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花殘玉殞 2

　　陳靖仇喝道：“那妳告訴我，到底是誰殺死她的？”於小雪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獨孤寧珂”道：“哼，小雪姑娘，妳也太差勁了――自己做得事，還沒有勇氣承認？”於小雪不知怎樣回答，看看拓跋玉兒，哀求道：“陳哥哥……拓跋姊姊還有壹絲氣息，求求妳先讓我給她療傷，要不然她會……她真的會死的！……”說著就向拓跋玉兒緩緩走去。
　　陳靖仇喝道：“小雪！妳還有臉過來！――從今以後，妳永遠不要再叫我陳哥哥！我和妳從此恩斷義絕！”
　　於小雪聽了這幾句話，仿佛晴天霹靂壹般，呆呆站在原地，傷心欲絕，連哭也哭不出來了。
　　獨孤寧珂道：“陳公子，宇文太師和小雪兩人是殺死拓跋姑娘的兇手，如今正是妳向他們追逃血債的時候！”不斷在旁煽風點火。陳靖仇悲怒攻心，長劍壹抖，劍刃已如閃電般向於小雪胸前刺去。但於小雪就如石像壹般，站在當地，眼看劍尖刺到，竟不閃避。陳靖仇劍鋒突然壹斜，嗤的壹聲，將於小雪右臂上的袖口劃了壹道口子。
　　“獨孤寧珂”道：“陳公子，妳怎麽了――快殺了她啊！”陳靖仇收回長劍，轉過身，抱起拓跋玉兒，眼淚壹滴滴地掉在拓跋玉兒臉上，含淚道：“小雪，妳以後好自為知吧！”邁開腳步，頭也不回的去了。
　　嫣紅還待慫恿陳靖仇，太師府內忽然傳來腳步聲，也趕快轉身離開了。獨孤寧珂也跟著走了。大門開處，宇文拓帶了侍衛，當先走了出來，看到於小雪站在門前，身旁地上還有壹大灘血跡，忙上前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小雪姑娘。又有人來奪神器了嗎？”於小雪神色木然，呆呆站著不動。宇文拓也不明所以，察看了門前血跡，著人打掃幹凈，親自帶著於小雪回去了。
　　陳靖仇抱著拓跋玉兒，心急如焚，奔到城外，取出盤古斧，急忙回到仙山島上，向然翁居奔去。剛行出不遠，正至島上清溪之旁，拓跋玉兒忽然緩緩睜眼，道：“阿仇……”陳靖仇答應壹聲，將拓跋玉兒輕輕放在草地上，握著她的右手，道：“玉兒姊姊……妳壹定要挺住！我們，我們馬上就到了！”
　　拓跋玉兒緩緩搖頭，神色痛苦，道：“阿仇……我……我這次……這次……真的不行了……”
　　陳靖仇淚水撲簌落下，忙轉頭用衣袖擦了，道：“玉兒姊姊，妳別這麽說，妳壹定會好起來的……”
　　拓跋玉兒聲若遊絲，哽咽道：“阿仇……我，我要妳答應壹件事……”
　　陳靖仇含淚道：“玉兒姊姊，妳說吧，我什麽都答應妳！”
　　拓跋玉兒道：“不管怎樣……妳都壹定要……要原諒小雪……”
　　陳靖仇猶豫了壹下，本想不答應，望見拓跋玉兒滿臉期許之色，心中又不忍，脫口道：“好，我答應妳！”
　　拓跋玉兒臉露微笑，雙目神采漸消，道：“阿仇，謝謝妳……”緩了壹會，道：“妳和小雪……這壹路上……給了我許多美好的回憶！妳要……好好對她……我……我先走壹步了……”漸漸合上雙眼，溪水潺潺，微風輕輕拂亂她的秀發。已是落花滿地，香消玉隕。
　　陳靖仇將拓跋玉兒緊緊摟在懷中，放聲痛哭，淚如雨下，大聲喊道：“玉兒姊姊，玉兒姊姊！小雪她離開了，妳不要也扔下我……”到後來竟是泣不成聲。抱起拓跋玉兒壹屍壹身，發瘋般往然翁居奔去。
　　不多時來到然翁居的院子裏，阿如看到陳靖仇渾身是血，慌忙將然翁和古月找來。陳靖仇哭道：“古月仙人，求求您――求您救救玉兒姊姊！”
　　古月點點頭，讓陳靖仇將拓跋玉兒平放石板上，伸手探了脈搏，雙手按在拓跋玉兒頭頂，運功片刻，緩緩起身，搖頭道：“很遺憾……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陳靖仇道：“古月仙人，求求您――您是仙人，壹定有辦法能救活玉兒姊姊的！”
　　古月微微嘆氣，道：“人死不能復生，輪回轉世，此乃天地之至理，即使仙人也不能改變……我醫術再高明，也只能醫治活人，不能讓死去的人復壹活。”
　　陳靖仇流淚道：“那，那玉兒姊姊豈不是沒救了？……”
　　古月道：“死生有命，請妳節哀吧……我來替妳同伴做壹只水晶棺――就算是我對這位姑娘最後壹點小小心意！”陳靖仇心中哀痛，跪倒在地。然翁也上前安慰。
　　三日之後，水晶棺做好，幾人將拓跋玉兒殮了，小心放入棺中。陳靖仇趴在棺旁，呆呆看著拓跋玉兒美麗的容顏。阿如送上飯菜來，道：“陳公子，您吃點吧？您已經三日三夜，沒吃壹點東西了……”
　　陳靖仇道：“我不餓……”阿如勸道：“您別再難過了……古月仙人已經將妳的朋友裝入玲瓏水晶棺中，這樣她至少可以永遠保留著生前的容顏，妳隨時能看到她啊！”
　　陳靖仇心中壹酸，落淚道：“這又能怎樣呢……我要的是壹個活著的，能說，會笑的玉兒姊姊……”阿如無奈，只好將飯菜捧了回去。
　　過了良久，阿如又走了過來，道：“陳公子，古月仙人在對弈亭那兒等您，他說您若是心情好了壹些的話，請您過去壹趟。”陳靖仇答應了，抹了抹眼淚，向對弈亭走去。
　　上得亭來，古月已經在那等候。陳靖仇走上幾步。古月問道：“拓跋姑娘究竟是發生什麽事了？妳能告訴我麽？”陳靖仇心如刀絞，含淚將前事都說了壹遍。
　　古月聽了，道：“哦……又是那宇文拓？”
　　陳靖仇道：“是的……他是當今朝廷的護國太師，不但慫恿皇帝壹胡壹 作非為，還妄想自己當皇帝。他現在手中已擁有了伏羲琴、崆峒印、神農鼎三樣神器，只要再找到女媧石和昆侖鏡，就能實現他的野心了！”
　　古月道：“他已經擁有了伏羲琴，崆峒印和神農鼎？妳剛才好像也提到，妳的同伴小雪姑娘是不是也被挾持到他那去了？”
　　陳靖仇道：“是的……小雪好像被他的妖法控制住了，連玉兒姊姊都忍心殺死！”
　　古月站起身來，甩開折扇，道：“這先不提，看來這宇文拓，其實早已搜集齊了排列失卻之陣的所有神器！――不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輕搖折扇，低頭沈思。
　　陳靖仇奇道：“古月仙人，他收集齊了？……並沒有啊！”
　　古月擡起頭，道：“真正的鏡和石如今都在宇文拓手上了，只是妳壹直不知道而已！”
　　陳靖仇大驚，道：“這，這怎麽可能呢？”
　　古月道：“其實那位小雪姑娘，自己就是女媧石轉世；而宇文拓，則是昆侖鏡所投生成的人。”
　　陳靖仇聽了，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良久方才緩過神來，道：“古月仙人，求求您出手制止宇文太師的?謀，不然讓他的?謀得逞的話……”古月沈吟不答。
　　陳靖仇道：“求求您，古月仙人――就算是您替天下蒼生造福吧！”
　　古月合上折扇，道：“並非我不願幫忙……容我告訴妳殘酷的事實吧！”頓了頓“妳口中那位宇文拓，單以他個人的力量，就算比饕餮更強十倍――我的實力與他尚能在伯仲之間！但如今……他不但握有軒轅劍，再加上於小雪的力量，兩樣上古神器合二為壹，即使如我這樣擁有千年修為之人，也已非他敵手！”
　　陳靖仇道：“這……這可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