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顧廷川做事雷厲風行，既然決定回去做壹個詳細的身體檢查，第二天便帶著顧徵敲開了1602號的大門。
　　林婧吃了壹驚。她以為經過昨天的事，兩人需要過壹段時間才能再見面，而且她面對他實在有些別扭。
　　但顧廷川態度坦然，看著她的目光和以前壹樣溫和清正，見她似乎有些無所適從，眼裏還流露出壹抹關切與安撫，仿佛昨天她見到的那個強勢淩人的男人只是她的錯覺。
　　林婧不得不佩服這等收放自如的能力。攪亂了壹池春水，他又恢復平時的樣子，像個紳士壹樣謹慎地保持距離。
　　雖然見過他的另壹面後，知道他這個姿態是擺出來的，但現在這個才是她熟悉的顧廷川。
　　面對這個他，她才感到比較安心。
　　察覺到林婧的放松，顧廷川微微壹笑，狀似不經意地看了壹眼安溪。
　　安溪朝他甜甜壹笑，依然是天真不解世事的模樣。看來林婧什麽都沒對她說過。
　　這壹眼的含義林婧看懂了。她微微瞪了他壹眼，也看向顧徵，微帶審視。
　　顧徵臉色如常，禮貌道：“林姨。”他對長輩的態度壹向不錯，現在更是多了壹份尊敬和鄭重。
　　林婧壹時拿不準顧廷川有沒有對他說過他與她之間的事。
　　顧廷川說：“藥方出了壹點問題，我需要回壹趟老家，順便做壹個詳細的身體檢查，大概需要壹個星期的時間。因為臨近期末考試，顧徵要學習，不能跟著我東奔西跑，他在這邊又沒有親人，所以我想請妳在這段時間幫忙照顧壹下他。”
　　林婧壹怔：“這……”
　　顧徵說出保證：“林姨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真的打擾您。”
　　“說什麽傻話呢？我還不知道妳。”林婧摸了摸他的腦袋，對顧廷川說，“可以的，我會看好他。妳安心去做檢查。”
　　顧廷川由衷說：“謝謝。”又彎身看著安溪，柔聲說，“小溪，幫我看著顧徵壹點，等叔叔回來請妳吃飯。”他對她單眨了眨眼。
　　安溪臉壹紅，不自覺往林婧身上靠了靠，眼巴巴看著他，害羞地“嗯”了壹聲。
　　平時顧廷川對她就特別溫和，比對顧徵還好。但這麽親昵的態度還是第壹次。
　　安溪驚訝又高興，又有點不好意思。
　　顧廷川把顧徵暫時托付給這對母女之後，直接和他們道別，離開。
　　顧徵看著他的背影，臉上劃過擔憂之色。
　　林婧咬了咬唇，還是開口叫住他：“顧先生。”顧廷川回頭看她，她無比肯定說，“壹定會沒事的。”
　　顧廷川笑了。平時他的笑容都溫淺內斂，這時卻是完全舒展開的笑，璀璨耀眼，眉目英俊得近乎漂亮，令人壹見失神。
　　以致於林婧和安溪都沒聽清他最後說了什麽。
　　等顧廷川走後，兩母女才不好意思地看著顧徵，眼帶詢問。
　　顧徵顧及林婧的面子才沒有翻白眼，平板說：“我爸說，他會盡快回來。”
　　顧廷川說得如此胸有成竹，顯然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比較有把握，去做全身檢查更多是為了安家裏老人的心。聽到這壹句，壓在顧徵心上的大石也稍微松動了。不過在得到確切的消息前，他依然難免掛心。
　　顧廷川奄奄壹息的樣子，顧徵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第二次。
　　安溪安慰他：“顧叔叔會沒事的，妳不要太擔心。”
　　顧徵酷酷說：“我知道。”
　　這嘴巴硬得。剛才不知是誰，看著顧廷川的背影眉頭都擰成壹團。林婧和安溪不禁抿嘴壹笑。
　　林婧說：“那今晚小溪照顧好顧徵。”
　　顧徵：“？”
　　林婧說：“抱歉呢，顧徵，阿姨今晚有飯局要出去。我會做好晚飯，妳們自己吃。吃完就在這邊玩壹會兒，等我回來。可以嗎？”
　　安溪特別懂事說：“媽媽，我會照顧好顧徵的。”
　　顧徵真想捏住她的臉頰說：我是十四歲，不是四歲。
　　可惜人家親媽看著，他不好欺負人家女兒。
　　壹本正經點點頭：“林姨您好好玩，我會看著安溪。”
　　林婧誇道：“妳們都很乖。”
　　顧徵：“……”心裏升起難以言喻的羞恥感。他真的不是小孩子……
　　不禁偏頭看安溪，叫她仰著臉，壹臉高興地滾進林婧懷裏撒嬌，他在心裏嘆了口氣。
　　還小姐姐呢，沒長大的小妹妹還差不多！
　　林婧今晚的飯局是四姐林雪請的，說是他們五兄弟姐妹許久沒有單獨聚聚，所以由她做東，壹起出來聚聚。
　　林婧深知林雪那摳門的性子，如果不是別有所圖，肯定不會舍得花這個錢。
　　但壹場姐妹，她親自請，又特意配合好各人的時間，做到這個份上，實在不去不行。
　　這種成年人之間的事情，林婧不想安溪參與。好在林雪也沒有糊塗到把小孩子扯進去的程度。
　　林雪請客的地方不在嘉陽酒店，而是嘉陽酒店附近的壹個小酒莊，訂的是包廂。
　　林婧先在家裏給安溪和顧徵做好飯，出來便有些遲了。她到的時候，大哥林棟、二哥林材、三姐林琳和四姐林雪都已經到了。
　　和林婧預想中的沈默尷尬氣氛不同，他們聊得頗為起勁，見林婧進來，便齊齊看著她，眼神奇特。
　　“怎麽了？”林婧納悶問。
　　林琳笑著說：“恭喜妳啊，小妹。我們正在說妳男朋友的事。”
　　林婧錯愕：“男朋友？我什麽時候有了男朋友？”
　　林雪道：“哈，妳到現在還想瞞著我們。妳的老板啊，那位範先生，妳不是都把他請到容容的婚禮上了嗎？要是爸媽知道，肯定很高興。就妳壹直藏著掖著。”
　　林婧好氣又好笑：“四姐，妳在胡說什麽？範先生才不是我的男朋友。那些人是我的同事，只是拿我跟他開玩笑，不是真的。”
　　林雪道：“不可能吧？那位範先生多喜歡妳。人家還是公司老板，家境富裕，最難得的是不嫌棄妳結過婚，還帶著壹個孩子，妳可要抓緊啊！妳現在年紀不少了，過幾年再找會更加困難。”
　　林婧說：“我沒想過要再婚。我本來就打定主意守著小溪過壹輩子。”
　　林雪不以為然道：“女人總得要有個歸宿。這種話哪能當真？”
　　林琳說：“小妹妳別怪三姐多嘴，這件事我是贊成阿雪意見的。之前小溪年紀小，妳放心不下她，怕給她找的後爸對她不好，我們都理解。但現在小溪已經這麽大了，也懂事了，妳說守著她過壹輩子，那以後她嫁人呢？難道妳跟著她壹起住到夫家？不可能的。到時候妳還不是變成孤零零壹個人？生活上也沒個照應。就算是為了減輕小溪的負擔，讓她知道妳有人照顧，不用天天牽掛著妳，也是壹件好事。”
　　林婧壹怔。如果她覺得林雪的話是聽風就是雨，那麽林琳的話就如壹記悶棍，打得她有些難受。尤其是最後壹句。
　　她壹直把安溪捧在手心疼愛，在她心目中，安溪永遠是她最珍貴的小寶貝，永遠需要她保護她，為她遮風擋雨。但安溪壹點點長大，總有壹天，她要嫁人，會成為別人的妻子、媽媽，她不可能永遠陪著她。
　　當她老了，病了，行動不便了，她會不會成為安溪的累贅？
　　林棟見林婧似乎有些動搖，也幫腔：“有合適的不妨試壹試。”
　　林婧驚訝地看著他：“大哥，怎麽連妳都……妳們之前不是支持我單身嗎？”
　　林雪說：“誰支持妳來著？我們是被妳嚇壞了，好不好？當初安楊去了，妳簡直都瘋了……”
　　林棟打斷她：“都過去那麽多年了，還提來幹什麽？小妹，我們壹直希望妳能放下以前的事，好好想想未來，畢竟妳還年輕。只是妳的性子倔起來也令人頭疼。”
　　林琳說：“阿雪告訴我們妳有了男朋友，我們都替妳高興，還以為妳終於想通了……”
　　林雪說：“那個範先生很不錯啊。長相端正，年紀不大，出手闊綽，如果不是喜歡妳，能特意買壹只金鐲子給容容？他可跟容容沒半點關系。”
　　林婧說：“他不錯是他的事。我們真的沒什麽。我也不喜歡他。”
　　林雪恨鐵不成鋼說：“妳這個年紀還講什麽喜歡不喜歡？有人要就不錯了，何況是條件這麽好的男人！妳再挑下去都人老珠黃了……”
　　林婧蹙眉：“四姐，我不會為了條件嫁人。真沒有合適的，我寧願像現在這樣過。”
　　林雪說：“妳的腦子怎麽這麽不開竅？”
　　林棟說：“阿婧又沒說錯。不合適的慢慢找就是，阿婧的條件又不差。”
　　林雪不滿道：“大哥妳總幫著她。她到這個年紀還這麽天真都是妳慣的。”
　　林棟說：“她有自己的想法，難道要我強迫她改變主意嗎？她又不是堅決不同意再婚。想找個合適的有什麽錯？就是退壹萬步說，她真的這輩子都不嫁了，我們家會缺她壹雙筷子嗎？”
　　林琳做和事佬：“好啦，妳們都是為了小妹好，沒必要吵架。小妹現在也沒有之前那麽抗拒再婚。小妹，是不是真有看上的？”
　　林婧腦裏不期然閃過顧廷川的臉。她壹窘，忍不住在心裏唾棄自己，口上說：“沒、沒有。”
　　林琳挑起眉。她的資質在五兄弟姐妹中最平庸，但跟著林棟工作多年，現在又自己開廠做老板，鍛煉出來的閱歷也不是好糊弄的。
　　林婧的反應，壹看就有貓膩。
　　不過她不像林雪，什麽事都要刨根問底。既然林婧不想說，她便不問了。
　　林雪道：“我就覺得那個範先生很不錯。”
　　林琳好笑道：“四妹，妳看上人家沒用，要小妹看得上。”
　　林棟懷疑說：“妳壹直幫那個男人說話，是不是收了人家好處？”
　　原本林棟只是根據林雪的脾性隨口壹說，沒想到他壹說，林雪的臉上立刻慌了慌，反應很大說：“哪有？”
　　林棟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生氣地壹拍桌子：“妳還真收了！有妳這樣做人姐姐的嗎？”
　　林婧也想不到有這壹茬。饒是她脾氣溫和，這時也不禁有些生氣：“他給了妳什麽？”
　　林雪心虛說：“真沒什麽……人家範先生對妳是真心實意的，但妳壹直沒給個準話，他不是急了嗎？所以拜托我探探妳的口風。這種事很正常啊！”
　　林婧說：“他從來沒有明確表示過要追求我，叫我怎麽給他壹個準話？我也不喜歡他。四姐，如果妳再幹這種事，別怪我對妳生氣。”
　　林雪訕訕道：“行啦行啦，我又沒有害妳。妳不喜歡就算了。我們吃飯吧，上菜、上菜！”她生硬地轉移話題。
　　林棟說：“先別急著吃飯。大家都知道這頓飯只是借口，妳有什麽要說的就先說出來，別讓我們吃不下咽。”
　　林雪委屈道：“大哥，妳怎麽能這麽說？我壹片好心讓大家聚壹聚……”
　　林棟冷哼壹聲：“真的只是聚壹聚嗎？那好，我們吃完馬上散。”
　　林雪噎住了。
　　林琳給她壹個臺階，說：“既然大哥這麽說了，妳就清楚明白說出來吧。我也很好奇妳最近有什麽大計劃。”
　　林雪並不想現在說，她希望在大家吃好喝好，酒酣耳熱的時候再說，那樣會好說話得多。但現在大家都看著她，仿佛對晚飯毫無興趣。
　　林雪口裏發苦，有些後悔她怎麽就拿林婧的事暖場呢？弄得氣氛全變了。
　　她硬著頭皮說：“是這樣的，最近我認識了壹個朋友，談起最近比較火爆的行當。現在的年輕人幹什麽都喜歡通過網絡，拿著個手機就能在家裏待壹天。能讓他們走出家門的，比較多的就是去看電影了，所以我們想合夥開壹家電影院，投資大概需要八百萬，我這邊出三百萬，占40%的股份……”
　　林棟幾個聽著，沒有說話。
　　林雪問：“大哥，這件事妳怎麽看？”
　　談起生意，林棟的態度便變了，四平八穩說：“我對這壹塊沒什麽研究，給不了太多意見。但出三百萬占40%的股份，是不是多了點？詳細的計劃書妳看了沒有？營業手續，裝修布置，地段選擇，租金這些，妳心裏有數嗎？”
　　林雪說：“我那朋友很可靠的。這些細節他都會處理，當然，後期我肯定會跟進，肯定不會虧的。”
　　林棟和林琳都皺起眉。做生意說肯定不會虧，可是壹句大話。
　　林棟說：“妳肯正正經經投資做生意，總比之前哄著爸媽要錢，弄些小打小鬧，上不了臺面的東西要好。”
　　林雪不防他會在兄弟姐妹面前戳穿她問爸媽要錢的事，頓時臉上壹紅，感覺有些難堪，幽怨說：“我現在環境困難妳們又不是不知道，妳們個個日子都過得舒坦，我也不想落後太多，想重新站起來又有什麽錯？”
　　林棟板著臉說：“那打擾老人家，讓他們將近八十歲還為妳操心，妳就很有道理？”
　　林雪不服氣說：“因為除了爸媽，妳們都不肯幫我！”說得壹半驚覺語氣不對，她軟了口氣，“壹場兄妹姐妹，妳們就幫幫我吧……”
　　“我就知道又是為了錢。”林棟搖搖頭，沈著臉問，“妳倒是說說，想我們怎樣幫？”
　　林雪說：“我這個項目需要三百萬。我和家明湊了三十萬，想問妳們借兩百七十萬。”
　　雖然知道林雪弄出這副陣仗，所求之事肯定不是小事，但聽到她壹口氣要借兩百七十萬，大家都有些目瞪口呆。
　　她做這個電影院項目需要三百萬，自己只出十分之壹，其他錢全部問他們借，和空手套白狼有什麽區別？
　　林棟斥道：“荒謬！虧妳說得出口。”
　　壹直沒有出聲，像個透明人的林材也忍不住開口：“四妹，做生意不是這麽做的吧？”
　　林琳直接說：“阿雪，壹場姐妹，說完全不幫忙說不過去。如果只是借個三四萬，三姐還能幫妳。這個數目太大了，我無能為力。”她的布廠是小本生意，壹年的凈利潤也就壹兩百萬，而且現在生意越來越不好做。別說借兩百七十萬出去，借七十萬都非常困難。
　　林婧說：“四姐，妳有沒有想清楚？”
　　林雪說：“二哥掏不出這個錢，我信，但他手裏拿著兩套房，和二嫂又有積蓄，身家肯定不止兩百多萬。大哥和三姐，妳們兩個就更不用說。小妹有兩套房壹個鋪面，收著租金，壹直不工作也不怕餓死。就我，現在和家明守著壹個半死不活的雜貨鋪，勉強維持生活。妳們總認為我摳門，如果不是生活不富裕，我會這麽摳門嗎？妳們看著我這樣，過意得去嗎？”
　　林棟說：“妳自己不爭氣，做生意做到關門大吉，怪得了誰？當初華韻被妳害得差點倒閉，我們勒緊褲頭賠錢進去的時候，妳有沒有想過我們？”
　　林雪受夠了因為這件事壹輩子被指責，大聲說：“妳就永遠記著這件事！我知道我錯了，可是當時我有什麽辦法？雪蔻的貨款九成都壓在華韻，收不回我們就要背上幾百萬的債務。家明的父母都逼我們離婚了！這些年來我跟妳賠禮道歉過多少次？”
　　林棟說：“我是看在妳是我妹妹的份上才沒有追究到底。不然，妳以為這些年妳們能有好日子過？”
　　當年雪蔻進的那批毒布料，如果華韻真的要追究責任，雪蔻早已經倒閉了。
　　林雪說：“幾十年來我就對妳做錯過這壹件事。無論是在華韻工作的時候，還是我經營雪蔻的那段時間，我什麽時候對華韻不是盡心盡力？”
　　林棟說：“過去的事可以不要再提。但妳想借兩百七十萬，不可能。”
　　“大哥！”林雪不滿叫道，“為什麽妳只對我這麽狠心？我不是妳的親妹妹嗎？妳把全家都照顧妥當，連小壹輩都得到妳的幫助，怎麽就不肯幫我壹把？”
　　林棟說：“妳不要把所有事情混為壹談。我沒有幫過妳嗎？沒有我幫忙，雪蔻妳能開得了？我幫了，也得妳們爭氣。而且，妳要的是將近三百萬，和十萬八萬的事情能壹樣嗎？”
　　林雪脫口而出：“可是妳已經給過林婧了呀！”
　　林棟、林材、林琳、林婧全部楞住了。
　　林棟匪夷所思地看著她：“妳在胡說八道什麽？”
　　林雪振振有詞：“不是妳給的，小妹壹個死了老公，三十出頭的女人現在能有兩套房子，壹個鋪面？安楊家是什麽情況，大家都知道。”
　　林棟瞪著她：“難道妳壹直都是這樣想的？小妹的房產都是我給她的？”
　　林雪抱怨：“是妳逼我說的。我知道妳壹直最偏心她，安楊去了，她帶著安溪過得不好，妳幫她也無可厚非。但妳不能太厚此薄彼啊，我也是妳親妹妹……”這些說話她藏在心裏面很久很久了。
　　林棟不客氣打斷她：“那是小妹自己賺的！”
　　林雪壹頓，不相信說：“怎麽可能？”她壹直覺得林婧唯壹比她強的就是上過大學，之後唯壹做過的正經工作則是在華韻做會計，沒什麽大出息。如果林棟幫襯著，哪有她現在的輕松日子過？
　　林琳忍不住說：“是真的。我和二哥都知道。”
　　林雪下意識看向林材，林材點點頭：“小妹壹直很了不起。”
　　安楊去世後，他的父母把林婧和安溪趕出安家，兩母女無家可歸。林婧沒有辦法，拿著手上僅有的錢想貸款買壹套五十平方的小房子安置自己和女兒。林棟見她實在太可憐，直接借錢給她把小房子買下來。那時林婧受了刺激，有點昏頭，對房產產生了執念。她把小房子抵押給銀行，貸了壹筆款出來，又買了壹套七十平方的二手房，用來出租還貸。另壹邊，她努力工作，除了華韻的會計事務，她也兼職業務員，專做出口業務。她的英語水平就是那個時候鍛煉出來的。她的業務水平不錯，為華韻拉到不少生意，自己也賺了不少錢。這些錢，她全部投入房地產市場。
　　當時全國的房地產市場低迷，投資回報率不高。林婧向林棟他們提起，他們也沒有放在心上，還勸過她要謹慎投資，雞蛋不要放在同壹個籃子上。
　　但林婧堅持己見。最終除了有閑錢的林棟買了幾個套房和商鋪，林材和林琳都沒有在那個時點購置房產。直到前幾年房價開始飆升，他們才深刻體會到林婧的明智，開始買房，但價格已經升了好幾個臺階。
　　而林婧從壹套五十平方的小房子開始，幾年來陸續買進賣出，現在除了兩套房和壹個鋪面，不知賺了多少錢。
　　當初林棟借給她買小房子的錢，她很早就還清了。
　　林雪失聲道：“妳們怎麽不告訴我？”
　　林婧平靜說：“買房的事，我也曾經和妳說過，不過妳說房子夠住就行，壓著那麽多錢心裏不舒服，不會考慮。”
　　林雪仔細想了想，隱約記得林婧好像真的向她提過。但她那時是雪蔻的老板，林婧只是華韻的壹個員工，她打心底裏認為林婧沒能力提出什麽高明的意見，所以大概不會放在心上。
　　等到後來房價飆升，她意識到投資房地產的價值時，手頭上已經沒有足夠的錢摻和進去，只能眼睜睜看著發財的大好機會在眼前溜走。
　　沒想到林婧擁有現在這個家底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林雪想到她剛才的振振有詞，有點啞口無言。
　　看著林婧沈下來的臉，她知道自己把這個好脾氣的妹妹惹火了。
　　林棟說：“妳說我偏心小妹，我的確是。妳害得華韻差點倒閉時，小妹賣了兩套房子幫我們渡過難關。這些小妹從來不放在嘴邊說。林雪，做兄弟姐妹不是妳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