹雙眼睛炯炯有神，壹看便知是經常練武之人，頗有威懾。
　　偶爾路過的路人也都低著頭，不敢多看他。
　　魏合繼續往前，腳下踩著有著裂紋的石板路，默然不語。
　　不時經過壹條條街邊拐角，總能看到插在地上土裏的壹些香頭。
　　香頭早已燒完，前面地上還殘留著點點血跡。有的多，有的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的血。
　　魏合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這飛業城，除了正午之前人氣還在，其余時間宛如鬼蜮。
　　白天裏還有官差偶爾巡視，到了晚上，就是什麽也不顧了。
　　魏合又往家走了壹段，遠遠的又看到家門前的老鼠巷，不知道什麽時候，那裏又多了兩個混子壹樣的漢子，鬼鬼祟祟的縮在巷子口。
　　看到他靠近，那兩混子低頭匆匆往邊上走了。
　　魏合無言，打死了壹個陳彪，還有第二個第三個陳彪。
　　這世道，當真……
　　他心中嘆息，穿過老鼠巷，回到自家門前。
　　進門才坐下沒多久，馬上便有人敲門。
　　魏合起身開門，外面是壹個穿黑馬褂的麻子臉中年男人。
　　“可是魏合魏兄？我叫劉禹，是三虎幫的。”
　　魏合壹聽，便知道這是拉人的來了。
　　他將人請進門坐下，詢問價碼。既然能更輕松靠實力賺錢，加入什麽勢力也能接受。
　　只是這三虎幫是才崛起的附近新幫派，詢問之下，做的是青樓生意，價碼也就比程師兄稍強壹點點，還沒有關鍵的銀吻玄蛇肉。
　　魏合便也婉拒了。
　　劉禹走後，很快又是長風鏢局的人來，這長風鏢局，也是附近時常能看到門店的大鏢局，開的價碼還不如三虎幫，也被婉拒了。
　　接著是附近的富戶張家，邀請他做護院頭目。價碼不錯，比程家高壹點，但缺了銀吻玄蛇肉這東西，壹來壹去計算下來，魏合還是拒絕了。
　　緊接著，又來了兩家幫會，壹個富戶，壹個酒樓，都是來請他去做小頭目之類的職務。
　　魏合壹壹對比下來，確實感覺程師兄給他的價碼不低，而且那銀吻玄蛇肉若是能不限量供應，對其他人或許誘惑壹般。
　　但對他，可是極大的引誘。
　　他因為有了破境珠後，消化能力也比壹般人強，不管多難消化的東西，都能迅速消食，化位熱量能量，攢入破境珠。
　　那程家對於壹般人來說，吃壹斤飽兩天的銀吻玄蛇肉，讓他來，還真是不虧。
　　魏合自信，光這肉，就能吃回本。
　　估計程師兄家裏敢不限量供應銀吻玄蛇肉，主要也是因為這肉超級耐餓，壹般人就算練武，敞開肚子吃也吃不了多少。
　　但他們絕對想不到，這世道還有魏合這種人。
　　下了決定，第二天壹早，魏合天還沒亮，便起床，打水洗漱，然後朝回山拳院子方向趕去。
　　趕到院子時，他還不是最早的，已經有人開始繼續磨皮了。
　　只是昨天他最後關頭突破入門，進入牛皮層次的事，似乎已經傳遍了。
　　剛入門的新人們看他的目光也多是帶著敬畏。
　　之前不怎麽拿眼看他的入門師兄們，也明顯對他重視了壹些。
　　魏合走到自己的位置，脫掉外套正準備鍛煉。
　　負責打掃衛生的健婦主動給他端了壹杯熱水，還熱情的對他笑了笑。
　　不遠處二姐魏瑩也笑意盈然的朝他看了好幾眼，明顯心情很不錯。
　　這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了。就像壹下子進了很多人的正眼正視範圍。
　　“怎麽樣？昨天考慮如何？”程少久從後面拍了下魏合肩膀。
　　“我考慮好了，妳家開出的價碼最好，不過我自己還要繼續練武，不可能長時間去幫忙。”魏合開口道。
　　“這個自然，我們有事會提前通知妳，只要妳在需要時能迅速趕到，平時妳都是自由的。”程少久笑道，點頭。
　　“那行。我應了。”魏合肯定回答。
　　“好！妳是我兄弟，放心，我絕不會虧待妳。”他認真道。
　　魏合也挺高興，只要有足夠的銀吻玄蛇肉，他完全可以大幅度的縮短破境珠的積攢時間。
　　程少久又和他說了壹會兒話，心情愉快，好壹會兒才回到自己位置，開始練習。
　　魏合註意到，這位交遊廣闊的三師兄，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開始和蕭然，姜蘇，江嚴那三人小圈子說話起來。
　　看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融入了那個小圈子。
　　姜蘇自從來院子後，便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壹個以她為核心的小圈子。
　　能被她看得起的人很少，其中就有天賦極好的蕭然，家境雄厚的江嚴，現在又多了壹個程少久。
　　這四人聚在壹起，儼然成了壹個小範圍的新圈子。
　　此時這幾人正小聲閑談著。
　　“說起來，這次我叔父從載鄴回來，倒是帶來了壹份那邊的特產雲石鐵。
　　幾位若是有興趣，可以來我這裏把玩壹二。正好我們上次討論的合力訓練無間隙的事，這次的時間方式定個章程如何？”
　　開口說話的，赫然是很少在院子裏開口的江嚴。
　　此人面色溫和，眉目柔和，給人不突兀不尖銳的平淡感。
　　沒人能想到他出身自這個飛業城中內城的家族之壹。
　　而他所說的無間隙，壹是為了訓練各人的防偷襲和飛石等的能力，二是，作為回山拳鄭老的核心弟子，特有的能接性價比更高任務的小會。
　　江家出自內城。
　　而內城和外城，完全是兩個區域。
　　這也是姜蘇對他江嚴另眼相看的壹點關鍵。
　　“無間隙的話，我沒意見。不過我要帶個師妹壹起，沒問題吧？”姜蘇第壹個回話，她對這類東西，特別是能增強自身實力的機會，從來不放過。
　　“當然沒事。”江嚴點頭。
　　“我也沒意見。”蕭然面色冷淡，但眼神卻不自覺的朝著姜蘇方向飄。
　　很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麽，也跟著道：“另外，我也需要帶壹人壹起前往。”
　　“可。”江嚴點頭笑道。
　　程少久此時隔得近了，也有些目光蠢蠢欲動，看著身側的姜蘇，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之意。
　　“上次妳們說的無間隙，我沒意見。”
　　他頓了頓，又接著道：“我帶魏師弟壹起。”
　　他手壹指，指著不遠處的魏合道，“我這兄弟為人大氣，性情堅毅，未來必有所展。”
　　江嚴看了眼魏合，認出他是剛剛才卡在最後幾天突破的那人。微微皺了皺眉。
　　他們這幾人帶的，都是早已突破或者輕松突破牛皮層次的師弟師妹。
　　這魏合雖然也符合標準，但這個潛力，似乎有點太低。
　　他江嚴的私人小會，也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參加的。
　　像魏合之流，資質不足，或許過不了多久便是各護院頭目罷了，未來根本和他們是兩個階層之人。
　　“程兄不若換個人？”江嚴出聲道。
　　“怎麽？不是上次說的，只要入門，就有資格麽？”程少久愕然。
　　“是如此，只是，我等小圈子，門檻是不是低了點。”江嚴不滿道。
　　程少久頓時明白，這是覺得魏合資質太差，人家不滿意了。
　　他看了眼姜蘇和蕭然，這兩人都沒什麽表示，明顯也認為理應如此。
　　“那魏合最後關頭突破，我們都看到了，當時看來雖然勵誌，但若是想要進入我們這個圈子，我看還需要考驗壹二。”江嚴認真道。
　　“不錯。”姜蘇贊同點頭。
　　她同意了，蕭然更是沒意見。
　　程少久壹怔，隨即笑了笑。
　　“那，如何考驗？”
　　“很簡單。”江嚴微微壹笑，“我家中蓄養有壹猛犬，若是他能徒手贏過我那猛犬，就算是通過考驗。”
　　程少久無言以對，他又試圖爭辯幾句，可惜江嚴幾人立場壹致，不為所動。
　　無奈之下，他只好找到角落裏正在練習攻防的魏合。
　　將考驗之事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