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番外二，宴會終

　　“啊——”
　　尖叫聲刺耳，緊接著便是壹聲轟鳴，石破天驚，打破了雲天交界處的神聖與寧靜，更吵醒了醉夢中的眾人。小說
　　墻被打穿，壹道妙麗的身影氣急敗壞地沖了出來，青絲散開落滿白皙的肩頭，脖頸上落滿了紅痕緩緩消散。龍蟬面露難堪略顯狼狽，銀牙咬著朱紅的唇，雪白的胸口上下起伏，衣袍胡亂地遮掩著。
　　“哥！”龍蟬美眸蓄滿淚水，帶著哭腔壹頭撲進目瞪口呆的龍雲磐……身側的寧樞懷裏。
　　寧樞不動聲色地拉了把呆楞著的長老，擋在自己身前。龍蟬撞了上去，差點把鼻子撞歪了，她哭喪著臉縮在騰族長老懷裏。
　　“這是……這是哪個混蛋欺負妳了！龍蟬別怕，有表哥為妳做主。”龍雲磐被壓著做了三天三夜，骨頭都要散架了還沒來得及好好睡會，他壹臉不悅地把目光從龍蟬身上移開，靠在寧樞身上借了些力，站得筆直。
　　龍雲磐拿了件長袍披在龍蟬身上，這才轉過身，怒氣沖沖地看著聞聲前來的壹群人。
　　“我被個混蛋灌醉了之後，發生的事什麽也不知道，我以後哪有臉見寧大哥……”龍蟬閉著眼往後壹指，指著墻壁塌陷的那處宮殿，順著手指方向望去，龍雲磐看到吳大仁摸著肚子罵罵咧咧地走過來，差點背過氣去，龍大宗師千算萬算，沒料到妹妹被胖子侮辱，頓時聲音都不穩了：“死胖子！寧樞，妳我聯手，今日要不把這家夥的皮剝了丟進丹爐，我就不姓龍。”
　　“好。”寧樞二話不說，動用至強手段，他是名副其實的聖皇境強者，出手淩厲果決，威勢驚人。
　　“不是他。”龍蟬小聲道。
　　吳大仁還沒搞清楚狀況，迅速往旁邊壹躲，罵了句有病，大爺沒收妳魂已經很仁義了，難道還怕了妳不成。
　　“慢著。”容玄憑空出現在眾人間，他認出龍蟬出來的那間屋子，正是葉皓然的居處，頓時有種古怪的說不出的感覺。
　　“這是怎麽回事。”容玄的神識落在屋裏的葉皓然身上，屋內壹片狼藉，撕爛的衣袍長褲扔了壹地，葉皓然的頭偏向壹旁，明顯是在發呆，他能感受到容玄的視線，是讓他解釋這幾日的荒唐。
　　葉皓然捂著臉推門而出，壹臉無辜地道：“我喝醉了。”
　　龍雲磐像是楞住了，表情迅速轉變。
　　葉皓然看著龍蟬的背影，含情脈脈地道：“不過我不後悔。能得此佳人，是我之幸。”
　　“妳閉嘴！是妳趁人之危！”龍蟬漲紅了臉。
　　葉皓然笑著走到龍蟬背後，想從騰族長老手中把人抱過來，長老臉色鐵青未收手，葉皓然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蟬蟬，妳忘了是妳回抱著我的麽，怎麽能說是趁人之危。我沒娶妻，妳沒婚配，還算登對，不如趁此機會把事兒辦了，妳就在我這兒住下如何。”
　　“妳……”龍蟬被這人的厚臉皮給鎮住了，她環視壹周見某人不在，立即變了張臉，咬牙切齒道：“就當是彼此的誤會，到此為止。不過酒後亂性睡了壹次，別以為能拿下我，追求我的人多得去了，多妳壹個不多少妳壹個也不少。”
　　葉皓然挑眉：“可不止睡了壹次。我也不想到此為止。”
　　“那妳也休想。”
　　“妳說說，要亂性幾次，妳才肯同意呢。”
　　龍蟬簡直有再壹巴掌甩過去的沖動，葉皓然握住她的手腕，拉近自己：“我敢作敢當，她的清白在我這兒，要我去騰族賠罪順便提親麽。”
　　“閣下請自重！”騰族長老臉色鐵青，護住龍蟬，還沒等他們開口，龍雲磐立即道：“妳閉嘴，我表妹豈容妳這種人侮辱。”
　　“哥，我……”龍蟬眼裏有些掙紮，更多的是感動，沒想到龍雲磐會這麽堅定地站在她這邊。
　　眾人倒吸涼氣，騰族的聖女，聖殿第壹美人的妹妹要嫁入容族了？
　　葉皓然是什麽人，但凡當年上清仙宗萬獸峰的人都清楚，謝宇策的忠心下屬，陷害容玄抹黑葉天陽幾次險些暗殺龍雲磐，深仇不共戴天，在場不是容玄，連背叛之人也能面不改色地收下，龍雲磐無法接受不必多說。不明所以的騰族長老也無比心慌，葉皓然是容族第二位族老，身份尊貴，他們不好直接在容族的地盤上逞兇，可掌上明珠被對方給占了便宜，怎麽回去跟族裏交代。
　　此刻，騰族加上寧樞共有九位，氣勢上壓了葉皓然壹頭。
　　“那麽，妳就敢在我的地方放肆。”容玄瞬移到龍雲磐面前，可怖的氣浪差點把人掀翻出去，寧樞按住了他，葉皓然護著龍蟬：“容族族長脾氣不好，讓妳見笑了。”
　　而長老則倒退數步才停下，臉色發白。
　　容族族老雖然才兩位，但都是大陸頂尖的人物，其中壹位還是至高無上的真仙行道人，騰族人數眾多也沒轍。如果真逼著騰族並入容族，兩族合壹，這……幾位長老面面相覷，雖然有人提議過，可族內老壹輩大能都是堅決反對的。
　　騰族做的是藥材生意，雖然財力雄厚，但實力不足，遠不如壹些古教，特別是經歷了黑暗動蕩後，不少大藥圃被摧毀，元氣大傷，至今還沒恢復。而今雖然見識到了龍雲磐和容帝關系匪淺，隨來的幾位長老作為保守壹派看在眼裏，現在這樣是真動搖了，莫非是天意麽。
　　“容玄，妳最好別插手，否則勢不兩立！”龍雲磐不肯善罷甘休，他瞇了下眼睛，狠聲道：“該不是妳默許了的，為了讓騰族並入妳容族，所以使盡卑鄙手段？我告訴妳，休想！”
　　“我說……要鬧，換個地方鬧。”容玄掃了他壹眼，傳音道：“天陽還在睡，別把他吵醒了。”
　　龍雲磐壓低了聲音，表情冷漠：“既然容帝就是這態度，以後這容族，誓死不踏足半步。帶上龍蟬，我們走！”
　　“這，這個……少主息怒。”長老表情略有松動，反而安慰龍雲磐，話別說得太死。騰族若是真能靠接親搭上容族這麽大的倚仗，豈不是有望再建神朝。
　　葉皓然壹把摟住龍蟬的柳腰，龍蟬嬌聲啊了壹聲，葉皓然懷抱美人，笑著退入虛空中：“妳們慢慢聊，我倆先走壹步。”
　　眾人瞠目結舌。
　　“有本事抓到葉皓然，自然交給妳們處置，通通出去。”容玄下逐客令。
　　“還楞著做什麽，追啊！”龍雲磐壹馬當先，和寧樞壹道撕裂空間，追了出去。
　　七位長老如夢初醒，紛紛祭出法器，火速離開了雲天交界。
　　“沒料到還有這招，容玄，大爺走了，改日別忘了去聖魂宗坐坐！”吳大仁只想去看看好戲，就沒再多逗留。
　　“鴻老閣主甚至掛念，容帝若是有空，可去聖殿坐坐。”李勁同樣道。
　　容玄回房，葉天陽已經坐了起來，長發還沒來得及束起，隨意地散在腦後，他側過頭，鼻梁高挺，眉目如畫，衣襟敞開，胸膛半露。
　　“妳醒了。”
　　容玄剛走到床邊，葉天陽摟住他的腿，頭靠在側腰上，手慢慢下移。
　　容玄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等會。”
　　葉天陽按捺住情動，深吸壹口氣，才說：“容族要和騰族聯手了嗎。”
　　“什麽都瞞不過妳。”
　　容玄摸了摸他的頭發：“龍雲磐想讓騰族並入容族，但族內老輩沒什麽遠見，個個墨守成規，都很反對。這些與我無關，容族不需要大族依附，壹般勢力也不止騰族壹個，只是最先有意向的是騰族，所以我送去了請帖，讓他可以來談談，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招，不過也正合我意。”
　　之所以寧可選騰族，也不考慮大衍神朝的原因，葉天陽很清楚，大衍神朝已經是大陸數壹數二的勢力，再加進壹個容族，會引起大陸的恐慌，容玄身為行道人，也要保證上界勢力的平衡與安定。容族要以最快的速度壯大，並入其他勢力是其壹，最主要的還是容族血脈的後代。
　　其實很難想象真會有人能入得了葉皓然的法眼，葉皓然向來只愛自己，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動情，能讓他壹見傾心，或許也只有龍雲磐他表妹那樣的容貌了。
　　“如果真是這樣，多半不是龍雲磐出的主意。”葉天陽笑著說：“估計是寧樞。”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容族有後了。”
　　容玄坐了下來，撩起葉天陽耳後的黑發，熟練地挽了個髻，又拿出壹根玄木簪插上，順手整理了背後垂下的壹半長發，說道：“等著吧，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就轉回來給妳師父賠罪了。”
　　葉天陽本是很隨意的姿勢倚靠著，這下完全清醒了，眼裏壹片清明，他動都沒敢動，生怕打擾了師父給他束發的美夢。
　　“好了。”容玄說：“衣袍自己穿。”
　　葉天陽轉過身，摟緊他的脖子，目光盈盈地看著他，唇在他面上半寸處緩緩移動，似乎在琢磨著在什麽地方下口：“師父太溫柔了，我受寵若驚。”
　　容玄壹頓，皺起眉頭：“不喜歡嗎。”
　　“喜歡得不得了。”葉天陽吻了吻容玄的眉心，翻身坐在他腿上，光潔的手臂勾著他的脖子，雙腿環住他的腰。
　　容玄按住他的臉，推開來：“等會有人過來，別鬧。”
　　葉天陽舔了舔他的手心，肆無忌憚的目光格外勾人：“既然不是事先商量，也許是龍雲磐真的心疼這個表妹，憎惡葉皓然，兩族結盟談崩了呢，師父怎麽如此篤定。”
　　“不信，那就看看。”容玄起身，葉天陽向後倒，容玄攬過他的腰，把人放到床上，接著擡手壹拂，眼前出現壹副畫面。
　　三日前的夜裏，龍雲磐走後沒多久，寧樞也跟了過去，直到夜半，龍雲磐輕手輕腳地地湊到窗邊，小聲跟寧樞說話。
　　“妳說，他會上鉤嗎？”
　　不知寧樞說了些什麽，龍雲磐不悅道：“不就是葉皓然嗎，想殺我的人多得去了，幾千年前的事了，誰記仇記這麽久。看他人品不怎麽樣，不過倒是潔身自好，真要招惹了龍蟬，誰治誰還不壹定。”
　　“妳不事先商量，容玄不壹定會依。”
　　“還真是這樣。”聽到這裏已經夠了，容玄準備抹掉畫面，葉天陽拉住他的手：“看走眼了麽龍雲磐的表妹，什麽人能治得了葉皓然。”
　　葉天陽好奇，容玄便陪著他繼續往下看。
　　“我是說，龍蟬不壹定願意委身於葉皓然。”龍雲磐道：“這丫頭是個禍害，族裏有哪個正常男人能在她的攻勢下撐過三天，但她都只是跟人玩玩。壹開始族裏想把她許配給我，我那時候不是犯傻喜歡容玄嗎，眼裏哪裏看得見她，她從小就什麽都有，越是得不到就越纏得慌，後來她見妳對她不理不睬，把主意打到妳身上……我要說她還曾看上天陽，今日來就是沖著葉天陽來的，妳說容玄什麽反應，沒反應就是默許了。”
　　所以他們幾個之所以把持住了，是因為取向不正常麽。這個解釋……聽起來很有道理。
　　寧樞道：“真仙無所不知，妳在這兒說話，說不定他已經聽到了。”
　　“也是。”龍雲磐註意窗外，隨口應道。半晌，猛地壹驚。
　　“聽到了怎麽辦！我剛是不是說我喜歡他。那他還會教我煉體嗎。”
　　“誰知道，”寧樞說，“那是以前，妳現在還喜歡麽？”
　　“好像是……妳摸哪裏，啊別碰！”
　　後面的就不可描述了。
　　容玄撤了畫面，側過頭，葉天陽穿好衣袍，正盯著他。
　　容玄道：“跟了葉皓然也好。”省得來纏妳。
　　葉天陽：“妳要教他煉體嗎。”他說喜歡妳。
　　兩人同時說完，殿外傳來動靜，似乎有人來了。
　　葉天陽撲了過來，把容玄按在床上，瞪著他：“妳都聽到了，不許教他煉體，否則我……”
　　容玄沒來由的壹陣火氣，壹腳把葉天陽踢下床。
　　葉天陽爬起來，重新跳上床，絲毫不受影響：“就知道師父不會壹直那麽溫柔，不過沒關系，妳哪怕發脾氣我也還是很喜歡。”
　　容玄眉頭皺緊，拍了拍他的臉，意味不明地道：“壹直溫柔，妳就覺得沒意思了。”
　　“怎麽會呢，我高興還來不及……”葉天陽不明白他怎麽突然生氣，卻又沒來由地輕松了許多，倒不是覺得壹直溫柔沒意思，而是師父好起來太夢幻感覺不真實。
　　“師父，師父別生氣，我只是說說。並不是真的想威脅妳，師父。”葉天陽追了上去，拉著容玄的衣袖。
　　果然龍雲磐和寧樞就站在門外，但見兩人，龍雲磐迅速起身，說的話和容玄預料的壹般無二。
　　容玄也有意願讓騰族並入，甚至權力下放，讓葉皓然代管容族事務，他掛個族長的名就夠了。於是，龍雲磐在說，容玄只是聽著，偶爾點頭，以示認同。
　　“相信妳也看出來了，”龍雲磐道，“所以接下來這段時間，族內肯定鬧得不可開交，不過如果拿那位容族族老沒辦法，最終結果肯定是願意合並。我就先不回去了，雲天交界有沒有適合煉體的好地方，我打算先待上壹段時間。”
　　容玄告訴了他後山壹塊雷區，讓寧樞帶他過去，龍雲磐有些失望，但回望了葉天陽壹眼，他就釋然了。
　　沒了外人，葉天陽把容玄拉進殿內，帶到床上，好不容易束好的長發垂落，兩人抱在壹起，又狠狠做了壹場。
　　墨發被汗水浸透，有幾縷粘在容玄臉上，葉天陽舔了舔他的下巴，扶著容玄勁瘦有力的腰身，自下而上貫穿了他的身體。兩人上身完好，葉天陽的褲頭褪下小半，容玄坐在他身上，光潔的長腿圈著他，身體被扶著上下起伏，喉間溢出極低的呻吟，別扭中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歡愉。
　　葉天陽簡直愛瘋了師父被**沖昏頭腦還強裝淡定的樣子，大力啃咬他的鎖骨，叼著嫩肉吮吸，容玄低下頭和他接吻，唇舌來往糾纏，兩人壹起攀向快意的巔峰，余韻久久不歇。
　　兩人從帝尊王座挪到床上，又做了壹場，才停下來。事後，容玄摟著葉天陽，讓他靠在自己胸膛上。
　　真仙的體力無窮盡，容玄完全感覺不到疲憊，更無須睡眠來養精蓄銳，掃清幾乎全部障礙，總算和徒弟徹底言歸於好，似乎再沒有什麽能阻礙兩人，容玄靜下來深思，他或許，比他所想的，比葉天陽所以為的，還要更加喜歡這個人。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難以描述，更何況是在壹世求而不得之後。就更覺得珍貴。
　　容玄吻了吻葉天陽的額頭，說：“如果騰族並入容族，我留在這裏就會無法避免地和龍雲磐見面，妳要是不希望，那就在大衍神朝皇城留壹塊地給師父。”
　　“要是能直接住進寢宮就好了，不過師父是找常年棲身之地，的確隱蔽些好。”葉天陽喜不自禁，皇城的任何地方都在他眼皮底下，總比留在雲天交界要好：“師父想要哪裏？”
　　容玄說：“皇城東南角的有個帶小湖的宅邸，湖上有亭臺樓閣，我就要那裏。”
　　“那地方……”葉天陽臉色陡然黑了壹截：“不行。”
　　“嗯？”容玄不悅，“我不是再過問妳的意見。”
　　葉天陽目光危險：“師父不知道那處宅邸是謝族的嗎。”
　　“讓謝族搬出去不就得了。謝族的宅邸不缺那壹處，難道還會拒絕我不成。”容玄看著他：“那地方原來不是妳的嗎。”
　　“當年，誰最後回的大衍神朝，分得的宅邸就是僻靜的東南角。”至於是誰，葉天陽連名字都不想說，他不知道事到如今師父指名要謝宇策閑置的宅邸做什麽，雖然後來謝宇策的排名往上升，住的地段好了許多，只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處湖泊上面是沒有亭子的。
　　“不如我把我原先的住處交給師父。”
　　“不必了，我就要那裏。”容玄直接回絕。
　　同樣的地方，不同時空，原本那該是葉天陽居住的宅邸，死後挫骨揚灰灑落的地方就是那處湖泊。
　　“為什麽，是對誰有虧欠，放不下誰嗎。”葉天陽直勾勾地看著容玄。
　　“是。”容玄也直視著他。
　　葉天陽眼裏痛苦壹閃即逝，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甚至有點想哭。
　　容玄摸了摸他的臉，笑著說：“天陽，師父愛妳。”
　　葉天陽驟然瞪大了眼，剎那間壹肚子酸醋全部化了個幹凈，去他的葉皓然，去他的謝宇策，去他的虧欠放不下，師父愛的是他！那就夠了！
　　他原本是這樣想。
　　不過是壹處宅子，還偏僻得很，謝族少有弟子住在那兒，容帝說要，哪有不給的道理。
　　容玄得到那處宅邸，在外布下仙陣，直接將那地方格局全改，大變模樣，沒有壹點過去的影子，而房屋內的格局反而和他原先住的地方差不多，葉天陽這才稍稍放心。
　　亭臺樓閣立於湖水上方，湖裏有魚，浮萍飄浮，壹切熟悉得就像上壹世所見的那樣。
　　兩年間，葉皓然數次回到雲天交界，卻沒壹次見到容玄，反而撞上龍雲磐數次，雖說後來都不了了之，倒是有別的勢力主動拋來橄欖枝，有投誠之意。
　　後來，葉皓然偶然跟著外出的容玄，這才得知了他在大衍神朝皇城的這個居處，頓時被眼前所見嚇了壹跳。
　　這不就是上壹世葉天陽荒僻無人拜祭的宅子嗎，連半人高的荒草都幾乎長得壹模壹樣。
　　容玄坐在亭子裏，靠著柱子看著湖面神情恍惚，直到葉皓然走到近前，才微微側過頭。
　　“有事？”
　　葉皓然笑了笑：“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看妳這樣……”
　　適應了這個時空的歷程，也和不少大能挨個打了交道之後，葉皓然算是明白了容玄對於上界各大古教來說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這人冷血無情到令人發指的地步，我行我素，目空壹切，卻幾乎無所不能。聽得最多的是這人無情無義，和他記憶裏的那個容師弟截然不同，就像現在這位葉天陽，也和他記憶中相去甚遠。
　　既然兩人好不容易走到壹塊，不至於因為過去的事無法釋懷。
　　葉皓然神情復雜，也沒直說來意，難得感性地來了句：“雖然現在說已經晚了，不過還是說壹句，上壹世葉天陽的死，錯不在妳。”
　　“是這樣麽。”容玄嗤笑了聲，其中意味有著誰也看不出來的苦澀。
　　葉皓然能理解他的心情，但他不覺得眼前這個成了真仙斷了塵緣的容玄會為這點事苦惱，於是問道：“妳真不打算把前世的事告訴葉天陽？如果他知道妳是回過去救他的那位真仙，他或許會更愛妳。也就不會怪妳丟下他進鎖魂塔了。”
　　鎖魂塔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除了容玄，沒人比葉皓然清楚其中滋味，如果不是容玄煉化了鎖魂塔，他的命就已經交代在裏面了，這人能謀劃過去未來扭轉乾坤，扳倒天族真仙，葉皓然輸得心服口服。
　　為上界做盡壹切，也為葉天陽做盡壹切，進鎖魂塔兩次，煉魂數千年的容玄，實在沒必要自責，亦或是被指責，沒人有責備他的資格，哪怕是葉天陽也是壹樣。
　　在葉皓然看來，容玄已經足夠寵葉天陽，都已經快沒底線了。什麽事都不說，什麽都自己擔著。
　　他想起自己當初尚有余力對人最好的時候，背地裏料理完壹切，好讓某個人不用背負容族的重擔，能快活安逸，心無旁騖做自己想做的事。
　　並不是以為對方承擔不起，而是能輕松地活著，為什麽不呢。差別在於，自己沒兜住，而容玄擔住了，他沒必要讓葉天陽也承擔壹份痛苦，他有選擇的權利。
　　容玄搖頭輕笑，徒弟早八百年就不怪他了。
　　容玄說：“還不到時候，我還在猶豫，但其實我並不想告訴他，所以封了妳的口，讓妳也沒辦法說某些天機。”
　　說著，容玄又打出壹道封印，連帶那句‘回去救他的真仙’也給封了，日後再也說不出來，也寫不出來。
　　“隨妳。”不說就不說，葉皓然才懶得多管閑事，他只是覺得葉天陽命太好，付出都有了加倍回報，雖然這壹時空裏其他人都不這麽以為。
　　“妳跟龍雲磐的表妹處得怎麽樣了。”容玄問。
　　“還不錯，正要說與騰族合並的事就不用妳操心了。”葉皓然微微彎起唇角，輕嘶壹聲：“我怎麽感覺被妳們算計了。”
　　容玄臉不變色：“是妳想多了。”
　　“好吧。”葉皓然無奈地搖了搖頭，瞇了下眼睛笑道：“被算計也無法，我不在乎了，因為我要當爹了。”
　　容玄隨意嗯了壹聲，接著猛地回頭，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