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上古丹方（上）

　　壹千丈的距離很快就到了，孫昂無奈的在心中暗嘆壹聲——這裏真的已經是極限了，他非常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只要再把這點靈覺朝前推進哪怕半丈，就會徹底斷掉聯系。
　　他不甘心的將靈覺收回，到了萬丈範圍內，孫昂忽然想到了壹個問題：這壹片死寂之中空無壹切，甚至連壹丁點魔能都沒有，那些根須是怎麽生長出來的？
　　那些根須不但飛快生長，而且還在不停進化。這都需要龐大的元能。
　　孫昂立刻將那壹點靈覺落到了根須生長的地帶——這裏是墻壁和黑暗交界的地方，孫昂剛才朝前探索的時候沒有特別留意，現在靈覺靠近才發現，根須竟然不是從墻壁上生長出來的，而是在那壹片黑暗的地帶憑空而出。
　　只不過附著在墻壁上，看上去很像是從墻壁上生長出來的。
　　孫昂的那壹點靈覺剛剛靠近，就感覺到有壹股淩厲的意念掃過來。那意念極為強大，鋒銳如壹柄九階神兵寶劍！
　　孫昂大吃壹驚，急忙撤退，若是不走，恐怕這壹點靈覺就會被這股意念直接斬斷了聯系。
　　他後退的慌亂，生怕被那道意念追上，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壹退、那股意念也就收回去了，似乎十分被動。
　　“反應有些遲鈍？或者說……只能做出簡單的應激反應？”孫昂在心中嘀咕。這和之前靈覺靠近根須的時候，它們的反應類似啊。
　　“背後操縱壹切的那道意識，難道陷入了沈睡？”孫昂猜測著。
　　他又操縱著靈覺慢慢靠近，這壹次他十分小心，甚至還在靈覺上進行了壹些“偽裝”，可是那股意念仍舊迅速發現了他，緊追而來，逼的孫昂不得不再次後撤。
　　不過，這麽幾次三番之後，孫昂也還是有了壹些收獲。
　　這黑暗無邊無際，壹片死寂——但是靠近墻壁那極為狹窄的位置上，卻有壹些特殊的能量泄露出來。
　　這個“狹窄”，甚至已經達到了意識流的級別。那薄薄壹層的空間，介乎於有和沒有之間。
　　孫昂甚至猜測，如果不是生長出了根須，自己根本不會發現還有這樣壹“層”的存在。隆天盛壹個人來這裏探索的時候，必定是將根須消滅殆盡，然後才開始檢查這些裂縫。而那個時候，這壹“層”，就會化為“無”，他就算是高階丹器師，也無法發現。
　　那其中的力量卻也並不是死亡之力，到相當於某種貼近於自然法理的力量，好比那些根須，就像是壹個本就應該是存在這種生靈的世界生長出來的。
　　孫昂的靈覺和那個頗有些呆板卻犀利依舊的意念“捉迷藏”玩了好半天，也沒能突破進去。
　　在通道之中，隆天盛臉上掛著淡然的冷笑，九條火龍再次將全部的根須燒成了滿天飛灰。
　　這已經是這些根須第六次進化了，不但有著劇毒，而根須上長滿了倒刺，堅硬鋒利，勝過壹般兵器。
　　這壹次之後，根須的力量似乎被耗盡了，再也沒能生長出來，而孫昂也再也把握不到那壹層有無之間的“空間”。
　　他的靈覺極速靠近，可是那壹層空間消失的更快。他暗暗壹嘆，收回了靈覺。
　　隆天盛早已經看出來孫昂在勘察那些裂痕，問道：“怎麽樣，看出什麽來沒有？”孫昂把自己的收獲說了，隆天盛微微驚訝，他本以為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孫昂肯定更不行了。
　　他按照孫昂所說，仔仔細細的觀察了壹番。他的實力遠遠超過了孫昂，即便是那壹層空間已經從“有”的狀態隱匿為“無”，但他還是找到了蛛絲馬跡。
　　片刻之後，他嘆了口氣：“可惜。下次妳來解決那些根須，我來趁機探查。那些根須並不難對付，妳應付得來。”
　　孫昂點點頭：“這裏也和外面的鬥室壹樣，需要繼續壹段時間的力量，根須才能再次出現？”
　　“是的。”隆天盛壹邊回答，壹邊朝他招招手：“走吧，前面還有好幾處險地，越往裏越難對付，妳千萬不要離我太遠。”
　　這條通道大約三十丈長，走到盡頭連著壹扇拱門，後面是壹座十分寬敞的偏殿，從布置上來看，似乎是用來當做倉庫用的，不過那些櫃子和博古架都已經破損，裏面的東西估計是靈藥壹類，早已經不見，只剩下壹些玉瓶、玉罐的殘片，還在雜亂的廢物堆中散發著微微的寶光。
　　孫昂暗暗壹嘆，當年天庭是何等的強大和奢華，只是這些瓶瓶罐罐，過了這麽多年之後，還有寶光放出。
　　隆天盛到了這裏，先是低頭看著腳下：“這裏有壹座大乘符印。”
　　孫昂很快也看出來：“似乎……不是為了禦敵？”
　　隆天盛點頭道：“應該是當年為了長久保存這些靈丹，所以才會布置壹枚這樣的大乘符印，但是天庭崩碎的時候，這塊碎片墜落下來，大乘符印也收到了影響，現在……”
　　接下來不用他說了，孫昂看到自己身旁忽然冒出來幾道秩序之線，壹陣扭動，將壹小塊空間切割出去，和整個世界分隔開去。
　　雖然還能夠看到，但是明顯感覺“遙不可及”。
　　如果正好不小心在那壹片空間之中……結果可想而知。
　　孫昂本以為這壹出偏殿的危險就是扭曲的大乘符印，卻不像前方的隆天盛忽然發出壹聲冷哼：“故技重施！”
　　他腳下壹十八盞燈火悠然而起，盤旋環繞，壹層層的火光從腳下擴散開去，將地面上壹層淡淡的黑色驅散。
　　“這是……”孫昂剛壹出聲，那些被發現的“黑色”猛然變得猙獰起來，整個大地嘩的壹聲變成了漆黑，如同無月夜空下的水面。
　　有壹道道淒厲的尖嘯聲，似乎是從不同的平行空間傳來，近在耳旁，又遠在天邊。
　　那如墨壹般的黑色配合著偏殿內的大乘符印，不停地在哥哥空間之間轉換。孫昂詫異的發現，這些“黑暗”可以隨意的切割和組合身體。
　　大乘符印扭曲了壹片空間，恰好可以將壹片黑暗獨立出來，伺機進行襲擊。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孫昂吃驚。
　　他的腳下，九陽劍魄化為三道火環，保護住自身。同時尺影風暴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將自己圍繞起來，但真正的殺招入魂卻在手背上隱而不發。
　　他還握住了代天神罰，面度位置的敵人，怎麽戒備都不多余。
　　十八道天燈盤旋環繞，壹絲絲的火焰吐出去，化作了無數細小的利刃，很快十八盞天燈就變化為壹片發絲壹般纖細的利刃，呼嘯壹聲貼著地面飛了過去。
　　細密的利刃切割著地上的黑暗，黑暗發出驚天的尖叫聲。隆天盛多次進入天庭碎片，對這裏十分了解，應對這壹片黑暗，早已經找到了辦法，根本不需要孫昂出手。
　　他甚至還有閑暇，對孫昂解釋道：“妳看到那邊墻角的歌破洞了嗎。”
　　那個破洞十分明顯，因為足有壹人大小。
　　“我懷疑是當年天庭碎片隕落在這裏的時候，壹頭天垂曠野之中的暴獸鉆了進來。經過了漫長歲月，外面不斷有暗海魔能滲透進來，和這裏的力量融合，變成了這種怪物。妳看——”
　　他說著心念壹動，那些細碎的利刃唰壹聲切下來壹塊黑暗朝孫昂丟了過來。
　　孫昂沒想到師叔祖也有這麽跳脫的時候，慌亂的用九陽劍魄“接住”了黑暗。黑暗被九陽劍魄之中強大的火焰之力灼燒的嗤嗤作響，頃刻之間就化為了虛無。
　　在這壹過程中，孫昂發現的確其中蘊含著壹絲魔能。
　　但，真的如師叔祖所推測的那樣嗎？孫昂至今還記得自己得到仙帝心魔時候的場景，漫天的暗海魔怪！
　　而仙帝心魔的邪惡和神秘，更是讓他有壹種強烈的不安全感。
　　之前他又在九幽裂縫之中，看到了仙帝乘坐著九頭鬼龍拉扯的獸首巨艦——仙帝的下場，或許並不像大家所猜測的那樣。
　　孫昂暗暗搖頭。
　　那些黑暗比起之前的根須更難對付，不過在隆天盛的清剿下，也很快被消滅。隆天盛拍拍孫昂的肩膀：“走吧。”
　　孫昂沒有動。剛才壹場戰鬥之中，無意將壹堆破爛的櫃子掀開，裏面露出壹絲淡淡的靈光。
　　隆天盛看到他的神態，搖頭說道：“不用浪費時間了，這裏面我已經完完全全的搜過了好幾遍，不會有任何東西遺漏的。”
　　孫昂卻沒有跟著他壹起往前走，他從那壹堆廢物之中，取出來壹枚碎片。這是很小的壹塊玉片，不知道是從什麽上面斷裂下來的。
　　玉片上雕刻著幾個文字，孫昂拿在手裏端詳壹番，前面的隆天盛已經在催促他：“走吧。”
　　孫昂擡起手來，靈覺彌漫了整個偏殿，迅速的從壹堆堆廢物之中，挑選出壹個個破碎的玉片。
　　在這其中，再進行了壹次篩選，將那些玉瓶玉罐的碎片剔除掉，剩下的全都是和孫昂手中的玉片相同了。
　　到了這個時候，隆天盛也明白孫昂是真的發現了壹些什麽東西。他安靜得站在壹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