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鬼醫

沙中灰

靈異推理

  我叫歐寧,我是醫生,身為壹名醫生,給活人看病不是本事,給死鬼看病才叫能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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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6章 朱家慘事(二)

陰陽鬼醫 by 沙中灰

2018-6-28 19:24

  我跟著大雄走進了殯儀館的傳達室內。
  小屋子不大,有壹張上下兩層的床鋪,上下都鋪著壹層軍用的海綿墊子,上面的床鋪收拾的非常整齊,而下面的床鋪就比較爛了,被子亂成壹團丟在壹邊,床頭的壹張小桌子上放著兩瓶廉價白酒,兩個大茶缸子,壹堆花生皮子。
  小屋的中央有壹個煤球爐子,壹截鐵桶戳在通風口上,連接著這爐子,壹股股刺鼻的煤煙子味道滲出,使得整個屋子裏多少有些暖意。
  老大爺穿著壹件軍大衣,緊緊的裹著身體,雙手在燒得通紅的煤球上翻動著:“來,烤烤火!”
  大雄趕忙拉過張椅子坐在他身邊,叼著煙烤著火。
  我隨意的坐在了傳達室靠近窗戶的桌子邊緣,眼睛盯著朱逸群上次出現的方向,聽兩個人聊著天。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那個方向的天空中飄著壹只風箏,看形狀,似乎是個紅色的燕子,搖搖晃晃的在空中飛舞。
  我不由嗤笑,誰大冬天的放風箏啊!真是有閑情。
  大雄是個自來熟:“大爺,您貴姓啊?”
  老大爺咳嗽了兩聲:“姓黎,黎明的黎。”
  大雄點頭道:“黎大爺,那個朱逸群,就是小朱,他來這多久了?”
  黎大爺奇怪的看了他壹眼:“有壹個多月了吧?怎麽,妳不知道?”
  大雄咧嘴拍著大腿道:“我哪知道他來啊,聽說他家裏出了變故,我還不知道咋回事呢,這小子,怎麽跑這來了?”
  黎大爺嘆了口氣:“小夥子倒不賴,來這工作的能為了啥啊?還不是為了幾個錢麽?這的工資高!”
  看著黎大爺有些得意的面容,我心中升起了壹股子悲傷感,為了錢,這世間多少人為了這東西丟了命,坐了牢,生了病,死不起,活不起,可是沒錢,又寸步難行。
  現在想想我和大雄真特麽的幸福,從小到大,居然沒缺過錢。
  大雄嘆了口氣:“這個小朱他,在這適應麽?”
  黎大爺幹癟癟的笑了笑:“有啥適應不適應的,就那麽回事唄,這地方犯邪乎,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小朱他倒是膽子大,晚上也經常去停屍間和火化間巡視,可不少賺。時不時的還幫忙背個屍體啥的,那都是大頭,背壹具屍體五百塊呢!這小子也狠,打從他來了,那些鬼啊,怪啊的懸乎事我倒是見得少了,也不知道是咋個回事。”
  這老大爺句句不離錢,看來也是個錢串子。
  大雄左問右問也問不出個啥,沖著我使了個眼色,我看了壹下時間,差不多五點半的樣子,前方的路口處,那個熟悉的身影縮著脖子,鴨舌帽壓的低低的,臉都沒露出來,急匆匆的往我們這邊走著。
  我立刻起身,盯著這個身影壹直看到他走到了殯儀館的大門,轉身走了進來。
  他走進傳達室的時候先是楞了壹下,接著扭頭就往外走。
  “站住!”
  我喝了壹聲,那身影頓了壹下,繼續往外走。
  大雄直接追了出去,罵道:“朱逸群,妳特麽給老子站住!”
  那身影又頓了壹下,嘆了口氣,緩緩的轉頭,露出了他那張已經憔悴的不像個人樣的臉。
  他依然帶著那厚底的眼鏡,只是眼中似乎有些模糊,又有些無奈。
  “妳們怎麽來了?”
  朱逸群的聲音很嘶啞,好像被撕破的紙片壹樣。
  如果不是確定是他,我甚至有些認不出來了。
  黎大爺起身道:“小朱來了?那我要走了,小朱啊!跟妳這兩位同學好好聊聊啊!”
  說完,黎大爺起身,脫下了軍大衣放在桌子上,轉身走出了傳達室。
  朱逸群像是沒看到我們兩個壹般,木然的走了過去,拿起那件軍大衣穿在了身上,然後從懷裏摸出了幾個包子,打開塑料袋,遲疑了壹下:“妳們,吃了沒呢?”
  我和大雄對視壹眼,同時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解。
  我走過去捏起壹個包子咬了壹口,緩緩的咀嚼著,低聲道:“妳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找我們呢?妳到底有沒有拿我們當兄弟?”
  朱逸群嘆了口氣,勉強擠出了壹個笑意道:“我不想妳們為我擔心。我的工資還沒發,不能請妳們吃別的了。”
  大雄走進來,壹把抓起那袋子包子丟了出去:“妳特麽想幹什麽?老子們是來幫妳的,妳什麽態度?我問妳,妳們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找我們,難道我們幫不了妳麽?”
  朱逸群的臉色很難堪,他緩緩的起身,走出傳達室,彎腰撿起那些包子,打掉上面的塵土道:“找誰都沒用,我們家欠下了大筆的債,我不討生活,根本沒法還清,現在我在這裏幹活,連人都不敢見,都是因為這筆債。我找妳們,只會把妳們拖入到這場紛爭之中。”
  大雄皺眉道:“欠債?多少錢?幾萬?幾十萬?就算老子拿不出這筆錢,我們大家幫妳想辦法,總好比妳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討生活好吧?”
  朱逸群無奈道:“妳不懂,妳們還記得麽?高中時慕小小的那件事?我記得當時的閻王劉需要兩個所謂的同命人,同月同日同時生的,其中壹個是蔣詩詩,另外壹個,就是我啊!算命的跟我說我這命就是害人的命,早晚父母亡!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他們啊!我怕我跟妳們在壹起時間久了,把妳們也……嗚嗚嗚,只有在這裏,我才能不害人,我不跟他們多說壹句話,我只有跟死人在壹起,才能心安。”
  大雄破口大罵道:“放他娘的狗臭屁,哪個算命的這麽說的?老子去找他去,妳個王八蛋,白癡,二貨,妳不信我和歐寧,信什麽算命的,妳算哪門子命?這世界上但凡跟那些半吊子算命搞在壹起的,哪壹個撈到好結果了?他們不騙妳這種,上哪去找人騙去?”
  朱逸群捂著臉,“嗚嗚”的大聲哭了起來,他哭的很傷心,就像壹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嚎啕大哭。
  這種哭聲響徹了整個寧靜的殯儀館,讓我和大雄同時感受到了壹股子濃濃的悲傷。
  大雄還要開口說什麽,我伸手制止了他,兩個人就這麽看著朱逸群放聲哭,壹直哭到險些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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