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故事

李利田今天的心情真的好了。不旦兒媳婦過來了。剛才看到兒媳婦的時候雖然還有點心底沖動。但是已經好多了。昨天為自己分析的結果也讓自己明白了現在自己糾結的是什麽。把這些都搞懂了再看兒媳也是平常心了。有波瀾但能抵制。
提著禮品進屋放好。溫柔也先回自己的屋裏。看了下衣櫃。內衣褲什麽的沒有動過。公公這點還是不會做的這麽低級的。有欣慰有遺憾。換掉高跟鞋。再走出去。拿起凳子就坐在走廊上。叫聲爸。過來啦。
李昨田正準備去洗漱。聽到兒媳叫自己就先放棄洗漱來到走廊外說道。怎麽了。
爸，我今天可是來聽故事的。妳不會反悔吧。
李利田笑著說道。這有什麽好反悔的。原來只是不想說而已。怕被人笑話。既然妳想聽。告訴妳又何妨。先等下我去刷牙洗臉。說完就先走進洗澡間去洗漱了。
溫柔看到公公現在洗漱這麽的理所當然的就很高興。原本像公公那個時代的人。沒有多少文化的農村人都真不太喜歡刷牙之類的事。可是溫柔來了之後就強迫公公把刷牙洗澡這些事當成壹種習慣。每天必做的習慣。李利田也從壹開始的有點抗拒到現在的真的成為習慣。溫柔想過如果公公好好的打扮下。頭發弄弄。衣服換換。再把壹些小習慣改改。那氣質絕對會換壹個人的。
溫柔是看著公公壹點壹點變化過來的。自己也很享受公公被自己慢慢改變過來的結果。公公去洗漱了。溫柔也起身去給公公準備早餐。炸兩個荷包蛋。看了壹下冰箱裏還有什麽。結果什麽方便的東西也沒有。就壹下炸了四個荷包蛋。又拿了壹包牛奶出來。牛奶先用熱水溫壹下。把炸好的荷包蛋盛出來放好。公公就洗漱完畢了。溫柔就叫公公過來吃早餐。後者也很配合的吃完早餐。
兩人坐在走廊上。溫柔壹言不發。靜待公公開始講故事。
李利田也坐了下來。擡頭看著天空那片片白雲漂過天空。思緒也越漂越遠。回到了那個激情歲月之中。溫柔沒有打擾公公的失禮神遊。靜靜等待他自己回神。李利田這壹回憶就回憶了差不多半小時。而溫柔就靜靜等待了三十分鐘。
回過神來的李利田才發覺自己居然失神了這麽長時間。轉頭對兒媳婦道歉。可是溫柔並沒有生氣。事實上公公失神的期間。自己也在肆無忌憚的觀察公公。就像拉二胡時候的表情差不多。回憶時的公公那更表情也是很自然的流露出那深深的眷戀。眼中柔情很細膩。讓人思之嫉妒。觀之癡迷。
李利田起身去屋裏拿出二胡。拉著壹首從來沒有在兒媳這拉過的小曲。很歡快。很短的壹首小曲。曲停之後公公把二胡放平置於腿上。用手輕撫。開始緩緩說起那個故事。
其實沒有什麽故事。屋後墻角那有個小土堆，那就是曾瑤的墳。其實我對他的身份來歷都不清楚。她也從來不跟說過這些東西，但是有壹點我能猜到點什麽。那時候是文革時期。她可能是壹個文革犯。當時我剛見到她的時候，她十九歲。她是被兩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小紅衛兵帶到這邊來的。就在屋後的那個小山坳裏。我看到的時候兩個小紅衛兵對她的侵犯剛剛結束並把她按進旁邊的小水溝裏想淹死她。可能是她命不該絕。當時只是被淹的暈死過去了。兩個小毛孩以為她死了。就扔到壹邊的草叢裏。那時候山裏有野獸的。如果不是我當時把她帶走到晚上女孩屍就必然會被野吃掉。我當時十七歲。膽小所以沒敢出去。眼睜睜的看著兩人把女孩淹在水裏，之後又把屍體扔在了草叢中，最後等到人都走了。我才敢跑到那女孩那兒看下女孩怎麽樣了。我上去搖了幾下女孩。用手錘了幾下女孩肚子和胸脯，女孩被我錘的居然咳了幾聲就醒了。我就把她背回了家。把情況告訴了我的父母。父母就讓我把人藏在我的房間。但是那不是長久之計。沒兩個月女孩發現沒來例假就想到知道自己可能懷孕了。那時候不可能去打胎的。只能準備把孩子生下來。為了不讓別人看出破綻和不被別人笑話。我父母就跟女孩說。要我跟她結婚。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決定是回去還是留下。女孩也知道只能這樣做了。而且也明白我父母當時是想救她。所以她就同意了。在她懷孕的期間我有時間就拉二胡給她聽。她告訴別人的都是假名。真名是在懷孕到八個月左右的時候告訴我的。她有壹個筆記本。是她在住在我家時寫的。我想那裏可能會有她的身世。還有她為什麽抓到這兒。還有那些小鬼的情況都會記錄在內的。可能還會有我的情況也記錄在內，只是這筆記給我時候是他生下李煜之前壹個小時左右。接生婆說可能會難產。危險。她就說把我叫了進去單獨跟我說了壹些話。最後還給了我那本日記本。
只是最後她還是沒能挺過來。在艱難生下李煜後就大出血了，接生婆根本沒辦法來處理這情況。我當時就急的跑到她的身旁抓住她的手叫她壹定要加油。還告訴她孩子很好。她在恍惚之間對我說的最後話就是……來世。我等妳。
公公敘述的時候的表情是很真摯滿足的。對那個人明顯有著很深的感情與眷戀。這表情落在溫柔眼中就只有滿心嫉妒了。
這麽多年公公的付出最後只得到最後那句來世我等妳。下輩子事又有誰知道呢。妳想要來世。而我只想要今生。下壹世等妳。妳不會自己去找，還說要等。那妳心中把他到底怎麽想的。不會只是為了報恩而說出的壹句隨意之言吧。這時溫柔反而確認曾瑤可能只是為了報恩說的那句來世。我等妳。如果說我找妳。那估計曾瑤就是在最後應該是愛上公公了。但是這個等足以說明那不是愛只是為了報恩。還有壹個就是孩子的情況。也就是李煜不是李利田的孩子。從事實來看李利田到目前為止應該從未近過女色。也可以說成目前為目公公還是處男。畢竟那時候壹是曾瑤已經懷孕不太可能和公公再發生關系。而且到最後為止曾瑤並沒有愛上公公。自己也有愛的人，所以並不會願意與公公發生關系，只是簡單的為了報達公公為她養活孩子的獎勵。說了句下壹世我等妳。結果嗎。那就可以說成妳找到我。我就可能嫁妳。找不到。那就算了。我也沒有食言。難聽點就可以這樣理解。最後還有壹個關鍵的東西。日記本。沒能看到那個日記本真不好做判斷。現在要不要試探的拿出來看看。突然溫柔又有壹陣心酸。自己費盡心機讓公公識字。居然是為別人做嫁衣。公公壹旦識字就可能明白日記裏記錄的事情……想到這裏溫柔不由壹陣心酸。原來自己從壹開始都是在為別人做事。就像提線木偶壹樣。這壹刻心裏很痛很痛。
自己是學文學的。對文字敏感，所以可以這樣理解。但公公並不識字，那時候那種情況下她說出那句來世我等妳。公公自然可以理解為壹輩子的承諾。對於壹個重情義守承諾的男人來說這個承諾哪怕自己用壹生來完成也不想對不起那個女人。最後的時候他已經認為她愛上他了。只是因為難產沒辦法陪他了。所以許諾來世。這對壹個純情小男孩是致命的。
溫柔雖然心很痛但不能這時候勸公公。告訴他曾瑤可能並沒愛過妳。現在如果日記看完估計就什麽都明白了。溫柔咬牙下定決心。爸。那本日記呢。能給我看看嗎。
李利田從回憶中醒來說道。我也不知道放那兒了。要找找。要不妳今天妳想聽這些我都差不多忘光了。這些年光為了撫養李煜煩惱了。也就沒時間考慮這些了。
溫柔聽到這裏又泛起希望。暫時把前面自己所想的都推翻了。果然不找到日記亂想也沒用。就急忙說道。好好想想。在哪兒。今天壹定把日記找到。李利田聽到兒媳婦著急了。就立刻起身到房間裏找起來。溫柔也到公公房間壹起尋找。並且問公公。能不能確定就在這房間內？公公點頭道嗯。只有在這房間。這本日記只有我知道。當時給的時候就我壹個人。連李煜都不知道這情況。我也從來沒跟他提過這事。我是怕那兩個小紅鬼還在。被他們知道了當時的那個女孩沒死。會有麻煩。對於這點。溫柔也挺贊同。
最後李利田在壹個老衣櫃櫃頂的壹個小夾層裏找到了日記。李利田遞給溫柔。溫柔接過日記立刻坐下翻開看起來。看完之後果然如溫柔如想。這裏面是曾瑤記錄了自己知道和遇到的壹切情況。溫柔就坐在公公的床上用壹個小時翻完日記記錄的所有東西。事情也就比猜測的簡單多了。溫柔看完也已經大概能猜出曾瑤是誰家的孩子了。那兩個小鬼小時候是和曾瑤同壹個大院的。都非常喜歡曾瑤。但曾瑤喜歡另外壹家的人。所以結果就變成因愛成恨了。後來正好借著這個文革時期，利用職位之便把曾瑤帶到這個偏遠的地方強奸後再殺害。只是沒想到曾瑤當時沒死透之後又立刻被人救了。更沒沒想到的是那壹次強奸居然讓曾瑤就懷孕了。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答應跟李利田結婚讓孩子有個名分。也堵人嘴巴，她還是想在生下孩子把孩子留給李利田。如果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給自己家平反後。再給李利田壹筆錢或者壹個前程。條件就是養大孩子。只是沒想到自己會遇難產。曾瑤看輕生死並明白對不起李利田，是在生下孩子經歷生死後的回光返照。所以才對李利田說出那句。來世我等妳。既是對他的愧疚還有對他的補償。這點溫柔還是猜對了。最後壹遍字寫的很潦草應該就是李利田說的最要給他日記本時快速記錄的加上溫柔自己的猜測壹切都能說通了。輕輕合上日記。又從日記的夾層裏掉出壹個紙片。上面有壹個名字。洪桐。溫柔猜想這應該是曾瑤真正喜歡的人。溫柔看完深深吸了壹口氣。看著自己深愛的人。是如此的心酸。真想抱著他好好哭壹場。告訴他全部事實他能接受嗎。這個可憐可愛的老男人。為了壹個根本不愛自己的女人死前的壹個縹緲無邊的承諾用自己的壹生來完成……擡頭看著自己的公公。輕輕說道妳想知道全部嗎。
李利田平靜的點頭。溫柔看他很平靜就沒有隱瞞把日記上記錄的。還有自己的猜想都告訴了李利田。說完後看向李利田。反而看到他沒有過激反應。很平靜。心中也難免疑惑。李利田看著漂亮兒媳說道，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麽不生氣。李利田還笑了笑。說實話。我挺生氣。我確實壹開始以為她是喜歡我才同意跟我結婚。並且最後把日記給我還叫我來世去找她。但是現在看來那時候的她只是當我是小孩而且她已經有喜歡的人怎麽可能還喜歡我呢。那時候我只是小孩。給我日記估計也是等這個機會。這本日記妳帶走吧。如果可以還是能給她清白。能找到她父母告訴她父母她的遭遇。這樣也不枉她信任我。我跟她相遇之緣。或者有那壹紙婚約的回報吧。至於李煜如果他們不想要就給我吧。畢竟是她生下來的。我來養他。溫柔嘆口氣。說到這份上了。還願意養李煜。這老男人真的善良。好的。這本日記我會過幾天給別人看他們怎麽處理吧。但是我想說的是到時候我會有個請求。妳壹定要答應我。李利田很平靜的答應道。好……
溫柔聽到公公答應了自己的要求。而且聽聲音並沒有什麽情緒的變化。就放下心來。畢竟這樣都沒有讓他造成大的情緒波動。說明這麽多年他已經真正的放下了。而撫養李煜只是壹種承諾。抑或者是壹種習慣了。而且自己這麽多年是壹個。如果沒有李煜的這個存在。那他這麽多年的來的忙碌又有什麽價值。李煜就是公公活下去的動力。所以最後溫柔才提出那個請求。到最後也許就會用這個來讓公公轉換立場。把這份寄托轉移到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