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壹章：電話

　　天剛微亮，不過此刻的校園裏已是有了不少學生，少數教學樓的教室也亮起了晨燈，不時就能見著教室裏三兩人影走動。
　　電壹直都沒來，不過估計是來電了的，只是學校會自動斷電，早上是六點就會來電，那時檔案室的燈也就亮了，光線挺刺眼的，加上睡在辦公椅上，自然是不可能太舒服，所以在來電的之時我就醒了，相對而言的，任沐雨顯然也醒了。
　　昨晚最後怎麽睡著的有點不太清楚了，總之她壹直在我腿上掙紮，而我壹直也沒松手，是實在掙脫不開我了，也發現我老實的沒啥太過分的舉動，最後算是藏著壹肚子悶氣在我腿上睡下了。
　　早上剛起的時候，我倆就莫名其妙的抱在壹起了，她雙腿纏著我的腿，手攬著我的後腦，下巴枕在我的額頭，姿勢極為不雅，而我也沒好到哪去，手摟著她的腰，臉湊在她的肩上，這種姿勢也不知是誰抱著誰了。
　　不過，也沒必要思考這些，幾乎是在我睜眼之時，就和同樣睜開眼的她對上了視線，我都還沒怎麽清醒，臉上就重重的挨了壹拳，隨之而來的就是壹道羞怒交加的怒罵，妳給我去死！
　　每到這時候，我就懷念馨姨，要是馨姨的話，估計是臉紅紅的連掙紮壹下都不敢，然後羞羞怯怯的垂下眼皮，指不定還能繼續占點便宜。
　　走在校園的大道上，這是去教師公寓的路，壹路上，任沐雨都是抱著手臂走在前面，我則是不緊不慢的在後面跟著，這讓我眼睛不時的就愛往她那光溜溜白花花的美腿上瞅，沒了絲襪的包裹，少了幾分性感，卻是多了點難言的意味，特別是知道她此刻內裏是真空的，看著那兩條白皙透亮的美腿總能勾起我上前撫摸的沖動。
　　或許是看慣了她穿著絲襪的樣子，她這突然沒穿，雖然也很漂亮，但壹下就很讓人不習慣。
　　任沐雨像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壹樣，怒而回頭，此刻的她根本沒有昨晚咬牙羞怒瞪眼，卻無可奈何的表情，反而重新給了我以前的那種壓迫感，只是我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她壹回頭我就立馬撇開視線，最後她含怒般瞪我壹眼，也沒對我怎麽樣，轉回頭腳步變得更快了些。
　　清晨還是有那麽點冷的，導致空氣中都帶著些霧氣，不太容易看的較遠的物體，但已經遠遠的能見到教室公寓的輪廓了。
　　教師公寓並不算太大，就只有六層兩棟，而且這只是給老師們日常休息壹下的地方，基本也都不會有太多老師在這過夜。
　　任沐雨的房間在三樓，上樓開門，我倆壹前壹後進了她的房間，壹室壹廳壹浴，雖然面積並不是很大，但總體來說，待遇還算不錯的。
　　任沐雨進了客廳，就急匆匆的想走進臥室，不過像是想到了什麽，回頭看我壹眼，手往沙發上壹指，“那裏有手機充電器，妳給妳家人打個電話去。”
　　“嗯。”
　　我應了聲，現在我也的確要充電給馨姨她們回個電話，壹晚沒回家，怎麽說應該也會擔心我的吧。
　　“不準亂碰我屋裏的東西！”任沐雨突然又冷冷吩咐了壹句。
　　我理都懶得理會她這句話，徑直往沙發上走去了。
　　任沐雨怒瞪著我，發現我依舊沒理她，只能自個氣沖沖的踩著高跟往臥室去了，我隨意壹撇，發現她手上還小心藏著昨晚的絲襪，壹直都捂住小腹前不讓我註意，嗯，不過我早就看到了，只是沒搞懂這種東西她還拿回家幹嘛。
　　任沐雨關門進了屋，我也就插上了插頭充電，手機開機，還在想著該不該給媽媽回電話之時，入目的就是壹百多條未接來電顯示，我楞了下，點開了通訊錄。
　　未接來電有很多，媽媽，馨姨，外公，舅媽，姑姑……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號碼，我的目光有些呆楞的停留在媽媽的未接來電上，壹共打了86條，最近的壹條在淩晨五點半，紅色的未接提示數字刺入我的眼睛，讓我胸口突然有些壓抑，呼吸變得不暢，壹種不知名的情緒湧入我的大腦。
　　屏幕上86這個紅色字眼告訴我，媽媽昨晚沒有像我妄加揣測的那般對我沒回家的事情毫不在意，在加班工作，或者已經睡下了，而是每隔十分鐘就給我關機的手機打壹個電話，她昨晚，壹夜沒睡。
　　我不小了，很多時候，我比同齡人更懂事理，我知道自己不應該鬧脾氣冷戰，在很多時候，我需要體諒她，該跟她道歉，這樣我和她之間的關系就不會那麽僵。
　　我也知道，對於壹個單親家庭來講，很難做到加班工作的同時顧及到兒女的感受，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明明家裏不缺錢，也並不需要她那麽做，可她為什麽非要那麽努力去工作，加班，把原本屬於我的時間放在她的事業上。
　　我真的能理解，但也真的，不想接受……
　　望著屏幕上的未接來電，手指停在媽媽的未接來電上方，翻湧的心情壹直無法平復，手指也久久沒有放下，片刻之後，我還是把手指從媽媽的未接來電挪開，點下了馨姨的號碼。
　　“嘟——”忙音剛響的壹瞬就被人接聽了，對面幾乎是瞬間就傳來了馨姨焦急到都快哭出來的聲音，“小，小宇。”
　　我收了收心情，喚了句，“馨姨。”
　　“小宇，妳，妳沒事吧。”
　　“我沒事。”
　　馨姨聽到我沒事，焦急的語氣散了些，轉而立馬就帶上了氣惱和埋怨，“小宇！妳昨晚去哪了啊，妳說妳上晚自習怎麽壹晚都沒回來，電話都關機了，妳知不知道慕姐我們壹直都在擔心妳啊。”
　　“額……昨晚出了點意外。”電話裏並不好解釋，所以我只好先不說了。
　　“哎呀，妳，妳，妳就知道氣人！”馨姨在對面氣惱嗔了我壹句，然後聲音漸漸變得飄忽，能聽到她踏踏的腳步聲傳來，叫聲斷斷續續的，“慕姐，慕姐，小宇打電話過來了。”
　　我握著手機的手指下意識抓緊，沒說話，靜靜的等待著，幾乎沒過太久，我就聽到手機傳遞的聲音，還帶著馨姨對媽媽說的話聲，“小宇的。”
　　手機對面安靜了半晌，緊接著專屬於媽媽那清冷的語調傳了過來，“妳在哪？”
　　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變化，沒有壹絲因為熬夜而變得疲憊，依舊是如平日與我對話時壹模壹樣的語氣，平淡幽冷，不帶有什麽感情波動。
　　我平穩著有些翻湧的心緒，回道，“學校。”
　　媽媽的聲音很快傳來，“去校門口。”
　　我幾乎是下意識回懟了壹句，“馬上要上課了。”
　　“請假。”媽媽留下這壹句話就掛斷了電話，什麽都沒在說。
　　“嘟——”我聽著手機裏傳出的忙音怔怔出神，她的聲音壹如既往的平淡，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我還是感覺的出，媽媽好像生氣了，這是三年來媽媽第壹次對我生氣，而上次生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我心情有些成雜，媽媽生氣，對於普通家庭來講，好像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可是對於我來說，應該算是很難得的，不過，我似乎壹直都在抱怨著，她這位媽媽對我這個兒子沒有壹點的關心，甚至於責罵都沒有，但現在這算是有了嗎？
　　壹直到耳旁的忙音消停，我才從呆楞的狀態下回神，重新拿回手機，望著屏幕裏還有外公他們給我打的數十條未接電話，我大概也猜的出，媽媽昨晚估計把他們都驚動了吧。
　　我先回撥了外公的電話，電話響鈴沒多久，對面也接通了。
　　“少爺？”對面傳來了福伯的聲音。
　　“福伯，額，外公呢？”我語氣有那麽點心虛，我還是挺怕外公的。
　　“在後院跟徐老下棋呢。”福伯回道，緊接著又帶著些疑惑的語氣問道，“少爺，妳昨晚去哪了？夫人昨晚還打電話過來問了句。”
　　“昨晚出了點意外，那個，外公他……”
　　我這邊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壹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
　　“小福，把電話拿過來。”
　　“首長，電話。”
　　沒過多久，我就察覺到手機已經被外公拿在了手裏，我急忙開口問候，“外公。”
　　“沒事了？”外公的語氣淡淡，甚至還能聽見對面啪嗒的落子聲，顯然他還在跟那位徐老下棋。
　　我忙回道，“嗯，我現在在學校了。”
　　外公輕嗯壹聲，好像並沒有在意我昨晚去哪了，而是直接轉開了這個話題，“這周末妳舅舅從軍營回來了，來家壹塊吃頓飯。”
　　舅舅這兩年壹直都沒在家，據說上面有什麽任務在身，基本上只有過年才能見著他人，舅舅對我壹直都很好，所以聽到舅舅要回來了，我還是有些開心的，“我知道了。”
　　“掛了吧。”
　　“那，那外公您忙。”
　　“嗯。”
　　外公電話掛斷，我才長呼了口氣，雖然我壹直都挺怕外公的，但我其實也知道，外公是不會訓我的，他性格不知道該說是年紀大了啥事都懶得管，還是那種什麽事都見過啥事都看得淡了，總之就是面對什麽事情都風輕雲淡的，很多時候我都感覺，媽媽的性子大概率也是遺傳了他。
　　不過讓我感覺不同的就是，外公還是很有脾氣的，發火起來後果很嚴重，而媽媽，是真的性子冷淡，或許很多時候，就不像是個已為人母的媽媽。
　　未接來電還有好幾個，舅媽的電話我也得回壹個，只是現在才七點多鐘，也不知道她起沒起，外公是當兵當習慣了，每天都是早上五點就起了鍛煉身體，雷打不動的，否則我也不會大清早就給他回電話，不過舅媽我就不太清楚了，想著舅媽整天跟個懶蟲壹樣癱在沙發上的場景，我開始猶豫著這時候要不要打電話吵她。
　　也沒思考太久，我就撥了過去，怎麽說別人也是大半夜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要是不回壹個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嘟——”
　　“嘟——嘟——”手機裏壹直傳出忙音，卻半天沒人接聽，我撇了撇嘴，想著她現在肯定是還在睡覺了，也就不打擾她了，等著她起來的時候看到我的回電應該就知道我昨晚沒什麽大礙了吧。
　　剛準備掛斷電話，手機突然就通了。
　　“嗯……餵～”
　　電話那頭傳出壹道慵懶成熟的女音，夾雜著些口水的軟糯，膩膩的，那種感覺就如兩片性感的薄唇貼在耳邊親昵耳語壹般，讓人毛骨放松，身心都有種舒暢的感受。
　　聽著這明顯剛睡醒的語調，我都能想象的出舅媽此刻半瞇眼眸，趴著軟枕側躺在香軟床褥上，聽著電話那半睡半醒的迷糊樣兒。
　　“咳，舅媽。”
　　“嗯……”
　　對面又傳來壹道長長的輕嗯，似在伸著懶腰，半晌過後，才聽舅媽迷迷糊糊的問了句，“誰呀？”
　　我有點無語，“小宇。”
　　“嗯……”舅媽明顯壹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嗯了壹會，才像是清醒了點，軟膩膩的聲音再次傳來，“是小宇呀，嗯～有事嘛？”
　　“……我，沒事了，您繼續睡吧……”
　　我算是知道她現在肯定還睡著呢，也不想繼續吵她了，直接掛掉了電話，想來我這壹掛斷，她那邊估摸著很快就能重新進入睡眠狀態。
　　掛掉了舅媽的電話，我又回撥去姑姑的，姑姑以前很疼我的，和媽媽關系也壹直不錯，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六年前爺爺去世之後，姑姑繼承了爺爺的公司，而本該繼承公司的媽媽卻是自己開了公司。
　　而且，從這之後，她們兩人的關系就變得很僵，連帶著我和姑姑之間的關系也漸漸的疏遠了，離上次見她，都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Sorry，Thenumberyoucalledispoweroff！”
　　傳來的提示音表示姑姑的電話此刻是關機狀態的，我有些納悶，並不知道這時候姑姑的手機為什麽會關機，不過我也沒有多想，只好編輯了條短信給她留了句言。
　　最後壹個有備註的電話我是真不準備回撥的，對方是小姨，她和我關系可算是很差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哪裏得罪過她，讓她從小到大都沒給過我好臉色，這次給我打了壹個未接來電，估摸著也是媽媽叫她，她不得不敷衍的給我打了壹個，就連平日裏懶蟲壹樣的舅媽都給我打了六個未接來電，所以要說她對我昨晚有那麽點關心，嗯……鬼才信。
　　我撇撇嘴，收起了手機，外公他們的電話回完了，也該去學校門口了，我知道媽媽既然讓我現在去校門口，那她肯定是已經從家出來了的，我呼了口氣，剛準備起身跟臥室裏的任沐雨說壹聲，臥室門就哢嚓壹聲開了。
　　先是壹條重新裹上了黑絲的美腿邁了出來，這次和平日裏她穿的那種稍薄般的黑絲不太壹樣，這回那雙絲襪明顯加厚了些，很難透過絲襪看清裏白皙的肌膚，不過絲襪的表面卻顯得比平日裏的絲襪更為的光澤順滑，美足上換了雙高跟，雖然還是細跟尖頭，但腳腕上卻多了條細皮革帶，連接著足背，有著鏤空的紋理雕膜，這幅打扮少了幾分平日裏性感的視覺沖擊，看上去沒那麽涼快了，想的出，昨晚她腿是凍壞了吧。
　　高跟踩在地面，很快她整個人也都邁了出來，還是那副性感套裙的打扮，裙擺裹住她的臀部大腿，把她的美腿繃的筆直，妖嬈的S型曲線滑過她白色裏襯，勾勒著腰肢的纖細骨感，即便胸脯沒有什麽起伏，也是很有別樣的美感。
　　當然，要是那張俏臉沒那麽寒霜就好了，看著我的眼神都像是要把我殺了壹樣。
　　還是有那麽點威懾力的，怎麽說平日裏我見她也都是不敢太造次的，只是經過昨晚的事情，我實在是對她提不起任何的敬畏了，即便這眼神還是挺的嚇人。
　　任沐雨瞪著我，發現我壓根沒有被她的眼神給壓慫，反而還在打量她的穿著，頓時壹怒，“很好看嗎！”
　　和昨晚在走道裏壹模壹樣的話，而語氣卻全然不同了，這回明顯就是惱羞成怒，我的回答也和上次不壹樣，我笑道，“好看。”
　　“白宇！”任沐雨小臉瞬間壹沈，怒瞪著我，“妳要是在跟我嬉皮笑臉的，小心我把妳昨晚的事告訴妳的家長，讓他們看看妳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好了，我知道了。”我無所謂的擺擺手，然後往門口走去。
　　任沐雨被我這態度壹氣，剛想繼續教訓我，我已經提前開口了，“任老師，我跟妳請個假。”
　　任沐雨立馬回絕，“不可能。”
　　我無語撇嘴，“我昨晚壹夜沒回家，家裏人讓我得回家壹趟。”
　　被我這理由壹堵她也沒好意思說什麽了，偏開視線道，“跟我去辦公室簽張請假條。”
　　我回頭瞅她壹眼，“不用那麽麻煩吧？”
　　“妳說呢？”任沐雨冷呵壹聲，擡起美腿帶頭走出了門。
　　我無奈跟上，出了宿舍樓重新走在校園的道路上，因為教師公寓離學生寢室沒有多遠，去教學樓都是壹條路，所以現在附近已經有了不少住宿生成群往教室走，不過教師的辦公樓和教學樓不在壹棟，岔過壹個路口之後就沒什麽人了。
　　跟在任沐雨身後，又偷偷撇了眼她的兩條長腿，現在重新套上了絲襪給我的感覺就不同了，黑絲美腿的誘惑力度直線上升，只是我也不敢太放肆，停留壹段時間就挪開了。
　　我倆走的速度不快不慢，很快就來到了轉角的廣場，穿過這個廣場就到她的辦公室的樓層了，也就在我倆準備過路口的時候，迎面開來了輛黑色轎車。
　　下意識的避讓，誰知那輛車卻莫名其妙的停在我倆旁邊，駕駛座的車窗突然慢悠悠的搖了下來。
　　車窗露出了壹張中年男人的面容，臉上掛著淺笑，或許年紀太大的緣故，已經有些禿發，兩鬢也帶著些白頭，看上去四五十歲左右了，不過他的樣貌有些儒雅的，臉上代表著年齡的皺紋雖然讓他沒了年輕時的樣貌，但卻更襯出他的成熟穩重，很有壹種獨特的氣質。
　　男人臉壹冒出來的時候，我就認出來了，本校那個校長陳宏元，雖然平日裏很難見著他人，但照片見過不少，還是認識的，只是我還真想不到，這麽大早他就來學校了。
　　“陳校長好。”任沐雨率先開口問候了句，語氣很平淡，倒聽不出什麽尊重。
　　“嗯，小雨啊，這麽大早就來學校了嗎？”陳宏元的聲音很隨和，有些爽朗，並沒有覺得任沐雨語氣裏沒有什麽尊敬而感到不舒服。
　　不過他這話壹出口，昨天在任沐雨辦公室感到的那股熟悉感莫名湧入我的腦海，和腦海裏又壹道聲音重合在了壹起，“哪裏哪裏，壹點小事，慕總您放心，今天我就幫您把這事辦好。”
　　和昨天早上在媽媽電話裏聽到的聲音相差無幾，不，根本就是同壹個人的聲音，我說那時在辦公室聽見怎麽會有種熟悉感，敢情自己早上就剛聽到過他的聲音。
　　我有片刻的楞神，昨天發生的壹系列事情慢慢在我腦海裏串聯了起來，我和兩名高三學生打架，胸口受了傷讓媽媽知道了，然後第二天，那兩名學生被陳宏元找任沐雨開除了學籍，而早上媽媽找了陳宏元辦事，那麽媽媽找陳宏元辦的事，已經很明了的出現在了面前。
　　那兩高三學生，根本不是我猜想的外公或者舅舅找的關系，而是媽媽直接找校長開除的。
　　我並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什麽心情，是解惑後的釋然，是明了媽媽對自己關心的喜悅，還是對母子二人間多年來的陰霾郁然。
　　我在心裏長呼了壹口氣，這些想法幾乎是壹瞬就出現在了腦海裏，所以在我剛想清楚事情後，就聽任沐雨回話，“我昨晚沒回去，就在公寓樓睡的。”
　　“嗯這樣啊，哦對了，昨天我讓妳做的事做好了嗎？”陳宏元的那件事大概就是說開除的是吧。
　　果不其然，任沐雨點了點頭，“已經好了，資料都在檔案室裏，還有那倆學生的學籍已經撤銷了。”
　　“嗯，那就好……”陳宏元應了聲，隨後眼睛望著任沐雨的俏臉，語氣有那麽點難言的意味，“妳昨天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沒見著妳？”
　　他這話壹出口，讓我不禁皺了皺眉，昨晚我猜測任沐雨那麽晚去檔案室可能是被某個高層領導打壓，安排了很多事做，根本沒什麽時間，可現在看陳宏元壹副套近乎的語氣和任沐雨對他那不冷不熱的態度，明顯就不是這回事。
　　事情都辦完了，他說昨天怎麽沒見著妳，這言外之意不就是昨天是想見妳的嗎？
　　聯想到很多圈子裏的潛規則，任沐雨又是這麽壹位漂亮的美女老師，想著壹些高校校長潛規則女老師之類的事件，這下子我心裏有那麽點不舒服，我可是聽說過陳宏元至今都還沒有結婚的，即便他外表看上去儒雅隨和，掛著淺笑人畜無害的，誰知道他背地裏是個什麽貨色，而昨天，他把去檔案室的事情交給任沐雨，讓任沐雨為了躲著他，即便多怕黑都要等到晚上他下班才肯去，很明顯，任沐雨估計就是知道他對自己有什麽不良心思，所以特意避開。
　　已經帶著主觀色彩的我，看著陳宏元的眼神徹底變了，在我眼裏，他就是那種惡心的衣冠禽獸，外表斯文，內裏不知多麽骯臟，可能他不結婚的原因也是為了包養壹些二奶，小三不用藏著掖著。
　　因為我站的離任沐雨並不是很近，加上四周也有三兩學生走動，所以陳宏元並沒有註意到我，也沒發現我眼神裏壹副想打人的沖動，由於昨晚的事，我對任沐雨有了那麽點怪怪的想法，而現在突然發現壹個老男人可能也對任沐雨有同樣想法，我心情壹下子就不好了。
　　“我昨晚有事，壹直抽不開身。”任沐雨敷衍回了句。
　　“這樣啊。”也不知道陳宏元聽沒聽得出任沐雨敷衍的語氣，他點了點頭，低頭似在沈吟措辭，片刻他就道，“那個小雨……”
　　“陳校長，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任沐雨就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麽，直接開口打斷，壹點面子沒留。
　　話被打斷，陳宏元也沒惱，和氣的幹笑壹聲，“這樣啊，那妳先去忙吧。”
　　“嗯。”任沐雨輕嗯壹聲。
　　陳宏元壹副像是有話要說，又像是不敢說的樣子，良久才重新關上車窗，駕車走了，很快在路口消失不見。
　　任沐雨板著張臭臉，像是剛剛壹切都沒發生壹樣，繼續在前面帶路。
　　陳宏元壹走，我就有些急不可耐的湊上前，“任老師，這校長看上去不像是啥好人啊。”
　　任沐雨不屑的撇了我壹眼，“妳以為妳像是什麽好人嗎？”
　　我尷尬笑道，“至少我不是衣冠禽獸吧？”
　　任沐雨皺眉，“妳在說誰？”
　　我壹楞，這說誰妳剛剛那麽不給面子的懟他，還為了避開他專門等到都下班才去，妳還不知道嗎？
　　“妳說呢？”我沒好氣道，任沐雨像是才察覺到我語氣裏的意味，表情莫名的變得惱羞成怒，“妳腦子裏就不能少些齷齪念頭嗎？”
　　“現在可不是我，是別人好嗎？”
　　“妳……”任沐雨壹副無言以對的神情，怒而轉頭往她的辦公樓走去。
　　“誒誒，我看得出來，他絕對不是什麽好人，妳得離他遠點。”
　　也不知為什麽，我這話壹出，任沐雨的表情更為氣憤，“妳先離我遠點，給我去死吧！”
　　“餵，妳別狗咬呂洞……”
　　“別踢，別踢，我不說了，不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