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雲在青天水在瓶

　　茅山七子？
　　張恒暗暗咂舌，心想好大的名頭。
　　不過想想也是應該，要知道就是九叔林鳳嬌，都沒能排入七子之壹。
　　此七人，皆是茅山六脈中的代表人物，毛小方，石堅，壹眉道人，驅魔道長，哪個不是威名赫赫。
　　當然，九叔壹生不弱於人。
　　有人先飛先至，有人厚積薄發。
　　九叔便是厚積薄發的人，到了後面，不見得比其他人差。
　　“我茅山弟子，主修功法都是上清大洞真經，在這壹點上沒有差別。”
　　“但是在術法選擇上，每人都有不同機遇，就以我和妳師伯來說吧。”
　　“我出身茅山請神壹脈，修請神術，成名絕技為驚雷指，獨傳秘技為護法道兵。”
　　“妳師伯也是壹樣，上清大洞真經和請神術他也會，不過他的成名絕技為五雷掌，獨傳秘技為屍我合壹術，在這裏就有差別了。”
　　“屍我合壹術倒不算什麽，五雷掌不同，驚雷指，閃電奔雷拳，五雷掌，三者被我茅山稱為拳，掌，指三絕。”
　　徐真人看向張恒：“如果妳能從妳師伯那學會五雷掌，天下之大便皆可去得。”
　　“師父。”
　　張恒有些不解的問道：“五雷掌和您的驚雷指，又有什麽不同？”
　　徐真人回答：“驚雷指收發由心，施法速度極快，遇到修為境界不如妳的鬼物，壹指下去非死即傷，適合偷襲和快速滅敵，但是遇到修為比妳高的人就不好用了。”
　　“不像五雷掌，施法速度雖然慢壹些，威力確是極大。”
　　“壹旦用出來，多有壹錘定音的效果，哪怕對方實力比妳強，也絕對不能硬接，不然輕則重傷，重則壹命嗚呼。”
　　張恒了然。
　　驚雷指就像遊戲裏的常規技能，可以頻繁使用，用來清理小兵效果絕佳。
　　五雷掌是大招，對方就是等級比妳高，硬抗妳的大招也要掉半管血，搞不好就會給妳反殺的機會。
　　“五雷掌，是妳師伯的壓箱絕技，妳要是能學過來自然是極好的，不過……”
　　徐真人搖搖頭：“妳師伯的弟子錢水，從小跟著妳師伯長大，鞍前馬後，都沒有被傳授這壹招，妳恐怕也學不到。”
　　未必……
　　想到錢真人見錢眼開的樣子，張恒覺得他未必就沒有機會。
　　錢真人不教錢水，那是錢水吃他的，用他的，這是兒徒弟，留壹手秘術養老，等到死前再教很正常。
　　反倒是他，跟錢真人沒有師徒關系，只是師侄與師伯。
　　如果能得到錢真人的認可，再肯多花點錢，把他哄高興了，成功的幾率很大。
　　畢竟，此時的錢真人並沒有跟徐真人決裂，相反因為他的關系二人相處得不錯，錢真人喜歡占小便宜，每次來大溝鎮張恒從不讓他空手而歸，各種補藥與西洋玩意應有盡有。
　　錢真人得了實惠，自然對他這個師侄很滿意。
　　連帶著，徐真人這位師弟也比以前看著順眼多了，唯有錢真人的弟子錢水，這段時間過得不太好，沒少挨揍不說，還總是被各種嫌棄。
　　半個月後……
　　“族長，按照您的吩咐，族裏已經放出風去了，將全力支持張振天族兄競選鎮長，另外您交給我的寶物，我也派人去北上廣三地賣掉了，總共換回大洋25萬。”
　　“此外夏收已經臨近尾聲，糧稅上交超過九成，縣裏糧公署的蔡專員很滿意，還給咱們鎮上送來了錦旗。”
　　“再有就是，寶瓶山上的土匪派人下山了，要求今年夏天的孝敬比去年再多三成，鄉紳和族老們想問問您的意思，看看能不能將民團拉到寶瓶山下操練壹天，也好讓山上的土匪消停點。”
　　張恒的房門緊閉。
　　老管家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兩旁還守著四個扛槍的民團兵丁。
　　靜……
　　壹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屋內始終沒人答話，老管家就在門外靜靜的守著。
　　大概過了半根煙的功夫，房門嘎吱壹聲被風吹開了，張恒穿著壹身胸前繡有八卦圖案的白色長袍馬褂，做歌而出：“練得身形似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我來問道無余說，雲在青天水在瓶。”
　　“恭迎老爺出關！”
　　四名婢女在前，八名粗使婆子在後，對著走出門來的張恒齊齊下拜。
　　張恒吐出口渾氣。
　　三天齋戒，兩天靜心，再耗十天終於修出了第壹縷法力，進入了煉氣境。
　　這壹步邁出去，萬丈高樓便有了第壹塊基石。
　　從此天高任鳥飛，日後能走到哪壹步，就看他的緣法和造化了。
　　“其他的事穩步就班就好，至於寶瓶山上的土匪。”
　　張恒眉頭微皺。
　　寶瓶山是土匪的大本營，少說有幾百土匪。
　　再加上占據地理優勢，如果讓民團的人上山圍剿，說不得要損失慘重。
　　“寶瓶山的事妳們不用管了，過兩天，我會往隔壁的鵝城走壹趟，請我師伯出馬，以大陣封禁寶瓶山水脈，逼那些土匪下山，到時候沒了地理優勢，幾百個土匪，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張恒虎步生風。
　　走到門口位置從懷中掏出壹張紙鶴，輕吹壹口氣，紙鶴便撲騰著翅膀向鎮上的道觀飛去。
　　“嗯？”
　　道觀內，徐真人正在打坐。
　　紙鶴飛入觀內後他猛地睜開雙眼，驚疑道：“我茅山派的靈鶴傳書法，難道是師兄找我，或者宗門有變？”
　　“師父！”
　　不等再想下去，張恒便踏入了道觀。
　　伸手壹招，紙鶴直接飛入他的肩膀上，親昵的在他臉頰上磨蹭起來。
　　“這是……”
　　徐真人面色壹喜：“妳修出法力了？”
　　“是，師父。”
　　張恒笑容滿面。
　　徐真人長出了壹口氣：“看到靈鶴傳書，我還以為是妳師伯那邊出了什麽事呢。”
　　說完，徐真人皺起眉頭：“靈鶴傳書，是我茅山用來緊急求援的方法，不到危機關頭不得動用，更不是用來給妳賣弄的。”
　　“師父教訓的是。”
　　張恒嘿嘿壹笑。
　　徐真人為人正直，討厭偷奸耍滑，賣弄學識之輩。
　　今天張恒也是太高興了，換成平日，自然不會耍這些小手段去招徐真人的反感。
　　“下不為例。”
　　徐真人沒有繼續說下去。
　　練出第壹縷法力，對修道之人來說至關重要。
　　當年他修出第壹縷法力，也高興的不能自己，能理解到張恒的心情。
　　“妳修出了第壹縷法力，正式踏入道途。”
　　徐真人從蒲團上站起來，語重心長的說道：“師父沒什麽可恭賀妳的，只有壹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人間正道是滄桑，妳以後要好自為之，如果有壹天妳墜入魔道，不管天涯還是海角，教給妳的東西，我壹定會收回來。”
　　額……
　　張恒嘴角抽搐，忍不住抱怨著：“師父，難怪師伯說妳這人沒意思，今天是徒兒入道的大喜之日，您張口多行不義，閉口清理師門，這話說的可不中聽啊。”
　　徐真人兩手壹攤：“這話是妳師祖當年對我說的，想聽好話，回頭自己想壹想，以後留著對妳徒弟說吧。”
　　張恒壹聽，好嘛，撿的現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