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二章 我就要戴，咋啦

　　“團子大人變成壹只小臟貓了。”周離蹲下來將團子抱在腿上，拍著她身上的落葉。
　　“團子大人變成小貓糧再變回來就好了。”
　　“那妳變呀。”
　　“團子大人不想變。”團子說，“團子大人才不介意自己身上臟不臟，團子大人又不長蟲子，妳們人內和普通貓才會長蟲子，很小很小的蟲子。”
　　“……那妳不許上床上沙發，我也不會抱妳。”
　　“唔喵！”
　　團子從周離懷裏掙脫下來，刷的壹變，伴隨著她自己口齒不清的配音。
　　“當當當！小貓糧！”
　　“當當當！幹凈鳥！”
　　“……幼稚鬼。”
　　周離把團子抱起來往回走，右手小拇指勾著壹個塑料袋，袋中裝著那條小魚。
　　隨著他的步伐，小魚壹晃壹晃的。
　　槐序跟在他旁邊走了壹截，走進城區就不見了，周離猜他應當是既不想摘下口罩，也不想讓人看見壹個珍貴的N95飄在空中。
　　“周泥妳身上怎麽濕濕的？”
　　“周離。”周離糾正她，“平常都喊得對，怎麽忽然又喊不對了？”
　　“這種貓不好~~”
　　“嗯？怎麽不好了？”
　　“不好~~”
　　“……我出汗打濕的。”
　　“掉河裏去了嗎？”
　　“出汗，汗水。”
　　“團子大人就不會被汗水把毛打濕。”團子用手在周離胸口蹭了蹭，“周離真弱。”
　　“……自己走。”周離把她放了下來。
　　“喵喵喵？？”
　　團子仰起頭呆呆的看著周離，連忙邁著小碎步追上去，瞄準周離的腳輕輕壹跳，四只小爪子就牢牢抱住了周離的腳腕，以防萬壹，尾巴也繞著周離腳脖子纏了壹圈。
　　“喵~”
　　“……小賴皮鬼。”
　　周離只得又把她抱起來。
　　通過小貓娘的轉變後，團子身上確實壹下就幹凈了，毛發壹塵不染，蓬松又有光澤，周離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原理，但可真省心。
　　只是還是應該帶她去洗個澡，用香噴噴的沐浴露，香香的才舒服。
　　回到家。
　　客廳裏依舊放著新聞，關於疫情的，老周穿著睡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得直皺眉。沙發的另壹邊躺著祝雙、坐著祝冰，兩姐弟都在玩手機。
　　“姜姨呢？”周離剛把團子放下來團子就跑了，跑到電視櫃前，對著綠蘿嗅啊嗅的。
　　“出去買菜了。”老周頭也沒回。
　　“妳沒去？”
　　“我……不想出門。”老周硬氣得很。
　　“哦，我帶了壹條魚回來，滴滴兒大，團子跑去看人家釣魚，人家送她的。”周離說，“等會兒讓姜姨給她隨便弄壹弄吧，不然給她丟了也不好。”
　　“知道了，妳姜姨可喜歡這小東西了。”老周點了點頭，又嘆了壹句，“今年生意難做啊……”
　　“我回房了。”
　　周離剛走到門口，又被祝雙叫住了。
　　祝雙問他：“哥妳去哪跑的步？我剛和姐姐去江邊找了妳，沒找到。”
　　“大橋對面。”
　　“那麽遠！”
　　“那邊沒有人。”
　　“姐姐說明天我倆和妳壹起去跑。”祝雙說著，又問，“那妳跑步的時候團子怎麽辦？”
　　“她自己在原地玩，我跑完回來找她。”
　　“丟了怎麽辦……”祝雙嘀咕著。
　　“不會的。”
　　“神仙貓！”
　　周離默默回了房間。
　　槐序就躺在他的床上，雙眼盯著天花板，無聊得用食指甩著口罩轉圈：“好無聊啊，雁城比春明無聊很多，是不是？”
　　“因為疫情，哪都不好玩。”周離小聲說，“不然我可以帶妳去看電影，可惜，今年所有的賀歲檔都已經撤檔了。”
　　“唉……”
　　“看劇麽？”
　　“又是那種劇麽？”
　　“……”
　　周離壹下就很窘迫。
　　而槐序依然盯著天花板，手指卻停止了晃動，他稍作思考，忽然靈光壹閃，又說：“誒周離我發現妳是不是喜歡那種外國人？妳喜歡哪種樣子的？”
　　周離頭疼。
　　他坐下打開電腦，又找出了《黑鏡》。
　　槐序扭頭瞄了他壹眼，又叫嚷著：“我就說嘛，妳看……嘖嘖嘖！”
　　周離：……
　　中午。
　　潔白的米飯中灑了幾顆綠豆，用筷子壹刨，蒸汽升騰，飯香中隱隱有著綠豆的香氣。
　　周離壹邊吃壹邊盤算著等下怎麽給槐序帶飯。
　　旁邊不斷傳來吧唧嘴的聲音。
　　團子吃相不好，除了愛吧唧嘴，吃得高興時她還喜歡發出嗚嗚嗚或者喵喵喵的聲音。
　　今天姜姨頗費周章的用那條小魚給她煮了壹小碗魚湯，還把刺給她挑幹凈了。興許是覺得這條小魚是自己‘自力更生’得來的，團子吃得格外的香。而此時槐序正獨自待在周離臥室中，用打無限亂鬥的方式來抵抗饑餓，且戴上耳機以讓自己聽不見眾人的吃飯聲音。
　　妖比妖，氣死妖。
　　老周只吃了壹小碗米飯就停了下來，看著祝雙和祝冰，他停頓了下：“這幾天錦官確認感染的人數好像有點多啊，錦官人流量太大了。”
　　姜姨立馬看向祝冰：“毛毛暫時別回去吧，不怕壹萬就怕萬壹，妳過幾個月就要高考了。”
　　祝冰低頭看碗裏，沒吭聲。
　　老周懶洋洋的，繼續說：“依我看啊，今年妳們開學肯定也會受到影響，可能會延後。”
　　“真的假的？”兩人動作壹頓。
　　“大概率。”老周點頭。
　　“那咋辦？”祝雙問。
　　“我怎麽知道，看教育部或者妳們學校能不能出臺什麽政策唄。”老周說著，“別擔心，受到影響也是全國都受到影響，不過對於那些自覺，有自制力，或者家裏有教育資源的學生來說，這倒是個彎道超車的好機會。”
　　“哦……”
　　兩姐弟都陷入了思索。
　　祝冰怎麽樣周離了解得不多，只知道她的成績和祝雙差不多。至於祝雙，他可是雁城中學穩定的年紀前三名，是可以沖擊清華北大的，比周離牛得多。
　　老周頓了頓，說道：“要是妳們願意，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給妳們找個老師，當然這個也要看雁城的疫情情況，嚴重了肯定不行。”
　　“就算沒有老師，妳們也可以互相幫助嘛，兩個總比壹個人學得好。”姜姨補充，“而且有問題妳們還可以問問哥哥。”
　　“咳！”周離有點難受。
　　“對的，姐妳別慌著走了！”祝雙點頭，“萬壹上錦官被感染怎麽辦，咱們要壹起上北大的。”
　　“我想考清華。”
　　“enmmm……”
　　“我問問我爸。”祝冰說。
　　“好，我也和他溝通下。”姜姨也說，“孰輕孰重他應該是拿捏得清的。”
　　飯吃完周離也沒找到什麽理由端飯回房間，所幸他偷偷打開外賣軟件看了看，感覺外賣行業並沒怎麽受到疫情的影響，於是他給槐序點了個外賣，地址只填到了小區。
　　“等下妳自己去拿，別被人看到了。”
　　“放心。”
　　周離便平躺下來，打開微信看了看丁香園的公眾號，著重看了看益州。
　　益州算不得疫情重災區，但也不輕，不過確診病例絕大部分都集中在錦官，現在起碼還有壹半以上的小城市並沒有確診病例，其中就包括雁城。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而妖這種生物是很奇特的，別看槐序人模人樣，團子也是個哺乳動物，但究其本質他們和人類的差別或許比人類和壹塊石頭的差別還大。這個差別甚至大到了讓他們為這個世界所不容，他們現在的模樣幾乎都借用了這個世界已有的東西，這其實是壹種偽裝。
　　周離聽紅染說過，原本的他們甚至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那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自然這個世界也沒有創造出描述他們的文字。
　　就像不會有壹個詞用來描述壹種從未出現過的顏色，或從未被我們認識到的感覺。
　　所以妖是無法被感染的。
　　“嗡嗡嗡~~”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周離接了電話，片刻後告訴槐序：“去小區門口拿。”
　　槐序哦了壹聲，戴上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