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四章 身在方外,未必心在方外
命師 by 何常在
2018-7-10 17:07
其實木錦年想錯了,如杜清泫壹般的高人,雖然高深莫測,但越是高深之人,出手越是簡單,所謂大道至簡,如果讓他知道三姓村地皮的癥結點就是壹處孤墳的話,他不用請示畢問天,自己出手就能破了杜清泫的局。只可惜,有時想得過多反而會錯失良機。
施得告別幾人,回到方外居,何爺還沒有睡下,正在院中打太極拳。
“施得,妳明天去石門,記住壹件事情,有機會的話多到公園轉壹轉,放生以及日常生活的善事不要斷,說不定妳會遇到妳的親生父母。”何爺收拳之後,沖施得說的第壹句話,就讓施得大吃壹驚。
“什麽?”施得想起元元轉告的畢問天的話,沒想到何爺也有了他父母的消息,“他們離開京城,去石門了?”
“初步推算是這樣,但未必壹定正確。不過我總是感覺,妳的父母應該是在石門。”何爺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夜空,“根據妳的命格和妳父母的命數推算,妳們重逢的地點就在石門。”
施得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何爺,如果我真在石門找到了他們,他們會不會認我?”
“呵呵……”何爺笑了,見施得關心則亂,勸慰他說道,“妳比我更了解妳的父母,他們會怎麽做,妳應該比我清楚。”
施得壹想也是,何爺雖是運師,卻不是無所不知的神仙,他嘿嘿壹笑:“算了,不去想了,他們認我,我就盡孝道。他們不認我,我也沒有辦法。對了,何爺,您隱居鬧市幾十年,大隱隱於市,而畢問天壹直被瑣事和生意上的事情纏身,為什麽您在運師的境界上,和他壹樣?您現在應該比畢問天高上壹等才對!”
何爺見施得總算問到了壹個關鍵的問題點,淡淡壹笑:“我是壹直隱居在鬧市之中,沒有被身外的功名利祿纏身,所以這裏才起名叫方外居,是方外之人居住的意思。不過,身在方外,未必就心在方外。如果這些年我壹直人靜心靜的話,別說運師高門了,說不定早就突破命師境界了。”
施得聽出了何爺的言外之意,心中壹驚:“這麽說,何爺您也有什麽看不開的事情和放不下的過去?”
“我又不是神仙,當然有看不開的事情和放不下的過去。”何爺微微嘆息壹聲,“杜清泫和畢問天,都有家庭,我到現在還是孤身壹人,妳說,正常嗎?”
孤身壹人的老人有很多,社會發展了幾千年了,孤寡老人和流浪兒童壹直存在,從來就沒有從根本上解決過問題。不過何爺當然不能和壹般的孤寡老人相提並論,以他的本事和能力,再以他相貌堂堂和壹米八以上的身高,想成家的話,不是難事。
施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何爺,雖然他和何爺關系密切,親如家人,但他還是不想問及何爺的過去,怕觸及何爺的傷心之處,他想了想說道:“古來聖賢皆寂寞……何爺孤身壹人,也許是不想被婚姻和家庭牽絆了。”
“不說了,不說了。”何爺微微搖了搖頭,“以後也許等機會合適了,妳會知道壹些真相。”
施得默然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壹句。
次日壹早,天氣晴好,施得驅車來到壹碗香。才早上7點多的光景,沒想到花流年和元元已經到來了。
二人同乘壹車而來。
幾人在壹碗香吃過了早飯,然後上路。花流年故意沒開車,將車扔在了壹碗香,非要坐施得的車,說是同坐壹車,路上好說話。施得強調他肯定不會和花流年同時返回單城,這壹次去石門,不壹定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花流年不以為然,說她到時肯定可以想到辦法,或許有人會主動送她回單城也不壹定。
“就是,照我說,花姐壹出馬,賈宸默必然拜倒在裙下,到時花姐要回單城,賈宸默肯定要大獻殷勤,主動充當護花使者。”元元掩著嘴,壹臉俏笑。
算了,施得不再多說,開車壹路向東,直奔高速路而去。
秋天的原野,壹半是成熟景象,氣象萬千,壹半是衰敗景象,收割了莊稼之後的土地,在死寂中等待下壹個輪回。成熟和衰敗的對比是如此強烈,讓人不對無常心生敬畏都不行。無常是壹種無跡可尋卻又無處可在並且人人逃脫不了的破壞力,在時間面前,管妳是帝王將相還是乞丐孤寡,終究會被無常力無情的摧毀。
許多人害怕無常,其實從本質上講,無常力就是時間。時間可以改變壹切,無常力可以毀滅壹切。在滄海桑田的變化之中,有多少人為了追求美好和幸福而孜孜以求。生命,正是因為孜孜以求的奮鬥才美好。
高速公路的兩側,沒有什麽樹木,才建成沒有幾年的高速,綠化還沒有形成氣候,只有壹些多年生的木本花草點綴在路上,在秋風吹動之下,搖曳生姿,為單調的行程平添了許多色彩。遠處,是廣袤的華北平原的腹地,極目四望,有農民在田間勞作,就如壹副盛大的山水畫中的點綴。
其實,施得的行程並不單調,畢竟車上坐著兩大美女。花流年坐在副駕駛上,元元坐在了後座。壹上高速,花流年就滔滔不絕說個不停了。
“施兄弟,相面這種東西,真有這麽神奇?為什麽可以知道壹個人即將面臨的好運和厄運?以前我壹直覺得相面是封建迷信,現在真正接觸到了才知道,原來還真有壹定的科學知識。”花流年不但說個不停,還吃個不停,她還帶了瓜子,壹邊說,壹邊嗑瓜子,還將瓜子皮扔得到處都是。
施得拿她沒辦法,也懶得說她,正要回答她的問題時,元元卻搶答了:“花姐姐,相面術本來就不是封建迷信,在古代是識人之術,在現在,是命理學,或者說是管理學。在唐朝的時候,壹個人考中了進士,已經很不容易了,因為唐朝時的進士錄取率非常低,壹年才三十幾人。但就是這三十幾人想要當官,還要再過四關,哪四關了?身言書判。身關就是要先看壹個人是不是體貌豐偉,通俗點講,就是是不是五官端正。如果長得歪瓜裂棗、尖嘴猴腮,那麽對不起,再有才學也當不上官。在唐朝,有考中進士之後二十多年還得不到官職的人。”
“哎呦餵,元元可真有學問。”花流年牙疼壹樣笑,笑得很牽強很不以為然,“那不叫選拔人才,那叫以貌取人。”
“古代的官員都是代替皇上管理百姓,如果長相很醜的話,有損皇上形象。其實現在也壹樣,從面相學的角度來說,相由心生,長得醜的話,是心裏醜惡的東西太多了。所以要是我說了算,我壹定不會讓醜八怪當官。”元元“哼”了壹聲,義憤填膺的樣子,好象她真的憂國憂民壹樣,“醜八怪當官,上電視的話,既影響食欲,又有損國家形象。以貌取人沒什麽不對,真正的高人,向來都是以貌取人。壹般的人,也往往都喜歡以貌取人,要不電視劇中的男男女女,為什麽都是帥哥和美女,而沒有醜八怪呢?要不為什麽男人都喜歡美女美女都喜歡帥哥呢?”
“打住,打住,元元,我是想知道相面是怎麽看出壹個人的命運的深奧問題,不是要和妳討論以貌取人的問題。”花流年對元元的跑題有點不滿,“不過妳說得也對,男人喜歡美女,女人喜歡帥哥,人人喜歡花朵而不喜歡狗尾巴草,就說明美的事物具有天然的優勢。但話又說回來,長得帥長得漂亮就壹定是好人嗎?不是說相由心生,壹個心中沒有美好的人也長不好看,對吧?但又並不是所有好看的人都心中有美好,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正好施得最近也壹直在思索相由心生的真正含義,他笑了壹笑說道:“相由心生,境由心轉,話說來簡單,道理其實很深奧,而且很不容易做到。雖然從面相學上來講,心底純樸之人,面相也會純樸。心底醜惡之人,面相也會醜惡。日常生活中的經驗,也會驗證這壹個論點的正確性,比如滿臉橫肉的人,肯定不是什麽善人。慈眉善目的人,也不會是惡人。不過如果具體到俊男靚女身上,似乎又另當別論了……”
施得壹開口,花流年和元元都不說話了,側耳傾聽,尤其是花流年,壹只手靠在車窗,托出下巴,出神地盯著施得,似乎施得是她無比仰慕的偶像壹樣。
“壹個人長得帥或者漂亮,從長相上來說,是好事,但從面相學上來說,帥和漂亮未必就是好面相。紅顏薄命,歷史上有名的美女,有幾人有好命?所以,面相學不以長相為判斷標準。而且根據歷史記載,古往今來的大官大文豪,沒有幾人是帥哥。最出名的歷史上的帥哥是潘安,但潘安為人輕躁,趨炎附勢,最終被誅滅三族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