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49章 賢者的過去

　　無數的冰刃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在大氣中旋轉，飛舞，壹瞬間就殺到了卡文迪許的身邊。而這個時候，他依然在思考著尤西斯身上的那兩種純凈度極高的魔力氣息之謎，完全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殺機。
　　糟糕……尤西斯雖然不知道冰凰使用的到底是什麽招式，但是光是看看那些盤旋飛舞的冰刃，還有耳邊充斥的銳利呼嘯聲，也可以推算得到這道冰雪風暴的殺傷力絕非尋常。
　　“啊……”習慣性的張開口準備提醒那位被冰凰媽媽稱為“賢者”的老人後，尤裏西斯發現已經太晚了。再說，他也說不出話來。
　　“嘶！”仿佛露出尖牙的瘋狂野獸，瘋狂回旋著的冰刃咆哮著散發出冰冷的殺意。
　　在最後壹刻，在無數冰刃即將如見到血的食人魚壹樣貼到卡文迪許身上的時候，壹道散發著柔和光芒的透明墻壁出現在他的周圍，溫柔的接納下了所有來襲的冰刃。
　　如同回到大海中的魚兒壹樣，那些帶著恐怖殺傷力的冰刃全部被那道看上去並不是很厚的水之墻壁吸收，融合。
　　透明的水之墻壁上，蕩漾出壹圈又壹圈的波紋，如同下雨時，被無數雨點點綴的湖泊壹樣。
　　沒有驚天動地的魔力對抗，也沒有將大地都震開的爆炸。那道水之墻壁，以包容萬物的柔和特性，將冰凰發出的相當於小範圍的單體攻擊禁咒“冰雪新星”的攻擊全部接下。
　　“不錯的防禦……”這道水之墻壁表現出來的容納萬物，以柔破殺的特性，讓冰雪世界的統治者冰凰也很欣賞。要達到這個程度，需要的可不止是強大的魔力，沒有對水元素本源的深刻了解，是無法形成這麽完美無缺的柔和防禦。
　　不依靠寶具的力量，在沒有任何準備的前提下，能隨意的就防禦下相當於八級的小型禁咒攻擊，足以說明那道看上去透明而柔軟的水之墻壁的防禦能力有多麽優秀。而且，那不是壹種單純的剛性防禦，而是充滿韌性和彈性的柔性防禦，比那種依靠單純的魔力展開的強硬防禦壁強上可不止壹個等級。
　　“失禮了，冰海之主。”被冰凰來了壹次八級禁咒等級的攻擊後，卡文迪許終於從忘我的研究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他用來防禦冰凰攻擊的魔法並不是什麽防禦禁咒，也沒有什麽超級寶具的支持。只是將水系魔法中最簡單的“水盾術”改良以後的“水之壁”而已。
　　不過，在他的研究下，這個本來最簡單的水系防禦魔法有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借助對水元素的親和性和水元素本身的擅長柔性防禦的特點，他所展開的水之壁的防禦能力，達到了壹個前所未有的地步。正是因為對水系魔法基礎的改進和再認識，他才獲得了“水之賢者”這個稱號。
　　和那些壹味追求古代語魔法時代的強力魔法的研究者不同。他研究的東西，都是非常基礎的東西。在收集到的古代語魔法時代的書籍中，他最看重的，也是那些基礎的魔法知識。
　　這些基礎的東西，都經歷了無數代人的研究和實驗，被無數人使用和測試過。到了現在，可以說即使壹個人付出壹生的心血也未必可以將這些基礎再改進壹分。
　　也正因為如此，大多人開始不知不覺的忽略這些基礎的東西。到了現在，沈下心來研究魔法基礎的人可以說是越來越少了。這壹點，讓卡文迪許稍微有些遺憾。
　　可惜，這並非他可以改變的事情。即使他依靠對水系魔法的基礎研究獲得了“水之賢者”的稱號，還是沒有多少人會願意和他壹樣進行枯燥而進展緩慢的基礎研究。
　　在那些追求力量增長速度和威力的天才魔導士們眼中，盡快掌握更多，更強大的魔法才是變強的最好辦法。即使有無數被稱為“天才”的魔導士死在了超越自己控制能力的魔法的反噬中，也無法打消他們對力量的渴望。
　　只有舍棄壹切才有可能前進，即使會死，也要毫不畏懼的去挑戰自己的極限。成功的人得到壹切，失敗的人失去壹切，這就是年輕氣傲的天才們的共同想法。對於他們來說，那種需要花上十年，二十年的研究才會有壹絲進展的基礎研究，實在是沒有意義。他們寧願選擇在激烈的戰鬥中戰死，也不會加入到這種枯燥乏味的研究中去。
　　雖然卡文迪許覺得如果能不去計較勝負和得失，專心研究的魔導士能多壹點就好了。不過他也沒有去幹涉那些熱血的年青人的意思。畢竟，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而且這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也並沒有哪條是錯誤的。
　　進行基礎魔法研究，可以推動人類對魔法的認識，從而將魔法體系變得更加的完善，但是卻要花上可能壹生的時間也得不到結果。進行自我的鍛煉並去挑戰極限，可以達成自我的進化，成為超級強者，獲得財富，金錢。所需要的時間依照天賦而決定。這兩條道路比較起來，絕大部分年青人選擇後壹條道路是理所當然的。
　　他自己，是因為從壹出生起就獲得了無數人都想不到的巨大財富，加上從很小時候起就對魔法的本源感興趣，才選擇了學者的道路。是的，是學者，而不是魔導士。直到現在，他也覺得自己的主職業是學者，附帶職業才是水系的魔導士。
　　對於他來說，成為八級魔導士，只是壹個奇妙的意外而已。
　　確認自己擁有水系魔法的天賦後，他就開始著手研究和水系魔法有關的壹些知識。在這個過程中，他不知不覺中就學會了若幹個水系魔法。當然，那都是些很基礎的魔法，就是隨便去哪個書店，都可以購買到的那種《水系基礎魔法書》上都可以學到的東西。
　　在不斷對水系魔法的基礎進行研究的過程中，他不知不覺的完全掌握了那些魔法，並開始習慣性的使用那些魔法來促進自己的研究，同時也習慣了在生活中使用魔法。
　　像是操縱用水彈術形成的水球來進行房屋清潔；用控制基礎水元素召喚的水滴去澆花；散步的時候控制水球吸收掉周圍的灰塵，都是他已經養成了習慣的基礎魔法運用。
　　到了後來，使用基礎魔法對於他來說已經成為了呼吸般自然的事情。不需要任何咒語和凝聚魔力的動作，他就可以自然的操縱水元素。這壹點，在他的研究過程中幫了他不少的忙。
　　由於壹直在研究基礎魔法，再加上出身大貴族家庭的他也沒必要去冒險，賺錢什麽的，他從來也不知道自己的實力是什麽樣子。這種狀況，直到壹次對分裂水元素的基礎形態研究中，他的面前出現壹本記載了他所有對水元素了解的筆記時才結束。
　　他確認，自己沒有那樣的筆記。或者說，沒有那樣“壹”本筆記。因為，很早就開始了對水系魔法基礎的研究的他，記載下來的東西足足塞滿了壹個書櫃，用來參考的資料更是足足可以建立壹個圖書館。
　　可出現在他面前的那本筆記，不但記載了他所有的研究過程，連引用的書籍都全部在裏面。看上去只有普通筆記本大小的筆記，裏面卻記載了他所知道的全部和水元素魔法有關的知識。
　　關於那個筆記本的問題，他認真且壹絲不芶的研究了大約壹個星期，然後再參考了若幹書籍，最後去詢問了魔導士工會的幾位朋友，才有些驚訝的確認，這就是他的寶具。
　　也就是說，只練習過基礎魔法，連壹次實戰經驗都沒有的他，居然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壹位擁有寶具的七級強者。而在那之後大概十年，在壹次例行的對純凈水元素分解後形成的氣體的研究中，他又莫名其妙的晉級成了八級強者。
　　好笑的是，這件事情，居然是在壹次散步中，他不小心陷入沈思狀態後沿著大路走上城堡的墻壁，然後筆直的走上了天空後才發現。
　　雖然他自己對自己的實力增長沒怎麽關心，但是他成為現在大陸上僅有的幾位八級魔導士的事情還是在魔導士工會中引起了軒然大波。確認了他的八級魔導士的資格後，壹連串的拉攏，誘惑，邀請紛至沓來，讓他不厭其煩。在勉強的接受了魔導士工會頒發的長老資格後，他就隨意的將自己家族的財產交給家族的老管家打理，然後開始尋找合適的隱居之地。
　　對於他來說，對魔法本源的研究才是最重要的。他本人魔法實力，只是研究的附帶品而已。因為附帶品而影響他的研究本身，這種本末倒置的事情，他可是壹點都不喜歡。
　　所以，他來到了這裏，來到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冰雪世界中，繼續進行他的基礎研究。
　　而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幾乎和人類沒有多少差別的少年，正好是他研究領域中最神秘的那壹部分——有關非人類對魔法本源的自然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