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八章 血債，破防了，趙南星的噩夢！

　　這何茂才自然是沒有趙南星的膽子。
　　最開始被抓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硬氣的。
　　然後，被孫傳庭吊起來打之後，何茂才也就老實了。
　　每年給趙南星多少錢的孝敬，同時，自己攤派土地，幫助這些士紳搞錢的事兒，也都是壹五壹十的全都交代出來了。
　　譚勇倒是不用刑，因為何茂才已經是嚇破了狗膽。
　　問什麽，就老老實實的回答什麽。
　　而譚勇在每次詢問完了之後，也會質詢趙南星認不認。
　　趙南星很希望保持自己的尊貴。
　　就算是自己輸的壹無所有，也要保持住自己的高傲。
　　自己之所以落入到今天這個地步，絕對不是因為自己的貪汙，而是因為朝廷當中有小人陷害。
　　這個小人就是張好古。
　　所以，他壹言不發。
　　而譚勇也不多說廢話，趙南星不說，那就是默認了，只是讓身邊的書吏老老實實的記錄在案。
　　趙南星本來以為自己是能忍住的。
　　不就是不說話麽。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著實讓趙南星繃不住了。
　　這是何茂才添油加醋的，說自己到底是有多麽的邪惡，乃至於強暴了村頭的壹頭母牛的時候。
　　趙南星怒了！
　　周圍的百姓更是充滿了無數的竊竊私語的聲音。
　　“趙南星不說話，便是默認了！”壹邊的譚勇淡淡的開口道：“書吏，妳且記下，趙南星於萬歷三十九年，曾於母牛媾和！”
　　周圍的百姓頓時爆發出了壹陣陣哄笑的聲音。
　　“放妳媽狗屁！”趙南星著實繃不住了，指著何茂才怒道：“妳個混蛋，妳這是玷汙老夫清譽！”
　　“趙南星！”
　　譚勇壹拍驚堂木，大聲的開口道：“妳可是有話要說？”
　　趙南星咬牙切齒的開口道：“老夫當然有話要說！”
　　整個審訊的過程，全程都是公開的。
　　不少的百姓都是在竊竊私語。
　　趙南星壹開口說話，壹開口先否決了自己跟母牛發生媾和的事情，其次就是，壹些何茂才潑在自己身上的臟水也被他辯解。
　　此時此刻，趙南星是真的很想，再來說點大義凜然之類的話。
　　抨擊新政，抨擊張好古。
　　只是，他剛剛開了壹個頭，就被譚勇給直接否決掉：“趙南星，本官要審妳，審的是妳趙南是否貪汙，審的是妳們趙家人到底有沒有欺壓百姓，與新政無關，與張好古無關，本官要審問的是妳通匪，貪汙的等事情！！”
　　趙南星張了張嘴，竟是啞口無言。
　　貪汙了嗎？貪汙了！
　　趙南星身為左都禦史敲詐其他的官吏，要求其他的官吏給自己錢，不然的話，就予以彈劾。
　　證據確鑿，趙南星不得不認。
　　妳趙南星的家族霸占土地，欺淩百姓，妳趙南星知不知道這件事兒？知道了之後有沒有阻止？是不是默認把這個土地給霸占了？
　　對此，趙南星也不否認，家族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拿點土地又怎麽了？大明朝的這些狗官，誰沒有拿點，占點？我趙南星壹心壹意的為了朝廷，壹心壹意的為了江山社稷，我不就是占點土地麽？
　　窮了誰，也不能窮了我趙南星趙大人。
　　接下來就是通匪。
　　趙南星是不承認的，他甚至不知道趙天霸是誰。
　　但是，趙南星知道何茂才是通匪的，甚至，趙南星知道何茂才通匪才故意讓他在真定府鬧出動靜的。
　　“老夫知道又如何？”趙南星中氣十足的開口道：“老夫這是為了天下蒼生！”
　　“住口！”譚勇冷冷的開口道：“妳既然承認就好，帶苦主！”
　　當壹個個苦主被帶上來的時候。
　　趙南星楞住了。
　　怎麽這麽多人？
　　只是稍微的看了看，至少也有四五百人。
　　這群人看著自己的眼神。
　　充滿了仇恨，充滿了怨毒，這種目光讓趙南星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這些百姓，趙南星不是沒有見過。
　　可是，從前，他們不是應該畏懼的看著自己嗎？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不是應該充滿了敬畏麽？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眼神？
　　趙南星從心底升騰出了畏懼。
　　“戚秦氏！”
　　譚勇壹拍驚堂木，大聲道：“妳來說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妳放心大膽的說，如今和趙南星已經是階下囚！”
　　“回大人！”
　　戚秦氏緩緩的開口道：“那日，農婦在家中織布，就是忽然間聽說趙天王來了，說，說是要誅殺朝廷命官，農婦的丈夫回家躲了起來，這趙天王平日裏就經常出來搶劫！”
　　說到這裏，戚秦氏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本來，農婦的丈夫應該是平安無事的，可是，聽到這趙天霸縱火焚田，他出來阻止，就，就……”
　　這戚秦氏嚎啕大哭：“農婦的丈夫被人壹刀砍死，妾身田裏的幼苗也被，也被壹把火給燒了！”
　　壹邊說著，戚秦氏忽然間扯住了趙南星的衣服：“妳還我丈夫，妳還我男人，妳這個老混蛋！”
　　趙南星畏懼了，明明只是壹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可是趙南星卻是有壹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畏懼，他敢當眾毆打葉向高，可是現在，他卻是感覺自己的心靈都在崩塌。
　　壹邊的譚勇則是冷冷的開口道：“拉開他們！”
　　而後，壹個個苦主也被帶上了公堂。
　　晉州縣，縱火焚田，死亡人數234人，這不是壹個數字，而是壹個個活生生人，每壹個人的背後都是血淋淋的血債。
　　趙南星恐懼了，畏懼了。
　　而周圍圍觀的群眾，百姓則是發出了憤怒的聲音，怒吼著要撕了趙南星，要把趙南星碎屍萬段，以至於公審不得不終止了幾次，來維持秩序。
　　到了晚上的時候，今日的公審結束，趙南星被拉進了囚車，他的身邊有衙役的保護，群眾不能上前，只是有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抓起了地上的石頭狠狠的朝著趙南星砸了過去。
　　“保護好趙南星！”譚勇皺了皺眉頭，生怕是有人撿石頭活活砸死趙南星。
　　趙南星可以死，但是現在不能死。
　　張好古的意思十分明顯，必須要明正典刑。
　　夜裏
　　趙南星的牢房，這牢房還算是幹凈，趙南星卻是夜不能寐，腦海當中總是浮現出那壹張張苦主的臉。
　　好不容易昏沈沈的睡了過去。
　　可是半夜，又被噩夢驚醒。
　　仿佛是閻羅殿裏的厲鬼來找自己索命。
　　啊！
　　趙南星掙紮的清醒過來，渾身上下冷汗不斷，他畏懼了，他的精神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