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嘯

都市生活

這是壹片連綿數公裏的森林,幾個星期來都不曾下過壹滴雨,到了午間,乳白色的輕霧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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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接位之因

by 風天嘯

2023-1-2 10:33

  範香蘭抿緊了唇。好壹陣才道:“她是被人殺死的,當年緬甸軍隊接管政權以後,成立了以蘇貌大將為首的軍政府,取消舊的人民議會和國務委員會,成立了新的國務委員會,宣布解散原來的社會主義綱領黨,廢除壹黨制,實行多黨議會制。最大的是全國民主聯盟,緬甸國父昂山將軍的女兒昂山素姬為該黨主席。其次是緬甸民族團結黨,由原綱領黨重新組建而成。第三大民主黨派是撣邦民主聯合會。當時大家都要求大選,於是蘇貌大將便假惺惺的同意了,然而大選的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因為是以昂山素姬為首的緬甸民主聯盟在大選中獲勝。於是他就反悔,以必須先制憲才能交權為由,拒絕交權,並且無恥的廢除了聯邦憲法,開始殘忍殺害與拘禁支持過昂山素姬的各邦各族領袖,撣族、克倫族、克欽族、欽族、孟族都深受其害,我的父親也是支持昂山素姬的,而且態度非常鮮明。緬甸軍政府很忌憚我們骷髏軍,就派出了五萬軍隊進入了果敢至孟因、孟登壹帶以剿毒為命想要徹底消滅骷髏軍。撣族,克欽族、欽族和我們本來就有舊仇,當然不會幫我們,而克倫族雖然與我們有些交情,但他們世代都不種植毒品,全靠英美等國家的援助生活,也怕牽扯進毒品中引起英美方面的不滿,因此也就袖手旁觀……”
  方寶聽到這裏,忍不住道:“日,這壹仗妳們壹定打得很艱苦了。”
  範香蘭點了點頭,繼續道:“雖然和緬甸軍政府多次交手骷髏軍都沒有吃虧,但我爸知道這壹次軍政府是為了政治目的而來,絕對是來勢洶洶,就讓我媽帶著我到壹個離歸來城壹百公裏,壹個叫獨角部落的山寨去躲避,獨角部落是緬甸最小的部落之壹,總人口還不足三千,而且從我爺爺起,就受過我們範家的恩惠,他們缺錢缺糧來找我們,我們從來沒有推辭過。那個獨角部落的族長森顏比我爸小五歲,可是卻壹直叫他阿爸,每次來的時候要對他磕頭,走的時候也要磕頭,我爸覺得他值得信任,才會把我和阿媽托付給他照顧。”
  方寶漸漸明白了。道:“壹定是這個獨角部落的族長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妳阿媽的死,和他有關是不是?”
  範香蘭的臉色狠怨起來,道:“我媽是撣族最有名的美女,跳的孔雀舞誰都比不上,森顏可能早就想打她的主意,但又害怕我爸,所以在我們才去的時候,非常的熱情客氣,還恭恭敬敬的對我媽以阿媽相稱。但是,沒過多久,外面傳來了消息,說我爸帶領骷髏軍死守歸來城,血戰了壹周後,被政府軍打死在城中,我媽聽到了這個消息,當時就哭得死去活來,然後去求森顏,看能不能想辦法替他收屍,誰知道森顏不僅不答應。還去調戲我媽,想對她……對她……,我媽寧死不從,在反抗中咬斷了森顏的舌頭,然後用屋子裏壹把削水果的銀刀自刎了,那時候我才十四歲,森顏還想來糟蹋我,幸虧有壹位跟在他身邊的老媽媽看不慣他的無恥卑鄙,提前來通知了我和幾名我爸派來貼身保護我們的女侍衛,那些女侍衛就立刻帶著我逃離了獨角部落在叢林中生活了壹段時間,後來我們才知道,政府軍的確攻入了歸來城,可是我爸帶著骷髏軍利用巷戰和外面的伏兵最終打跑了他們,我爸的死訊,根本就是進攻的緬甸軍為了邀功亂報的。”
  方寶聽得肚子都氣炸了,大聲道:“我日他祖宗十八代,妳爸有沒有把森顏拿來大缷八塊?”
  想到當年的慘事,範香蘭的秀眸裏已經泛起了淚光,點頭道:“當我回到歸來城,我爸聽到這事,痛哭了壹場,立刻親自領了三千人去打獨角部落,而且有心滅了整個部落,可是當他到達獨角部落時,部落裏的人全部到了山寨下跪地相迎,還獻上了森顏的人頭,說是知道森顏的惡行之後,山寨裏的人個個痛恨森顏,認為他不配再當族長。幾個長老壹商量,就派人忽然砍掉了森顏的頭,等待著我爸的到來。”
  方寶冷冷壹笑道:“這些人要麽的確是有些良心,明白是非,要麽就是聰明,知道妳爸要是去了,他們這個部落就要從此在緬甸抹掉,所以幹脆殺了森顏,保住自己的性命。”
  範香蘭點了點頭道:“我爸雖然悲傷,但沒有失去理智,見到獨角部落的人把森顏殺死了,也沒有為難這個部落的人,只是從此停止了對他們的援助,而回到歸來城之後,他就更嚴格的監督我習武練槍,後來還把司令的位置傳給了我,我知道,他是覺得女人不能柔弱,擁有權勢,更能夠保證我的安全。”
  說到這裏,感覺到方寶在看自己流淚的雙眸,她立刻側過了身去,用衣袖很快擦拭了。轉過頭時,那種悲傷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壹種永不低頭的倔強。
  看她剛才流淚,方寶才覺得這是個女人,但瞧著範香蘭很快板起臉變得強勢起來,只得暗暗搖頭,不過他是壹個熱血而感性的人,這段故事也讓他更了解範香蘭,不想再和她嘴上鬥來鬥去,便道:“行了,妳有病。現在什麽都別想,先吃點東西,好好躺著休息。”
  他壹邊說,壹邊去撕了壹包餅幹遞給她,然後又打開飲水機泡方便面。
  範香蘭的確餓了,吃了壹包餅幹,把壹碗方便面也很快吃光了,剛躺了下去,頭還沒有觸著枕頭,又支撐著起來道:“妳睡什麽地方?”
  方寶知道她的擔心,笑了笑道:“放心,大小姐,我是不敢和妳同床共枕的,這地上還算整潔,我是條賤命,有躺的地方就不錯了,只是妳起床的時候小心些,不要把我踩著。”
  範香蘭見他指了指自己左側靠衛生間的壹塊空地,想到此人雖然有些討厭,但無疑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特別是他抓著荊棘,滿手是血背著自己往山頂爬的情景實在很男人,很讓人震動,頓時也有些過意不去了,見身邊有兩床被子,就遞給他壹床道:“這個妳拿去,對了,妳的手好些沒有?”
  這個高傲的女人難得有這樣的舉動以及關心的口吻,方寶頓時笑了起來,知道她也用不著兩床被子,就接了壹床在手中,揚起還帶著血點的雙手在她面前晃了壹晃道:“連這點兒傷都受不了,還算男人嗎?”
  瞧著方寶似乎又有些臭屁了,範香蘭“哼”了壹聲,道:“口口聲聲男人男人的,女人壹樣的不會輸給男人。”
  說了這話,她就躺了下去。拿著被子蓋上,這些天來,她壹直處於疲倦、饑餓與傷病之中,現在填飽了肚子,又打了那特效的針劑,實在想好好地睡壹覺了。
  她吃飽了東西,方寶卻還沒有,比起範香蘭來,他的食量自然要大些,吃了壹包餅幹,兩碗方便面這才壹頭躺在地上,很快就呼呼睡去。
  ……
  這壹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特效藥的確有用,範香蘭的精神明顯好了不少,自己壹個人緩慢的行走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不過卻向方寶提出了壹個要求,讓他幫自己買壹身衣服,想洗壹個澡。
  方寶身上也很臟了,自然有同樣的問題,便答應著走了出去。
  到了香羅街的大街上,卻見這條街的服裝店裏幾乎都是印度人的服裝,偶爾有西服店價格也貴得出奇,就壹路逛著前行,半個小時走出了香羅街,到了另壹條街上,很快就見到了壹家撣族人的服裝店,他知道撣族就是中國的傣族,而範香蘭有壹半的血液就屬於撣族,自己第壹次遇到她時,她穿的就是壹身白色的很漂亮的傣族少女服,當下便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
  比起印度人的服裝來,撣族人的服裝無疑就要便宜多了,白色容易弄臟,紅色太過顯眼,方寶便選了壹套翠綠色的窄腰直筒套裙,想到自己如果和範香蘭壹些行走,最好還是穿同壹民族的服裝,當下便隨便挑了壹件藍色的男式套裝。
  方寶還是很細心的,出了撣族服裝店,想到範香蘭的內衣也應該換了,便去找內衣店,不過二十萬緬幣用到現在已經還剩不足五萬,那些裝修精美的大店當然是不敢去的,方寶也不問路,根據在重慶生活的經驗,專門往背街小巷走,終於壹個地下通道下面找到了壹排地攤,其中就有賣內衣的。
  雖然北部的緬甸人會華語的不多,但交流對於方寶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靠著手指的比劃討價還價,用壹萬緬幣的代價給範香蘭買了兩件他認為女人穿起來會很漂亮的紅色的胸罩與壹條紫色的前面還帶著蝴蝶結的縷空內褲。而他自己則花了三千緬幣買了壹條黑色的內褲。
  壹路行走,鞋子也臟破了,見到旁邊的地攤有鞋子賣,方寶就去給自己和範香蘭各買了壹雙休閑鞋這才返回。
  ……
  回到了“倫敦旅館”的房間,範香蘭仍然在看電視新聞,精神的確是好多了,方寶先把衣服遞給了她。範香蘭看著是傣裝,顯得很滿意,瞧著方寶又遞來了壹小包東西,忍不住道:“這麽小,裝的是什麽?”
  方寶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上的包全部放下,然後伸出雙手,五指形成了壹個弧形,在自己的胸前托了壹托。
  範香蘭立刻明白過來,壹張蒼白帶病態的臉龐頓時抹過壹絲淡淡的紅色,忍不住瞪了他壹眼道:“下流。”
  方寶嘆著氣道:“說話也下流,不說話也下流,我就知道這玩意兒不該給妳買,算了,拿來吧,我把這下流的玩意兒扔到外面去。”
  壹邊說著,壹邊伸手去拿那包東西,範香蘭趕緊將手壹縮,道:“誰說妳這東西……這東西下流了,是妳的動作下流。”
  她講了這話,拉開袋子看了看,頓時見到方寶給自己買的居然是沒有任何包裝的大紅色胸罩和鏤空的帶著蝴蝶結內褲,不僅質量低劣,還是那種不正經的女人才穿的,最可惡的是,壹條黑色的男式內褲正纏在其中。氣得“哼”了壹聲,不過自己的胸罩與內褲的確也需要換洗了,只好將黑色內褲扔了出來,然後無可奈何的拿起包裏的東西和傣族服裝走進了衛生間裏,“砰”的壹聲關了門。
  方寶知道和女人說不清,搖了搖頭坐在了床上,見到電視裏正在播娛樂新聞,就無聊的換著臺,這才發現,就算是在最繁華的仰光,緬甸的電視臺也只有十幾個,比起鍋蓋接收的中國衛星頻道差遠了。不壹會兒,他搜到了壹個英語頻道在播風光片,總算聽得懂,就放下遙控斜靠著床頭看了起來,英語還是很重要的,假和尚只是帶他入了門,這門功課,他還得繼續深造,世界這麽大,要在外面混,語言交流實在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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