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不裝了，我攤牌了

　　鋪子裏。
　　情況火熱到了極點。
　　那群圍觀的玉石商人恨不得立刻把這塊高檔翡翠拿下來。
　　滿綠的翡翠可不多見，尤其是水種上好的，更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季晟這塊剛開出來的冰種蘋果綠滿綠翡翠，屬於極其稀少的料子了，這樣的高貨在現代社會那邊基本都是私人交易或者直接上拍賣行的。
　　只可惜這是蘋果綠，色澤中稍微帶著壹點黃，影響了不少的價值。
　　不過即便這樣，旁邊圍觀的人還是驚嘆不已。
　　石老師有點呆滯地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啊，白璧廠的毛料還能開出這麽高檔的翡翠？而且我看這塊料子上面開窗的部位帶著壹點幹青種，怎麽下邊能開出冰種蘋果綠滿綠的高貨呢？”
　　雖然同壹塊料子是有可能開出不同種分的翡翠，但這個概率非常低，低到幾乎沒人會相信。
　　程建軍作為賭石行業經驗豐富的老手，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同樣兩眼泛黑地看著季晟，語氣裏全是不敢相信，“季總運氣太好了吧？”
　　鄭春趁機問道：“季總是不是扮豬吃老虎？其實他本身就是賭石大家，只不過為人謙虛？”
　　錢總微微頷首道：“我覺得有這種可能。”
　　如今的小張還不是後來那個城府很深的老張，他有些藏不住話驚叫道：“臥槽，原來我季哥藏得這麽深吶？虧我還真以為他不懂賭石。”
　　支有才聽著他們對季晟左壹句驚嘆，又壹句訝然，哭笑不得地說道：“什麽跟什麽呀，我老板那是運氣好，他真沒有騙妳們，不懂賭石。”
　　噢！
　　運氣好啊？
　　眾人仔細壹想好像是那麽回事。
　　因為正常情況之下，只要玩翡翠時間長點的人，都不會覺得壹塊擦出幹青種的毛料能夠開出其他水種的翡翠。
　　但季晟卻真的開出了。
　　也許真像支有才所說那樣，季晟是運氣好吧。
　　石老師和程建軍兩位賭石行業的高玩這才好受了壹點，如果季晟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在賭石水平上超過他們兩個浸淫已久的大師，他們心裏才會難以接受呢。
　　“這位小兄弟，壹萬五賣不賣？”趙老板問。
　　在場前前後後趕過來圍觀的上百號人都眼巴巴看著，如果季晟肯賣，他們繼續加價才有意義，不肯賣說什麽都沒用。
　　很可惜的是季晟讓大家失望了，他擺了擺手道：“不好意思啊趙老板，我留著自己玩。”
　　“唉。”
　　“可惜了。”
　　“這麽好的料子只能看。”
　　眾人壹陣惋惜。
　　這時，人群中突然擠進來壹個人，正是剛才和季晟們壹起的玉石商人老孫，他剛才也是第壹個離開的，剛才聽到鞭炮聲他第壹時間知道有人開出了好的翡翠，連忙連滾帶爬沖了過來，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拿下。
　　可當擠到人群之中，老孫才錯愕地發現，原來這個開出好料子的人居然是他此前避之不恐的季晟！
　　這個季總居然開出了好料子？
　　老孫有點難以置信，他看了看不遠處的程建軍，還以為是老程幫忙挑的料子。
　　尤其這會兒聽到季晟說不賣，老孫想了想，索性沒從人群中出來。
　　正在這時，支有才不知道從哪裏抱了壹塊毛料過來，“老板，妳覺得這塊料子怎麽樣？”
　　季晟壹臉詫異地看向他，“妳不是懂賭石嗎？”
　　“嘿嘿，這不是妳今天運氣好麽，所以我想問問妳。”支有才連忙說道：“我問過了，這塊料子不貴，才兩百美刀，我難得出國壹次玩個賭石，真不是賭博。”
　　季晟砸了咂嘴道：“行，只準花兩百美元啊，不過呢，要是妳這塊開出來不錯能賣出去，我允許妳拿賣出去壹半的錢繼續買毛料，剩下壹半賺的錢放在我這，回國我再還給妳，不然妳小子賭性上來拉都拉不住。”
　　“謝謝老板。”支有才眉開眼笑道：“那老板妳幫我看看這塊料子怎麽樣？我看這塊料子壹半有松花，覺得出豆種可能性很大。”
　　季晟裝模作樣道：“我幫妳稍微看壹下。”
　　他開啟感知增強瞅了壹眼，嘿，還別說，支有才的眼光真不錯，這塊料子裏面居然真有翡翠，而且還是帶藍水飄花。
　　季晟只開啟了壹秒就關了，這玩意太耗能量，壹秒鐘夠他大致觀察。
　　正準備說話呢，石老師和程建軍也看了過來。
　　石老師瞥了壹眼，道：“這塊料子表面上有不均勻的松花，分布不集中，顯得有點散亂，估計開出豆種的可能性很大，不過豆種種類比較多，我也不確定妳這塊料子開出來會不會虧本。”
　　程建軍點頭贊同石老師的意見道：“小支，穩重點的話，我個人覺得妳再看看別的。”
　　豆種是翡翠中占有量最大的壹個品種，也是品種系列最最復雜的翡翠，因此其學問也是翡翠系統中最深奧的。
　　宋老板壹看到手的生意有可能又要黃了，他連忙解釋道：“我這塊料子可不是白璧廠的，而是後江的，妳看料子皮殼沙比較粗，沒騙妳啊，後江料出豆種陽綠或者冰陽的可能性比較大，有時候還有細豆陽，化開之後會變冰，這麽好的料子妳去哪裏找啊？”
　　支有才眼巴巴地看著季晟，“老板妳說呢？”
　　季晟剛才已經憑借感知增強看了壹眼，知道這塊料子開出來不會虧，甚至還能小賺壹筆，“我覺得可以開壹下。”
　　程建軍和石老師壹陣無語，心說要賭也別賭豆種啊，這玩意不太值錢，壹旦開不出好料子，虧本的可能性太大了。
　　如今豆種的翡翠不貴，也不怪他們會這麽想。
　　兩人不由暗自搖頭，覺得季晟剛才能開出冰種蘋果綠滿綠的料子，還真是運氣爆棚到了極點，這會兒真實水平暴露了。
　　不過季晟都這麽說了，他們也不可能反駁，只好任由支有才買。
　　支有才聽到季晟說不錯立刻喜上眉梢道：“好，老板妳今天運氣好，妳說這塊料子能開出好的，我覺得壹定行。”說著，他砸了咂嘴，“老板，付錢吧。”
　　季晟差點噴了，“妳買料子還讓我給妳付錢啊？”
　　支有才訕訕笑道：“我這不是沒美金麽，回去以後我按照匯率給妳軟妹紙幣，老板，求求妳了。”
　　季晟沒好氣道：“就借給妳兩百美元。”
　　“好的，謝謝老板。”支有才高興地說道。
　　季晟掏出兩百美元遞給宋老板，然後隨口道：“幫他現場解石吧。”
　　“好咧。”
　　宋老板趕忙對著解石師傅道：“蓬奈溫，幫他解石。”
　　“好。”
　　解石師傅抱過毛料放在切割機上準備解石。
　　眾人壹看又要解石，本來準備走的人又停住了腳步，想看看這次能不能開出好的翡翠。
　　解石師傅習慣性地問了壹句，“我是直接切，還是妳們畫條線，我沿著線再切下去？”
　　支有才大大咧咧道：“直接……”
　　他話沒有說完，季晟想到了剛才看到石頭內部的情況，知道這塊豆種翡翠個挺大的，要是直接開很有可能會切碎掉的，別到時影響了價值，他主動開聲說道：“拿粉筆我畫幾條線妳再沿著切下去。”
　　妳又不懂賭石還畫線？
　　石老師、程建軍和鄭春等人覺得有些驚奇了，不過他們依舊沒多想，覺得季晟是因為剛才賭贏了這會兒有點膨脹。
　　老孫也在外面看著呢，他倒是看的有些疑惑，難不成季晟真懂賭石？
　　季晟壓根不知道眾人內心的想法，他按照記憶拿起粉筆在毛料上花了幾條線，畫完之後壹拍手道：“行，切吧。”
　　解石師傅啥也沒說，直接打開切割機就“哢嚓哢嚓”切了下去。
　　結果壹刀下去就出綠……或者說藍底飄花，塊頭還不小，只不過切出來的窗口有點兒小，上面還有壹層灰白霧給擋住了，有點看不太清楚。
　　本來這沒什麽，切出綠來是壹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石老師和程建軍表情卻壹下子變得驚愕了。
　　為什麽？
　　因為解石師傅是按照季晟畫的線去切，壹刀就正正好好切出了綠？還沒有傷及玉肉？
　　這哪怕再厲害的賭石大師都不可能做到啊！
　　石老師猛然間又想到了剛才那塊高出冰種滿綠翡翠的毛料，季晟好像也是這麽畫線讓切的，結果也差不多切到玉肉，只擦了兩三次就看見白霧了。
　　壹次是巧合。
　　兩次總不能還是巧合吧？
　　石老師突然苦笑著對程建軍說道：“小夥子，原來妳朋友才是真正的高手啊，眼拙了。”
　　程建軍楞了壹下，“石老師，妳這話什……”
　　說到壹半，他也猛然醒悟了，然後驚疑不定地朝著季晟看了過去。
　　反倒是鄭春、小張、支有才和錢總幾個人對賭石沒那麽懂，還沒意識到什麽。
　　石老師還有點不太確信道：“再看看。”
　　程建軍實在是不太敢相信啊，他“嗯”了壹聲，也想看看這塊毛料到底能開出什麽翡翠。
　　因為這塊毛料的翡翠之中摻雜了白棉，所以在切出綠之後解石師傅就變得很小心了，他開始擦石，壹點點將毛料外面的皮層擦開，而裏面和翡翠玉石交錯在壹起的白棉，更是耗盡了解石師傅全身的精力。
　　花了差不多壹個小時才將毛料裏面的玉肉取出。
　　頓時間，兩三塊不規則的豆種藍底飄花翡翠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這兩三塊翡翠個頭都挺大的，加壹起估摸得有二三十斤。
　　宋老板和解石師傅看的壹陣欣喜，這次賭石雖然不算大漲，但最起碼讓支有才小賺壹筆沒問題。
　　人群中立刻有玉石商人喊了起來。
　　“這麽多豆種藍底飄花翡翠？我出七百！”
　　“八百！”
　　“九百賣不賣？”
　　“誒，別聽他們的，我目測這麽多玉肉得有二三十斤呢，這樣，我給妳壹千美元，妳就把翡翠賣給我吧？”
　　眾人壹聽趙老板都喊到壹千美元了，折合軟妹紙幣三千七百多塊錢，他們覺得價格有點高，就沒人繼續跟著喊了。
　　支有才沒想到他花了兩百美元買的翡翠毛料，這會兒開出來就有人出價壹千了，不由心花怒放，不過他還是挺機靈的，沒有自己拿主意，而是看向季晟，問道：“老板，妳說賣嗎？”
　　季晟笑瞇瞇道：“賣吧。”
　　豆種藍底飄花現代社會那邊壹個鐲子大概中幾千，就算二三十斤壹點不浪費全部制作成鐲子也不過十幾二十萬，他懶得浪費載重量，索性讓支有才賣出去。
　　支有才立刻對著趙老板說道：“好，賣了。”
　　趙老板上前付錢。
　　季晟趁著這會兒已經看好了好幾塊不錯的毛料，雖然沒有出現剛才冰種蘋果綠滿綠這麽高檔的翡翠，不過其中有兩塊有點像金絲種的翡翠，還有壹塊貌似是紫羅蘭，水種都挺不錯的，這三塊翡翠按照剛才那塊冰種的去推測，應該達到糯冰種了。
　　沒辦法，季晟對翡翠懂得不多，他只能憑借對比去猜測。
　　正準備找宋老板買下來，旁邊突然傳來石老師的苦笑聲，“季總，原來妳才是真高手啊！”
　　緊接著程建軍也壹臉難以置信地說道：“季總，妳這藏得也太深了吧？虧我還以為妳不懂賭石，合著這麽精通？”
　　小張還沒反應過來，“啊？程哥，妳說什麽呢？季哥不懂賭石啊。”
　　鄭春也納悶道：“對啊，季總不是不懂嗎？”
　　錢總和跟隨石老師前來的幾個小年輕雖然沒說話，可看向兩人的眼神之中也帶著很大疑惑，似乎不明白他們為什麽突然間這麽誇贊季晟。
　　“不懂賭石？”程建軍壹臉無語地指著正在和趙老板交易的支有才，“季總要是不懂的話，怎麽可能連續看中兩塊毛料開出來都漲了？漲了就算了，兩次畫線讓切下去，還幾乎每次都能直接切出玉肉嗎？”
　　小張、鄭春和錢總等人壹開始還真沒註意到，這會兒聽到程建軍這麽說也壹下子想起來了！
　　頓時間，眾人全都傻了，壹臉懵逼看向季晟。
　　小張結結巴巴道：“季……季哥，妳……原來妳對賭石這麽精通？”
　　季晟汗了壹下，他懂什麽賭石啊，完全靠外掛，他可不敢在石老師和程建軍兩位大師面前班門弄斧，別待會要他說專業的知識再露餡了，“我真不是怎麽懂，純粹是今天運氣太好。”
　　石老師翻白眼道：“季總，妳這樣可不厚道，我知道妳身懷絕技，怕被人叫妳看毛料是不是？行了，妳別裝了。”
　　“就是，季總，瞧妳裝的，我還差點信了。”程建軍也樂呵地說道：“我知道好的毛料不多，別人要是讓妳推薦，妳推薦差的說不過去，好的又想自己買，所以有絕技藏著掖著，對吧？妳放心，咱們都是自己人，妳不想幫著看，他們也不會介意的，季總，咱不裝了，嗬？”
　　“季總，真人不露相啊！”
　　“妳不想幫咱們看毛料，我們不為難。”
　　“季哥，妳就承認了吧，嗨，有本事還怕別人知道？妳還真像我爸說的深諳中庸之道啊。”
　　同行的壹幫人說什麽也不肯相信季晟不懂了。
　　季晟真被他們說的沒辦法，他倒是想繼續否認，可要是這麽做，大家壹定會覺得他這個人很裝，再說他反正也確實能夠憑借“外掛”判斷毛料裏面有沒有翡翠，只是專業知識說不上，仔細想了想，他索性帶著玩笑的口吻承認道：“行吧，妳們都這麽說了，那我不裝了，我攤牌了，我就是大師。”
　　石老師見他承認了，豎起大拇指道：“就妳這水平說大師都謙虛了，我師父李本仁都沒妳這麽高的水平，季總，我覺得妳在賭石這壹塊絕對是大宗師水平了！”
　　眾人沒想到石老師對季晟的評價如此之高！
　　要知道李本仁的賭石故事可是翡翠界的傳奇啊！
　　而現在石老師居然拿季晟來和這位翡翠界傳奇相提並論？甚至在言語上認為季晟在賭石上的水平已經超過了恩師？
　　像這種比較傳統行業，壹般人對恩師極其敬重，如果季晟水平沒有超出李本仁太多的話，石老師壓根不會去承認，最多只會說堪比恩師。
　　但現在石老師承認了！
　　這代表什麽？
　　代表季晟在賭石方面的水平，還真有可能遠超李本仁這位翡翠界的傳奇宗師！
　　程建軍、鄭春、支有才和小張等人暗暗心驚，這才知道季晟在賭石方面的水平究竟有多高，他們心中不由暗暗感慨，季晟這個人太低調了，明明有這麽高的水平，卻裝作好像什麽都不懂，這壹刻，他們只想到壹句話來形容季晟，那就是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非常低調謙虛的。
　　在心驚和感慨過後，程建軍、鄭春等人隨即又想到了壹件事情，既然季晟的賭石水平如此高超，那他們今天跟在季晟後邊是不是有希望能看到其開出玻璃種帝王綠翡翠？
　　壹想到這，眾人忍不住呼吸屏住了，他們覺得憑借季晟如今展現出來的賭石水平，還真有可能開出玻璃種帝王綠這種極品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