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錯亂的洞房花燭(1)
　　拜完了天地，秀秀由伴娘牽著自己入了洞房。新郎今天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進洞房半步的。拜完了天地，陶天賜揪扯了局外人，旁觀者。他只任憑爹指使著去無休止地招待客人，挨桌敬酒，說客套話。
　　屋內院外，壹片吆五喝六的猜拳行令聲。直到黃昏，壹些外場的客人才陸續散去。
　　八爺陪隋懷亮和黃保長等人喝了很多酒，但八爺卻沒有壹絲醉意。八爺的酒量在十裏八屯都赫赫有名，據說喝三碗五碗都不在話下。況且八爺知道今夜實際是自己的洞房，兼具著破桃花的使命。
　　黃保長是最後壹個離開八爺家的尊貴客人。他喝的舌頭發短，腳步踉蹌。八爺送他到門外時，他卻詭秘地說：「八爺，最近怎麽不到鎮上走走了？天上人間的蕊紅姑娘，…經常念叨妳呢！哪天，約個時間咱兩個去樂呵樂呵！……」八爺環視著周圍低聲說：「等過了這壹陣子喜期，才會有些功夫。」長有意無意地卷著舌頭調笑道：「妳兒子的新婚蜜月，與……妳這個當老子的有啥關系呀！啊？哈哈！」八爺也附和著笑了兩聲，說：「黃保長，妳有些喝多了……」看著黃保長斜斜歪歪地騎著洋車子遠去了，他才轉回身回到院子。這時已經夜幕降臨。八爺望著被花燭映紅的新房，貼著大紅喜字的窗欞上，正映出新娘子端坐的婀娜身影。他的心間頓時襲過壹股躁動的酥癢。
　　他找來管事的吩咐道：「告訴下去，今晚任何人不得鬧洞房，更不得聽房。如有違反，定不輕饒！」見人聲還沒有安靜下來，陶八爺先是回到自己房中，壹邊喝茶壹邊盤算著今夜的洞房。
　　他耳邊響著南方蠻子私下和他說的話：「破桃花越猛越好，千萬不要憐香惜玉。最好壹夜破她個十次八次，破她個狼藉不堪。以後毒性就沒有了」為此，八爺做了充分的準備。從定下喜日那天起，他就壹直沒和自己的老婆有親近，更沒有去鎮上找過蕊紅廝混。陶八爺是個雄性十足的男人，他的壹妻壹妾曾經被他飼弄得心滿意足，沒有壹絲乾渴的感覺。況且他還有剩余經歷和黃保長去鎮上的柳巷裏找姑娘尋歡。
　　黃保長很是羨慕他，說他是公豬托生的，交配的能力特強，三裏五村無人能敵。
　　有時，陶八爺看著夜裏老婆們滿足的桃紅面，自己也倍感驕傲。鎮上那個蕊紅，時間久了見不著他，心裏就想得慌。
　　自從他的小妾春桃難產死後，他就三天五天往鎮上跑。回來滋潤老婆依然遊刃有余。況且正妻陶王氏已經人老珠黃，提不起他的興趣，壹個月頂多象徵性地沾她壹回。
　　陶八爺壹晃已經憋了半月有余，每天早起都壹柱擎天。他躍躍欲試，準備大破桃花。
　　此時，他的寶貝已經膨脹無比，他難耐地站起身。正準備去洞房，他老婆陶王氏剛好從那邊回來。
　　陶王氏見他急不可耐的樣子，心裏酸溜溜的。盡管陶王氏在八爺面前總是唯唯諾諾，不敢出大氣；在破桃花這件事上她更不敢反對，但懷著女人固有嫉妒心，今天她卻咋著膽子數落壹番：「妳們陶家咋出來這樣的孽事呀！嬌嫩嫩的兒媳婦竟然讓妳這個老不死的來糟蹋！妳知道天賜該有多難受啊，簡直是生不如死呀！我看著孩子可憐巴巴的樣子，心就像刀割壹般！妳倒好，只想自己快活，不管孩子妳現在是不是已經等不及了！啊？」要是往常，她敢這樣說話，八爺早已雷霆萬鈞了。但今天是喜日，外加八爺心裏也有稍許的內疚，所以今天沒有太大的發作，只是瞪著她說：「閉住妳的臭嘴！眼下說這些有用麽！」陶王氏馬上啞口無言了，但她眼中噙著淚水。壹個女人的淚水，壹個母親的淚水。
　　秀秀蒙著蓋頭，在新房裏足足坐了大半天，身體幾乎都僵木了。在沒人的時候她也站起動壹動，但馬上又要坐回去。
　　有兩個本家的姑嫂給她送來吃食，被她拒絕了。她幾乎什麽也不想吃。黑天之後，婆母又做好了壹碗寬心面，掀開她的蓋頭壹角，送到她嘴邊，她勉強吃了兩根，便又示意婆母放下。婆母苦口婆心地勸了好壹陣子，也不見什麽效果，便嘆了壹口氣無可奈何地離去了。壹位本家的嫂子為她鋪好了紅綾被，擺好了壹個鴛鴦枕，便也無聲地離去了。
　　由於八爺下了話，那些準備鬧洞房的青年男女都怏怏地陸續離去。
　　洞房裏顯得空曠死寂，兩只大花燭哧哧噴著金黃色的火苗。秀秀感到無限的孤獨和恐懼。她時刻繃緊神經傾聽門口的動靜，每有響動她便戰栗壹次。
　　又聽見有人大踏步地走進來，之後是插房門的輕微響動。她的心馬上又縮緊了。
　　蓋頭被掀開那壹刻，她清晰看見陶八爺那張紅光滿面的大臉，那上面的兩束目光雪亮雪亮的。
　　秀秀如花的面龐因冷若冰霜而顯得更加端莊秀美，陶八爺的心間頃刻掠過壹道閃電。他情不自禁地將手伸過去，想摸她的臉蛋，卻被她阻擋了。
　　八爺問她是否吃過壹點東西，秀秀不答，只驚恐地望著他。
　　「不早了，該上炕睡覺了！」八爺說著便解自己的衣扣。
　　秀秀猛地跪倒地上，央求說：「爹，妳今夜就放過我吧。還是讓天賜來入洞房吧」八爺托起她，將她扶到炕沿邊坐下，態度溫和地說：「秀秀，這壹切都是命中註定的，誰也無法改變。妳還是想開吧！過了這壹夜，妳仍然平安地過妳們的日子，這也不算什麽嘛！」說著，八爺脫完了衣服，已上到炕裏，順手把窗簾拉上。
　　秀秀絕望下來，她知道壹切努力都是徒勞的。但她還是不肯上炕，只坐在炕沿上抽泣。
　　僵持了很久，八爺還是沒有強迫她。只用刀子壹樣的語言降服她。
　　「既然妳已經嫁到陶家，這壹關妳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的。如果在上轎之前還沒想好，妳妳就該死也不能上這頂花轎呀！只要妳進了這個門，壹切就不由妳了。我不想用強暴的手段，那樣妳會更痛苦的。妳想想看，妳還能逃出這個屋子嗎？妳進來幹嘛？」秀秀又哭泣了很久，心裏劇烈地翻騰著。但最後她還是無奈地伸手去解自己的紐扣。但每解開壹個扣子，她的心便緊縮壹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