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壹章

　　風雨裏的罌粟花 【第四章（8）】

　　檔案股鄭姐其實是把邏輯順序說錯了。

　　這套碟片上面的錄像，不是妓女的體檢錄像，而是壹幫女中學生的體檢錄像；既成事實的妓女去體檢是為了“保修”，而這些女學生們的體檢，是為了“進貨”。

　　這套碟片裏，其中壹張是某高中的、全身上下發育齊全了的女學生們，在鏡頭下害羞地進行著“體檢”；而另外的兩張裏刻錄的，全都是剛發育和沒怎麼發育的初中女孩，那些女孩大部分並不知道自己在面對著什麼，因此，臉上都是不明所以，甚至有不少還以為自己在跟醫療中心的醫師和護士們在玩著某種好玩的遊戲。

　　整部錄像的手法十分的專業，壹共約有14個視角，完全是按照拍攝商業大片級的機位來進行攝制的，拍攝手法高出我看過的任何壹部日本偷拍類型AV好幾個層級— —每壹個房間的上四角與下四角各有壹個隱藏攝像頭；在每個隔間最中央部位或者四面墻處，也有被掛著白大褂或者其他衣物的衣架遮擋好的四臺小型攝像機；儲物櫃裏也有隱藏的鏡頭視角；以及，負責體檢人員也會在自己的護目鏡旁，別著壹只小巧的微型攝像機；每壹部錄像，還有四個場景的巧妙轉換：更衣室、普通指標測量室、特殊指標測量室，以及壹個標註了“特別矯正治療室”的診療室。

　　醫療中心的女護士們，會在男生體檢結束之後，迅速地進入更衣間內進行清場，並開啟所有的攝像機、檢查攝像機的放置是否安全保密；之後，她們便會站在門口，組織全體女學生更衣。在“和藹”的女護士的叮囑和關照下，女孩子們便會領壹套符合自己體形的背心和短褲——壹套白色棉質，比宣紙還要單薄的背心短褲，看起來根本就是近乎完全透明的，用不著淋水、也用不著特意掀開，就可以完全看到布料下蓋住的，那充滿青春荷爾蒙的女孩子的幼嫩身軀。

　　走進了更衣間之後，當女孩子的儲物櫃被打開的時候，鏡頭就會切換到女孩子換衣服的正對視角，每壹個女孩子的裸體，便都會被無差別拍下；當然，有的長相出眾的女孩會被給予壹個面部特寫，而對於長相壹般、有些沒長開、或者有些其貌不揚的女孩，只會留下她們的肉體近景。

　　等女孩換好了衣服以後，便會被裏面的剛剛跟醫師進行過接吻、揉胸、互相挑逗雙腿間敏感部位等等前戲的女護士們組織排隊，然後依次帶到每個區域。這時候視角，會由每個角落的廣角鏡頭轉換到醫師的主觀視角去，然後對給每壹個主觀特寫的女孩標明壹個資料。我不知道這些資料究竟是誰進行調查的，但是我敢保證，這些資料的細致程度，可能跟全市各個派出所戶籍處做的檔案不相上下。

　　第壹個女孩的資料字幕是這樣寫的：“程瀾，14歲，班長。父親為F市工人初級中學數學老師，母親為F市工人初級中學物理老師。”在字幕閃過之後，第壹個指標測量便是測量所謂的“普通指標”，也就是身高、體重、視力身高、立位體前屈柔韌度和握力——在這裏的測量行為，基本還屬於正規的體檢的項目範圍內：由壹個男醫師進行測量，再由壹個女護士進行記錄和協助；男醫師偶然會在女孩子和其身後的那些女同學沒註意的時候，進行壹些不易被人察覺的進挪動作，比如把手刻意地放在女孩的髖骨部位、肩膀上面、膝蓋或小腿處，並且進行壹定時間的停留，來測試女生對這些鹹豬手的反應，字幕上也會對這些進挪動作和停留時間進行標註和讀秒，並且用壹個主觀視角，來對每壹個女孩的身體部位進行特寫拍攝；然後，經過短暫篩選過後，等進到第二個特殊指標測量室之後，體檢醫師便開始露出惡魔的本相了：

　　首先是測量三圍的時候，體檢醫師拿著軟皮尺的手，會開始繞過女孩子的腋下，進行副乳和未發育完全的乳核部位的尋找，並且會要求旁邊的女護士進行記錄： “寫，副乳：無；乳核：有；評定，未發育完全。”——這樣的記錄過程，讓這個叫程瀾的女孩子由臉色微紅、表情緊張，逐漸放下心來，讓她在內心安慰自己，這個項目，是壹個必要的科學的體檢過程；但接下來，當皮尺在女孩的乳房中部纏繞壹圈的時候，就是明目張膽的耍色狼了：男醫師會故意把手指按在女孩的兩只乳頭上，假裝用皮尺對準刻度，來對女孩的乳頭進行揉搓，揉搓差不多20到30下，等女孩的乳頭完全勃起之後，才會慢條斯理地讓護士記錄下女孩的胸圍和乳頭間距；然後，在測量臀圍的時候，醫師居然會以“對不準刻度”為由，用壹只手在女孩雙腿間，隔著薄如蛛絲的內褲托著陰阜進行測量，屏幕上這個叫程瀾的小女孩在這個時候，開始稍稍害怕起來，並扭動著身體拒絕著這樣的體檢。

　　在壹旁的女護士看到了，立刻對程瀾說道：“程同學是吧？請妳不要擔心：我們這個項目是正常的體檢過程，請妳不要有任何抗拒心理。”

　　“真的麼……體檢怎麼會這個樣子？……妳們這樣，我會有點……不舒服！這樣子，可以說是耍流氓了吧？”程瀾半驚恐半憤怒地說道。

　　結果這個時候，醫師果斷地放開了自己的手，突然嚴厲地對程瀾說道：

　　“同學，我知道妳年齡小，說話口無遮攔，這個我可以原諒！可是，作為體檢醫師，我也有差不多十年的資歷了。妳還是個小女孩，我不跟妳計較，但是請妳尊重我的職業！妳們平時就是這樣教妳們的嗎？不懂得尊重他人，還上什麼學！——妳要是不想體檢了，現在就可以出去！但是我記住妳的名字了，我絕對會跟妳們的校領導溝通的。妳看著辦吧！”

　　聽了這番話，程瀾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抿著嘴巴，有些不情願地分開了兩腿。

　　“哎，這才對嘛！咱們學校組織體檢，也是對妳自己身體負責，知道吧！妳們這些女孩，正處在青春發育期呢；如果不好好體檢，不好好測量身體的每壹個指標，自己身體如果出了問題怎麼辦啊？”男醫師繼續道貌岸然地說道，接著又把左手放回了女孩的陰阜處，壹邊擺弄著女孩的身子，壹邊仔細地用頭部旁邊的攝像機仔細地把女孩的陰阜、屁股、大腿全都拍了個遍。

　　被男醫師擺弄著轉過壹圈之後，女孩的內褲上已經是濕答答的了。

　　記錄下女孩的臀圍之後，大夫才勉強作罷。當女孩以為自己終於經受過壹切地獄式的折磨之後，緊接著，卻看到男醫師從抽屜裏拿出了壹只遊標卡尺。然後，男醫師不由分說，直接掀開了女孩的背心，用遊標卡尺在女孩的乳暈、乳頭上測量著；再然後，是測量肺活量，男醫師又會以“被測量者呼吸不無力”為由，站到女孩身後，壹手幫忙托著呼吸罩、壹手會放在女孩的乳房上輕壓著女孩的胸部——除程瀾以外，後面有好幾個胸圍偏大的女孩在進行測量肺活量的時候，男醫師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顧忌，用著很明顯是在抓握的姿勢，對待著那些女孩的乳房，甚至旁邊的女護士也會上手，跟著壹起抓著女孩的胸球，並且還會露出很贊賞的目光，說上幾句：

　　“喲，同學，真是發育得很好呢！老師在這個年齡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漂亮的胸部，吸引不到男生的目光，讓老師很自卑呢？”

　　“乳頭聳立、下面分泌液體……是健康的表現哦！只有優秀的女孩子才會做到這種程度的！不用擔心！”

　　“這麼漂亮的胸部，在妳們學校都是屈指可數的！能讓護士老師和醫生看到，是我們的榮幸呢！要加油哦！”

　　……

　　——這樣的話語，再加上女護士虛偽的和善表情，很順利地打消了男醫師給這些女孩帶來的心理上的反感。

　　除了肺活量之外，之後還要測量脊柱側彎程度，在這個時候，男醫師會要求女孩坐在長椅上，自己則是坐在女孩身後，全程是以壹種近乎後入飛燕式的姿勢折磨女孩的肉體：把女孩的雙臂拉到背後，推後腰、抓雙臀、從後面壓腿、壹邊按著後脊、抓著女孩的胸肉、壹邊閉起眼睛，享受著由於肌肉和關節拉伸制造出的女孩子們的呻吟……最後護士還會對女孩鼓勵壹番：“這些高難度的流程，居然都能配合完成，做的真好！”

　　於是，在第二個體檢室出來以後，會出現壹個評定字幕：“評價指標——防備程度：中等偏低；資質等級：優+；性愛姿勢潛力：優；調教難易度：中等。”

　　——我不知道他們的評判標準是什麼，但是看起來，似乎還不是每個女孩，都有進入最後的“特別矯正治療室”的資格。

　　而在最後的“特別矯正治療室”裏，除了裝模作樣地擺了壹張書桌、壹套血壓測量儀，兩張轉椅以外，還擺放著壹個婦科專用的開胯座椅，再就什麼都沒有了——那副座椅，跟我之前在段亦菲家地下密室裏，看到的蔡夢君口中所謂的那張“沙發椅”，近乎壹模壹樣：座椅背後仰45度、椅板擡起、在椅子兩邊各有兩個壹高壹低的支架平板；無論男女，坐上去以後，再把雙腿放在支架平板上，自己的下身便會被展露出來。

　　這間治療室裏，壹共有兩名女護士——這兩位更是巧舌如簧，態度要比剛才那些體檢室裏的女護士們，更加溫婉親和。

　　在坐上去之前，在這個科室的醫師還會要求女孩子先把短褲和背心脫掉；當然，好多女孩的第壹反應都是不情願。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呀？聽話，同學，剛剛對胸部的測量都已經完成了，脫個褲子又如何不行的呢？”女護士笑著說道。

　　“是啊，同學，妳要知道，首先呢，對我們女生陰部的測量，其實都是為了咱們女孩子自己的身體好：女孩子的陰部健康，對於我們女人的壹生而言，都有重大的影響，影響將來跟喜歡的男孩子進行親密接觸、影響將來的生育、影響結婚後的幸福生活；其次，同學，妳要知道啊——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有資格進入這間'特別矯正治療室'的，只有在咱們全學校裏，最漂亮、最優秀的女同學，才有資格參與這種矯正治療的哦！”另壹個女護士也煞有介事地說道。

　　聽了這中話，女孩們才會半信半疑地把內褲脫掉，然後在護士的要求下，女孩會把自己的四肢，全都放在了兩側的支架平板上——在那兩側的平板下，還各有壹條皮帶，兩名護士會在女孩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地把女孩的四肢綁好、紮緊，讓其動彈不得。

　　在這個時候，這最後壹間體檢室的醫師才會慢慢悠悠地從側面的休息室裏登場——男醫師們其實會輪班交替，有壹些醫師甚至直接從上壹個特殊指標測量室裏跟著女孩走進的這間治療室，原先那間的護士，則會再去找別的男醫師換崗。

　　男醫師們依舊會拿著壹個遊標卡尺，對女孩子的陰部進行壹系列的指標測量：陰穴口長度、陰蒂口徑與高度、內陰唇長寬厚、尿道直徑與形狀、陰道直徑、尿道與陰道的距離差、陰道與肛門的距離差、肛門半徑、以及陰毛平均長度、密度和覆蓋形狀、尺寸等等，然後，男醫師會像模像樣地拿出壹張所謂的“標準比色卡”，對女孩陰部的顏色和肛周顏色進行對比和評價，並且要求護士記錄。

　　再之後，醫師又會拿出壹個擴陰器，檢驗女孩的處女膜是否完整。

　　“記錄：處女膜完全破損。”醫師在這個時候的語氣雖然冷淡，但是，他已經在趁著女孩不註意，正在解開自己褲子上的腰帶。

　　“哇！程瀾同學，14歲就已經不是處女啦！好羞恥哦！”

　　其中壹個護士在跟著程瀾說著話，而另壹個護士則幫忙取下擴陰器，撫摸著女孩的陰部，幫助男醫師分散著女孩的註意力；與此同時，男醫師已經把自己的褲子完全脫下，並且拿過了壹臺血壓儀。

　　“咱們的程瀾是個班長，但居然不是處女了，看來平時品學兼優的程同學私下裏居然是個小淫娃，真的好色呢！”男醫師端過了血壓儀，把腕帶綁在了女孩的小臂上。

　　“我……我不是……”程瀾的臉羞得通紅，然後低下了頭。

　　“跟老師誠實說說，被誰破處的？這麼小就有男朋友啦？”另壹個護士問道。

　　“我還沒有男朋友！唔……”

　　“沒有男朋友，喲，那是誰啊？是誰把咱們大美妞的第壹次奪走啦？該不會是被自己父親弄的吧？嘿嘿！”

　　“我……我才不會背叛媽媽、跟爸爸做那樣的事情！”程瀾連忙解釋道，“是……是教語文作文的家教老師……”

　　“喲！家教老師呀？大學生麼？長得帥嘛？他身下那根肉棒，跟咱們這位醫生老師比起來，是大是小啊？”

　　適時地，護士抓著男醫師的陰莖，站到了女孩的面前。

　　看著顏色粗黑、血管暴起的陰莖，女孩感受到了壹種前所未有的視覺沖擊。

　　“……是……醫生老師的……更大！”女孩羞澀地低著頭，但仍有些意猶未盡地看著男醫師的胯下老二，“接下來……要做什麼啊？”

　　“程瀾同學，請妳放松，妳看看，老師不是幫妳把血壓儀鏈接好了麼？接下來，我們要對妳的性承受能力進行壹系列的測試。”男醫師說道，“血壓、脈搏，這些都要進行測量的。”

　　“……那……那就是做愛吧？……我不想做愛……不想在這裏！……我不想！”

　　“同學，這壹切都是為了妳自己的健康和科學。妳要知道，妳們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是經受不住好多成人的行為的；有些女孩因為接受不了男生的過大尺寸而被喜歡的人嫌棄，有些女孩因為先天體質，跟男生做了幾次之後，就會產生腰酸背痛、心臟供血不足、高血壓頭暈的亞健康癥狀，結果就這樣，被自己心儀的男生給討厭了——程瀾同學，妳不想因為自己的身體問題，被妳喜歡的男孩子嫌棄吧？”

　　“……我不想。”

　　“誒，那就對了。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那就請配合我，完成接下來的測試吧——來，首先是口腔的接受度：”

　　於是，男醫師便把座椅調低了角度，沖著女孩的臉，把自己的陰莖塞進了女孩的嘴裏：“……記錄，口腔容納度：十二厘米。”

　　女孩被男醫師的龐然大物嗆得不停；接下來，男醫師又把自己跨坐在了女孩的胸部上，抓起女孩的雙乳，裹住了自己那條邪物：“記錄，乳房容納度：中等。”

　　這時候的女孩已經完全在哀嚎著抗拒了，但是男醫師卻對女孩的反抗完全無視，緊接著又把座椅調回了原來的角度，用自己的龜頭在女孩的牝門來回摩擦著：“抓緊記錄！濕潤程度：高；濕潤反應速度：中等……陰穴類型：蝴蝶泉；……哦哦！……陰穴緊窄程度：優+！——哇，程同學！都已經不是處女了，下面還這麼窄！看來，妳跟妳那個家教老師，還沒做過幾次呢吧……繼續記錄，呼！……陰穴容納難易度：高！……陰道括約肌抓握程度！高！——啊好棒！”

　　“啊！——啊啊啊！下面要裂了啊！”程瀾的陰道口被男醫師插入後，嘴裏發出了壹陣撕心裂肺的叫聲。

　　可就在同時，其中壹個護士已經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徹底脫光，走到了程瀾面前，淫笑著張開自己的嘴巴，用舌頭堵住了程瀾的口，然後壹邊親吻著程瀾，壹邊用手指在程瀾的壹只乳房上捏著；男醫師笑了笑，把壹只手放在程瀾未發育完全的乳房上，而另壹只手，抓著女護士低垂的奶子。

　　於是，接下來便是恣意大膽的奸淫了。

　　程瀾壹開始的反應很是抗拒，但後來食髓知味，並且，在旁邊另壹個比自己年長的女人的“關懷”下，也漸漸地覺得暢快起來……可是後面那些女孩，大部分都是未經人事的處女，卻也被這幫男醫師和女護士，用同樣的方式無情地誘奸。

　　在看後面的過程的時候，我迅速點了下快進，用1.6倍的播放速度放著影片，然後，我果然在第壹張光碟正常播放進度的第十五分鐘時，就發現了壹張熟悉的臉——那個上次我在火車站前的那間賓館裏，我被動地嫖到的那個十五歲小女孩：她名叫齊諾，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字幕上特別標註了“父母文化水平不高、家庭經濟水平極差，整批貨源裏最好下手”的字樣；在所謂的“評價指標”裏“調教難易”這壹項，對於齊諾的評判結果是“極簡單”；她那天在被男醫師奸淫的時候，不僅仍然是處女，而且在那壹天，她還來了例假，可那男醫師依舊在她的陰道內射，並且似乎意猶未盡，蘸著帶著處女血、經血、精液和愛液混合物的陰莖直接插入了齊諾的肛門，給她的菊洞開了苞……“畜牲！真他媽是畜牲……”我壹邊看著，壹邊咬著牙罵道。

　　在後面我用快進1.6倍看的，後面的女孩裏甚至還有被兩個男醫師共同開發的，依舊是無論那女孩是否是處女、來沒來例假，依舊是被誘奸、甚至二人同時前後內射……而在壹旁，總會有另壹個護士，壹直用壹只單反相機在拍著照；直至男醫師射精在程瀾的體內。

　　“……呼！暢快！……謝謝妳的配合，程瀾同學，謝謝妳完成了所有的體檢項目。”男醫生戀戀不舍地，把自己的陰莖從程瀾的陰道裏拔出。

　　在那個裸體護士幫忙擦拭著程瀾體內流出的精液的時候，另壹個護士拿著相機和壹本文件走到了程瀾面前，“看，程瀾同學，這是我剛才拍的，好看麼？”

　　“討厭死了！……怎麼照我被那個時候的樣子呀……好羞！”

　　“喏！這是這次體檢活動的保密協議，程瀾同學，妳看好，請在這裏簽字，——並且，在此之後，妳要無條件遵從我們醫療中心的'醫囑'，跟我們隨時保持聯系並且進行'復查'；如果妳遵守規則遵守得好，我們會對妳個人進行豐厚的獎勵的；如果妳不聽話，那麼，妳看到這個相機裏的內容了嗎？妳不會希望這些東西，被班級裏的男同學、以及自己的父母看到的吧？”

　　女孩聽罷，傻傻地看著兩名女護士和男醫師，於是她面紅耳赤，委屈地拿起了筆，在“保密協議”上，壹筆壹劃地簽下了名字。

　　——那不僅是壹份保密協議，還是壹份賣身契。

　　其他的在這張光盤上，給了全程跟拍特寫的女孩，也都如是。

　　在她們換好自己的衣服，出門之前，看管更衣室的護士，還會給每個簽了保密協議的女孩手裏，塞上兩百塊鈔票……光盤上的內容，我沒忍心看完……

　　不是我衣冠禽獸、道貌岸然、故作君子，只是雖然畫面上的內容血脈噴張，但是壹想到，如果韓琦琦不及時把這件事告訴我，那麼有可能出現在畫面上的下壹個女孩，將會是我自己的妹妹。

　　——當然，並不是所有漂亮女孩都被那些醫生護士得手，至少在光碟裏不是。

　　在那張刻錄了初中生體檢的光碟裏，共有二十幾個女孩，是按照正常的體檢步驟進行的，而且輪到她們的時候，那些醫師、護士們不但沒有動手動腳，而且給那幾個女孩體檢時候，他們的言行和動作，還顯得戰戰兢兢；在進入第二間體檢室之後，男醫師和女護士只是讓那幾個女孩草率地量了幾個指標，然後在衣架後隱藏的攝像頭前自轉了壹圈身子便作罷了，並且跟那幾個女孩子宣布體檢結束。

　　我特地又把那些女孩的個人資料重新看了壹下，發現他們的家庭背景雄厚、非富即貴，有壹個女孩是本地壹個房產大亨的女兒；還有壹個，竟然是稅務局冼局長的女兒— —不過，在這二十幾個女孩從第二間體檢室離開的時候，雖然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什麼“評價指標”，但是依舊會打出壹行字幕：

　　“無法控制，難以得手；如若相中，當請入網。”

　　“當請入網”？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請君入甕”這個成語用錯了吧？但是如果真是“請君入甕”四個字，出現在這裏又是什麼意思呢？

　　“當請入網”……這四個字單拿出來，聽著倒像是辦理什麼通訊或者金融業務壹般；但是放在這裏，指代的又會是什麼？

　　難道是說，這是慈靖醫療在建議那些色情會所，邀請這些女孩的家裏人加入他們的……“利益網”？

　　我著實看不懂。

　　我壹時想不通，但也沒有更多時間再去分析；我也無須再找什麼證據，有這三張光盤就足夠了。

　　我拿著光盤回到了辦公室，找到了艾立威。此時，艾立威正在自己的辦公桌上伏案寫字。

　　“艾立威，我找妳有事。”

　　“什麼事……哦，妳等壹下，”艾立威話出半句，擡頭看了壹眼周圍似在看熱鬧的同事們，然後站起了身，“走，跟我去走廊找個安靜地方，咱倆出去慢慢說。”

　　看這他態度平和，我也就沒多想，跟著他出去了。

　　艾立威把我拉到了走廊盡頭，然後對我問道：

　　“妳要是有什麼事，快說吧。我還在忙計算咱們重案壹組下壹個季度的工作經費預算呢，下午就要交到財會處。”

　　“耽誤不了妳多少時間！”我拿著手裏的三張光碟，對艾立威說道：“這三張光盤，是之前從'喜無岸'會所裏收繳上來的。咱們F市有壹家私立醫院叫'慈靖醫療中心'，他們跟喜無岸會所有密切關聯；這三張光盤裏刻錄的影像，全都是關於慈靖給全市各大國中、高中做體檢的時候，進行性騷擾、並且性侵女學生的錄像，並且據我的推測，喜無岸是根據這個錄像來對那些女學生進行勒索，以便……”

　　還沒等我說完話，艾立威便伸出壹只手擋在我的面前：“等！等等等！妳就直說，妳要幹什麼吧？”

　　“妳今天不是代理全組工作麼？我希望妳能下命令，派人把這個醫療機構查封。今天下午，F市第壹高中的全體學生就會到這個慈靖醫療去體檢，如果再不抓緊，到時候全壹中裏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會陷入慈靖的魔爪。”

　　艾立威雙手抱胸，閉著眼睛壹聲不吭。我看著艾立威半天哈欠也不打壹個，有些著急地對他問道：“不是，我說艾立威，行不行妳倒是給壹句話啊？妳要是著急做預算，那就讓我… …或者其他人也行，去現場直接抓捕就夠了！”

　　“我說秋巖啊，”艾立威搔了搔頭發，瞇著眼睛對我說道；“妳在警院上的那三年學，是怎麼上的？白上了？妳是怎麼畢業的啊？我聽說，妳還差點被國情部和安保局選拔走，他們到底看上妳什麼了？”

　　“……妳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幹嘛啊？”

　　“呵呵，秋巖，妳真以為，雪平姐跟妳是母子關系，這市局就是妳家開的了？妳說讓我調人我就調人？”艾立威直視著我的雙眼。

　　“嘿！……不是，妳什麼意思啊？”

　　“哼！什麼意思？”艾立威轉了個身，把連朝向了走廊的落地窗，看著窗外對我說道：“妳也不用腦子想想：就妳說的這個事情，是我咱們重案壹組的職責麼？——抓黃、抓欺淩未成年少女這種事情，應該交給涉事街道派出所和風紀股管吧？咱們重案壹組的職責，是偵破重大惡性案件！”

　　“妳這個時候跟我說職責？”我壹聽艾立威居然跟我打官腔，我心裏立刻就火了：“那我問妳，咱們重案壹組的人是不是警察？警察是不是就有責任去維護社會治安？”

　　“哈哈，拿哄小孩那壹套來對付我啊，秋巖？那重案二組、經偵組，也都是警察，那妳怎麼不找他們呢？”艾立威轉過頭對我笑笑說道。

　　“……妳這不是屁話麼？我本來就是壹組的人，我幹嘛要找二組、經偵組去？妳不是之前說，為了夏雪平的女兒萬死不辭麼？今天市壹中的這個'體檢'，這家黑醫院的那幫流氓醫師們，很可能就要對何美茵下手！我敢說，他們肯定會對美茵進行誘奸、並且進行勒索！”看著艾立威壹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實在是著急，便對他說道：“我求求妳了，艾師兄！我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情，確實是我有點故意找茬，損了妳在其他同事前頭的面子，我在這跟妳誠懇道歉！但是請妳行行好，別拿美茵的事情跟我置氣，行嗎？”

　　“嗬！我說何秋巖，妳把我艾立威當成什麼人了？——我也是在跟妳就事論事啊，秋巖！”艾立威拿出了壹副語重心長的姿態，對我說道；“首先，我問妳，妳說這個醫療機構對妳妹妹有威脅，那證據呢？妳壹直說'妳肯定、妳肯定'，妳有實錘麼？——妳說妳手裏拿著的三張光碟，是對女初中、高中生的性侵記錄，這裏頭有妳妹妹麼？咱們警察雖然對任何邪惡的行為責無旁貸，但是做事辦案，也得講個證據吧？

　　艾立威第壹問，就把我噎住了。

　　他看著我，接著說道：“——其次，咱們組裏出任務，妳又不是沒參與過，出壹次任務，需要經過組長的遞交書面申請、局長和副局長審核蓋章、甚至有的時候還要把申請提交到省廳去進行復議；或者最不濟，也得有檢察院批捕課的批文——除非說遇到大型恐怖襲擊、或者搶劫銀行金庫、人質劫持和非法結社鬥毆交火這樣緊急的突發事件，可以破例。是，我今天是受到夏組長委托，代理全組工作，我也有權力提交行動申請；局長和副局長的蓋章呢？今天全局是總務處代理主持工作，但是總務處可沒有局長、副局長的決定權啊！更別說遞交省廳了，省廳今天召開大會，誰有功夫搭理妳？”

　　實際上，我被艾立威忽悠了。

　　其實總務處在代理警局工作的時候，是有代理局長、副局長執行案件抓捕和行動的決定權的，換句話說，如果局長、副局長都外出了，警察局按照艾立威的說法，那就基本跟癱瘓沒什麼兩樣了，但這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艾立威確實有權直接下令行動，等辦案過後跟總務處備案就好，而且帶回來的嫌疑人，我們也有權進行48小時的拘留，批捕申請什麼的，是在這段時間內再跟省廳或者檢察院批捕課進行申請的，這個邏輯被艾立威給顛倒了。

　　只是因為我壹時急火攻心，所以完全沒發現艾立威這套說辭的漏洞。

　　被艾立威這麼壹說，我悶了壹肚子的火：“可……可……可總不能就因為局長、副局長不在，咱們局裏就不辦案了吧？”

　　“咱們不是辦著案子呢嘛！喏，我早上不是說了麼，沈福才和高瀾的死，不就是案子嗎？”

　　“那美茵呢？她和她學校那些女孩怎麼辦？”我焦急地看著艾立威。

　　“那妳就讓她們找學校附近派出所嘛！就算她是夏組長的女兒，她也用不著事事都麻煩咱們的人出面吧？”

　　“他們派出所可說了不管的！”

　　“誰告訴妳的？派出所怎麼可能不管報案呢？”

　　“韓琦琦說的。她去了市壹中路派出所報案，可惜沒人受理。”

　　“韓琦琦？——就是那個張霽隆的女兒韓琦琦？我說秋巖，妳該不會真的相信壹個黑社會老大的女兒說的話吧？咱們F市的風氣夠好的了，全市有哪個衙門敢不受理報案的？我跟妳說秋巖，那女孩，她父親是黑道，她們家就都是黑的，她說的話也都是黑的！妳還敢相信壹個黑道份子的話？秋巖，妳可小心別被騙啦！”艾立威說完，就往辦公室走去了，“行啦！我要回去繼續做預算了，妳該忙什麼就去忙什麼，別因為這些爛事瞎操心！妳要是還惦記著這個事情，願意去找誰找誰，可別來煩我！”

　　我的確說不過艾立威，但我並不能因為我說不過他就不管這些事。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大頭和牛牛所在的街道派出所，雖然他們的派出所跟壹中不屬於壹個管轄片區，但是他們跟市壹中路只隔了壹條街，於是我立刻給大頭打了個電話。

　　“喲，秋巖！好久沒聯系了！最近咋樣？我聽說妳前幾天擊斃歹徒立功了，啥時候妳們市局也給兄弟們派點活啊？我和牛牛、還有壹幫哥們現在每天都快閑出鳥了！”

　　“我還真有個大事，需要妳們派出所的弟兄們幫忙。”

　　接著，我便將整個事情的原委講給了大頭聽。

　　大頭也不含糊，對我說道：“妳先掛了秋巖，我這就問問我們所長，看看他能不能幫著接下來這個活！”

　　我焦急地等了十二分鐘三十壹秒。

　　大頭回了電話：“秋巖，我們頭兒說可以……”

　　“太好了！真的謝謝妳了，大頭！還得是自家兄弟……”

　　“妳先等我把話說完，我還沒說'但是'呢！”大頭強行打斷我的話語，繼續說道；“我們頭兒說了，讓咱們派出所出警，相當於配合妳們市局的行動，這樣的話，妳得至少有妳們局長或者副局長的公函才行。秋巖，公函能搞得來麼？”

　　我這下又犯了難。

　　“妳這樣吧，我知道妳們局長、副局長今天去省廳開會；秋巖，妳找妳們局裏其他人想想辦法。要是還是不行，我也只能跟牛牛，到時候自己去那個慈靖醫院看壹眼——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那好，我先謝謝妳了大頭……我盡量想想辦法。”

　　我馬上去找了邵劍英，心想就算他沒有批準行動的職權，發壹道公函總可以吧。

　　結果誰曾想這老頭居然不在局裏，我上總務處仔細壹打聽，才知道說是有壹批從首都運到F市來的統壹配發手槍，在進入F市以前，在高速公路上被劫去了200把，而且同時還丟了五十箱子彈，這更是火燒眉毛的事情，因此邵劍英只能臨時出警追查。

　　我在對總務處抱有同情的同時，也是心急如焚，結果，正巧遇到了向總務處索要壹批新膠皮手套的丘康健。

　　“唷，秋巖。”

　　“丘叔，求妳壹件事行麼？”

　　我又把事件簡明扼要地跟丘康健講了壹邊，他微笑著提了下眼鏡，沖我招了招手手，我便跟著丘康健去了趟他的辦公室。

　　只見他在電腦上敲下壹行字，回頭又問了我壹句：“哪個派出所？”

　　“新涇街派出所。”

　　丘康健點了點頭，笑了笑，打下壹段字之後，又把剛才這段字打印了出來。接著他悄咪咪地看了看前後左右，發現除了我以外，沒別的人在註意他，於是他從自己的抽屜裏檔案袋下面，翻出了壹枚鑰匙。

　　“跟我走！”丘康健對我神神秘秘地說道。

　　接著，他便帶著我上了樓，來到了徐遠辦公室，丘康健躡手躡腳地把鑰匙插到門鎖裏，輕輕壹擰，門居然開了……“我靠，丘叔！妳怎麼會有徐遠辦公室的鑰……”我又驚又喜道。

　　“噓！”丘康健讓我噤聲，接著叫我跟著他進了徐遠辦公室後，對我說道：“老早以前，雪平跟艾立威去查案子的時候，有壹回徐遠受到了省廳的壓力，被迫對夏雪平和艾立威都下了禁令；但是為了蒐集證據，雪平那時候就讓我幫她幹過壹回這事情。這把鑰匙，就是那次我偷著配的——妳小子，可千萬別跟別人聲張啊！”

　　“壹定不會！”

　　丘康健接著從徐遠的桌上找到了徐遠的蓋章，在剛才那張紙上蓋了個戳——原來那張紙就是他偽造的公函。他接著幫我打開了徐遠辦公室裏那個傳真機，對我說道：“妳知道新涇派出所的傳真號碼吧？”

　　“我知道。”

　　“那還等什麼，弄！”丘康健用大拇指指了指傳真機，又對我說道，“我再打個電話，妳先別出聲。”

　　“好。”

　　緊接著，丘康健突然佝僂起脖子、憋著口氣、癟著嘴巴，直接拿起了徐遠辦公桌上的電話。

　　我還不明白他這是要幹什麼，但接著，我就看到了丘康健從自己的襯衣口袋裏，拿出了壹個金屬打火機……“餵，新涇街派出所。”

　　“餵……咳咳……我是徐遠啊！我找妳們所長覃輝。”

　　丘康健壹開嗓，我還真就以為徐遠回來了，因此我被背對著自己的丘康健嚇了壹跳……丘康健平時的嗓音深沈卻清亮，而徐遠的說話聲音高亢但沙啞，丘康健這壹縮脖子壹癟嘴，沒想到聲音跟徐遠的近乎壹模壹樣；並且他壹邊說著話，壹邊把手裏的金屬打火機擺弄得“噠、噠”作響，簡直把徐遠所有的神韻都模仿得非常到位。

　　“哎，老覃吶？……啊是我！哈哈……可不是嗎，我這是中間局裏有點急事回來壹趟，我這跟妳說完話，就得馬上走……啊，對啊！……唉，日理萬機談不上，這個……行啦，老覃，敘舊的事情咱們以後再說……我這邊有壹個要緊事情需要妳幫我壹下……唉，對，已經跟妳傳真過去了；我這邊實在是沒有多余的功夫，壹時半會沒辦法走我們自己的正當程序了，所以只能勞您老覃大駕幫忙了……哈哈哈，是是是！咱們可不是自家人麼？……行了，那就謝謝妳了，有機會，咱們壹起再聚啊！好，掛了吧！”

　　丘康健放下話筒以後，喘了口大氣，對點頭我說了句：“搞定！”

　　“丘叔，您真神了！太謝謝了！我得趕緊走了！”

　　說完話之後，我也顧不上丘康健，便壹路沖出樓去，叫了壹輛計程車，直奔新涇街派出所。

　　“謝天謝地！我真自豪結交了妳這個朋友，大頭！”我握住了大頭的手，牛牛和身後兩個小隊的民警也整裝待發。

　　“嗨，別客氣了。兄弟我好歹也算個民警隊長，別的忙不見得能幫上，在妳秋巖面前也就能起這麼點作用了。”大頭憨厚地笑了笑，對我壹甩頭：“走，坐坐我們派出所的面包車。”

　　上了車以後，看著派出所民警們溫暖的目光，我的心才逐漸踏實了下來。

　　此時已經是12點鐘，剛剛壹個學校的學生在醫療中心體檢結束，我們壹行人，便直接開到了慈靖醫療的大門口。車子壹停，我和大頭二話不說，就帶人奔向了體檢室。外面的學生和老師們壹見到有警察闖進醫療中心裏，瞬間都傻眼了；醫療中心裏的護士們，看著氣勢洶洶的民警也都不敢攔。我告訴大頭和牛牛直接去體檢室和更衣室，尋找看看哪裏有攝像頭，而我，則直接帶著壹對民警直奔院長辦公室。

　　壹推開門竟發現，慈靖醫療的院長崔烈此時居然在辦公室裏，被脫光了衣服、用眼罩蒙上了眼睛，背朝天趴在壹張桌子上，正被自己的穿著性感的女秘書往身上抽著皮帶。

　　“啊！寶貝！爽！主人！……用抽打我，我就是妳的小羊羔！”

　　崔烈隨著皮鞭鞭笞到自己的後背上，他整個人也享受地叫著、笑著，還晃動著那滿是肥肉的屁股。

　　——小羊羔，呵呵，披著羊皮的狼還差不多。

　　拿著鞭子的秘書看了我和我身後的三個民警壹眼，頓時傻了，我迅速地拔出槍對準了她，然後把另壹只手的食指抵在自己嘴唇上，對她示意著別叫出聲，她領會了我的意思，顫抖著身體，壹聲都不敢出。

　　我走到了崔烈的身旁，抓起他的兩只胳膊往他背後後壹拽，隨即拿出了手銬，銬在了他的手腕上。

　　“……誒呦，寶貝！妳還有這東西吶！嘿嘿！妳想玩點更刺激的？”

　　“嗯，是啊，想帶您去警局玩點更刺激的，您覺得行麼？”

　　我對崔烈說道。

　　“——誰！誰啊！怎麼進來的？”

　　我接著扯下了崔烈的眼罩，把證件懟到了崔烈眼前：“看清楚了！市局重案壹組的！”

　　“重案壹組？……警……警官，我犯了什麼罪？難道就因為我上班的時候玩SM就抓我嗎？”

　　我立刻從懷裏把那三張光碟拿了出來：“這些東西，都是妳交給'喜無岸'的吧？哼，還妳犯了什麼罪——強奸罪、逼奸賣淫罪、敲詐罪、拐賣未成年罪！妳還好意思問！自己心裏真的壹點都沒數麼？”接著，我回身對身後兩個民警說道：“給他找條褲子穿上，然後帶走！”

　　接著，把院長崔烈算在內，我們壹行人壹共又抓了十三個人，其中六個是那些對女學生實施性侵的男醫師，剩下的都是配合他們對女孩進行誘奸的女護士——大頭和牛牛闖進體檢室的時候，那幫女護士還都跪在那些男醫師的身前，用舌頭幫著他們清理著肉棒；其他的壹些女護士在擦著體檢臺和座椅，那上面還留有不少精液和月經的痕跡。

　　我們風風火火地上了車，給醫院大門上了鎖、貼了封條，留下壹院子不明就裏的師生面面相覷——我估計，他們那裏面，肯定也有剛剛被人玷汙的女孩子；但是抓捕崔烈和其他醫師、護士的原因，我還暫時絕對不能跟這些學生老師們說破，否則，我就真的是在謀害那些被誘奸了的女孩子們。

　　等我們滿載而歸之後，在返程的路上，我心中開始隱隱覺得不安，可是為什麼不安，我自己又說不清楚。

　　“把人帶到哪啊，秋巖？”牛牛對我問道。

　　——這還是個大問題：搞了這麼大的陣仗抓人，抓完了之後放哪，我之前真沒多考慮。

　　牛牛如此壹問，我心裏突然有點慌：“大頭，妳們所裏拘留室還有地方麼？”

　　“什麼叫有地方麼？咱們新涇街的轄區，對於全市，我們不敢吹牛，對於咱們天順區這壹片地方，那可是出了名的治安好；要不是上回妳收拾了那個進女廁所耍流氓的小子，咱們派出所可就立下了五個月沒有拘留行動的記錄啦！”

　　“那就先把這幫混蛋，帶去妳們派出所的拘留室，”我心壹橫，對大頭和牛牛說道，“再求求妳們覃所長幫忙，找兩個有審訊經驗的，再幫我借壹個錄音筆。我要對這幫臭流氓，進行突擊審訊！”

　　於是，我中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直接就跟著車去了新涇街派出所。因為有“徐遠”蓋了章的“公函”，所長老覃對我十分配合，幫我收拾出來壹個審訊室，借給我了壹個錄音筆，還把所裏兩個經驗豐富的民警找了過來協助我進行審訊。

　　壹經審訊，我才發現，原來壹直以來，在全市的教育衛生系統裏，居然還潛藏著這麼壹套骯臟的利益圈：青年衛生團和教育局的官員們為了洗錢，出資資助壹些在市級醫院裏，那些想往白色巨塔頂端爬、卻始終爬不上去的醫生們，讓他們去組織成立自己的私人醫療機構，這些醫療機構需要向衛生局報批的所有材料，則由青衛團擺平，並且，教育局和青衛團，還會對該醫療機構頒發壹部“義務教育階段學生體檢專用醫療中心”的資質認證，前提是，該醫療機構要在青衛團和教育局官員的初始股份基礎上面，再追加10%的利潤；這些私人醫療機構得到了認證之後，為了撈錢，則會使用脅迫、敲詐和誘奸手段，為本地的壹些色情會所、夜總會、提供性服務的賓館、茶樓、大型按摩院提供“優質的”性工作者資源，也就是女學生，並且通過投遞照片、錄像的方式，或者給色情會所負責人提供“陪睡試用服務”的方式，來進行秘密競價，出價者高則得；而賣掉壹個未成年少女賺來的錢，除了青衛團、教育局和醫療機構之外，還要與涉事學校的高層進行利潤分成；以至於在短短不到三年時間裏，這種罪惡的利益網，居然發展成了有些學校領導，為了以這種方式撈錢，竟然先要去賄賂教育局官員，讓其幫忙跟青衛團說好話、為學校多安排幾次這樣的“體檢”。

　　——就這樣，利潤越滾越大，需要被洗白的資金也越來越高，因此，他們對女學生的需求也就越來越多。以前他們還只是敢把手伸向城郊的民辦或者二三流公立學校，而現在，為了符合那些小官小吏的洗錢需求，他們又不得不把手伸向了重點國中高中。

　　“可真夠惡心的！”我看著崔烈問道，“這個點子最開始誰想出來的？”

　　“我……我想出來的……之前我還在馨亭中心醫院的時候，聽'喜無岸'的壹個去看病的老大跟自己朋友埋怨說，'最近來的小姐質量參差不齊，大學生都開始長得歪瓜裂棗了……要是有更嫩點女孩就好了，如果有人願意幫著篩選成色就更完美了'。我當時其實沒怎麼上心，本來我是想當在老徐頭退休的時候，競聘馨亭的院長的，誰知道他那時候跟他老婆溫婉婷鬧離婚，居然把醫院作為個人財產判給那個姓溫的婊子了……我壹心灰意冷，就索性自己單乾了，然後……青衛團和教育局的讓我幫忙洗錢，我才想出來這麼個主意……但，警官！雖然主意是我想出來的，但是可不是我壹個人在做啊！全市有十幾家私立醫院都是這麼幹的！”

　　“居然這麼多？”我身旁的老民警對他厲聲問道。

　　“我記得視頻裏有壹句‘請其入網’。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又對崔烈問道。

　　“我不知道……”

　　“妳不知道？那些視頻不是從妳們醫療機構裏流出來的麼？”

　　崔烈委屈地說道，“我真不知道，這個妳們得問喜無岸的老板。他們之前跟我透露過，要是遇到家裏背景雄厚的富商啊、官員啊、教授啊、社會名流之類的人，如果他們家裏的'嫩苗子'盤靚的話，他們有辦法對付他們、甚至扳倒他們。就算沒辦法把他們最終搞到家破人亡，至少唬住那幫小妞們，也是可以做到的。”

　　我看著崔烈，我對他們說的話將信將疑。

　　這該不會是“喜無岸”方面跟崔烈吹牛吧？

　　但是他們敢打張霽隆的女兒的主意，如若不是他們真的能動得了張霽隆，那看來也是吃了豹子膽。

　　“警官……那什麼……”崔烈又說道，“要是我把他們都說出來，能對我寬大處理嗎？”

　　“妳說。妳得說出來，我們才能根據妳交代內容的情節，進行適當考量。”我對崔烈說道。

　　“那個……”崔烈用食指撓了撓鼻子，對我說道：“那妳能先讓我打個電話麼？”

　　“不行！”我看著崔烈說道，“妳要是不說，妳就在這壹直關著吧！妳自己做了什麼，會判什麼樣的刑罰，妳自己心裏應該清楚。”

　　崔烈看著我，頓時慫了。

　　於是，崔烈壹股腦地，把全市十二家同樣做著這樣骯臟勾當的私立醫院，全部交代了出來。

　　等審完了崔烈，已然是晚上七點多了，看著身旁老民警幫忙記錄下的壹本口供，我心裏卻沒有壹點著落。

　　“小何，接下來該怎麼辦啊？”老覃對我問道。

　　“嗯……覃所長，把這些人，還有這些口供直接移交給檢察院吧。他這個案子，涉及到青衛團貪汙和教育局受賄、瀆職，這個東西，得需要檢察院立案，並且責成廉政反貪局調查。”我對老覃說道，“錄音筆我就先帶走了，改天我會托大頭還給您。覃所長，衷心謝謝您了。”

　　“沒事，配合市局的弟兄工作，我們應該的。”

　　我立刻又給韓琦琦打了個電話，問了她什麼狀況。

　　她笑著告訴我，今天體檢的事情成功被她鬧翻了，而且在她與副校長原溯在教室裏對峙的時候，接到了慈靖醫療被查封的消息，對於所有女生來說真是大快人心。

　　我又問了她壹句美茵在哪，她告訴我今天美茵又住到她家了，反正自己父母都不在，有美茵陪著，她倒是樂得開心。

　　“哥，妳要跟美茵說兩句麼？”

　　“不了不了，那什麼……妳們倆趕緊做作業吧，時候也不早了，妳倆早點睡。”

　　“嗯，知道了。秋巖哥晚安。”

　　韓琦琦那邊剛掛電話，孫筱憐就發了壹條端信給我：

　　“事情已經辦妥。妳不想主動找我，就少來他媽來煩我！”之後，還跟了壹個白人小男孩豎中指大吼著的圖片。

　　我笑了笑，沒有回復她。

　　等我再回到局裏的時候，已經八點了，正巧趕上夏雪平剛從徐遠的車裏下來，但除了徐遠的女司機之外，車裏就再沒別人。

　　“喲，我的夏警官大人，開完會啦？”我笑嘻嘻地看著穿著警服的夏雪平，在心裏默默迷醉在她的美麗的同時，壹股疲憊感也侵襲著全身，“徐遠呢？”

　　“那破會終於開完了，無聊死了！……徐遠回來的時候接了個電話，半路上就跟沈量才急匆匆地下車了，應該是去忙什麼要緊事情了吧。妳怎麼從外面回來的呀小混蛋？妳去幹什麼了？”夏雪平摘下了警官帽，解開了發髻，用手指梳籠了自己的長發，對我疑惑地問道。

　　“我……呵呵，我去拯救世界了。”

　　我對夏雪平打趣地說道，看見她以後，我壹整天都懸著的心，才踏實了下來。

　　“嗬，妳這個小混蛋，還會拯救世界呢？長本事啦？”夏雪平故意取笑我道。

　　“那可不，妳是‘冷血孤狼’，我怎麼也得等是壹個……‘冰雪小狗’吧？”

　　“哈哈！聽著怎麼跟雪納瑞似的？……行啦，別貧了，我得趕緊上樓，把會議資料拷貝到電腦裏。”

　　“走吧，我跟妳上去。”

　　壹上二樓，發現整個樓層裏的燈都是亮著的，別的辦公室的人還都在工作，唯獨壹組的辦公室鴉雀無聲，屋裏漆黑壹片。

　　“他們都下班了？”

　　“不知道。”

　　可就在這時，黑暗的辦公室裏，突然亮起了壹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