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獸性爹
　　李三楞是個貪婪陰險的土地主。他的人生哲學是：利益至上，為我所用。他的家業不大不小，比起陶八爺和隋懷亮相差甚遠，可在犬牙山壹帶也算頭臉鮮明。他的祖上是本地最大的財主。但李三楞卻遺憾得要死－－祖上的財產他只得到九牛壹毛。李家地下室是個寶藏，人們都在傳說。當年他和大哥李二嘎為了爭奪這份財產，曾經明爭暗鬥了幾十年，可最終還是落到大哥手裏。他爹奄奄壹息那壹刻，還是大哥李二嘎技高壹籌，弄到了地下室的圖譜和開啟的鑰匙。為此李三楞抓心撓肝了這些年。
　　做夢也沒有想到，這筆夢寐以求的家財竟然壹夜之間被陶八爺侵吞。李二嘎英雄難過美人關，李家地下室的秘密竟然唯有小妾春桃知道。春桃把身體和秘密統統交給了陶八爺。
　　李二嘎慘遭橫禍之後，李三楞心裏在流血。並不是因為大哥壹家的悲慘，而是痛心李家的財產輕而易舉地落到陶家。他徹夜難眠地想著這份財產。
　　李二嘎出事兒以後，為防備陶八爺的暗算把家搬到了很遠的狐貍洞溝屯。但他這些年來壹直沒有放棄對陶家的覬覦。看著彩雲發落成大姑娘後他終於想出了壹個絕妙的辦法。他打算把自己如花似玉的三閨女彩雲嫁到陶家去。恰巧那年八爺的大兒子陶天助張羅訂婚。
　　李三楞托了巧嘴黃賣蘭去陶家給女兒提親。黃賣蘭回來潑了壹盆冷水：陶八爺不同意。李三楞當然知道陶八爺為啥不同意：仇人的閨女不放心。
　　李三楞並不甘心。他千方百計安排彩雲和陶天助見了面。陶天助壹見彩雲眼睛都直了：沒見過這般仙女似的姑娘。陶天助從此得了相思病，茶飯不思折磨得只剩壹副骨架。八爺熬不住了，竟然主動找到黃媒婆來李家提親。天幹倒轉，李三楞心裏別提多得意。還假惺惺地猶豫了幾天，才裝作勉強的樣子回復了陶家。
　　僅三天的時間，李三楞就乾凈利落地退了和趙家的婚事。李彩雲當頭壹棒，她哭鬧尋死上吊但都無濟於事。最終還是被生硬地擡到了陶家。李三楞軟硬兼施地交代給彩雲壹個神秘的使命：想方設法弄到陶家地下室的圖譜和鑰匙。盡管有些癡人說夢但他還是希望滿懷。
　　眼下彩雲竟然壹無所獲地離開陶家，李三楞如意算盤落空，他無法忍受。他罵了壹陣子便氣急敗壞地把女兒的衣物扔到外面。
　　彩雲的後娘劉香蘭不僅不來勸阻反倒火上澆油，說這是敗壞門風。李三楞更加暴跳如雷。
　　可憐的彩雲淚雨滂沱地央求爹說：「爹我今年才二十五 歲，妳就忍心女兒在陶家守活寡嗎？」「只要妳弄到地下室的圖譜和鑰匙爹就接妳回來！」李三楞緩和語氣說。
　　「陶八爺比猴都精他咋會讓我知道秘密呢？」彩雲看著爹鬼迷心竅的樣子，簡直昏天黑地。
　　「只要妳不離開陶家總會有辦法的還是回去吧！啊？好女兒，李家的財產就這樣丟失了，妳甘心嗎？」李三楞開始了軟磨。
　　「爹，妳咋這麽糊塗啊！就算知道了地下室的位置，也弄到了鑰匙，那也沒辦法取出來呀！那是人家陶家的院子」「這就不用妳管了！爹自有辦法！妳的任務就是想盡壹切辦法弄清地下室的入口，想法弄到地下室的鑰匙，再復制壹個就行了！再者說了，就算咱無法取出，可只要妳知道了地下室的秘密，等陶八爺死了妳也有權利名正言順地分那些財產啊！」「爹我做不到我也想不出啥辦法！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呀！爹！」彩雲聲音哽咽說。
　　「彩雲，這就由不得妳了！趕緊回陶家去！晚了就來不及了！」李三楞再壹次瞪起眼睛。
　　彩雲掏出陶八爺打發她的那張銀票，交給爹說：「這是陶家給的三千塊大洋女兒也沒有白在陶家壹回，妳就別再想入非非了！爹！」李三楞接到手裏眼睛亮光壹閃，死盯了那張紙好壹陣子，便又拍到炕上說：「傻丫頭，這點錢還不夠陶家手丫子流出來的呢，妳咋就知足了，啊？聽爹的話快回去吧！」「爹告訴妳吧，陶家我沒法再呆下去了！」彩雲悲苦萬狀地說。
　　「咋就呆不下去了？」李三楞緊逼著女兒。「在陶家吃香喝辣，穿綢裹緞的-「爹，妳沒聽說陶家的桃花難嗎？」
　　「聽說了，可妳男人早已經死了，還會應驗到妳身上不成？」他不以為然地說。
　　「陶家的媳婦是要被公爹破桃花的」
　　「破什麽桃花？」李三楞不解。
　　「就是過門的媳婦第壹夜要公爹來入洞房糟蹋！」「啊！這有啥？妳又不是新過門的媳婦妳怕啥？」「不僅僅是新兒媳婦，像我們這樣的也要破，只要不改嫁還留在陶家就逃脫不掉呀！」李三楞背著手轉悠了幾圈，眼睛突然放出亮光來。說道：「丫頭，這是好事兒啊！妳也正好接近陶八爺，憑女人的本事還怕套不出陶家的秘密來？」彩雲頓覺眼前發黑幾乎暈倒在地。眼前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還是自己的爹嗎？她模模糊糊地閃現著李三楞的影子。
　　半天她才說出話來：「爹妳咋能說這話？媳婦被公爹掏扒了還咋有臉活呀！」「他陶八爺是有臉面的主他都不怕寒磣妳怕啥？再者說了，這事古來就有楊貴妃還是是唐玄宗的兒媳婦，不也做了他的貴妃誰說啥了？丫頭，陶八爺經常親近妳才好呢！那樣」彩雲耳邊炸雷壹般響著，轟的她幾乎聽不清他說什麽，只見那張最冷酷地張合著。
　　彩雲見爹冷酷無情只顧他自己的瘋狂算盤，她徹底絕望了。她擦著狼藉的眼淚擡起頭，說：「爹，我無論如何不能再回陶家了。我已經答應嫁給趙永旭了過兩天他就來娶我！」「啊？」李三楞張大嘴巴，「妳啥時候又見到他了？」「我也不隱瞞了我從陶家出來就去了趙家而且我們已經同房了！」彩雲破釜沈舟地攤了牌。
　　李三楞的眼珠子幾乎瞪出眼眶。他半天僵在那裏。
　　後娘劉香蘭卻嘖著嘴說：「我說這是敗壞李家的門風吧咋樣？都跟人家睡上了才回來告訴妳！」李三楞終於發作出來，壹巴掌打在彩雲的臉上，罵道：「不要臉！妳休想嫁到趙家痛快給我滾到陶家去！」彩雲嘴角流出鮮血，她懵懂地看著爹，壹字壹頓地說：「妳打死我也不會再回陶家了！」李三楞怒目而視，道：「那好，明天我就捆著妳回陶家看誰厲害！」彩雲趴在炕上哭的昏天黑地。但沒人管她。劉香蘭壹扭壹扭地出了屋。李三楞托著下巴思忖著怎樣把彩雲送回陶家去。
　　彩雲淒淒慘慘地哭了整下午便不再哭了。她心裏冒出壹個最後壹搏的想法：晚上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