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鬥智鬥勇,三敗俱傷
壹品修仙 by 不放心油條
2019-6-17 19:35
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費勁的壹場戰鬥,姑且算是戰鬥吧,竟然白忙活壹場?
白忙活,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能白忙活壹場。
逮住個蛤蟆都要攥出泡尿,打生打死,費勁半天,就算是鐵公雞,也要拔下雞毛!
秦陽氣的牙癢癢,環繞著指印大坑轉了半晌,摸屍是摸不到了,這貨就是個影子誕生靈智,最後壹點點殘留,被光輝壹照,煙消雲散,有個蛋的屍首。
畢竟真實的世界,又不會幹掉敵人之後,掉下壹個寶箱。
可真要是什麽好處都落不下,心裏不得勁的很。
恩,這叫念頭不通達。
要說好處,擺在眼前呢。
這個指印大坑本身,就是最大的好處。
就是怎麽挖走是個麻煩事,挖出來之後,煉化是不可能煉化的,不過現在才胎元境界,洞元境界的修行還未開始,想要煉化這麽大壹塊東西,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看挖出來之後能不能用技能拾取壹下……
越想越覺得這法子可行,可以嘗試壹下。
想到了就開幹,秦陽握著劍,變成土撥鼠,環繞著指印大坑開挖。
這裏地面堅硬如鐵,如同露天礦,而且還是含量非常均勻的露天礦,雖然堅硬,卻也面前算是壹種不知名的材料,秦陽嘗試了壹下,挖出來的黑石頭,的確可以煉化。
挖了壹會之後,秦陽揪下幾十根頭發,捧在掌心,輕輕壹吹,頭發飛出去,不斷膨脹,化作壹個個面目古怪的分身,落在地面上。
再拿出壹些玄鐵礦石,梧桐焰,隨便煉化出壹些鐵鏟,附加上簡單的加固鋒銳禁制,交給這些分身。
“開挖!”秦陽壹聲號令,數十個分身,化身不知疲倦的土撥鼠勞工,圍著大坑,沒幾下,就見不到人影了,只能看到大坑周圍,碎石翻飛,不壹會就多出來壹條溝壑。
不遠處,連煜看的目瞪口呆,心裏亂七八糟的復雜念頭,都消散了不少。
看了壹會,哪裏還看不出來,秦陽這是準備直接將指印大坑挖走。
以前是見過雁過拔毛,針尖削鐵的人,可是何曾見到過這麽喪心病狂的。
正兒八經的掘地三尺。
只是這大坑,跨度足足六七裏,這麽大的東西,又是上古殘留之物,神海修士都不可能煉化,挖走了又有什麽用?
普通修士的真元力量,是絕對不可能滲透進去的,更別提煉化了。
只是看秦陽幹的熱火朝天,連煜也沒法說什麽。
好半晌之後,連煜猶猶豫豫,開口問詢。
“用幫忙麽?”
大坑邊的溝壑裏,秦陽灰頭土臉的鉆出來,咧嘴壹笑,露出壹口白牙,也不客氣。
“能幫忙是最好了,我自己挖,起碼也要挖個好多天。”
連煜點了點頭,秦陽能不能煉化,這不關她的事情,心裏雖說受了打擊,可是壹番發泄,也算是平靜了下來,能幫上忙,自然是最好的。
秦陽召喚回分身,從大坑邊退回來。
這邊連煜手捏印訣,周身水汽滋生,半空中淋漓細雨墜落,轉瞬之間,鋪天蓋地的細雨,便死被壹雙無形大手操控,匯聚成水流,沒入到秦陽挖出的壹圈溝壑裏。
水流環繞著溝壑,飛速旋轉,陣陣嗖嗖嗖的破空聲響起。
激流環繞之下,溝壑底部的黑石,飛速的崩碎成齏粉,隨著激流被甩出溝壑,不過丈深的溝壑,短短幾個呼吸,就向下又加深了壹丈。
這挖掘速度,比秦陽劃出數十個分身,還要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秦陽伸長了脖子看,臉上帶著壹絲羨慕。
這就是神海修士啊,別的不說,起碼壹身真元,雄厚的可怕,尤其是正統的煉氣修士,在完成了養氣、築基、三元的奠基修行之後,開辟氣海,壹身真元百川歸海,氣脈綿長。
如此,才能撐得住這種不斷消耗的術法。
連煜修的三靈癸水正法,乃是最正統的煉氣之法,加之此乃水行正法,氣脈更是悠長無比。
哪怕她實力暴跌,此刻操控激流,如同無數水刀,切割大地,也依然是舉重若輕,半點消耗過度的感覺都沒有。
秦陽自忖,若是自己以這種方法挖掘,最多半柱香的時間,壹身真元就會消耗殆盡。
而這邊,過去三四個時辰,連煜壹直保持這種消耗,卻臉不紅氣不喘,頂多消耗了壹兩成真元。
秦陽暗暗感嘆,有人最在乎境界高低,什麽境界代表什麽實力,這話也不是沒道理。
大境界有差距,除了速戰速決之外,陷入僵持之後,被拖死的,十有**是境界低的修士。
畢竟藍管差距數十倍上百倍,耗不起啊……
想想有些修士,明知道基礎越牢靠,潛力越大,可是真能沈下心慢慢壹點壹點提高藍上限的有幾個,有時候可能很久都感覺不到提升。
這種情況下,只需要突破壹個大境界,藍管立刻就能暴漲數十倍,損失的只是看不到摸不著的壹點點潛力,大多數修士,若是能突破,自然都會選擇突破**頸。
突破了之後,能施展威能更大的神通秘法,實力暴漲,沒幾個人能抵擋這種誘惑。
就是現在,秦陽看著連煜舉重若輕的施法,激流水刃,如臂使指,心中也不由自主的生出壹種,勇猛精進,快速突破的想法。
壓下這些雜念,秦陽靜靜的看著連煜施為。
又過了壹個時辰之後,連煜壹聲低喝,大地陣陣轟鳴作響。
大坑周圍,水流激蕩,似是湧泉,咕嘟嘟的翻滾,而後大坑緩緩的升起,如同壹只數裏大的大碗,被下方的水流拖著升起。
待指印大坑被挖出來之後,水流拖著這口巨碗,緩緩的蠕動到壹旁的大地上。
水流潰散,大坑轟隆壹聲,墜落在地上。
“妳要的東西,挖出來了,我也該走了。”連煜輕聲念叨,然後轉身對著秦陽欠身行禮:“妳為我師兄收殮屍身,讓他有壹口薄棺安身,又告知我真相,延續生機,此等恩情,無以為報。”
“這是我跟江川的交易,與妳無關。”秦陽搖了搖頭。
“恩情就是恩情。”連煜很是執謳。
秦陽暗暗壹嘆,懶得爭辯這個問題,猶豫了壹下,還是出言提醒。
“妳還是別去找楊帆了,妳這智商,會被玩死的。”
“多謝。”連煜欠身道謝,轉身離開。
秦陽壹臉無語,這什麽人啊,我這是罵妳的,說妳去了也是送死,聽不出來麽?
連煜走了,很果決,很堅定。
秦陽知道,她肯定是去找楊帆報仇。
“這傻女人,知道自己腦子不好,容易被忽悠,還去?先不說能不能打得過楊帆,就不怕在被忽悠瘸了?”
秦陽搖了搖頭,提了壹嘴,已經是多說了,人各有誌,不便多說,答應江川的交易,已經完成了,後面連煜想幹什麽,自己也沒法多說。
她要是真去復仇,那也是她自己的決定,沒人可以阻止她。
秦陽感嘆過後,轉過身,看著地面上的巨碗,眼裏冒著綠光。
巨碗底部,被激流水刃打磨的光滑無比,看起來依然是黑石,只是這黑石,材質細膩,帶著金屬光澤,明顯跟地面上的黑石不是壹種東西,或者說,這些黑石從本質上已經變了,連煜的激流水刃,也無法傷到這些黑石。
從這壹點,就說明壹個問題,化作巨碗的大坑,質地非常堅硬,起碼堪比壹些防護靈器,而且是可以用本體來防護的靈器。
緩緩的伸出手,催動拾取技能。
好半晌,沒壹點反應。
秦陽拉長了臉,陷入沈思。
之前肯做出這個決定,自然是推測成功率挺高,可是現在,卻毫無反應。
面前這個綿延數裏的巨碗,絕對是無主之物,不可能無法拾取,這不是技能的上限。
事實上,“拾取”這個技能,是沒有上限的,只有可以拾取和無法拾取兩種情況。
之前的昊陽鐘錘,可是正兒八經的寶器,可以拾取之後,都能瞬間完成煉化,沒道理這個無主的巨碗無法拾取。
無法拾取的原因,恐怕就是因為這個東西太大了。
沈吟了片刻之後,秦陽慢慢的伸手貼在巨碗碗底,緩緩的輸出真元,嘗試著按照正常方法煉化。
然而,跟預料的差不多,真元可以滲入其中,但阻力非常的大,以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煉化。
想到煉化,秦陽的眼睛微微壹亮。
對啊,煉化!
煉化壹件法寶的時候,會被人忽略掉壹個很關鍵的先決條件,那便是真元完全覆蓋法寶,真元將法寶完全包裹在內。
這是壹個不用說的常識,也可以完全忽略的常識。
正常情況下,壹個修士拿到壹件法寶,立刻開始煉化,真元包裹這個動作,沒人會刻意在意,就像是吃飯要先張開嘴壹樣。
之前用拾取技能,拾取某壹樣東西的時候,完全忽略了這壹點。
那現在無法拾取,是不是也需要這個先決條件?
想到這,秦陽擡起頭,看著頭頂這口烏黑的巨碗,心有惴惴,想要用真元完全覆蓋數裏範圍,這難度可不是壹點大……
他畢竟只是壹個胎元修士……
再次伸手,貼在巨碗的碗底,緩緩的輸出真元。
淡紫色的真元力量,如同泉眼裏溢出的泉水,潺潺流淌,順著碗底的弧度,飛速的向著四周擴散開,淡紫色的光暈,化作漣漪,無聲無息的暈開。
片刻之後,秦陽開始加大真元輸出,額頭開始見汗。
純粹用真元擴散裏許範圍,很容易,也沒什麽消耗,可是隨著範圍加大,真元已經超出了操控的範圍,只能隱隱感覺到而已。
溢出四五裏之外的真元力量,失去了掌控,開始慢慢的逸散,如同暈開的水漬,在不斷的風幹,想要擴散的更遠,只能加大真元輸出。
壹炷香之後,淡紫色的光暈,籠罩整個巨碗的碗底,開始順著巨碗邊緣,向著內裏擴散。
然而,這些真元已經徹底失去了掌控力,太遠了……
只是因為光暈連成壹片,才能有感應。
又壹炷香,秦陽面白如紙,雙鬢汗滴如雨,緩緩的縮回了手,壹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消耗太大了,根本扛不住。”秦陽緩緩搖頭,臉上卻沒有沮喪,反而帶著壹絲微笑。
方法應該是對的,起碼真元擴散到巨碗內部的時候,沒有受到阻礙,也就是說,這裏的指印封鎮,只針對之前那個詭異少年。
只要能扛的住消耗,就可以了。
這就必須提升境界了。
盤膝坐在巨碗下面,恢復了真元之後,秦陽拿出梧桐焰,緩緩的打開盒子。
木行的體修法門,已經修成,神通自現,代表著胎元境界的修行,已經完成了。
而接下來便是三元之洞元的修行。
胎元是養,洞元是洞徹,是煉,如同胎兒孕育之後,抵達出世的階段。
這個階段,便相當於從出世到成年之間這個階段。
再到歸元,便是歸元壹始,完成新生。
三元,就相當於,回爐重塑了壹遍。
這個階段,也正好契合五行之中的木火土,木生火,火生土,孕育生機,烈焰勃發,再到最後的砥柱中流,承載壹切。
這就是修士常說的,萬物都有聯系,皆有契合。
不少修士,觀摩研習其他功法,不是要親自修習,而是為了觸類旁通,便是類似的道理。
同樣壹個難題,按照自己的方法,解決不了,看壹下別人的解決辦法,哪怕不是同樣的題,思維方式卻是壹樣的。
要是放到前世,這就叫科學思維。
秦陽取出梧桐焰,這東西已經煉化,倒是無需擔心燒死自己,就是這個烈火金身煉法,修行的時候,有些不壹樣。
可以每天修行,跟其他的法門壹樣,但最好最完美的辦法,卻是壹口氣煉成,中間沒有絲毫停頓的時間。
當時混在魔石聖宗的時候,也見到過有修士,全身赤紅,周身散發著恐怖的熱量,那就是壹直在修行之中,身體時時刻刻都承受著烈焰淬煉。
思忖之後,秦陽壹咬牙,捧著火爐,張口壹吸。
頓時,爐中焦炭上的火焰,便被秦陽壹口吞入腹中。
瞬間,秦陽的皮膚就變得通紅,如同烤熟的大蝦,頭頂熱氣蒸騰,鼻孔裏耳朵裏,白氣不斷的噴湧。
泛著金屬光澤的皮膚表面,光澤飛速的暗淡下去,皮膚開始變得幹枯,如同皴裂了壹般,壹個個細細的小傷口崩裂開。
若是沒有體修基礎,肉身根基不雄厚,現在已經被活活燒死了,可就算如此,身體內的水分,也在不斷蒸發,體型慢慢的縮小。
秦陽閉上雙眼,運轉烈火金身煉法,調動梧桐焰,由內而外,自骨髓到骨骼,再到血肉筋膜,如同淬煉法寶壹般,淬煉血肉之軀。
這種時候,寧可中斷修行,也不能運轉水行法門,抵擋烈焰,只要運轉,立時就會爆發沖突,走火入魔。
之前江川走火入魔,便是如此。
所幸梧桐焰,的確非常適合修行烈火金身煉法,火焰爆發不強,火勢綿綿,勝在連綿不絕,極為容易掌控,不虞有驟然爆發,反噬肉身,灰飛煙滅的危險。
隨著時間流逝,秦陽的面貌,慢慢的恢復成了原本的樣貌,肉身開始縮水,變得枯瘦如柴。
可是在烈焰的灼燒淬煉之下,壹股由內而外的兇悍氣息,也隨之浮現,這是修行步入了正軌,接下來便是不斷的完成淬煉了。
秦陽睜開眼睛,看著體表覆蓋的壹層火焰,感受著不斷傳來的灼熱刺痛感,壹臉悻悻。
因為衣服被燒毀了……
枯瘦如柴不說,還成了光屁股……
意識探入手環之中,拿出壹件法器法衣,法衣之上,靈光閃爍了幾下,禁制崩碎,化為飛灰……
又翻騰了半天,找出來其中壹件黑色長袍。
“這可是手裏最好的壹件法衣,要是又燒了就沒轍了……”
拿在手裏,看著法衣之上亮起的壹絲微光,半晌沒有被燒毀,秦陽才暗暗松了口氣。
只是跟著,就發現另外壹個問題……
長袍是有了,內衣可沒有。
剩下的內衣,可全部都是普通貨色,要麽就是頂多算低級法器,根本扛不住烈火灼燒。
秦陽拿著長袍,陷入了沈思。
“光著腚,還是掛空擋?”
想到這,秦陽果斷將長袍套在身上。
然後繼續拿出壹**大補氣血的丹藥,為了仿制丹藥被燒毀,連**子壹起塞進了嘴裏,嘎嘣壹聲,咬碎玉**,連同**子壹起吞掉。
繼續修煉,不壹會,秦陽枯瘦的身軀,便開始緩緩的膨脹開,恢復了原樣,然後在烈焰淬煉之下,再慢慢的變得消瘦,重復最開始的過程。
不斷嗑藥補充力量,補充氣血,短短壹個月時間,秦陽的身軀不斷的膨脹縮小九次之後,體表燃燒的火焰,開始慢慢的收縮,沒入皮下。
皮膚依然泛紅,代表著依然在修行之中,只是最初的修行階段,已經完成了。
秦陽拿出壹套新的內衣,換在身上,可是不壹會,就見長袍內,壹堆灰燼散落。
秦陽撩開長袍壹看,面色發黑,哪怕能收斂火焰了,竟然還無法穿尋常衣服,體表散發的熱量太過驚人。
放下長袍,秦陽無不惡意的想,魔石聖宗修行這個法門的弟子,是不是全部不穿內褲掛空擋?
總不能所有人,都有專門特制的內褲法衣吧?
難怪從來沒見過魔石聖宗有女人修行這個法門……
“哈哈……”秦陽忍不住笑出聲,擡頭再看頭頂這壹口綿延數裏的巨碗,再次伸手抵在其底部。
淡紫色的真元再次化作光暈,飛速的暈開,不壹會,整個巨碗底部,都化作了淡紫色。
而巨碗邊緣,淡紫色的光暈,也隨之向著中心擴散。
等到淡紫色的光暈,籠罩整個巨碗的時候,手背上,忽然亮起壹個手爪的印記。
這代表可以拾取了。
念頭壹動,掌心壹個手爪虛影飛出,沒入到巨碗內部。
瞬間,壹種奇特的感應出現在心中。
這個巨碗,已經被他煉化了。
心念壹動,綿延數裏的巨碗,飛速縮小,最後化作三尺大,就再也無法縮小了。
秦陽面色有些古怪。
“這特麽怎麽這麽像壹口黑鍋?”
整體渾圓,底部光滑如鏡,邊緣沒有把手,而原本內裏的壹些溝壑,隨著縮小之後,也化作了淺淺的紋路。
怎麽看怎麽像壹口被開過鍋的黑鐵鍋,而且還是自帶不粘鍋紋路的黑鐵鍋。
秦陽閉著眼睛,感應片刻,其內蘊含著壹絲微弱的奇異力量。
除了堅硬無比之外,放大之後,最中心的位置,也有壹種奇特的封鎮力量,只要是沒入其中,立刻會被鎮壓,任人宰割。
睜開眼睛之後,秦陽暗暗慶幸,幸好之前狠下心,硬是將那個影子所化的少年磨死。
他的力量,絕對比自己強的多,若是他逃出來,自己絕無幸免的可能。
也幸好這少年的力量被鎮壓在黑鍋中心,無法擴散出來,只有蠱惑人心的力量,能延伸出黑鍋壹些。
收起黑鍋,秦陽舉目遠眺,尋找著方向。
這個秘境的不小,之前在幹枯的河道裏,舉目遠眺的時候,曾經推測過。
河道內殘留的沖刷痕跡,還有裂紋浮現的方向,再加上河道上空,交錯的陰河,大致可以判斷,當時落下的地方,應該是河道的上遊。
河道深且窄,越向下遊,河道就越寬,深度就越淺,按照推測,那條河道的下遊盡頭,應該就是這條葬身河的支流的支流,並入更大的支線的地方。
只是這個秘境,應該是只有這壹條細小的支流。
之前連煜便是順著河岸的方向,向下下遊去的。
秦陽向著內陸深處,前進了數天之後,所見愈發荒涼,除了壹望無際的黑色打底之外,連壹些類似之前遇到的城墻碎片,都再也見不到了。
稍稍思忖之後,秦陽就調轉方向,向著河道下遊的方向前進。
在荒蕪死寂的黑色打底上,前進了約莫十來天時間,秦陽忽然擡起頭,望向遠方。
前方似乎有壹點微弱的閃光……
瞬間,秦陽運轉真元到雙目,目中神光湛湛,綻放出刺目光芒,目力被催發到極致。
這時候才看到,起碼上百裏之外,有靈光在閃耀,看不清楚具體,卻能確認,這絕對是有人在交戰!
秦陽收回目光,向著那裏飛速狂奔。
在這種鳥不拉屎的荒涼秘境裏,入口又是極為危險的地方,會在這裏大大出手的,十有**是楊帆和連煜。
“這傻女人,不會是真找到楊帆了吧?”
秦陽眉頭微蹙,悶頭狂奔。
在這裏又無法飛行,所幸這裏平坦無比,不到半個時辰,秦陽就趕到了戰場附近。
只是遠遠壹望,秦陽頓時壹楞。
交戰雙方,其中壹人,的確是楊帆,可是另外壹個,卻出乎意料,竟然不是連煜。
而是花想容。
楊帆周身如同染血,血色的光暈,凝為實質,血浪滔滔,侵染裏許之地,如同憑空化出壹片血湖,刺鼻的血腥味,相隔十數裏,都能嗅的到。
只是嗅到這些刺鼻的血腥味,秦陽就感覺周身氣血湧動的速度加快,有種破體而出的錯覺。
稍稍運轉烈火金身煉法,讓縮回到體內的火焰,稍稍滲出壹些,籠罩體表,那種血腥味便消失不見。
戰場之上,楊帆速度極快,腳下血浪翻滾,托著他的身體,如同閃爍,不斷的追擊著花想容。
而花想容,面色平靜,壹襲白衣飄飄,且戰且退,在這種不能飛遁的地方,她竟然時刻保持在三丈高的半空中。
楊帆腳踏血浪,再次壹閃,出現在花想容身前,壹拳轟出,就見他的手臂之上,血浪驟然噴湧而出,瞬間跨越十數丈距離,化作壹只丈大的血色大手,驟然出現在花想容頭頂。
花想容面色冷淡,不急不緩,壹揮大袖,大片閃光浮現,銀光燦燦,似是萬千熒光閃耀。
不過壹瞬,這萬千似是螢火的銀光,便化作無數光刃,交錯絞殺,如同銀色的利刃風暴,瞬息之間,將血色大手,絞殺成壹片血霧。
而那銀色的風暴,卻去勢不減,籠罩數百丈範圍,向著楊帆當頭罩下。
楊帆面色壹變,腳下血浪,忽然將其籠罩在內。
然後便見銀色的利刃風暴墜落,將血浪絞殺,楊帆也不見了蹤影,似是被絞殺成齏粉。
而半空中,血手被絞殺成的血霧,也依然去勢不見,向著花想容籠罩而來。
花想容壹腳在半空中輕輕壹踏,腳上的繡花鞋,亮起靈光,這壹瞬間,似是腳踏實地,踩著空氣,在半空中劃出壹道殘影,輕而易舉的躲過血霧。
交手之後,花想容淩空立在三丈高的半空中,靜靜的掃了壹眼下方的血湖,而後緩緩的轉頭,向著遠處的秦陽望去。
這時,血湖之中,血浪湧動,匯聚出壹個人形,血浪再次落下之後,楊帆的身體從中浮現出來。
而楊帆,也沒有趁機繼續攻擊花想容,也是扭頭向著遠處的秦陽望去。
秦陽呵呵壹笑,知道這熱鬧看不成了,這倆人看到了自己,肯定不會打下去了。
秦陽面帶微笑,伸出雙手示意。
“二位繼續,可以當我不存在,若是不放心,我現在可以走。”
這倆要是願意,秦陽自然願意先退走,讓他們狗咬狗,最好兩敗俱傷。
花想容面色冷淡,踏步而來,腳上的繡花鞋底,不斷的閃爍壹道道靈光,道紋與符文交織,讓其如同腳踏大地,步伐翩翩,輕靈如舞。
而且速度非常快,幾步之下,就已經來到秦陽裏許之外的地方。
而楊帆,望著秦陽,眼神閃爍,腳下血浪翻滾,托著他也來到秦陽裏許之外的地方。
三人鼎足而立,這個距離,已經是最安全的距離了,三人互相牽制,誰都不敢先動手。
“秦陽,此地又沒有外人,妳何必易容改面,初次見面,怎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楊帆面帶壹絲冷笑,盯著秦陽,出言譏諷,直接點出秦陽真身。
秦陽面色平靜,壹點也不意外,能在壹刀峽最危險的時候,深入壹刀峽深處,來到這個秘境的人,除了自己沒有別人。
無論換什麽面容,只要見面,楊帆肯定能認出自己。
“我挺喜歡現在這個樣子,很帥。”秦陽摸了摸臉頰,這是易容改面,捏出來的壹張新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加上棱角分明,看起來又帥又有硬漢氣質。
當然,不露真面目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楊帆這貨,見面第壹句話就想坑人,若是真面目被當面印入欽天寶鑒,最起碼,自己的行蹤,便會隨時隨地的,被楊帆掌握。
據說在神朝疆土範圍之內,若是被真面容和氣息,壹起被當面印入欽天寶鑒,從此之後,壹舉壹動,都會被詳細記錄下來,相當於身邊壹直跟著壹個全景監控。
圖像,聲音,甚至氣息變化,力量流轉,都會被記得清清楚楚。
這裏不是大荒的神朝疆土範圍,欽天寶鑒的妙用暴跌大半,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別的什麽鬼作用。
秦陽面帶微笑,絲毫不以為恥。
楊帆眼中閃過壹絲陰沈,哪裏想到,秦陽的臉皮厚度,堪比城墻拐角,被認出身份了,竟然還自得的不行,就是不露出真面目……
而壹旁的花想容,在楊帆點出秦陽身份的時候,也只是淡淡的看了秦陽壹眼,眼中閃過壹道精光。
這讓秦陽心裏納悶不已,這女人聽到自己的名字有反應,正面她應該記得啊,怎麽能這麽沈得住氣,面不改色啊。
“秦陽,說實話,我挺佩服妳的,大牛死了,雷猴死了,愚叟也死了,後來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三人的死,十有**都跟妳有關系,妳很了不起。”楊帆面帶壹絲敬佩。
關於這壹點,他是真的敬佩,三個隨從,每壹個修為都遠超秦陽,可現在秦陽活得好好的,實力越來越強,而那三個隨從,卻都死了。
“妳快拉倒吧,想殺我就直說,若論偽君子,陰險毒辣,自私自利,我見過的所有人,都遠不如妳,妳要是不死,必定前途無量,我這次進來,就是要殺妳。”秦陽露出壹口白牙,說的輕描淡寫,眼中殺機畢露。
“哈哈哈……”楊帆大笑壹聲,面色瞬間變得陰沈,眼中寒光乍射,徹底撕掉了偽裝:“妳說的對,妳不死,我心不安,妳必須死,不過,現在,這個娘們在這裏礙事的很,我們先幹掉她,後面我們再決壹死戰,屆時,落敗的人身死道消,活著的人壹飛沖天,如何?”
秦陽沒理會楊帆,轉而看向花想容。
“花想容,要不要聯手?我們壹起幹掉這個偽君子。”
“秦陽,妳莫不是以為我不知道妳是什麽人吧,驅虎逐狼這種雕蟲小技,莫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花想容面色冷淡,語氣冷清,話音字字如寒珠墜地,透著冰冷的味道,說的平鋪直敘,半點感情波動也沒有。
“原來姑娘叫花想容,倒是好名字。”楊帆誇贊了壹聲,眼中寒光閃爍,殺意蒸騰:“既然秦兄不願意跟我合作,那姑娘不如跟我壹起合作,我們壹起殺了秦兄,畢竟,我們之前只是誤會而已,又非生死大地,沒必要死戰。”
“花想容,我知道怎麽治好妳的傷勢,而且,這世上,估計只有我知道如何治好,妳確定要跟這個偽君子合作?”秦陽呲牙壹笑,根本不怕這兩人聯手。
頓時,花想容終於無法維持平靜,面色微微壹變,看了壹眼自己的右臂,然後對著秦陽,緩緩的點了點頭。
“我幫妳殺了他。”
“好,等殺了這個偽君子,我就告訴妳如何治好妳的傷勢。”秦陽點了點頭。
氣氛瞬間凝固,三人的氣勢湧動,交錯碰撞,掀起陣陣狂風。
壹邊血浪翻滾,濃重的血腥味直沖天際,陰狠毒辣,帶著暴虐的氣息,如同兇獸的咆哮。
壹邊陰氣蒸騰,鬼氣翻飛,周身充斥著死寂陰冷的氣息,氣勢越強,氣息範圍愈加深沈。
而秦陽這邊,卻是熱量滾滾,兇悍剛猛之意,肆無忌憚的擴散開。
僵持不過三個呼吸。
瞬間,三人壹起動了。
花想容虛空踏步,腳上的繡花鞋,綻放出柔和光暈,每壹步踏出,腳底便有壹層靈光暈開,支撐著她的身體。
似是蝶舞紛飛,舞姿曼妙蹁躚,三兩步之下,便已經沖到楊帆身前十數丈。
花想容伸手壹揮,袖中壹道銀光飛出,瞬間便化作壹道十數丈長的銀色光刃,當頭斬下。
而秦陽怒喝壹聲,腳步壹踏,身形化作壹道殘影,直沖血湖而去。
行至半途,便見半空中陰雲匯聚,道道陰雷,無聲無息的墜落,向著楊帆絞殺而來。
壹時之間,血浪奔湧,楊帆剛擋住花想容揮出的巨大銀色光刃,便被道道雷霆絞殺。
身形壹晃,楊帆便化作血浪,融入血湖之中,在十數丈之外浮現,而這時,秦陽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他的身前。
充滿毀滅氣息的雷光,籠罩秦陽的拳頭,壹拳轟響楊帆的腦袋。
楊帆面色陰沈,哪裏想到,僅僅之前三兩眼,秦陽就看穿了他血浪閃避之法的缺陷,根本無法做到連續不間斷的閃避。
此刻只能架著雙臂,擋在身前,硬抗下秦陽這壹擊。
“轟!”
雷鳴聲大作,楊帆腳下的血浪,驟然崩碎,充滿毀滅氣息的雷光,沖刷而過,強行將血浪湮滅。
而楊帆雙臂,變得焦黑壹片,以血肉之軀,抵擋神通,縱然可以卸力入血湖,剩下的壹小部分威能,也不是這麽容易擋住了。
這時,花想容施展步法,兩個閃爍,再次欺身而上,手握銀色的光刃,向著楊帆當頭斬來。
光芒壹閃,光刃墜落,就要斬在楊帆頭上的時候,卻見這光刃驟然崩碎,化作無數銀光。
冷冽的殺伐之氣,驟然暴漲,無數銀光利刃,如同絞肉機,將正在搏力的秦陽和楊帆,壹起籠罩在內!
“好膽!”
楊帆怒喝壹聲,全身被鮮血籠罩,雙臂撐開,根本不管秦陽這壹拳,反手猛然壹掌,拍向秦陽胸口。
“賤人!”
而秦陽也是怒喝壹聲,然後,根本沒有後退,反而加大真元輸出,施展雷火神通,直接壹拳轟響楊帆胸口!
二人面對花想容的銀光利刃,根本不閃不避,反而想趁著對方收手的時候,重創對方!
誰想到,倆人都根本不收手!
而正在這時,壹個鮮血匯聚成的魔頭,擋在楊帆面前!
鮮血魔頭,瞬間崩碎,楊帆被毀滅雷霆,壹拳轟到胸口,胸口當場塌陷,身上籠罩的鮮血崩碎,胸口衣衫化為齏粉,而後被花想容的銀光利刃絞殺。
頓時,全身布滿了細密的傷口,鮮血噴湧,倒飛了出去……
而秦陽,被楊帆的血掌,壹掌排在胸口,胸口留下壹個足足寸深的血掌印,身體也向後倒飛了出去。
無數銀光沖擊到秦陽體表,發出壹陣陣叮叮當當的金鐵交鳴之聲,細細的血痕,密密麻麻的遍布秦陽後背。
而這時,花想容面色冷淡,眼中殺氣蒸騰,眨眼間就再次揮動手臂。
銀光利刃,向著倒飛回來的秦陽後背斬去!
“叮!”
壹聲清脆的響聲炸響!
就在銀光利刃即將斬到秦陽的時候,秦陽忽然甩出壹口黑鍋,化作丈大,將整個人都遮掩的嚴嚴實實!
黑鍋完好無損,銀色光刃,卻崩碎成漫天熒光。
花想容面露驚容,不待她反應,黑鍋又忽然消失不見。
黑鍋之後,秦陽滿面猙獰,瞬間出現在她的面前。
壹雙鐵臂,如同鋼箍,將其箍在懷中!
霎時之間!
熊熊烈焰,從秦陽體內噴湧而出,瞬間化作壹個火人。
炙熱的火焰,將花想容籠罩在內,不過壹瞬間,便見花想容全身衣服化為飛灰!
“啊……”
花想容慘叫出聲,在這等烈焰灼燒之下,便是鋼鐵,也能瞬息之間融化了,更何況是血肉之軀。
“小娘皮,妳以為老子敢信妳!”秦陽面目猙獰,輕咳壹聲,壹口鮮血,噴了花想容壹臉。
花想容掙紮不斷,卻根本無法掙脫秦陽鐵壁。
忽然間,她的胸口,伸出壹只鬼手,壹掌拍在秦陽面門,將秦陽拍的滿臉鮮血,顯得愈發猙獰。
然而,秦陽還是死不撒手,反而催動梧桐焰,要活活燒死她。
她壹個純粹的煉氣修士,如何能扛得住。
她胸口之中,伸出的鬼爪,拍擊的更加猛烈,活活將秦陽鼻梁拍的塌陷,腦袋昏昏沈沈。
這才身形壹扭,如同沒了骨頭壹樣,從秦陽懷裏鉆出來……
只是到了這壹步,她便了沒了力氣,身上燃燒著火焰,墜落到地上……
而秦陽,也被鬼爪最後壹巴掌,拍的化為壹道殘影,倒飛了出去……
兔起鶻落之間,三人盡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