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委托與非人領域

“瑪麗亞小姐，直接進入正題吧。”女仆小姐此時冷不丁開口說道：“聽說，妳打算購買我的藥劑，對嗎。”
到來這裏之前，已經從給主人口中知道了事情大概的女仆小姐，此時的發言，自然是事先得到了洛邱的同意。
不然她素來的作風，是不可能在洛邱沒說話之前，越過他發言的——而洛老板的意思是，想看看她作為藥劑師的時候，是怎麽和魔術師們打交道的。
聞言，瑪麗亞頓時來了精神——說來也奇怪，寒意是來得快也去得快。
但這並不表她能馬上就進入到洽談的狀態——她甚至沒想過，【傳奇魔女】居然會這樣容易就切入了主題，她本來甚至還以為，雙方還需要壹段繞圈子的時間。
不過考慮到【傳奇魔女】的傳聞……喜怒無常，行事怪誕，也就釋然。
“是的，七色堇大師。”
大師……是魔術界對於那些金字塔頂層的魔術師們的稱呼——說到底，秘藥也是魔術的分支，世界上僅有的幾名最頂級的秘藥師，喊壹聲大師並沒有失禮的地方。
“那麽，妳應該知道我的規矩。”女仆小姐淡然道。
瑪麗亞此時點了點頭，然後頗為緊張地道：“材料我來出，並且是雙份的材料，另外還需要答應大師的壹個要求……如果第壹個要求無法做到的話，則是要追加雙份的，不同的要求。如果追加的雙份要求都無法做到的話，那麽就需要變成大師您的私有財產……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這些了？”
“瑪麗亞小姐很清楚呢。”女仆小姐微微壹笑，笑容像是天使壹樣。
“當然！”瑪麗亞忽然來了精神，相當的精神：“我可是大師妳的超級粉絲！妳的所有傳說，我都有讀過！可以倒著背出來！妳簡直就是我畢身的偶像好嗎！”
這可是隨手扔壹瓶秘藥出來就能拍出三十萬秘晶，並且還是常年蟬聯魔術界最富有女性第壹寶座的超·富婆！
“不過，我現在有新的規矩了呢。”女仆小姐微微壹笑，依然笑得像是天使壹樣。
“新、新新新…規矩？”瑪麗亞的臉色頓時誇了下來。
女仆小姐微笑著取出了壹個牛皮紙袋——買面包時候裝面包的那種，然後隨手在上面戳了兩個洞出來，笑呵呵道：“我現在習慣讓委托人，直到委托完成之前都帶著這個頭套和我交談呢。”
瑪麗亞先是壹怔，隨後壹副見了鬼的模樣。
捧著這個剛剛做出來了的套頭，女仆小姐天使般的笑容越發的動人起來。
“啊哈哈……這小東西看起來真別致。”瑪麗亞幹笑了兩聲，喉嚨咕嚕了壹下，把這個牛皮紙袋給接了過來……不就是帶著這玩意嘛。
“對了，是直到委托完成之前都不能摘下來哦。”女仆小姐輕聲道：“不管是吃飯的時候，洗浴的時候，睡覺的時間。壹直，壹直都不能摘下來呢。”
妳是魔鬼嗎？！
“委托，還要繼續嗎。”女仆小姐小姐笑呵呵問道。
瑪麗亞卻深呼吸了壹口氣，像是做了壹個重大的決定壹樣，壹咬牙，就直接把這個紙袋套頭給直接穿上——不管她之前是什麽樣的美人，此時只剩下壹雙眼睛。
這裏面居然還是油膩膩的……還有面包屑！！！
過分了啊！！
“七色堇大師，這樣妳滿意了嗎？”瑪麗亞用著僵硬地語氣說道。
女仆小姐此時目無表情道：“好的，瑪麗亞·頭套小姐，我們接下來可以繼續洽談秘藥的事情了。規矩還是和之前壹樣，對妳的要求，會根據妳的委托而定制。”
“能不能把頭套這個姓去掉……”瑪麗亞悲憤地問道。
從主人身上也學會了洛邱式無視的女仆小姐輕聲道：“瑪麗亞·頭套小姐，請問委托的內容是？”
畢竟是真的進入正題了，瑪麗亞也只好催眠自己不要介意這會兒的模樣——盡管紙袋裏面油膩膩的真的很難受……她深呼了壹口氣，面包屑頓時吸入了鼻子裏面，卻又不能把紙袋摘下，只能強忍著難受說道：“我想要請大師煉制壹劑【生育藥水】。”
“【生育藥水】？”
女仆小姐有些驚訝地微微張口嘴唇，隨後側頭打量了瑪麗亞壹眼，淡然道：“按理說妳應該還是具有生育能力才對……而且，就算妳有什麽隱疾，按照現如今的秘藥發展來說，【生育藥水】不是很普通的東西嗎，為什麽還要特意請我煉制。”
“因為我需要的【生育藥水】，是要能夠對巨龍產生作用的程度。”大概是因為帶著紙袋的關系，瑪麗亞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沈，“七色堇大師應該知道的吧？巨龍對於魔術的抗性十分強大，四星以下的秘藥基本上直接免疫，而五星的秘藥也會被抵消大部分的效果……唯有六星以上的秘藥，理論上才能對巨龍產生作用。而事實上，秘藥中的【生育藥水】，從來沒有超過四星的程度……不知道七色堇大師，是否能夠煉制出六星完美的【生育藥水】？”
優夜沒有說話，似是在沈思著什麽……洛老板這會兒托著腮，好好地看著自家女仆小姐的表情變化，沒有發言。
時間壹點點地過去，瑪麗亞忐忑到了快要絕望。
顯然，她也覺得就算是七色堇，也不可能做出六星完美的【生育藥水】，畢竟就連與七色堇同位列的那兩位秘術塔中的大師也放話說過，五星已經是【生育藥水】的極限，根本沒有再提高的可能……找她，只不過抱著試壹試的心理。
終於，女仆小姐開口道：“據我所知，顯存在這世上的巨龍並不多……妳要我煉制的【生育藥水】，是給那位使用的。”
“這有關系嗎？”瑪麗亞楞了楞。
優夜淡然道：“巨龍的體質也有區別，如果不能夠具體到底是哪種的話，就無法做到最精準的校對……或者說，妳只需要壹瓶六星完美的【生育藥水】，而不在乎是否生效，到也無所謂。價格……要求相對來說，或許還能簡單壹些。”
瑪麗亞下意識道：“對癥下藥嗎？我明白的……什麽，妳真的能煉制出來？！”
“巨龍是哪只？”女仆小姐直接問道。
瑪麗亞此時深呼……放棄了深呼吸，飛快地道：“法夫納！”
洛邱此時則是好奇道：“法夫納？還真是有啊……不過，這條傳說中的巨龍，好像在神話故事中已經被斬殺了，對嗎。”
瑪麗亞朝洛邱看來……感覺好像被治愈了壹些，才解釋道：“小弟弟，妳說的那條確實被屠掉了，哈啾……現、現存的這壹條其實是它的後代，也是世界上僅存的唯壹壹條成年的黃金龍。但不知道為什麽，它失去了生育的能力。現在，魔法生物部門對於這件事情是絞盡腦汁，卻又無能為力！法夫納的生育困難已經成為魔術界的世紀難題了，因為如果法夫納壹直無法生育的話，那麽很有可能，黃金龍種就要從世界上徹底滅絕了。”
“這樣……”洛老板眨了眨眼睛，“原來這些傳說生物也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啊。”
“很奇怪嗎？”瑪麗亞理所當然道：“因為不適應環境變化的關系，不說魔法生物，就算是普通生物每年都有不少是直接滅絕的……魔術界據統計，每年也有2~3種的生物會消失掉。小弟弟……哈啾——！妳都不看新聞嗎？”
洛邱想了想道：“有段時間沒看了。”
他想起了在南美洲時候，那位吸血鬼貴公子曾經給過自己的壹個類似郵差壹樣的生物——但已經束之高閣有段時間。
不過對於魔術師協會創辦的那種動態的報紙，還是相當的認同。
“瑪麗亞·頭套小姐，這麽看來，魔術師協會對於解決這件事情的懸賞應該不少吧。”女仆小姐冷不丁瞇起了眼睛來。
瑪麗亞此時卻道：“大師應該對這些懸賞不感興趣的才對，畢竟如果感興趣的話，您也應該壹早就出手了……比起這些懸賞的賞金，我所知道的是，大師您似乎更加喜歡委托人完成妳的要求……那麽，妳的要求是什麽？”
女仆小姐道：“所以，妳的委托，其實是解決法夫納的生育問題，而不是【生育藥水】才對，畢竟只是聽妳的描述，目前還不能確定它失去生育能力的具體原因。”
“能生不就完事了？管它是什麽隱疾啊？”瑪麗亞下意識說道……不過，突然想起來傳說中的【傳奇魔女】似乎是壹個完美主義者，便又急忙改口道：“當然！如果是能夠徹底解決法夫納的生育問題，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那妳去準備壹下吧，頭套小姐。”女仆小姐直接點了點頭，“妳這裏應該有【坐標】的吧？”
這次直接連名字都省略了啊餵！
又過分了啊！！
瑪麗亞……她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道：“那我現在去準備壹下，勞煩兩位在這裏等壹下。”
……
看著瑪麗亞走進去了魔法屋更裏面的房間，洛邱這時候才好奇問道：“妳什麽時候買了面包的。”
“出國之前。”女仆小姐笑了笑道：“主人忘記了嗎？前壹天不是還壹起去了壹家面包店。”
還真是……
洛邱莞爾壹笑，旋即好奇問道：“剛才說的……【坐標】？”
女仆小姐道：“是歐土，乃至整個西方世界共同的的壹個非人領域……或者說是活動用的空間吧？具體的構成是壹枚世界碎片，在裏面的話，基本上就不用在意是否使用非人的力量。”
洛邱更加好奇道：“要是這樣的話，為什麽非人不選擇壹直生活在裏面呢？應該和現世沒有太多分別才對？”
“不壹樣的。”女仆小姐解釋道：“維持這個領域需要大量的能量，而魔術師協會則是管理這個領域的機構。所以每壹位非人在領域中停留，都需要根據時間的長短而交付壹定數量的秘晶，用來維持這個領域的日常消耗。但是在現世居住的話，只要不暴露自己，就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因此，對於中下層的非人來說，留在現世，會比較節省——當然，在現世需要遵守的規矩也自然更多壹些。”
說話間，瑪麗亞已經再壹次走了出來，並且說道：“不好意思，久等了……【坐標】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吧。不過，能不能拜托兩位壹件事情？”
“請說。”洛邱隨意道。
瑪麗亞正色道：“妳們也知道，目前不列顛與歐土的關系並不太和睦……去年，魔術師協會已經關閉了所有在不列顛國境內的官方【坐標】，算是壹種制裁吧。所以……”
“我們不會說出去的，瑪麗亞小姐妳放心。”洛邱點了點頭。
“那麽，就跟我來吧！”
只見瑪麗亞轉身，走到了壹處壁爐中，然後取出了壹個袋子，接著往壁爐中灑下了壹堆綠色的粉末……火焰，瞬間燃燒了起來，然後卷動成為了壹個扭曲的漩渦。
此時，瑪麗亞半邊身子已經走入了漩渦當中，然後朝著洛邱與優夜倆招了招手，“因為是非法【坐標】的關系，所以著落的地方可能有點兒偏僻……妳們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野雞車？
…… ……
愛琴海某海邊的城市。
潔白的房屋在海岸的邊緣，緊湊又奇異地排列著，與神州完全不壹樣的城市風光，讓某位女孩不斷地發出【哇】，【好厲害！】，【龍姐姐快看！】之類的聲音。
“小學生秋遊啊這是……”
看著這壹臉雀躍的蝶妖，神州的真龍搖了搖頭，“別走太遠了！當心迷路了，我可不會去找妳的！”
“知道啦！”
龍夕若無奈地笑了笑，隨後七轉八拐地走入了壹條巷子當中，然後進入了壹家販賣釣魚工具的商店。
此時見商店內沒有其他客人，神州的真龍便直接向櫃臺的員工說道：“兩張【非人領域】的門票，謝謝……另外現在的妖力結晶兌秘晶的匯率是多少？”
“0.89：1，女士。”
“給我兌5000單位的妖力結晶吧。”龍夕若想了想，然後隨口道：“另外給我來份【報紙】，還有我要租壹只信使。”
“好的……這是您的【報紙】，兌換的秘晶馬上給您準備，請稍等。”
神州的真龍無聊地坐了下來，開始看著【報紙】——手指在【報紙】的右上角選擇了中文簡體切換之後，便點了根煙開始看了起來。
“什麽鬼……圓桌騎士大戰獸人？不列顛女王終成大贏家？”真龍大人搖了搖頭，“瞎折騰。”
抽著煙的神州真龍索性直接隨便地翻了翻起來。
然後目光就在某壹頁的小專欄上停了下來，只見標題上寫著：
——bilingbiling！米羅醬今日要教大家怎麽俘獲心儀的對象，還有十二星座這周的愛情運勢詳解！
神州真龍頓時冷笑了壹下，“幼稚！”
“龍姐姐，好了嗎！”
小蝶妖此時找了回來。
“洛翩躚！我跟妳說了多少次，不要壹邊走路壹邊吮手指！還不把妳的蜜罐給收起來！！！妳是要做壹只飛不起來了的肥蝶，然後等著被人烤得油花撲哧撲哧地響嗎？！”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