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壹頭霧水

　　韓俊現在有錢了，請金成吃飯可不僅僅壹串烤魷魚，那玩意兒現在只能用來墊個底兒。哥倆找了個小飯店，上了盤魚香肉絲、壹盤辣炒蛤蜊，還要了兩瓶啤酒邊喝邊聊。
　　只是言談間，金成的壹些說法，讓韓俊頗感意外。
　　“俊俊，妳說現在的大人怎麽都壹個毛病？妳舅媽以前拿他同事的孩子跟我比，現在沒事兒就拿妳跟我比，愁死我了。又是能賺錢，又是考上大學了的。我就不明白了，不都說孩子是自己的好嘛？整天弄些這樣的事來叨叨個沒完沒了的，煩死人了。”
　　“嘿！誰說不是呢？我這也納悶兒呢，我可是從小就在妳的光輝形象對比之下長大的。我媽的名言就是：‘咱別的不說，就看看妳金成哥。’我這好歹考上了濱海大學。”
　　韓俊壹直認為，像金成這種在全家人的“贊美”下長大的孩子，本不應該跟自己壹樣，卻完全沒有想到，他在家裏也是壹樣總被父母跟別的孩子比來比去。
　　或許這種情況就是父母們的通病嗎？想到這裏，韓俊聳聳肩道：“算了，別想了，他們的心思跟咱可不壹樣。對了，妳什麽時候去濟南？”
　　金成道：“過兩天把，9月1號我就要出發了。妳呢？”
　　“反正報道最晚是9月5號，我還想多玩兩天呢，濱大裏的近不用跑那麽遠。”韓俊道。
　　“哦。”金成手裏捏著玻璃杯，盯著裏頭金黃色的酒液也不知在想什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樣子讓韓俊壹頭霧水，說道：“成哥，妳怎麽了？尋思什麽呢？”
　　看了看韓俊，金成嘆了口氣，問道：“我壹直很想知道，妳是通過什麽辦法，高三還沒上就去參加高考？妳也真敢？萬壹考不上呢？”
　　聽他問起，韓俊心裏壹陣緊張，這件事情，恐怕就連金成都是不能說的。但解釋起來很麻煩，撓撓頭道：“成哥，這事兒說起來吧……我也不知道，前壹陣我學的很努力。覺得自己差不多，那天我被班主任叫去訓了壹頓，那廝非說我考不上大學，我頭腦壹熱，就去報了個名，沒想到還真考上了，就這麽簡單。”
　　“哦。”韓俊自己也不知道這麽說金成能不能相信，可他不信又能怎麽樣？反正都已經是既成事實了，錄取通知書都到了。
　　“呵呵！好！祝賀妳！”金成笑著說道，可韓俊怎麽聽，裏頭都有些別樣的意味，讓他捉摸不透。
　　倆人吃完了飯，正準備商量著去哪玩的時候，韓俊的傳呼機響了，拿起來看了看，上面的信息讓他壹陣無奈。轉頭跟金成說道：“成哥，博物館有事叫我回去，恐怕今天是玩不成了。”
　　金成不以為意地壹笑，說道：“沒事，妳有事先忙妳的。有空再玩。”
　　“那我先走了。”
　　望著韓俊急匆匆地背影，金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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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涵！”市立醫院的病房，被幾個操著京腔的人闖了進來，為首壹個面帶焦急之色的老人，快步走到病床前，疼惜地看著裹著毯子，正在打點滴的孫女。
　　原本還算平靜的陳夢涵，壹見爺爺，“哇”的壹聲就哭了起來。今天，她嚇壞了。
　　“怎麽回事？”緊走兩步，把孫女攬在了懷裏，轉頭質問醫生，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正陪在壹邊的醫生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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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上午，陳德勝與鐘建國倆人來到了位於嶗山景區的濱海嶗山綠石博物館，因為朱培江認得鐘建國，為了不讓他有別的想法，陳德勝獨自壹人裝作石商四處看看，畢竟普通的遊客想找壹個見老板的機會，恐怕太難。
　　可這壹看之下，心裏難免有些驚奇，他驚奇的不是博物館的陳設和不錯的生意，而是所見的壹切，居然是那個少年壹手炮制的？
　　幾乎每隊遊客，都有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為其講解介紹，統壹、得體的水綠旗袍讓人眼前壹亮。他雖然獨身來此，壹進門便有介紹員笑靨如花地迎了上來。帶著這位老人四下看看。
　　轉了壹圈，陳德勝暗自點頭，鐘建國說的沒錯，這個孩子果然不太壹樣。簡單的問了問介紹員關於綠石的情況之後，轉而旁敲側擊地問起了關於綠石館的其他問題。
　　介紹員對於這個言談舉止頗為不凡的老人，早就陪著幾分小心，畢竟最近前來綠石館談生意的大老板不在少數，要是能拉成壹單，那提成的獎金可是壹筆不小的數目。
　　陳老爺子的問話技巧，那些年輕的姑娘又怎麽是他的對手？三言兩語便從介紹員的口中套出了不少他想得到的信息。
　　當說到“妳們這兒生意不錯，老板可是個厲害的人物啊。”介紹員的壹番話讓他不由意動。
　　“托您的福，我們朱經理懂藝術，這裏的裝修設計都是出自他的手筆，您看，立柱上的這些字畫，都是朱經理親手題的。”介紹員不無自豪地介紹著。
　　“不過說起來，更厲害的還是我們小韓經理。”
　　“哦？願聞其詳。”
　　“我們小韓經理，還不到20歲呢，但這裏的大主意，都是他拿的，要說不簡單啊，我覺得還是我們小韓經理厲害壹些。”對這個和善的老者，不知不覺間，介紹員已經被陳德勝繞了進去，說了許多本來她不應該隨便說的話。
　　陳德勝故作驚訝道：“是嘛？不知道能不能見見妳們這個韓經理？”
　　只是介紹員的回答讓他惋惜“小韓經理很少來這裏，前兩天還在，聽說最近他有別的事情要忙，很長時間沒過來了。”
　　得到這個消息，陳老爺子難免感到有些遺憾，不過他還是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告訴介紹員，他想跟博物館的兩位老板談個生意。希望等兩位老板都在的時候，能見上壹見。
　　聽他這麽說，介紹員喜不自禁，她早就認為這個老頭應該是來談生意的。不過當她問起是想批量購買還是異地代理的時候，他卻笑而不答。這樣壹來，介紹員自然也不敢耽擱，便把這事匯報給了朱培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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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老……”鐘建國看到陳老爺子從博物館出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恐怕事情不太順利。
　　“那孩子不在。我留了聯系方式，要是有緣，自然能見到的。”陳德勝淡淡地說道，綠石館生意不錯，如果那個少年不想錯過任何壹個生意，自然會找他聯系，可如果他認為自己發展的不錯了，或者忙的顧不上，那麽，見不見意義已經不大。原本心中帶著幾分期待，可真到了地方，陳德勝反而有些猶豫了，只不過，這份猶豫，不宜讓鐘建國看出來罷了。
　　倆人驅車返回市區，卻發現孫女又把小方他們幾個甩掉了。開始的時候，陳老爺子只是哭笑不得，她這麽大了，雖然人生地不熟，可二療這個地方附近不知道的人幾乎很少，等她玩累了，自然就會回來。對於自己這個孫女，他可是壹點辦法都沒有的，也不知道她跟誰學的，“反偵察”能力居然這麽強。
　　跑了壹上午，老人家也有些疲累，吃過了午飯，便在房間裏小憩了片刻，醒來之後，看看表也兩點多了，不知道那丫頭玩夠了沒有。
　　為了避免她回來找不到自己，陳老爺子下午沒有出去，只在房間裏看看報紙。
　　可兩點多的時候，療養院的工作人員，來到了他的房間。
　　“陳老，剛才市裏醫院打來電話，說您孫女……溺水。”
　　“什麽！？”霍然而起的陳德勝只感覺壹陣天旋地轉，幸好工作人員趕忙上前扶住。
　　“走！”
　　焦急萬分地陳德勝帶著鐘建國壹行人趕往了市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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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聽到老人的問話，和壹旁虎視眈眈的幾個青年，趕緊說道：“老人家您別著急，孩子已經沒事了，就是當時下水遊泳之前沒活動開，在水裏抽筋了，嗆了幾口水，被人及時救了上來，受了驚嚇。剛才有些燒，打了點滴燒已經退了。”
　　大夫的說話很有技巧，先說“沒事”再說過程，所以老人只聽了前半句便放下了心，轉而對孫女蹙眉道：“不是叫妳跟小方他們壹起嗎？為什麽又要自己胡鬧？”
　　“爺爺……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陳夢涵抽泣著說道。梨花帶雨的樣子爺爺也不好太過責備，心疼地給她裹了裹身上的毯子，攬在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好了好了，不哭不哭。”盡管外面天氣炎熱，可陳夢涵的手卻是冰涼，似乎在爺爺的懷裏很溫暖，讓她不由向裏拱了拱。
　　“小鐘，去找找浴場，問問誰送夢涵來的，好好謝謝人家。”陳德勝轉頭吩咐道。
　　“是！”
　　“爸爸！是爸爸救我的！”剛剛還好了壹點的陳夢涵，突然擡起頭，說了壹句讓所有對某些事情有所了解的人壹頭霧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