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陰魂的秘密與遲到的輕功

　　“咦？”
　　這就有些奇怪了。
　　李楚昨夜親自用心眼術探察的那片區域，保證上下壹裏的河道內不可能再有別的屍體或陰魂。
　　它若說水下還有人，那是在哪？
　　若說陰魂不散就是執念未消，之前的夢還能猜測是她不想陳屍在外。
　　這次的夢……確實有點猜不透了。
　　李楚覺得自己應該去見見她。
　　於是他站起身來，道：“我隨妳去看看。”
　　周大福擡起頭仰望著李楚，忽然覺得，雖然平時的李楚已經很英俊了，但是此刻的他格外得光芒萬丈。
　　讓人有安全感的男人，真好……
　　李楚壹襲青衣，背著劍囊，劍囊裏裝著純陽劍，出了德雲觀。因為這次要去鎮上，就沒有讓狐女隨行。
　　周大福帶著他，步履匆匆地來到了衙署後方隔了壹條街的殮屍房。
　　即使是縣衙的衙役們，平時也不太願意靠近這裏。因為這殮屍房裏停的屍體，多半不是好死，各有各的惡相。看得多了，不免會有些難受。
　　這具女子屍身停在這裏，倒是有些“壹枝獨秀”的意味。
　　除了泡過水的綢緞有些皺巴巴以外，她的鬢發不亂、面容清秀、皮膚瑩白……
　　如果不是渾身冰涼堅硬，躺在這裏真是跟睡著了似的。
　　但就是因為保存得實在太完好了，反而極為詭異。
　　可以說，它缺乏壹具屍體該有的自覺……
　　“小李道長，要不妳就直接超度了它吧？”周大福試探著問道。
　　他的意思，就是不顧那夢境的含義，直接將屍體處理了事。
　　對付這種不甚厲害的陰魂，確實可以如此。因為陰魂雖然脫離了屍身而存在，卻還是與本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事實上，大部分驅邪者面對這種情況，可能都會這樣做。
　　在陰魂尚且不成氣候的時候，是很脆弱的。
　　多數時候直接將屍體火化，就可以令其消散。厲害點的至多請個僧人或者道士，念幾遍經文，做場法事，超度之後再行火化。
　　這具屍體死而不腐、入水不浮，顯然是陰魂裏較為強大的那種。
　　不過就算它再強，畢竟也還是陰魂。若李楚以純陽劍斬這屍體壹劍，想必它也難逃厄難。
　　這樣做既省心省力，又可以杜絕陰魂繼續壯大。
　　確實是最具效率也最穩妥的選擇。
　　但是，李楚不太想這樣做。
　　陰魂不散的主要原因，還是執念未消。
　　這種執念多半不會是什麽有悖天理人倫的念頭，不然就成怨靈了。
　　如果可以，最好還是幫它完成。
　　讓它安心踏入輪回。
　　此為上策。
　　而且……
　　李楚在冥冥中總有壹種預感。
　　就好像，這個陰魂會告訴自己壹些極重要的事壹樣。
　　這種預感，很強烈。
　　這樣的話，他就更不能草率處理此事了。
　　退壹萬步說……
　　就算放任這陰魂成長又怎樣？
　　讓它再修行幾年，也頂多變成小鬼；再修行幾十年，有可能比肩怨靈；再過幾百年，可能成為鬼將；運氣好再修千百年，可能晉升鬼王，而且還是較弱的那種。
　　那種弱弱的鬼王……李楚又不是沒遇見過。
　　下場……就不提了。
　　沈吟片刻，他開口道：“最好還是找到它的執念所在吧，周捕頭，妳們還沒確定這女子的身份嗎？”
　　周大福搖頭：“可以確定不是余杭鎮人氏，看這穿著打扮，也不會是周邊村子的。流花河西接州府、東入大海，往來客船極多，這樣悄無聲息地溺死壹個人，官面上很難找到來處。”
　　李楚隨即道：“那我今晚就守在這裏，親自會壹會它。”
　　找不到她生前的經歷，就只能從陰魂本身下手了。
　　周大福無奈，不再言語。
　　既然李楚願意多花功夫，也只好隨他去了。
　　……
　　此時天色尚早，陰魂又根本沒有在白天現世的能力，李楚也沒有壹直在殮屍房裏空等。
　　有壹件事，早就該辦了。
　　早在當日與那妖王戰鬥的時候，李楚就感覺到了自己在速度上的不足，想要找壹道這方面的法門來彌補。
　　只是後來事情太多，壹直耽擱下來，到了今日才有空閑。
　　他的劍下本就無壹合之敵，現在又有了純陽劍加成，李楚都無法斷定自己的攻擊強到了什麽程度。
　　在修煉了鐵布衫之後，他的防禦也達到了壹個令自己較為滿意的地步。
　　神魂方面，是會隨著等級而提升的，李楚向來最不怕的就是精神攻擊。
　　學會葵花點穴手之後，又多了壹門有效的控制技能。
　　攻擊、防禦、精神、控制……
　　仔細思考之後，李楚覺得自己現在較為欠缺的，壹是速度，二是回復。
　　這兩點空白如果填補上，那自己可以成為壹個較為合格的六邊形戰士。
　　這樣的自己……
　　就應該具備走出余杭鎮的資格了。
　　趁著這個空檔，他走過兩條街，滿懷期待來到了雜書齋。
　　結果迎面而來的，不是老掌櫃，而是壹群狂熱的姑娘……
　　現在德雲觀白天的隊要排好長，而且優先接待因邪祟上門者，沖小李道長去的姑娘們再過去已經很難排上隊了。
　　李楚最近又經常不在觀裏，排了半天隊，可能見到的是糟老頭子或者傻丫頭。
　　在雜書齋率先掛起“小李道長最愛光顧”的牌子後，這裏很快就成為了姑娘們聚集的又壹個場所。
　　沒想到今天就這麽突兀地夢想成真，偶遇了壹只野生的李楚……
　　“小李道長——”
　　“是活的！”
　　“……！”
　　聽到這尖叫聲，李楚不由得壹陣頭皮發麻……
　　壞。
　　折騰了好壹會兒，道袍都撕了好幾個口子，才在老掌櫃的幫助下脫身。
　　老掌櫃直接關了店門，爺兒倆背靠著店門氣喘籲籲了半天。
　　他這才轉頭道：“小李道長，對不住了，自從掛了妳的名頭出去，生意是好了許多。只是沒想到，倒讓妳不方便來了。”
　　“無妨。”李楚擺擺手，“這種事……習慣就好了。”
　　老掌櫃回過氣，笑呵呵問道：“小李道長這次來想找什麽書啊？還是武道秘笈嗎？”
　　“是。”李楚頷首。
　　老掌櫃壹邊走過去，壹邊笑道：“我這小店的武道秘笈本就不多，都快讓妳買光了啊……呵呵，這次要找什麽類型啊？”
　　李楚道：“想找兩種，提升速度的法門……和回血療傷類的，可以嗎？”
　　“嗯……”老掌櫃貓下腰，翻騰了半天，道：“回血療傷……應該沒有，這類大都是高級的功法。我這畢竟就是個小店，哪能進到那種貨？”
　　換言之，我這裏都是大路貨……
　　李楚微微失望。
　　老掌櫃不起身，接著道：“速度類的……倒是有壹本輕功身法，不知道合不合妳意？”
　　說罷，他舉起壹本照例破舊的書冊來。
　　“哦？”
　　李楚看著這本書的名字，眼睛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