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扶顛持危,第四回,扶急持傾
仙俠魔蹤 by 潛龍
2024-10-28 20:12
尚方映雪解決掉天龍門的事,是日便啟程回莊,當晚,辛钘在紫瓊房間過夜,二人睡前壹番纏綿,直弄至二更,才相抱而睡。
寅時剛過,紫瓊忽地張開眼睛,低聲道:“是彤霞嗎?”
果見榻前紅影壹閃,彤霞已站在跟前,嘴含微笑道:“彤霞見過姊姊。”
紫瓊取過衣衫,邊穿邊道:“妹妹突然來這裏,想必是有大事發生了?”
彤霞點了點頭,辛钘朦朧之中聽得說話聲,睜眼壹看,見是彤霞,不由笑道:“咦!妳這頭騷狐貍怎會在這裏。”
紫瓊揜口壹笑,伸手打他壹下,道:“妳怎地口不擇言,胡說八道。”
辛钘搔搔頭頂,不再出聲。彤霞笑道:“我本來就是騷狐貍,妳這樣稱呼我也沒什麽不對。”
紫瓊問道:“不用理會這混人。妹妹,究竟發生什麽事?”
彤霞道:“皇上已經駕崩了。”
二人聽見,立時壹呆,辛钘問道:“是怎樣死的,這樣大的事情,因何這裏全聽不到半點消息。”
彤霞道:“皇帝的死訊還沒向外公布,妳們自然不知。這個老淫蟲有今日,只是遲早的事,也沒什麽值得可憐。”
紫瓊掐指壹算,皺眉道:“是給韋皇後毒死的?”
彤霞微微壹笑:“她要做阿母子二世,不弄死皇帝,還有其它辦法嗎。”
辛钘看看紫瓊,又望望彤霞:“這是謀殺親夫喔,詳情是怎樣的?”
彤霞緩緩坐在床榻沿,說道:“從種種行徑來看,韋後覬覦龍位,已非近日的事了。怎料宮中突然出了壹件事,致讓韋後加速下手。”
辛钘問道:“能夠使韋後狠下毒手,瞧來此事並不簡單。”
彤霞道:“要知韋後和安樂公主都是不安於室的人,前時韋後又多了兩名相好,壹叫馬秦客,壹叫楊均。那個馬秦客頗通醫理,而楊均卻做得壹手好菜,壹個以醫病為由,壹個就以烹調為借口,都和韋後搭上了。豈料此事讓許州參軍燕欽融知曉,上書皇上,指名道姓,說皇後和二人淫亂,並與宗楚客、武延秀等朋比為奸。皇帝便召見燕欽融,打算問個究竟,出宮時卻被宗楚客攔住,命手下將燕欽融殺死宮門。”
辛钘伸伸舌頭:“這個宗楚客果然橫行霸道,厲害,厲害!”
彤霞續道:“皇帝胡塗了幾年,今次竟然再不胡塗,立即要把宗楚客收監問罪,幸得韋後勸阻,才逃過壹劫。但此事已鬧得四處皆知,宗楚客和韋後自覺心虛,亦察覺皇上不同往日,早晚會下手收拾他們。韋後越想越覺不妥,終於起了殺意。”
辛钘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最後如何?”
彤霞道:“韋後約同宗楚客、馬秦客、楊均等商議計策。要知馬秦客深通醫理,知有壹種毒藥名叫玲蘭粉,服後無跡無痕,口不能言,若再加壹碗人參湯,催使毒性運行心脈,立即無救。”
辛钘問道:“皇帝就這樣著了道兒?”
彤霞微壹頷首,又道:“馬秦客將毒藥交給韋後,她知道皇帝喜歡吃三酥餅,便叫楊均做餅,把藥加在餅餡裏。當日皇帝在神龍殿看奏章,韋後命宮女把餅供上。皇帝連吃了幾個,不久便捧腹叫痛,在地上亂滾,最後連說話也不可以,內侍見著,馬上報給韋後,韋後走到神龍殿,假作驚慌,叫內侍速傳太醫,俯身問皇帝感覺怎樣。皇帝只指著嘴巴,韋後說皇上是口渴了,便叫宮女取人參湯來,皇帝吃了人參湯,似有好轉,不想隔了壹會,兩眼壹翻,雙腳壹蹬,這就去了。”
辛钘想了壹想,說道:“高大哥向來在韋後身邊,不知他知否韋後的陰謀,高大哥倘若知曉,該會通知我老哥吧。”
彤霞問道:“妳說這個老哥,就是李隆基?”
辛钘點了點頭,彤霞搖頭說道:“就算妳那個高大哥知曉,恐怕也難以通知宮外的人。”
辛钘正想問為什麽,已聽得彤霞道:“皇帝壹死,馬上震動宮廷,韋後和宗楚客早就商議定當,將皇帝的死訊暫時封鎖,同時不立即發喪,嚴禁宮內任何人出宮。現在宮中四處都是守衛,把皇宮圍得如鐵桶壹般,想要出宮報訊,可說比登天還要難,我若不是狐貍精,相信也來不到這裏。”
紫瓊道:“妳在宮中的身分是上官婉兒,韋後找妳不著,不會起疑嗎?”
彤霞笑道:“現在韋後正急行集中權柄,召集黨羽在內宮謀劃,還在外征調五萬兵馬進京戒備,正忙得不可開交,況且我亦算是他們壹夥,找我不著,諒他們也不會起疑,放心吧。”
辛钘道:“竟然調動兵馬,明著是要以武奪位了。”
彤霞笑道:“那還用說,現在皇帝由誰來接位,壹時還沒有定斷,韋後目前最擔心的,就是妳老哥的父親相王,還有壹個是太平公主。”
辛钘眉頭壹聚:“如此來看,這個韋後必定是羅叉夜姬的化身,假若給她奪了皇位,可真大大不妙了。”
彤霞道:“表面上極有可能,但仍不能百分百肯定,現在唯壹途徑,就是不必理會她是否羅叉夜姬,只要能阻止她謀奪李家江山,這就可以了。”
紫瓊點頭道:“妹妹說得對,就算她不是羅叉夜姬,但這種殺夫奪權的人,又怎能讓她得逞。妹妹,妳現在先行離去,免得讓韋後起疑。明兒我就向莊主告辭,立即返回長安。”
彤霞點頭應允:“我壹有什麽消息,會馬上和姊姊聯絡,彤霞先去了。”
話後紅影晃動,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辛钘待彤霞離去,說道:“皇帝駕崩的事,妳說我該馬上通知老哥嗎?”
紫瓊點頭壹笑:“當然要,妳忘記了我當初遇見他時的說話嗎?”
辛钘低頭細想壹會,拍腿道:“沒錯,妳說老哥有真龍之相,莫非…”
紫瓊道:“還有玄女娘娘曾叮囑咱們,要咱二人全力襄助新君。玄女娘娘這番話,必定另有深意。天機不可泄漏,娘娘不能與咱們直說而已。”
辛钘忙道:“沒錯,沒錯,必定是這樣。”
話說那個羅叉夜姬,自從破廟壹役,不意讓辛钘吸去魔氣,元氣大傷,躲在深山調養數日,方稍稍恢復,勉強能夠走動。
羅叉夜姬回到長安,以殘余功力附在太平公主身上,閉門托病,終日勤加修煉,盼能盡快凝聚魔氣,報仇雪恥,壹洗侮辱。但她卻沒料到,就在魔功尚未復元之際,韋後等人竟會率先下手,謀奪寶座。
正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下當頭重棒,真個既猛且狠,她的所有圖謀,險些全化為泡影。羅叉夜姬功力損耗甚多,沒有壹兩個月調養,實難以恢復,饒是這樣,羅叉夜姬並不死心,她極清楚韋後是什麽料子,地道是個眼界短淺的庸俗貨,只看見強盜吃肉,卻看不見強盜砍頭,正是她這種人。
羅叉夜姬自信滿滿,心信這個寶座仍會唾手可得。
次日早上,紫瓊來到尚方映雪居處,琴歌代為通報,尚方映雪親自迎出,招呼紫瓊在房間坐下,劍婢琴歌送上清茶。
尚方映雪見紫瓊壹大清早到訪,必定有重要事情,微笑問道:“姊姊,有要事找妹妹嗎?”
紫瓊點頭壹笑:“我是來和妹妹辭行。”
尚方映雪立時怔住:“姊姊,怎會這樣突然?”
紫瓊便將彤霞前來的事,毫不保留全與她說了,接著道:“因事態嚴重,我和兜兒必須趕回長安,實在沒有辦法。”
尚方映雪聽罷,微壹沈吟,點頭道:“妹妹明白。但還請姊姊多待壹會,好嗎?”
紫瓊見她如此說,想必另有原因,當下頷首點頭。尚方映雪徐徐站起身子,從暗格取出北冕天書,放在幾案上。
紫瓊沒有發問,只是默默在旁看著。直至尚方映雪將天書看完,合上蓋子,見她說道:“天書上言,當今龍馭賓天,適逢天運欠佳,將有兇星橫行,只消適時制化,必然遇難成祥,逢兇化吉,打後依然是李家天下。”
尚方映雪頓了壹頓,又道:“姊姊,妹妹有壹請求,我…我想與妳們壹同前往長安,共同化解今次危機,不知可不可以。”
話後已是滿臉紅暈。
紫瓊見她訕不搭的模樣,已明白過來,說道:“妹妹神機妙算,有妳在旁匡助,豈有不好之理。就是妹妹不說,我亦有此意,到得長安,順便圓了妹妹和兜兒的婚事,正是壹舉兩便。”
尚方映雪不敢說的話,卻被紫瓊先說了,不由臉紅心跳,再說不出話來。
紫瓊說道:“只是妹妹忽然擱下臥雲水莊與咱們離去,會否倉促壹點?”
尚方映雪嬌羞未退,低頭輕聲道:“其實當日姊姊到咱莊時,妹妹已早有所準備,同時亦和父母商議好。”
紫瓊道:“原來莊主夫人和紀護法都知道了,兩位沒有意見嗎?”
尚方映雪搖頭道:“父母得知是天書法旨,窮通皆命,都知非人力所能改變。姊姊,妹妹還有壹個請求,妹妹即將離莊遠去,不能失其顧復之恩,容妹妹拜別過父母,順帶交落水莊的事宜,才能放心離去。”
紫瓊點頭笑道:“為人子女,這是應該的事,妹妹今日雖遠嫁他方,終有壹日慈鳥返哺,回報父母恩田。”
尚方映雪道:“多謝姊姊體諒,便請姊姊稍候些時。”
二人話畢,相偕走出房間。尚方映雪立即使人通知義父紀元維、妹妹尚方映月、弟弟紀東升,會合在母親住處。
眾人雖有心理準備,但此刻聽得尚方映雪將即離去,無不傷感難舍,尤其莊主夫人,幾度垂淚,久久不止,多得眾人慰藉勸解,才慢慢平息過來。尚方映雪寫下押榜,公告莊主由紀元維接掌,並與弟妹訓勉敘話壹番。
午時剛過,紀元維、尚方映月、紀東升、石萬天,還有十多名莊上首腦人物,直送紫瓊辛钘等人到渡頭。臨別之時,尚方映雪向劍婢琴歌、琴篥道:“妳二人要好好輔助莊主,要聽父親的說話啊!”二婢珠淚盈眶,齊齊點頭答應,尚方映雪再與弟妹訓示幾句,並與辛钘等人向眾人躬身道別,方走上駁船。
辛钘自從離開長安,心中好生掛念,對懷了自己孩子的小雀兒,更是掛肚牽腸,想到不久便會見面,自然興奮不已。
而最令辛钘雀躍的,就是這次南下為芫花解毒,竟會攜美同歸,多了壹個大美人相隨,想到這裏,不由偷眼往尚方映雪望去,碰巧她正望向辛钘,二人四目相接,尚方映雪登時臉上壹紅,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去看他。
辛钘露出壹個微笑,心想:“這個曾經統率千多人的莊主,竟然是個羞人答答的人兒。”
眾人上了渡頭,紫瓊依舊尋個隱密的地方,使起仙家法術,駕雲北歸。
尚方映雪首次坐上七色彩雲,心中不免憺畏難安,莫措手足,霍芊芊在旁牽著她的手,笑道:“莊主不用擔心,坐在彩雲上安全得緊。”
尚方映雪點頭微笑,示意多謝,徐徐道:“我已不是莊主了,妳就叫我名字好了。”
霍芊芊壹拍額頭,說道:“啊!對呀,我都忘記了。好吧,以後我就叫映雪姐姐好嗎?”
尚方映雪再次點頭壹笑。霍芊芊輕輕搖著她的手:“映雪姐姐真的會嫁給兜兒嗎?”
尚方映雪向來臉皮薄,給她壹問,壹時也不知如何回答好,紫瓊聽見,在旁笑道:“映雪嫁給兜兒,妳高興嗎?”
霍芊芊道:“高興自然高興,但映雪姐姐這樣漂亮,嫁給這個嗅兜兒,只是感到有點委屈。”
說罷,向辛钘做個鬼臉,伸伸舌頭。眾人聽了,均掩著嘴巴,忍俊不禁。
辛钘怒不可遏:“妳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吃醋嗎?”
霍芊芊連忙道:“我…我為什麽要吃醋。”
小嘴壹翹,別過頭去。
二人素來拌嘴慣的,紫瓊和芫花看見,也不覺什麽,但尚方映雪卻毫不知情,既尷尬又感不安,拉著霍芊芊的手,輕聲說道:“都是我不好,妹妹不要生氣。”
霍芊芊眼含淚光,搖了搖頭:“我沒事。”
紫瓊見她這個模樣,清楚她的心事,湊頭在她耳邊道:“芊芊放心,妳和兜兒的事,就包在我身上,難道妳不相信紫瓊姐嗎?”
霍芊芊向知紫瓊的本事,加之辛钘又對她言聽計從,聽後立時破涕為笑:“真的,妳真的會幫我?”
紫瓊輕輕撫摸她臉頰,點了點頭。
壹行人剛踏入關中楊門廣場,四名守門弟子看見,齊聲喜道:“是…是少門主回來。”
壹名弟子馬上飛奔進內通報。
辛钘加快腳步走在前面,四女在後跟隨,辛钘壹走進大廳,便見筠兒從內間出來,看見辛钘,不由張大嘴巴,壹時間竟無法說話。辛钘大叫壹聲:“我的小老婆。”
壹把將她擁抱入懷,在她額上親了壹下。
筠兒喜極而泣:“妳…妳壹去就個多月,又沒半點消息。”
辛钘輕撫著她的秀發,笑道:“我不是回來了嗎。”
這時紫瓊等人已進入大廳,筠兒乜見,忙即掙紮,將辛钘推開:“紫瓊姑娘都回來了,我馬上去通知夫人。”
壹話未完,便見楊氏夫婦步入大廳。
夫妻二人在秋蘭陪同下迎向眾人,四女立即襝衽行禮,辛钘抱拳深深拜揖:“孩兒見過爹娘。”
楊曲亭捋須含笑,壹連說了幾聲好。
楊夫人眉開眼笑,說道:“兜兒妳壹去無蹤,就不怕叫人擔心嗎?”
辛钘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悶聲不響,站在壹旁。夫妻二人壹進入廳,已看見尚方映雪,心裏均想,好漂亮的女孩子,真個可和紫瓊媲美。”
這時又聽得腳步聲響,小雀兒和父親馬元霸急步走出來,二人身後,還跟著楊家姊妹和宮家兄妹,辛钘壹見小雀兒,滿心歡喜,礙於當著人前,不好過去和她親熱。
只見馬元霸裂開嘴巴,呵呵大笑:“妳這個小子,總算懂得道路回家,這樣好了,以後我也不用被這丫頭纏得暈頭轉向了。”
小雀兒不依道:“爹妳說什麽呀!”
眾人都笑了起來。
楊夫人走到尚方映雪跟前,笑問道:“這位姑娘是…”
尚方映雪福了壹福,說道:“尚方映雪見過楊伯伯、楊夫人。”
楊曲亭含笑點頭,心想:“這位姑娘莫非又是兜兒的相好?”
楊夫人挽著尚方映雪的手,狀甚親熱,笑問道:“姑娘父親如何稱呼?”
尚方映雪道:“仙父上姓尚方,單名壹個盟。”
楊曲亭壹聽,雙眼不由壹亮:“莫非令尊就是臥雲水莊莊主尚方盟。”
尚方映雪頷首道:“正是。”
後生小輩或許沒聽過水莊的名字,但稍有在江湖走動的人,臥雲水莊四個字,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皆因水莊百多年來,向不與外人來往,若論江湖名聲,雖不及關中楊門響亮,但弟子之眾,人才之廣,實不亞於其它大門大派,江湖上最也不敢輕視。
紫瓊道:“映雪父親見背多年,這幾年來,水莊已交由映雪打理。”
此話壹出,楊氏夫婦和馬元霸無不驚愕,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竟然會是臥雲水莊的莊主。
楊曲亭抱拳壹揖:“楊某冒冒失失,不知莊主光駕,還請見諒。”
尚方映雪連忙道:“楊伯伯這樣說,映雪如何敢當,其實我已不再是莊主了,水莊莊主,已交由我義父紀元維接掌,楊伯伯實不必和映雪多禮。”
紀元維這個名頭,早已傳遍江湖,均知此人武藝高強,深不可測,楊曲亭聽見,撚須笑道:“貴莊紀護法名傳遐邇,本人久聞大德,未遂識荊,好生欽仰,不想竟是莊主的義父。”
尚方映雪道:“不敢,楊伯伯是武林前輩,叫我映雪就是了。”
楊曲亭笑道:“好,好,楊某不客氣了。對了,映雪姑娘和咱們兜兒,莫非早已認識?”
尚方映雪壹時也不知如何回答,若說不是,又自覺不妥,在北冕天書中,她雖沒見過辛钘其人,但確早已知道他的存在。在旁的紫瓊,像似看穿她心事,說道:“是的,兜兒今次南下,主要是找映雪妹妹幫忙。映雪這趟來長安,同樣是為了壹件重要事情,其中原因,容紫瓊稍後慢慢細說。”
楊曲亭是老江湖,聽了紫瓊的說話,已明白此事非比壹般,致不便在眾人面前談論,當下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楊夫人笑道:“鞍馬勞頓,大夥兒都累了,縱有什麽事情,待休息過後再說吧。”
話後,叫丫鬟秋蘭為尚方映雪準備房間。是夜,尚方映雪住進玲瓏軒,並與紫瓊、芫花相鄰。
辛钘在筠兒陪同下,回到自己房間,才掩上房門,伸手便要抱,筠兒壹笑欲要避開,卻又如何避得過,輕呼壹聲,已被辛钘牢牢摟抱住。
筠兒壹陣臉紅耳熱,心頭已自嚭嚭地跳個不住,假意掙紮,說道:“我給妳燒水,洗個熱水浴再休息好嗎?”
辛钘笑道:“不用急著洗澡,先親個嘴兒。”
啵壹聲就在臉上親了壹口。
筠兒道:“辛少爺妳好沒心肝,小雀兒這個多月來,對妳眠思夢想,且又有了妳的孩子,回來也不去看她。”
辛钘壹敲腦袋,暗罵自己:“該死的混蛋,壹看見筠兒就什麽都忘了。”
連忙道:“不錯,不錯,我怎地這樣混帳。”
又再親了壹下筠兒:“好在小老婆提醒,今晚回來再與妳快活。”
接著飛奔離去。
來到小雀兒房間,久別重逢,尚未坐定,二人已抱在壹起,辛钘笑問道:“老婆妳可有記掛住我?”
小雀兒笑著搖頭:“妳在外面風流快活,我為何要掛住妳。”
辛钘道:“什麽風流快活,那可真冤枉!對了,妳的肚子因何和前時壹樣,還沒見大了多少?”
小雀兒笑道:“才兩個多月,自然看不見什麽。”
辛钘道:“讓我摸摸著。”
壹摸之下,肚皮果然微微脹起,笑道:“我感覺到了。這個情況,應該還可以幹那檔子事吧,咱倆試試看好嗎?”
小雀兒微微壹笑:“或許吧,但還是有點怕。”
辛钘道:“妳要是害怕,大可淺嘗輒止,咱們小心行事就是。”
小雀兒親了他壹口,笑道:“是否妳曾說那個…那個什麽九淺壹深?”
辛钘哈哈大笑:“什麽都不理了,九淺壹深也好,不淺不深也好,我已憋不住了。”
壹把將她抱起,徑往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