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總不可能是徐悲鴻的畫吧？

　　實在沒房間了。
　　沈霞也只能頗為無奈地答應和季晟共住壹個房間。
　　季晟聽到她答應，心壹下子跳到嗓子眼了，不由自主多看了沈霞兩眼。
　　這女人本來就長得很漂亮。
　　現在雖然穿著裙子看不出身材，但季晟上次開機車的時候，可是感受到過她的身材非常有料。
　　壹想到今晚和接下來兩晚有可能都會住在壹個屋，季晟就忍不住浮想聯翩。
　　會發生點什麽嗎？
　　到底是會，還是會呢？
　　乃至於接下來進了電梯，季晟都在胡思亂想著，壓根沒註意沈霞和李老板聊什麽。
　　壹直到房間門口，李老板又問了壹句，“小季，聽清楚了嗎？”
　　季晟先前在亂想，不知道對方說的啥，“什麽？”
　　李老板無語道：“讓妳把參加拍賣的東西送到第三層去。”
　　“哦，好，我待會送過去。”
　　季晟說完之後想起來自己東西還沒從神秘空間取出，這裏又不方便，他就把房卡遞給了沈霞，“我去看看我朋友有沒有把東西送到，妳先在房間裏看會電視。”
　　“好。”沈霞拿房卡刷門進去了。
　　季晟轉身下樓，出了酒店。
　　他找了個沒人地方，把藏品壹壹拿出來，又故意打電話給寧姐，讓其幫忙派幾個人過來拿東西。
　　有壹套黃花梨桌椅，他壹個人可拿不動。
　　等了十幾分鐘。
　　又是李老板帶著幾個人來到江邊把他東西搬回酒店。
　　……
　　三樓。
　　這裏似乎是個小型會議室，不過會議桌已經拆了，擺放的都是藏品。
　　季晟見到寧姐和身穿中山裝四十多歲削瘦男子在說話。
　　在旁邊還有三五個年紀頗大的老先生在各自鑒定東西。
　　“小心點！”
　　“哎喲！當心別磕著！那是古董瓷器！古董！”
　　李老板心急如焚地指揮著幾個小夥子搬季晟的東西，“這可是黃花梨的，磕壞了妳賠得起嗎？”
　　季晟汗了壹下，心說我都沒緊張，瞧妳急的。
　　或許黃花梨幾個字吸引了眾人註意力。
　　正在和中山裝男子說話的寧姐側頭看來，然後眼前壹亮，不過她還是很有素養，目光很快落到季晟的身上，笑吟吟道：“小季來了？”
　　季晟打招呼，“寧姐。”
　　“老張，這就是我和妳說起的小季，季晟。”寧姐介紹道。
　　中山裝男子微笑著伸出手，“小季妳好。”
　　季晟和他握手，“張先生妳好。”
　　認識過後，老張笑瞇瞇地指著沙發，“妳先坐會，我交代完事情再慢慢和妳說。”
　　季晟噯道：“您忙。”
　　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寧姐踩著紅色高跟鞋來到季晟面前，她今天並沒有像之前穿得很時髦，而是壹身綠色女式西裝，裏面是件領子比較開的粉紅襯衫。
　　她隨意抽出壹根女士煙夾在塗抹翠綠色指甲油的左手，伸手遞給季晟，“抽嗎？”
　　季晟看得分明，寧姐中指並未塗指甲油，他搖搖頭，“不抽女士煙，謝謝。”
　　寧姐順勢坐下，點燃香煙，在紅彤彤嘴唇上吮吸了壹口，頓時煙霧彌漫，她笑盈盈道：“帶女朋友壹起來的？”
　　季晟剛想說不是，可不知道為什麽話到嘴邊變成了，“差不多吧。”
　　嗯，女朋友和女性朋友是差不多，就差壹個字而已。
　　那邊老張還在說著什麽，“幾位師傅掌眼的時候還請細致點，這次有幾個大人物過來，咱們千萬不能讓贗品假貨流入，以免聲譽受損，知道嗎？”
　　“好。”
　　“曉得。”
　　“張總您對我們還不放心？”
　　五個老先生很隨意回答道。
　　這邊季晟和寧姐聊了幾句。
　　老張交代完事情笑著走過來了，“小季妳好，不好意思怠慢了。”
　　“沒事，沒事，張先生妳不用客氣。”季晟要禮貌性起身。
　　張先生微笑著壓壓手示意他坐下，然後自己拉了壹張椅子坐下，“妳是寧姐介紹來的，不用這麽客氣。”他停頓了壹下，道：“妳帶來的幾件東西，我粗略瞥了壹眼，都是大開門的好東西，就這幾樣，對吧？”
　　“袋裏有別的。”季晟隨意把身邊拎著的手提袋遞過去，然後又把捧著用布蒙著的畫遞過去，“還有這幅畫。”
　　“哦？什麽好東西？”老張很感興趣，他也沒有看畫，隨手往旁邊壹放，隨手打開手提袋。
　　頓時裏面的東西露出來了。
　　壹塊羊脂玉，壹方田黃印章，四支黃玉湖筆，還有南紅雕刻的龍鳳呈現。
　　東西並不算多，還有壹些季晟沒拿出來，他生怕壹下子拿出來太多會讓人探他的底細。
　　老張嚇了壹跳，“哎喲，妳這些好東西這麽隨意放，也不怕磕壞了貶值的？”
　　寧姐看到東西也兩眼放光。
　　最激動的還是坐在那邊的李老板，他第壹時間騰地站起身，喲道：“好東西！好東西啊！”
　　老張沒搭理他，對著五個掌眼師傅招招手，“妳們過來，幫我鑒定下東西。”
　　五個掌眼師傅都過來了。
　　其中壹個矮胖的小老頭笑呵呵道：“能讓老李說好東西，肯定差不到……”話沒說完，他眼睛已經瞟到手提袋裏的幾樣東西，霎時間聲音戛然而止，連忙蹲下來小心翼翼捧起田黃印章仔細瞧了起來。
　　老張介紹道：“這位是玉石鑒定大師俞老師。”
　　季晟問好道：“俞老師好。”
　　不知道俞老師是不是看的入神了，壓根沒有回話，而是激動道：“這是塊田黃石雕刻的印章啊。”
　　季晟好奇道：“您怎麽壹眼就看得出是田黃？”
　　俞老師愛不釋手捧著印章看，指著手心道：“石皮是田黃石的主要標誌之壹，絕大多數田黃石外表都有皮層包裹，所以有沒有石皮是鑒定田黃的壹個重要依舊，而且啊，田黃的皮質比其他壽山石或巴林石細嫩，如果用刀輕輕刮，刀上會傳來流暢微沈的感覺，掉下來的粉粒細膩均勻，這是塊雕刻好的印章，我可不敢拿刀刮。”
　　其他幾位掌眼師傅聽到田黃印章都湊了過來。
　　另外個禿頂的小眼睛掌眼師傅補充道：“田黃主要依靠肉眼判斷真假，需要多年對田黃石的研究經驗積累，還要根據壹些科學儀器進行鑒定，兩者缺壹不可，如今有好多拍賣公司老師眼拙，有時候都分不清田黃和壽山石，不是有蘿蔔絲紋的就是田黃，壽山石也有蘿蔔絲紋，田黃無形，無大塊，壹般說來，田黃石有六德，四石兩類。”
　　李老板也插了幾句嘴。
　　季晟聽得很仔細，大概明白他們是如何判斷田黃真假。
　　壹般而言，田黃具有六個特征。第壹，質地細密，如同嬰兒肌膚；第二，內質脂密有光澤，手有滑感；第三，有種溫和的感覺；第四，放在手心能生成露珠般的滋潤，如露之欲滴；第五，壹般呈現半透明凍狀；最後，田黃肌裏油溢，用手稍微盤玩壹會就回出現有裏往外冒油，其他石頭沒有這種油膩感，更談不上向外冒油。
　　另外，田黃和人指甲硬度差不多，裏面會有蘿蔔絲紋，用燈光壹照就能看出。
　　隨後他們拿來紅外光譜分析和x射線能譜分析等儀器鼓搗了小半天。
　　測試完後，俞老師擡頭感嘆道：“這是壹塊精品田黃啊，上面基本上看不到裂格，蘿蔔絲紋清晰，色澤及潤度能達到八十分以上，原石價格都能達到十萬每克了，我剛稱了下重量，三十七克，不算工藝保守估計值三百七十萬。”
　　季晟心頭壹跳，他咽了咽口水，問道：“算上工藝呢？”
　　俞老師無奈地搖搖頭，“可惜不是什麽雕刻大師的手筆，不過雕刻工藝也算上佳，而且勝在沒有刻字，應該還能再上浮壹二十萬吧。”
　　季晟吃驚，有些不敢相信道：“這塊印章值三百八十萬？”
　　“三百八十萬只是保守估計。”寧姐接過話頭，“壹六年秋拍，壹枚二十六克的清代方章拍出了二百三十萬高價，是蘊含歷史底蘊，不過那塊方章質量可比小季這塊差不多了，而且這兩年田黃價格又竄了不少，壹般質量不錯的田黃章，達到五克以上，每克大致在三萬元以上，像小季這塊都已經是田黃凍了，壹克賣九萬十萬不成問題。”
　　李老板眼饞的搔頭抓耳，道：“小季，賣給我，賣給我。”
　　老張瞅瞅他，“不知道規矩？”
　　李老板苦笑壹聲，“得，我還是拍賣的時候競價吧。”
　　季晟又問道：“那麽我這塊起拍價多少？”
　　“起拍價肯定要比實際價值稍微低點，我個人建議三百萬起拍價比較好。”俞老師道。
　　季晟沒什麽意見，點頭答應下來。
　　隨後，俞老師才戀戀不舍放下田黃印章，轉而看向南紅雕刻。
　　這些東西都是在文物商店買的，季晟並不覺得會有假貨，不過他很想知道估價多少。
　　同樣由俞老師鑒定，他拿出強光手電筒對準南紅雕刻，似乎知道季晟並不太懂，有意無意多說了點，“判斷是不是南紅，首先呢，咱們用強光對準瑪瑙，如果是南紅能看得出裏面有無數個朱砂點聚集形成的紅色，這個特點是其他瑪瑙不具備的，如果非常紅的南紅，光打不透，此鑒定法不適用……嗯，好吧，妳這塊不適用這個方法。”
　　季晟問道：“那需要怎麽樣辨別呢？”
　　俞老師繼續說下去，“那就需要大量經驗了，質地好壞是評定南紅的重要指標，如陳性《玉記》所述：體如凝脂，精光內斂，質厚溫潤，脈理堅密。壹塊好的南紅，看上去很舒服、柔和，給人滋潤感，妳這塊有這種有這種感覺。”
　　隨後他又說了壹大堆。
　　首先南紅瑪瑙分為錦紅、玫瑰紅、朱砂紅、鎬紅，紅白為本色。
　　季晟這塊看上去像錦紅。
　　其次，南紅瑪瑙形狀大多數像馬鈴薯，季晟這塊已經被雕刻，不好在判斷，但俞老師經驗豐富，確定真南紅雕刻是真品，並且沒有任何裂痕，算上品了，最後就是稱分量多少。
　　這塊南紅雕刻大概五百六十克，不算大也不算小。
　　鑒定完之後，俞老師介紹市場價格，“下品南紅壹百塊每克都不到，中等品質的壹兩百，妳這塊錦紅，是被人們看好的顏色，這就是上乘的寶玉石級的南紅了，每克破千半點問題都沒有，碰到識貨的人三五千每克都可能，具體能拍賣出什麽價格不好說，不過妳這塊雕刻工藝很不錯，我覺得能拍出高價。”
　　季晟詢問道：“那我這塊南紅起拍價開多少比較好？”
　　俞老師建議道：“我建議按照按照每克壹千五來拍賣，低了，別人有可能當成假的，高了，超出很多人心理承受範圍，五百六十克的話，起拍價八十四萬比較好，不過存在流拍的可能。”
　　俞老師保守估計的價格要比沈霞估價低點。
　　季晟也不懂行情，想了下，“就八十四萬吧。”
　　估價是壹回事，拍賣又是壹回事，要是碰到喜歡的，翻個倍都可能。
　　隨後，湖筆筆身是黃玉制作的，也在俞老師鑒定範圍裏。
　　雖然黃玉質量上乘，但筆身料子比較少，雕刻工藝還不錯，俞老師給出的建議起拍價是十萬塊錢壹支筆，四支筆就是四十萬。
　　東西壹樣樣鑒定估價。
　　康熙年間瓷筆筒，道光年間雙耳瓶都估出了很高的價格，民國的瓷器稍微便宜些。
　　很快，只剩下壹張用布蒙著的畫了。
　　“差不多了。”老張看的也興致滿滿，“還剩壹幅畫，對吧？”
　　季晟嗯道：“就壹幅畫了，近代水墨畫。”
　　“近代啊。”
　　“那可能不大值錢。”
　　“要是古畫值錢可能性比較大。”
　　幾位掌眼師傅在看了那麽多精品之後，在聽到是近代水墨畫之後，壹個個都意興闌珊起來。
　　別說幾位掌眼師傅了，哪怕是李老板、老張和寧姐也都興致降低不少。
　　在他們看來，近代水墨畫怎麽可能有精品？
　　除非妳能弄來張大千、徐悲鴻等大師的巨作。
　　不過想想也不太可能，這種級別大師的作品壹般都進大型拍賣會了，哪可能有人拿來私拍？
　　所以大家都沒太在意。
　　直到季晟掀開蒙著的布，讓這幅畫露出廬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