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

柯山夢

歷史軍事

  明朝末年,北國狼煙橫卷,屍骨山積;江南小橋流水,歌舞升平。朝代末世的內憂外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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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家事

晚明 by 柯山夢

2018-7-25 15:02

  崇禎六年十月的登州,商業活動基本停止,外表壹片平靜。實際上有許多登州之外的事情在運轉,最後都匯集到這裏。
  耿仲明接到命令之後便上路去了京師,沿途每到壹個地方就到商社去報個到,老實得如同壹個屯堡的學生。王廷試則開始派員去濟南,接收青州府的錢糧丁口文冊。
  陳新在登州忙著崇禎七年的整訓和作戰計劃,整天的呆在總兵府。
  民事系統正在調整中,劉民有利用冬季業務少的時候開始調整,在登萊和青州府劃分了六個分區,分別是文登、登州、平度、膠州、青州、遼南,各設壹個民事官,下設的機構對應民事部各司,莫懷文和吳有道兩人鬥爭了半個月,劃分了地方民事官和有司的權力,下設機構兩頭管理,地方官控制錢糧,有司管人事,事務由各司指導,日常事務歸民事官管轄,民事官可在平時調動壹千以下護屯隊,緊急情況下向當地駐軍申請援助,駐軍可調動司以下編制支援,民事官官的等級按軍隊營官對照,與各司司長相同。
  民事官效果如何還需要試點後調整,試點的地區就是平度州,莫懷文是實際上的平度州民事官,在這方面經驗最足,民政各司大員都進駐平度州,與莫懷文完善機構間的協調。
  劉民有除了民事部的事情,還有商社和錢莊的規劃,每年冬季都是他騰出精力籌劃的時候,今年也同樣如此,這樣壹直忙到了十月底,幾天都沒聯絡的陳新突然讓海狗子來找劉民有,叫他去總兵府商議事情。
  總兵府裏面實際是軍隊的機構,陳新並沒有書房,而是壹個帶小臥室的公事房。劉民有走進去的時候,陳新正在那裏悶頭苦思狀。劉民有也不理會他,自己去找了杯子倒茶。
  等到坐好之後,陳新對海狗子揮揮手,海狗子指指自己鼻子,陳新不耐煩道:“出去出去,老子有事情要跟妳劉哥商量。”海狗子趕緊縮了壹下,轉身出門去了。
  劉民有看海狗子出門,轉頭對陳新驚訝的問道:“海狗子跟妳蛇鼠壹窩,妳連揚州嫖姐兒都帶著的,有啥不能讓他知道?”
  陳新從抽屜裏面翻出壹個報告,扔給劉民有,自己在炭盆裏面點著煙抽起來。
  劉民有翻看了壹下,是對陳壹敬的審訊報告,前面的都是關於後金奸細傳遞情報的細節,劉民有忍著好奇翻到後面,看到有壹頁打了下劃線的。
  “向徐元華行賄三百兩,幫助萬通商鋪獲取批發卷煙份額。”劉民有眉頭皺起繼續往下看,“因工商司大筆卷煙批發需要陳壹敬副署,徐元華多次找到陳壹敬,要求陳壹敬給平度州陽興商鋪批準份額,後查明陽興商社由陽谷人盧二屯經營,在其中入股的人包括盧傳宗、徐元華、黃元等五人,不但銷售卷煙,還從工商司調取江南購來之低價南貨,今年得利超過二萬兩……”
  劉民有擡眼看著陳新,“陽谷這些人實在屢教不改,徐元華我不準備留了,好在行賄三百兩不算多,我安排他去另外的地方,盧傳宗妳打算怎麽處置。”
  “盧傳宗算什麽,妳看看後面。”陳新繼續埋頭抽煙。
  劉民有疑惑的看看陳新,然後低頭繼續看下去,片刻後擡頭驚訝的問道:“徐元華居然給妳家裏人行賄,讓她給周來福打招呼要了壹批卷煙份額?這人是誰?”
  陳新站起來冷冷道:“這是周世發壹個人審的,文書上面沒有寫名字,家裏就那麽幾個人,丈母娘不會理這些事情,菊香沒有這資歷,妳說是誰。”
  “趙香?她還差這點銀子?”
  陳新哼了壹聲,“她是不差,收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壹點首飾水粉,徐元華的小妾每日都在我府上行走,跟著趙香打馬吊雙陸,有時出街上香這些事情,她壹開口趙香就答應了。妳說這陽谷幫也與時俱進,徐元華以前占地占在明處,現在也會搞夫人外交了。”
  劉民有低頭想了壹下道,“趙香或許以為只是幫個忙,沒有想得太多。”
  “妳娘的,這麽好的機會收拾陽谷幫,妳說趙香去湊什麽熱鬧。”陳新有點咬牙切齒,徐元華肯定要撤職,撤掉盧傳宗也是情理之中,陽谷這些人都說不出什麽來。陳新對陽谷最不滿的,就是其全部來自壹個村子,而且貫穿民事、商業和軍隊,互相又極為抱團,這次原本是個清理的機會,但現在涉及趙香,如何處理徐元華和盧傳宗就有些為難。
  “要不。”劉民有低聲道,“只處理徐元華。”
  “以什麽理由?他們入股盧二屯的店子並沒有實據證明。”
  劉民有想想道:“對徐元華好辦,不管他怎麽做,工商司的份額是留給那些能拓展商路的客商的,也就是說能給登萊運來需要的商品,以卷煙作為壹種條件吸引他們,盧二屯搞的那個商鋪顯然沒有這個資格,他這是違反工商司的工作規範。加上對陳壹敬的事情也有連帶責任,降級或調離都可以,就乘這次結構的調整調離重要位置,我打算弄壹個科技司,暫時不安排事情,就讓徐元華去那裏呆著。”
  陳新點點頭,“接替的人妳想好沒有?”
  “以前的副司長肖鶴齡,現在在管著紡織廠,抽調回來的話,紡織廠又要換壹個人,現在正在擴張的時候,也有些難辦。”
  陳新眼神不斷變換,最後嘆口氣道:“那就只撤徐元華,盧傳宗嘛……把他調去武學當校長。”
  “他會願意麽?這樣處理甚至沒有說什麽理由。”
  “輪不到他願不願意,我把武學校長提到協級,他是升官了,也不需跟他講道理,軍隊就不是講道理的地方。讓工商司查封二屯那家煙店,盧傳宗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他若是聰明,就不要再惹事。”
  劉民有對徐元華再次貪腐也頗為不滿,他還是對陳新勸道:“盧傳宗入股這事,也是沒有證據,不宜搞得過於激烈,調去不重要的職位便好,無關的人不牽涉,也不是陽谷幫全部打倒,咱們不搞整風那套。”
  陳新點點頭,“妳幹脆去視察壹下運河和林縣,那邊離登萊這麽遠,別人去我不太放心,妳帶財政司和督查司的人去認真查壹查,問題早查出來總是小問題,拖久了就是大問題。登州這邊我來處理,老子叫她整日不務正業,菊香也生了個男孩,老子把趙香生那個改成她那個姓,反正也是當年說好的,看她還去幫人說道。”
  劉民有正站起來準備回去準備,到門口聽到這話,連忙又回來道:“趙香那邊妳可要穩妥些,她應當不是為了收什麽好處,別為了這事弄得雞飛狗跳。”
  “我知道,”陳新不耐煩的揮揮手,“順便幫我把副官叫進來。”
  劉民有搖搖頭走出去,片刻後副官進來,陳新對他道:“通知留在登萊的千總以上軍官來登州開會,五日後上午,就安排在總兵府,讓範守業提前過來,另外通知王長福,後日開始近衛營取消外出,二級戰備……”
  ……
  夜色降臨後,陳新慢悠悠回到家中,家裏四處懸掛著燈籠,照著院中的雪景顯得十分柔和,陳新照例回了書房,在那裏休息養神,等會再看看書,自然有丫鬟去通知趙香。
  片刻後趙香就來了,看了陳新高興道:“今日可回來得早,算這些時日最早的了,可是軍中的事情都結了。”
  陳新看著趙香微笑著道:“軍中的事情哪有完結之時,打完這個打那個,地球這麽大,哪裏打得完。”
  趙香過來挨在他椅子邊站著,壹邊給他按額頭壹邊輕輕道:“妳說這地真的是個球?”
  “嗯,圓的。”陳新偏頭看著她,“妳怎地突然想起問這個?”
  趙香嘟著嘴,“我是聽宋聞賢老婆說的,宋家那個小兒子最近在讀文登大學堂,上次回來跟宋家嫂子說這地是圓的,朝著壹個方向壹直走能走回原地,所以他明年選修了航海課,說有幾個同學約好,以後要開船去圍著地球走壹圈來證明壹下。宋家嫂子說他魔怔了,守著我哭哭啼啼了壹下午,讓我明日跟他壹去廟裏求個符,給他這個兒子帶在身上驅魔。”
  陳新哈哈壹笑,“驅個屁的魔,宋聞賢這小兒子有意思,比大兒子出息,下次回來妳讓他媽帶過來我看看,我說妳沒事也看看文登的教材,別跟這些三姑六婆瞎混。”
  “什麽瞎混呢,妳又不在家中,不跟這些家的女人說話,也無聊得緊,跟她們壹道有趣些。”
  陳新輕輕嘆口氣拍拍她手,“妳倒是沒有心思,不過那些女人家裏面,有些人卻帶著心思來的。我現在是登州總兵,治下近百萬人,人多了利益也多,妳跟她們玩耍倒可以,但也要多些心眼。”
  趙香驚訝的問道:“怎地回事?誰帶著心思來的?”
  陳新猶豫了壹下,轉眼看了趙香壹會,最後溫和笑道:“沒事,妳自己多想想就好,但以後凡是求妳打招呼辦事的,妳都不要答應,家中的事情倒是沒有關系,不要與我治下的官員打交道,包括商社。”
  趙香想想笑道:“那好吧,我也不想跟他們打交道。小人家,妳幫我要妳套文登大學堂的教材,聽說這地球是劉先生寫在什麽地理教材裏面的,說是當年的王徵那些書裏也有,不過都是從紅夷人那裏傳過來的東西,他們文登大學堂也沒有定論。”
  “誰說沒有定論。”陳新壹骨碌做起來,壹邊磨墨壹邊得意的道:“妳也該學學東西,老爺我今日得空,就給妳科普壹下。紅夷人所居之地名為歐羅巴,壹股紅夷人自西往東而來,繞好望角進入印度洋,到了咱們中國的地方,另外壹股往西而去,橫越大西洋到了美洲,美洲又有大帆船繼續往西,也到了中國的地方,方向不同卻到了同壹地方,自然是圓的。實際上早在壹百年前,便有個叫麥哲倫的紅夷人完成了宋家小兒子所說的環球航行,如今咱們也有宋家小兒子這樣的年輕人,我們壹樣能征服海洋……”
  陳新滔滔不絕講完擡頭壹看,趙香正在打哈欠,看到陳新停下來了,趙香才白了他壹眼,“凈說瞎話,宋家嫂子都急壞了,妳還是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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