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天記

十二子南申

玄幻小說

陰陽本無道,何故鳴天哀; 身是陰陽色,心卻渾自在。 ——《渾天》 “咚!咚!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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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章 神秘的宗主,玄衫執棋影

渾天記 by 十二子南申

2022-4-2 22:09

  無過山巔,道音池畔。
  亥時始,雲海清風,夜色朦朧。
  “武陽宗?”
  洛羽放下手中武陽宗的邀函竹簡,微簇眉頭望雲海殘月夜。
  雲遮月跟在身旁,頗為擔憂的點頭道:“師尊經過就是這樣,目下許師兄在武陽宗手中,您說他會不會有危險?”
  白戀星從旁寬慰道:“放心,武陽宗既然送來邀函,恒軒此刻應該無性命之憂,只是……”
  說著,她看向了洛羽:“夫君,只是這武陽宗崛起不過數十載,卻敢拿下恒軒,還送來邀函,恐並非壹敘這般簡單。”
  洛羽點頭贊同道:“自然不會簡單,然古語雲:子過,師不糾,師之罪也;子難,師不伸,師之無為也。恒軒乃我之弟子,他仗劍懲惡無過有功在先,我身為師豈能不往,豈能不護其羽內?”
  聞老師欲往,書方儀心中感念的同時,亦憂其安危,從後諫言道:“老師,古語亦有雲,敵暗我明,不可輕動!如今我等對武陽宗知之甚少,師兄又在對方手中,如此貿然前去恐陷……被動。”
  魏三生、洛小白等亦紛紛附議諫阻。
  顯然,書方儀等人的意思是,不是不往不救,而是要先弄清楚武陽宗到底是何方神聖,查明其底細再說!
  畢竟方才從雲遮月的口中,他們只知道武陽宗是近些年來突然崛起的宗門,門內長老無壹不是神君強者,據傳聞其宗實力已直逼壹線宗門,且武陽宗劍、玄、器、丹、陣皆有門人涉獵!
  至於其它,就知之甚少,顯得頗為神秘了。
  洛羽自然也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只見他隨口似對空氣喚道:“千耳何在?”
  眾人妳看看我,我看看妳,暗道這無過山巔除了他們,和在後面山道旁心大睡覺的洛雲哪還有什麽鬼影子?
  可霎那間,眾人身後傳來了應喝聲:“在!”
  眾人紛紛驚訝回頭,但見山道陰暗處不知何時出現了壹位身披龍紋鬥篷的千耳使。
  與此同時,正趴在山道石旁補回籠覺的小洛雲已被這壹聲斷喝嚇醒:“啊~!妳媽哪蹦出來的鬼?”
  他壹驚壹乍地指著近在眼前單膝跪地的千耳使者罵道:“……腦子不好啊?妳嚇死小爺了!這壹天到晚的……還讓不讓人安生?”
  說著,他便嘀嘀咕咕著不爽地重新仰倒在石上!
  而這傳訊使也不知用的何種手段,書方儀等人竟然無法探知其修為,就像被罩了壹層迷霧壹般,甚至此人若不是剛才自行現身,他們都不知有其人存在!
  看來這千耳隱匿行蹤的本領,是越發的神鬼莫測了。
  此刻,洛羽頭也不回的問曰:“知武陽宗否?”
  那單膝行禮的使者頓時沈言:“回稟宗主,千耳略知壹二。武陽宗創於四十余年前,建宗於北地沙、影二州交界的暮寒山山脈,也就是故寒古山莊之舊地。
  此宗三十余載無聲無息,乃近年崛起的新星宗門。目下其宗有弟子數百,長老二人皆神君修為,壹為文姓長老,神影七層;壹為武姓長老,神影六層。”
  洛羽點頭了然曰:“神影七層……難怪恒軒不敵被擒。兩名神影長老,看來這武陽宗實力確實不俗。可知宗主是何人?”
  那千耳使者連忙答曰:“武陽宗內部防備甚嚴難以探入,其宗之主倒是從未在外露面過,不過據傳聞……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白戀星好奇問道:“如何得此傳聞推斷?”
  那千耳使者並不答話,仿佛沒有聽見壹般只望洛羽背影。
  顯然,他身為千耳使,只認宗主和龍牙尊使說話,其他人莫說白戀星,恐怕就是老祖,他也不會吭聲半句。
  見洛羽擡手‘嗯’了聲,他才向白戀星行禮道:“回稟殿下,兩年前山海多有見武陽宗崛起而欲前往探其虛實者。彼時,曾有兩名太壹前往拜山,卻因武陽宗弟子言宗主閉關為由被拒之門外,遂怒而發難硬闖山門。不曾想,二人剛踏足武陽宗門戶半步,便有壹道從天而降如烈陽崩星般的宏力將二人擊退,且身受重傷!
  自那日之後,武陽宗之威名便為天下盡知,從此莫敢有小覷者。”
  聞此,白戀星顯露驚訝之色:“能壹擊而重創兩名太壹,這怎麽可能!”
  白戀星如此震驚也是正常,要知山海如今能同時重創兩名太壹的人物,那都是有名有姓的壹方大人物,又怎麽可能另辟宗門呢?
  洛羽揮退千耳使者後,微笑說道:“看來這武陽宗的宗主還真是有些神秘,我倒是想會會了,說不得還是老熟人。”
  “老熟人?”白戀星不解看來:“夫君猜到是何人?”
  他看向夜色朦朧下的北方,喃喃道:“夜半子時將至,見了……也就知是誰了。”
  ……
  壹個時辰後,武陽宗。
  武陽宗坐落於北地暮寒山山脈中部群山之間,為昔日寒古山莊舊址新建而成。
  這裏北有險峰飛瀑,東西山巒拱衛林蔭高冠挺拔,松柏林立如屏,中有寒江之源頭山河之水水榭曲疊流過,化霧奔流如煙而垂灌數百丈直入寒江。
  若俯瞰其宗,山霧幽蘭,樓閣有序分布八方恍若壹副八卦圖,其央有壹峰如蒼天之柱,山道環繞至巔峰,其間多有大小洞天福地。
  而在這巍峨的山柱之巔,則聳立著壹座雄渾殿宇,飄渺於雲煙之中。
  這殿宇之上,空懸壹雕如烈陽般的奇石,正灑照道道金輝恍若萬道金光璀璨奪目。
  此刻,就在這武陽宗內山柱半山腰內的壹處洞府禁室中,壹方石柱上正五花大綁著壹位渾身是傷的男子。
  男子雖滿身傷痕累累,長發淩亂,但依舊高昂著不屈的頭顱。
  此……可不就是被擒的許恒軒嗎!
  原來在江山城江府門前時,許恒軒本欲在那趕來的文長老出手前,先結果了慶少,卻不曾想那文長老好生了得,竟然是神影七層!
  如此即便對方是玄修,兩者修為差距也實在太大了,還不等他長劍將慶少斃命,那神影七層的神識威壓已後發先至,將他死死壓制在了當場!
  隨後,急欲泄憤的慶少正要取他性命,可那文長老卻出手阻止,還將他帶到了這武陽宗中,也不知在醞釀著何奸險目的?
  此刻的許恒軒顯然是遭受過酷刑,要不然也不會是現在這幅淒慘模樣。
  他那如劍般銳利的雙眸正掃視四周昏暗的環境,同時不斷用力想要掙脫束縛,可無論自己如何使力這捆縛的繩索都未有半點松動。
  可惜自己丹田被那武陽宗的文長老給封禁了,無法使用半點靈力,要不然這區區繩索豈能縛住自己?
  而就在此時,陣陣戲弄邪笑聲自禁室外響起。
  轟隆隆~
  石門自行打開。
  隨即,壹位舉止輕佻且面帶傲色的公子模樣身影,正迎面走來。
  在燈火的照耀下,此人身著白色錦衣,面容削瘦,脖頸處還纏著壹圈染血繃帶,顯然就是那江山城的慶少。
  此刻,他壹手提著許恒軒的拂火絕塵劍,壹手握著壹只從許恒軒那拿奪來的酒葫蘆,嘚瑟搖晃道:“別掙紮了,量妳壹匹夫螢火之力,也掙脫不出本公子的五指山。”
  望著怒目而視的許恒軒,慶少邪笑依舊:“誒~妳怎麽不早說妳是五行宗宗主的弟子?說不得本少還能與妳化敵為友,成為……”
  不等其說完,許恒軒已狠狠的啐了口血水:“呸~就憑妳這淫邪小人嘴臉,也配?”
  慶少笑容頓時不在,他抹去了臉頰上的血吐沫,本就削瘦面容已化作陰毒之色:“妳~找死!”
  啪……
  他擡手便用拂塵狠狠地來回抽打,許恒軒面頰、胸口頓時血痕顯現,可謂觸目驚心!
  可即便如此,許恒軒依舊咬牙,反倒面露譏諷之色,沈吟道:“軟骨頭……看妳這虛浮的皮囊,早被美色掏空了吧?來~再用力啊!給妳家許爺爺使勁……撓撓癢,來啊!”
  見此,慶少怒極反笑:“好好好……妳是天下第壹宗的高徒,是天機道子的真傳弟子,是硬骨頭,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牛?很厲害?呵~可那又如何?還不是落在了本少的手中?”
  說著,他對著許恒軒又是壹下抽打,接著道:“告訴妳賊匹夫,我武陽宗可不懼妳五行宗。”
  只見他舉起拂塵頂在許恒軒胸前傷口上,使勁鉆壓,獰笑道:“怎樣?被自己劍器蹂躪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爽?哈哈哈……實話告訴妳,師尊說了妳那天下第壹神宗的宗主沒多久會前來救妳,是不是很期待?”
  “什麽!”許恒軒驚怒道:“無恥之徒,竟敢拿我要挾師尊,我許恒軒必將妳千刀萬剮……!”
  “殺我?”慶少笑得張狂:“妳還是先關心關心妳自己和妳的那位師尊吧,天機道子、神宗之主,哼~若是敗在我武陽宗宗主的手中,嘖嘖……那我武陽宗豈不是天下第壹宗了哈哈哈~”
  “癡心妄想!”許恒軒咆哮如雷:“我師乃天神轉世,豈是妳等卑鄙小人可比?”
  慶少喝了口葫蘆裏的酒水,砸吧砸吧嘴,顯得頗為嫌棄,隨之丟棄於地,聳肩道:“神又如何?仙又怎樣?當仙神流血時,那他就不那麽高高在上了,如此淺顯的道理妳難道不懂嗎?本少想來,好像沒有什麽比擊敗天機道子更能讓山海震動了,如此我武陽宗豈不是壹飛沖天,冠絕天下?哈哈哈……”
  望著狂妄自大的慶少,那展臂高呼的醜惡嘴臉,許恒軒輕哼不屑道:“就憑妳們也想戰我師尊?井蛙吠天,癡人說夢。”
  慶少則轉身看來,嘴角翹起,顯露貪婪之色:“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呵呵呵……師尊可說了,只要天機道子敗了,到時妳的這把劍器可是我的了。”
  許恒軒雙眸乍現寒芒,可不過片刻,他心中壹霎豁然開朗,似明白了什麽!
  隨即,他譏諷的看向慶少:“原來……妳不過是壹顆棋子。”
  “妳說什麽?”慶少不解喝問。
  可許恒軒卻已然閉目,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只當眼前之人是死人。
  因為從方才這慶少口中所言,他已想通了因果。
  自己被擒之事,很可能就是武陽宗故意設計為之,表面看是兩宗弟子過節引發的矛盾,但其意就要引師尊前來。而這慶少,壹看就是啥也不知,啥也不是的蠢貨。
  而師尊若是敗了武陽宗自然如慶少所言,壹鳴驚動山海。可若是贏了,武陽宗也自然要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
  也就是說,這慶少不過是壹顆打開局面的馬前卒,甚至還要為了這棋局做炮灰!
  ……
  與此同時,山柱之巔。
  此刻,在山巔殿宇壹側的山崖古松下,那雲霧空崖邊正閑散而側靠斜躺著壹位男子。
  橙黃的燈籠映照煌煌,這男子著玄色長衫看著頗為寬松,看其背影應該頗為年輕。
  他正壹手撐著太陽穴,壹手在和自己下著棋,周遭雲霧飄渺隨清風拂動,倒是有種月下逍遙仙的感覺。
  身後不遠處,那文長老正躬身望向男子灑脫的背影:“宗主,子時將近,他真的會來?”
  原來眼前玄衣年輕背影,竟然就是武陽宗的宗主!
  只見那背影大袖擡起如司清風,手中捏轉著壹枚棋子搖指漫天星宿,曰:“他……會來,不過……”
  說著,手中壹子‘啪’的高高落下。
  武陽宗宗主平淡聲出:“不過……我想見他,但不是用這種伎倆。”
  聞此極為平淡的聲音,文長老卻異常驚懼,已連忙跪拜告罪:“韜愚昧,自以為是,只想為宗主早日……”
  他話未說完,武陽宗宗主的聲音已風輕雲淡的傳來:“莫慌,莫慌。雖然我知妳,妳不知我,更不知他,但還有那麽壹點用,罷了罷了~小人有小人的用處,小卒也該有小卒的宿命。”
  話音未落,壹顆棄子小卒已‘啪嗒’落到了他的眼前,文長老那驚顫危危的瞳孔瞬間隨之舒展……
  見此,文長老如蒙大赦,拜倒在地:“多謝宗主不罪之恩!韜……明白、明白。”
  此刻,那玄衫背影已不在搭理,只靜靜的觀棋、下棋,口中還念念有詞。
  而文韜長老自是心有余悸的告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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