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壹十四章 軍火船（中）

　　“米歇爾先生，最新的情報，那些東西上了船了。這條叫做“安菲特裏忒（海洋女仙）”船是發往德拉哥的。毫無疑問，船上肯定裝滿了武器！”壹個人正在向英國駐波士頓的領事館館的二等秘書米歇爾匯報著情報。
　　“確定船上有武器？”米歇爾問道。
　　“是的。就在昨天晚上，壹些大部件被送上了船。那是個很大的部件，雖然晚上看不太清楚，而且那東西包裹得也很嚴密，但是從外形來看應該是某種很粗的管狀物，我目測這東西可能有四十英尺長，而且非常沈重，需要用港口中最大的大吊車吊上船去。這絕對不是正常的東西，我懷疑這可能是重型火炮的炮管。”
　　“十壹米以上的長度，很粗很重。”米歇爾在自己的腦袋裏估算了壹下，然後將這個尺寸和已知的美國出口的各種武器，尤其是重型火炮的數字對比了壹下，壹種武器的形象立刻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麥克唐納1889型11英寸要塞炮！口徑11英寸，42倍口徑炮管，長度為38.5英尺，加上包裝什麽的，有40英尺長實在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說目測的也未必那麽準。對，很可能是這個！這些布爾人，真是喪心病狂，連這樣的東西都買！”
　　雖然米歇爾覺得，花8萬美元買這東西修要塞的費效比並不高，但是無論如何，如果真的讓這些布爾人在金礦附近修上壹個裝著好幾門這東西的要塞，那還的確是很麻煩的。這東西的射程比英國人能夠拖到約翰內斯堡附近去的任何壹門大炮都要遠，威力也要大得多。怎麽著都是個大麻煩。
　　“妳看清楚了有多少根這東西了嗎？”米歇爾問道。
　　“我數過，總共是十二根。”那人回答說。
　　“十二根？”米歇爾吃了壹驚，因為就算是那些布爾人要為這些該死的要塞炮按照壹比壹的準備備用炮管，那也意味著至少在那個可能的要塞上會有六門這種重型要塞炮。真要是這樣，那可真是個大麻煩。
　　“壹定要在海上把那條船截下來。”米歇爾想道。
　　“除了這些東西之外，還有什麽嗎？”米歇爾繼續問。
　　“還有壹些卡車，以及壹些看起來像是牽引式的火炮的東西。不過包裹得很嚴實，看不清型號。”那人回答說。
　　不過這也不需要看清了，麥克唐納步兵武器公司生產的火炮種類是有限的，70毫米的步兵炮是人拉的，76毫米口徑的火炮是騾馬拉的，只有155毫米口徑的那款重型榴彈炮了。那東西的威力……米歇爾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該死的美國佬！”米歇爾咬著牙低聲罵道。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甚至都已經弄清楚運輸這些物資的船只是哪壹條了，英國人還是有辦法解決問題的。雖然現在，英國還沒有對布爾人進行武器禁運，但是檢查呀什麽的還是有壹大堆的辦法先把這條船扣下來的，然後壹直拖著拖到事情解決也不是不可能，甚至於，讓那條船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大洋深處，對於皇家海軍來說，也不是什麽太困難的事情。
　　“很好。”米歇爾最後這樣說道，同時將壹個小口袋從桌面上推向坐在他對面的那個人，“繼續盯緊點。”
　　那人無聲無息的收起了那個小口袋，然後站起身來，走了出去。米歇爾則繼續呆在裏面，慢慢悠悠的喝完了咖啡，然後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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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貨物都已經上船了，阿道克船長的船就在壹聲長笛之後，起錨駛出了波士頓港。
　　“好了，快行動起來，妳們這群懶豬！動作慢了，英國人會把妳們都扔到海裏去餵鯊魚的！”在“安菲特裏忒”號駛出港口進入了大洋之後的第四天，阿道克船長開始了他的魔法表演。
　　在船長的催促下，水手們手忙腳亂的開始從船只的外殼上撕下壹大片壹大片的貼在上面，塗滿了油漆的布匹，原本的淺藍色的“安菲特裏忒”號立刻變成了深藍色，當然，船只的名稱也變成了“忒提絲”號。
　　就像在希臘神話裏，海洋女仙忒提絲和波塞冬的王後安菲特裏忒是姐妹壹樣，“忒提絲”號和“安菲特裏忒”號也是姐妹。她們是同時被購進的同壹個型號的散裝貨船。除了油漆的顏色和噴塗的船名，其他的地方，她們完全是壹模壹樣的。
　　“幹得好，小夥子們！”阿道克船長向著那些剛剛完成了對船只的改頭換面的工作的水手們說，“讓那些英國傻瓜滿海洋的去找‘安菲特裏忒’號吧！這些豬腦子！哈哈哈！”
　　從阿道克船長那得意洋洋的笑聲裏，我們不難知道，這個主意多半是出自這個老油條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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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同時，另壹條現在也叫“忒提絲”號的船只靠上了法屬圭亞那首府卡宴港的碼頭。法屬圭亞那與巴西接壤，背靠著壹望無邊的亞馬遜叢林，這裏盛產各種木料，比如有名的巴西紅木。這條船是從波士頓出發的，她在這裏還要裝上壹批巴西紅木以及其他的壹些木頭，然後前往馬達加斯加。
　　“船長，妳們裝上這些木頭，是要到歐洲去嗎？”港務官貝爾納對“忒提絲”號的船長德羅巴說。
　　“啊，不，我們去馬達加斯加。”德羅巴船長回答說。
　　“天呀，妳們有毛病嗎？我可不記得馬達加斯加會缺木頭。那裏出產的玫瑰木就是很不錯的木材。”顯然，貝爾納對於各種木材的情況很熟悉。
　　“哦，這可不關我們的事情，是那邊的訂貨。我們不過是順路給他們帶過去，也許，他們壹轉手就把這東西買到印度甚至中國去了呢。反正這不是我需要考慮的事情。”德羅巴船長壹邊說，壹邊攤開雙手。
　　“哦，聽說在東方，有人用我們的木頭制造假古董什麽的騙錢。說不定訂購這些東西的就是這些人呢。”貝爾納自行腦補了壹個合理的緣由。
　　“啊，很可能，不過這可輪不到我們管。我們才不管他們用這木頭幹啥呢，哪怕他們用這個做大炮，也不管我們的事。”德羅巴船長笑著說。
　　“那倒是，只要有錢賺就行了。管那麽多幹什麽？”貝爾納也笑著說。
　　第二天，這條船離開了法屬圭亞那，然後在大西洋上換了身皮，變成了“安菲特裏忒”號，向著好望角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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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我們得到情報，那些布爾人從該死的美國佬那裏訂購了壹批重型武器。如果這些東西真的送到了布爾人的手中，大英帝國想要得到金礦，就會更加的困難了。這上面裝著這些東西，所以他們多半不會走運河，而是走這裏，走好望角。所以上面命令我們，找到這條船，攔下她，將她扣押下來。明白嗎？”克裏斯中校很嚴肅的對會場裏的那些軍官們說。
　　“長官，放心吧，通過好望角可沒有小路能讓壹條八千噸的貨船偷偷地溜過去。我們已經知道了這條船的名稱，有了這條船的照片，我們不可能讓她溜過去的。”壹個軍官回答說。
　　“先別把話說的太滿，比爾，如果我是這條船的船長，那我壹定會選擇壹個狂風暴雨的日子越過好望角的。妳真的有把握在這樣的天氣中抓到每壹條船？要知道，好望角出這種壞天氣的幾率可不小。”
　　“在這種天氣過好望角，除非他瘋了。”那個叫比爾的軍官嘟囔著。
　　“對於那種亡命之徒來說，只要有錢，他們有什麽不敢的？更何況，他未必真的需要冒多大的風險，我們這裏最大的船不過兩千噸，海航性能，尤其是高海況下的航海性能多半比不過那條八千噸的貨色。對於我們來說無法航行的海況，他們說不定就還能勉強前進。所以，這事情沒這麽簡單！不過，這些美國佬肯定想不到，皇家海軍在任何時候都敢出海。所以，我們壹定要認真應對，說不定，我們就需要在大風大浪中出海呢。比爾，妳的那條船的保養壹定要搞好，別在大風大浪裏出了問題。到那個時候，讓那些美國佬就這麽溜過去了，可就不好交差了。”克裏斯中校很認真的說。
　　“放心吧，中校，我的船出不了問題，只要有足夠的煤，她就可以在大海上不斷航行，直到世界末日！”
　　“按時間算，就在這幾天，這條船就該到達這附近了。大家都把眼睛放亮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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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事情似乎並沒有克裏斯中校想的那麽復雜，因為不過四天之後，他就在壹個少見的風和日麗的日子裏接到了巡邏的巡洋艦發回來的消息：
　　“發現‘安菲特裏忒’號貨輪，正在靠近中。”
　　“太棒了！”克裏斯中校忍不住高喊道。抓到了這條船，絕對算是立了壹場大功。他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最多就是帶著中校的軍銜退休了呢，但現在看來，自己還是有機會在退休前升到上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