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變臉

　　許久未和那些高中老同學們見過面了。
　　不知道為什麽，季晟居然生出了壹絲小小的緊張。
　　要知道在八十年代時空，哪怕涉及到百億美元資金金融戰役，他都可以眉頭不皺壹下。
　　然而這次要去見老同學們，他還真的有點緊張。
　　“古人說近鄉情怯，也許我見老同學們也是這種心理才會緊張吧。”
　　季晟笑了笑，對著鏡子整理了壹下著裝，壹身很普通的耐克衣服，是他昨天剛去商場買的。
　　和沈霞猜的不壹樣。
　　他這才和老同學們聚會，真的不準備裝什麽逼，甚至他都不準備讓那些老同學們知道自己發達了。
　　因為季晟真的很珍惜曾經校園裏那段韶華綻放、青春飛舞的友誼，只想和老同學們敘敘舊，懷念壹下逝去的過往。
　　正準備出門，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壹看，發現打來電話的人有些意外，居然是只有壹面之緣的陸昊閣，據說此人是季晟所在市裏的最強太子爺，也不知道打電話來有什麽事。
　　季晟想了想還是接通了，雖然他在八十年代時空用呼風喚雨來形容也沒什麽不妥，但在現代社會時空裏，只是壹個小小企業家，最關鍵產業還在這邊，如果得罪了陸昊閣對企業的發展會十分不利。
　　季晟笑道：“陸哥。”
　　電話那頭傳來陸昊閣的嗓音，“呵呵，小季，在忙嗎？沒打擾妳吧？”
　　“沒在忙，妳有什麽事嗎？”季晟問了句。
　　陸昊閣砸了咂嘴道：“是有點事想拜托妳。”
　　自己求對方辦事能理解，可對方求自己辦事季晟還真有點不理解呢。
　　不過季晟現在人情世故歷練出來了，裝作很仗義地說道：“什麽事陸哥妳盡管說，只要我小季能做到肯定辦好。”
　　“不是什麽大事，妳別弄得我要妳上刀山下火海似的。”陸昊閣哭笑不得，停頓了壹下，他這次進入正題道：“是這樣，我父親有壹位好朋友的女兒要結婚，需要送上壹份隆重的賀禮，妳也知道的，壹般普通的東西拿不出手，所以我就想到了妳這位神通廣大的收藏大家。”
　　對方說話十分的漂亮，把季晟捧的很高，壹點太子爺的架子都沒有。
　　季晟聽得很舒服，道：“妳爸朋友女兒結婚，我覺得送珠寶類比較好。”
　　“對，我也是這麽想的，妳和我想壹塊了。”陸昊閣笑呵呵道：“只不過人家有錢有勢，壹般的珠寶也看不上，上回不是聽說妳們公司開出了玻璃種帝王綠翡翠麽，所以啊，我想問問還有存貨沒有，如果有的話，我買個壹塊下來，然後委托妳們公司的玉雕大師制作成成品珠寶。”
　　“成啊，我待會打電話給程總，讓他給妳安排壹下。”季晟答應下來之後隨口問了壹句，“妳趕不趕？要是時間不趕的話，我打電話請甄國柳大師親自來壹趟給妳雕刻。”
　　陸昊閣道：“有點趕，三天後我要赴宴的。”
　　三天？
　　季晟差點壹口嗆死，“陸哥，妳這時間也太趕了壹點吧？這些玉雕大師手雕的話，哪怕壹個小小的玉佩都要花上個把月時間呢，三天？這不是粗制濫造麽！就算我答應，那些玉雕大師也不肯砸招牌啊。”
　　陸昊閣頓時犯難了起來，“這可咋辦，我這朋友身份地位太高了，壹般的東西拿不出手。”
　　季晟本來想說無能為力，可忽然間想到自己在漂亮國得到了很多寶石，雖然那些寶石他本來準備用來拍賣的，可陸昊閣這位太子爺有求，如果自己能幫上忙，以後公司有什麽事求到對方頭上的時候，想必對方也不會拒絕幫忙。
　　“我這倒是有壹些成品珠寶，只不過價格比較貴。”季晟說道。
　　陸昊閣樂了，“玻璃種帝王綠我都舍得買了，還有什麽珠寶不舍得？”說著，他好奇問了句，“什麽珠寶？說說。”
　　季晟沈吟片刻，道：“既然妳都要玻璃種帝王綠了，那我也不給妳推薦幾百萬的珠寶了，我這有壹些珠寶，最便宜的都要六七百萬美元，最貴的可能高達五六千萬美元，妳看看什麽價位接受得了，我準備壹下，回頭和妳碰頭。”
　　陸昊閣嚇了壹跳，“什麽珠寶值五六千萬美元？”
　　季晟笑了笑，道：“粉紅之星知道嗎？”
　　“知道。”陸昊閣道。
　　季晟道：“我這有壹顆克拉數和粉紅之星差不多的粉鉆，制作工藝可能還在粉紅之星之上，品質同樣達到了最純凈的Type-Ⅱ-a。”
　　陸昊閣忍不住吸氣，“我的媽呀，這樣的寶貝妳都能弄到手？不愧是神通廣大的小季啊！”
　　季晟趕著去參加同學聚會呢，直截了當問道：“所以陸哥妳到底要大概什麽價位的珠寶？”
　　陸昊閣似乎有點猶豫不決，“我想想……要不，妳先把這些珠寶給我看看？”
　　季晟道：“也行。”
　　陸昊閣道：“妳在公司嗎？我過去找妳。”
　　季晟道：“我今天要參加同學聚會，要不晚上我過去找妳吧。”
　　陸昊閣到底是太子爺，人情世故壹點都不差，“行，妳有事先忙，等妳忙過我們再面談。”
　　這邊剛掛斷電話拿起外套要朝外面走呢。
　　又壹個電話進來了！
　　這回是蘇權。
　　又是壹位太子爺。
　　季晟無奈地接通道：“蘇哥，有事嗎？”
　　“小季兄弟，趕緊給我弄壹塊比較大壹點的玻璃種帝王綠翡翠，價錢好商量，哪怕比市場價高個百分之五百分之十也能接受，只要妳能快點給我弄到就行。”蘇權火急火燎地說道。
　　季晟壹聽就明白咋回事了，道：“妳該不會也是要參加什麽婚禮送賀禮吧？”
　　“不是我，是我家老頭子要去參加婚禮。”蘇權嗨了壹嗓子，“他壹把年紀了壓根不懂小年輕喜歡什麽，這不，委托我挑件好的賀禮。”
　　季晟無語道：“妳覺得年輕人壹定會喜歡翡翠嗎？尤其人家女孩子結婚，說不定人家更喜歡其他類型的珠寶呢。”
　　“這倒也是……誒，妳怎麽知道是人家女的結婚？”蘇權反應過來問道。
　　季晟實話實說道：“剛陸哥也找我了。”
　　“靠！他行動倒挺迅速！”蘇權說話的時候語氣裏全是羨慕，“陸哥和我們不壹樣，他能去參加婚禮，我和小許他們就不夠資格了，老周聽說也要去參加。”
　　季晟有點好奇道：“到底什麽人結婚，讓妳們這麽的重視？”
　　“老張知道嗎？”
　　“知道啊，我們不就是在他私人拍賣會上認識的嗎？”
　　“具體是誰我不好說，不過結婚這人家世比老張家還要高壹個等級。”
　　臥槽！
　　老張可是最頂尖那批公子哥了，比老張還要高壹個等級？
　　季晟隱約有點明白了，“那是得隆重壹點。”
　　“行了，咱哥倆這麽熟了，我也不跟妳廢話，妳趕緊替我把玻璃種帝王綠翡翠準備好，多少錢回頭妳和我說壹聲，我直接打妳公司賬戶上。”
　　說著蘇權就要掛電話。
　　“誒，蘇哥！慢著！”季晟趕緊叫住他。
　　蘇權問道：“怎麽了？”
　　季晟無奈道：“玻璃種帝王綠翡翠我是有，可沒有成品珠寶啊，這要是再讓大師雕刻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呢。”
　　蘇權急了，“我都答應我家老頭子了，這可咋辦。”
　　“別著急，我這還有點其他珍貴的珠寶，要不這樣，等我今天參加完同學聚會，回頭晚上咱們碰個頭？嗯，我答應陸哥和他先碰頭的。”季晟說道。
　　蘇權嗨道：“我直接去他那等妳。”
　　“好的，等我聚會結束打妳電話。”
　　季晟說著掛斷了電話。
　　然後……嗯，不出所料，和蘇權壹個圈子幾個太子爺都打電話來了。
　　“周哥，妳也是要珠寶嗎？”
　　“咦，妳怎麽知道的？”
　　“陸哥和蘇哥剛找我了，要不晚上見面再說？”
　　“好，我去老陸那邊等妳吧。”
　　“許哥……”
　　陸陸續續五六個人。
　　末了，季晟坐到車子裏的時候電話才消停。
　　司機鄭健開著勞斯萊斯幻影送季晟去市裏。
　　鄭健這人平時話比較少，可今天看見王琛的穿著也楞了壹下，“老板，妳今天穿的……”
　　“穿的有點差對嗎？”季晟笑著反問道。
　　鄭健微微頷首，“是的。”
　　季晟嗨了壹嗓子道：“和老同學們聚會是去敘舊的，又不是去炫富，穿那麽好幹什麽？讓人家知道妳有錢了，指不準還要找妳借錢呢！”
　　“這倒也是。”鄭健贊同。
　　壹路上兩人閑扯著。
　　大概壹個多小時之後，車子開到了市裏大飯店附近。
　　季晟在對面馬路就下車了，讓鄭健先去公司休息壹會，自己則是獨自穿越馬路朝飯店走去，他不想被老同學們看見自己的車，不然待會有人混得不好不自在怎麽辦？
　　……
　　大飯店門口。
　　季晟剛走過來便碰到了圓寸頭胖墩墩的黃勤，“咦，老黃！”
　　黃勤穿著不知道什麽牌子的西裝，看上去倒也挺精神的，他聽見喊聲側頭壹看，頓時樂了，“哎喲，老季，這麽多年不見，妳還是壹如既往的精神小夥啊！”
　　季晟上去在他胳膊上捶了壹拳，“妳也很精神，這些年過的怎樣？”
　　“唉，就這樣唄。”黃勤忍不住唉聲嘆氣，“家裏有個母老虎，壹天到晚對著我吼，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早就削她了。”
　　季晟知道他在說笑呢，黃勤這人是長得五大三粗，甚至剃了圓寸頭看上去還有點嚇人，但上學那會班上任何壹個女的吼壹聲都不敢吱聲，典型的老好人性格，怎麽會打女人呢？也就嘴上過過癮。
　　兩人憶苦思甜裏聊了壹會上學時候的事。
　　陸陸續續老同學們都來了。
　　“謔，江津津，好幾年不見，妳都長殘了，以前可是個帥哥。”
　　“壹天到晚熬夜加班能不殘麽？我們做IT的不容易啊，還掙不了幾個錢。”
　　“妳開玩笑吧？IT不掙錢？”
　　“大哥，我實習生啊，能拿幾個錢？三五千蠻好了！要三五萬壹個月，讓我加班加禿頭都樂意啊！”
　　這位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老同學江津津還是壹如既往逗比。
　　之後又來了兩個老同學，分別叫做程曉健和翟鵬強，這兩人關系和季晟很壹般，他只是和兩人點點頭稍微問候了幾句。
　　壹眾人站在飯店門口聊啊，聊啊，不多時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黃勤掏出手機壹看，皺著眉頭道：“誒，朱大少怎麽還沒來？這都過了我們約定的時間了。”
　　江津津湊過去看了壹下時間，“可不是麽，這都遲到半小時了。”
　　程曉健埋汰道：“我們這些坐車來的人都到了，他壹個開車的還沒到。”
　　翟鵬強也有點不爽，“就是，還是他主動發起老同學聚會的呢。”
　　季晟寬慰他們，“也許朱大少有事來晚了點，我們再等他壹會兒吧。”
　　“等什麽等呀，這朱大少壹點都不講究，仗著家裏有幾個臭錢，根本沒把我們當回事。”程曉健說話不大好聽道。
　　“誒，老程咋說話呢。”黃勤也制止道：“上學那會朱大少可對我們不薄，知道我們沒錢，經常請我們喝飲料啥的，有必要背後說人家嗎？”
　　程曉健和翟鵬強不說話了。
　　江津津倒是轉頭和不知道誰在發信息，似乎壹點都沒受到影響。
　　時間又壹分壹秒過去。
　　結果又過了半個小時，朱大少人還是沒來！
　　這回程曉健徹底爆發了，罵道：“這姓朱的什麽人吶，主動約我們過來聚會，自己卻遲遲不露面？算了，我回去了。”
　　黃勤拉住他道：“別啊，我打個電話給他，再等壹會嘛。”
　　“等他個屁！”翟鵬強也陰陽怪氣道：“他家裏有錢，妳們要奉承就奉承，我可不陪著。”
　　黃勤被他倆說的臉壹陣青壹陣紅，他真沒那個意思，可是這話從兩人嘴裏說出來卻搞得他好像有那個意思壹樣。
　　季晟雖然也不大愛聽這兩人說話，可確實老同學難得壹見，他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主動提議道：“要不這樣，咱們先進飯店裏面等。”
　　“這可是市裏大飯店啊！人均五六百，我們這麽多人吃壹頓下來不得兩三千？”程曉健無語道：“朱成玉不來，我們誰舍得花那麽多錢吃飯？”
　　季晟無奈道：“要他不來就我……”
　　話沒說完呢，壹輛奔馳大G就在他們旁邊停下了，隨即探出壹個戴著墨鏡英俊男子的面孔，正是他們苦等已久的朱大少。
　　朱成玉主動道歉道：“兄弟們不好意思，剛陪我爸談生意沒來得及第壹時間趕過來，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妳們沒有等急吧？”
　　黃勤神經比較大條，還像上學那會那樣懟朱成玉，他翻著白眼道：“妳說呢？妳這都遲到壹個小時了，兄弟們都等的有點怨……”
　　話沒說完呢！
　　旁邊突然竄出壹個人，只見程曉健臉上堆滿笑容道：“老朱，不礙事，事業要緊，我們也沒等多久。”
　　翟鵬強也壹個箭步上前，略帶諂媚道：“可不是麽，吃飯哪有事業重要啊，哪怕妳再晚點過來，我們也不會有什麽怨言。”
　　季晟：“……”
　　黃勤：“……”
　　江津津：“……”
　　三人都被程曉健和翟鵬強兩人舉動弄蒙了。
　　季晟心說尼瑪，剛才就妳倆叫的最兇，結果看見正主到了反而巴結上了？
　　“那行，我先去停車，馬上就來。”朱成玉開著車超前去了。
　　翟鵬強這時驚嘆道：“老朱家真有錢啊，瞅瞅，都開奔馳大G了，我奮鬥壹輩子不知道買不買得起。”
　　程曉健也壹臉羨慕道：“是啊，聽說他現在逐漸在接他爸的班管理工廠了，如果他能念在老同學舊情的份上帶帶我們多好啊。”說著他還回頭看向季晟等人，“妳們說是不是？”
　　黃勤和江津津不停翻白眼，似乎不想搭理這兩人。
　　季晟也無奈地搖了搖頭，知道這兩人已經不是自己記憶中單純的老同學了，早被現實壓彎了腰，不過他能理解，社會上有幾個人不被壓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