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桃花

　　讓黑白神宮徹底歸順自己。
　　這個念頭寧夜以前沒有過，但是這壹次，他到是真的有。
　　全都成了自己的手下，那當然可以考慮放過大家。
　　唔。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不是嗎？
　　只是風東林壹下抓瞎了。
　　寧夜的要求等於是在說，何生默，衛春元，血葵子，萬蒼生全都得死——但凡有個涅槃境在，都容不得他寧夜當老大，無垢到還好說，現在這階段，不會有哪個無垢境能挑戰寧夜，但是人家挑戰不起，總還逃得起。
　　復仇正在向篡位演變，而只要發生這樣的事，就依然免不了動亂與叛逃，黑白神宮也就註定實力削弱，伴隨的是地位大降。
　　這是風東林不願意的。
　　但寧夜卻很確定這點。
　　他對風東林道：“如果妳不想他們死，就讓他們受我掌控也行。”
　　風東林苦笑：“妳的洗心池能行嗎？”
　　曾顯山雖然為其掌控，但那是因為他力戰後實力受損，實力下降，最重要貪生怕死自願受控。
　　血葵子萬蒼生不好說，這兩個貨有可能為了活命而茍且，但何生默身為掌教，多半是寧死不屈的，衛春元也不好說，其屈服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總之，四位涅槃大佬，寧夜能控制兩個都是大幸。
　　寧夜道：“再加上天機和曾顯山，也算四個。”
　　風東林搖頭：“卻註定擋不住木傀宗。”
　　“無妨。”寧夜道：“如果黑白神宮落入我的掌控，木傀宗那邊的問題也就不大了。”
　　“不大？”仇不君忍不住道：“只要木傀宗揭穿妳的身份，那問題就大了。”
　　寧夜撇嘴：“栽贓誣陷，我是掌教，我說不是，誰還能指摘？”
　　不講理就是最大的講理。
　　看著寧夜強硬的嘴臉，風東林突然意識到，長青九大仙門，繼雪千鴻之後，又要出壹個無垢境的掌教了。考慮到寧夜才初境，更是空前——人家雪千鴻好歹還是無垢巔峰呢。
　　然而對風東林來說，這也已經是他能爭取到的極限。何生默可以死，黑白神宮的傳承不能斷。
　　他問：“您打算怎麽做？”
　　“壹個個來吧，先解決當下的事。”寧夜回答。
　　……
　　天牢九層。
　　嶽心禪坐在牢中。
　　在他旁邊就是那位神機書生。
　　神機書生手握書卷，笑看嶽心禪：“怎麽？妳還沒有想明白自己是怎麽輸的？”
　　嶽心禪哼道：“我已經想得很明白了，風東林應該是被洗心池控制了。”
　　神機書生搖頭：“妳把這話跟何掌教說過了吧？他是怎麽回答妳的？”
　　嶽心禪無奈：“他說洗心池不恢復完全，是不可能掌控風東林的。他太習慣於舊的認知，卻不知寧夜早就突破了限制……千機殿在他手裏發揮的作用，超過想象。”
　　“可惜，妳也是事後明白。”神機書生笑道。
　　嶽心禪按捺不住撲過來，抓住牢門：“前輩，妳早知道仇不君是寧夜的人，為何不提醒我們？”
　　神機書生看著書，頭也不擡道：“我當年，也不過是看到了壹個糟老子走進來，用千機殿收走了東西，我既不知他的名字，也不知什麽寧夜。再者我也只是壹個階下囚，黑白神宮的存亡，又與我何幹？說出去……自己找死嗎？”
　　“妳！”嶽心禪悲憤不已：“妳也曾經是黑白神宮的人啊！”
　　“我當年的過錯，正用壹生自由作為彌補，不欠黑白神宮什麽。反倒是黑白神宮欠我的，從未補償。妳莫要說了，我不會為妳做任何證明的。我只想在這牢中，安安靜靜的度過余生。”
　　“想不到神機書生還是如此灑脫的壹個人。”
　　牢門外傳來壹聲話語。
　　嶽心禪壹顫，擡頭望去，就見寧夜已施施然進來。
　　在他身後跟著的正是風東林和仇不君。
　　風東林面帶愧色對嶽心禪道：“對不起了，嶽兄。”
　　聽到這話，嶽心禪無奈閉目：“我知道……不能怪妳……妳也是身不由己。”
　　“呵呵，當年馳騁天下，威風八面的執子之手如今也有如此善解人意的時候。”寧夜笑道：“師叔妳看，人在低谷，就會謙懷。大殿首當年在大殿之上審案，意氣風發壹言九鼎的時候，可沒這般體恤人心啊。”
　　仇不君也笑道：“是啊，當年妳為黑白神宮籌謀劃策，嶽大殿首卻稍有如不如意，就把鍋推到妳頭上，那個時候，可沒見這般。”
　　“妳！”嶽心禪長吸壹口氣，努力平復心情，然後哼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當年我是執子之手，但現在，卻成了妳寧夜手中的棋子。妳好，妳狠，妳厲害！入門不過三十年，就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無論修為算計都快得驚人。我嶽心禪佩服！寧夜，妳現在到底想如何？”
　　寧夜看看他，道：“我不是沖妳來的。”
　　他說著看向神機書生。
　　神機書生也饒有興致的看他：“妳就是寧夜？這段時間聽過很多關於妳的事，卻沒想到是如此年輕英俊的男子，不用修為，光是憑這張臉，就能迷倒無數少女了吧？”
　　寧夜笑道：“聽說神機書生當年也是風流天下的人物，當然，比那萬蒼生好了不知多少倍，從不用強，專俘美人芳心。至於我，可惜了這張臉，基本就沒怎麽讓它發揮作用。”
　　神機書生便道：“復仇之心，灼燒神智，妳心中有恨，自然無愛。難得妳還有伴侶，怕是也壹直在忍受妳呢。”
　　寧夜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微微壹怔，仔細想想，覺得他說的頗有道理。
　　池晚凝天性喜靜，公孫蝶天性好動，這兩個女孩子都有自己的追求，但這些年為了寧夜，其實都放下身段，迎合於他，配合與他，只是從來不說，自己卻是有些忽略了她們的感受。
　　反倒是神機書生說起，寧夜喃喃道：“妳說的對，這些年，是委屈她們了。”
　　“她們？”神機書生也來了興致：“怪不得妳面帶桃花，三花高照，原來如此。”
　　寧夜想說我只有兩朵桃花，但下意識想起琳瑯天，這話卻說不出口。
　　問題是他真心沒打算再去勾搭她，但聽神機書生的意思，好像這桃花運竟有躲不過去的意思。
　　他脫口而出：“妳這看桃花的本事，準嗎？”
　　神機書生便笑道：“妳不是來問我這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