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清道夫

　　車門被打開，壹個古板而顏色的年輕人打開車門，又安德裏亞穿著壹件黑色大衣從車內出來，新來的司機在開門之前就已經確定轎車周圍足夠安全，即使是安德裏亞下車之後，他的眼睛依舊用著僅有的余光不停的看著周圍的壹舉壹動。
　　安德裏亞低著頭，不太願意跟這名從華盛頓老師派遣來的新司機有太多的交流。
　　車子停在壹棟不算太新的公寓，安德裏亞安靜的走上樓梯，電梯因為長久失修而停用，安德裏亞走上三流，那名年輕司機亦步亦趨跟上。
　　“咚咚咚……”
　　安德裏亞敲開了三樓公寓的房間。
　　壹陣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開門時吱呀的聲音，壹個中年婦女打開了房間門。
　　安德裏亞註視著滿是悲傷的中年婦女，沈聲道：“史密斯太太，您好。”
　　看著安德裏亞壹襲黑色，中年女士臉上多了壹絲驚訝，更多的是悲傷。
　　“安德裏亞市長，您怎麽來了！”史密斯太太讓開了房間門的位置，讓安德裏亞走進去。
　　安德裏亞點了點頭，擡頭看了壹眼簡陋的公寓，史密斯太太擦了擦眼眶邊的淚水，領著安德裏亞走進房間。
　　年輕司機守候的門口，史密斯太太張了張嘴，察覺到他臉上的嚴謹，也沒有開口。
　　安德裏亞坐在老舅的沙發上，史密斯太太給他倒了壹杯咖啡。
　　安德裏亞將咖啡放在桌上，擡頭掃視著房間裏老舊的家具，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家具也有些斑駁，仿佛見證了時間和歲月的流逝。
　　“安德裏亞市長，感謝妳的到來，如果史密斯還在，肯定會很高興的。”史密斯太太低聲哭泣道。
　　“這是我唯壹能夠做的，真是抱歉！”安德裏亞沒有去碰咖啡，鄭重的說道。
　　史密斯太太掩著嘴趕集的說道：“安德裏亞市長，您是壹個好人，這壹切都不是您的錯，都是該死的黑手黨……”
　　史密斯太太掩面哭泣，最後甚至泣不成聲，依靠在沙發邊沿。她和史密斯已經結婚20多年，及時膝下無子，兩夫婦之間都十分融洽，在車禍之前，史密斯還曾經說過要領養壹個孩子，可是還沒等他跟著自己去孤兒院，噩耗就傳來。
　　車禍發生，坐在駕駛座的史密斯還有安德裏亞的秘書當場死亡，安德裏亞全身多處骨折，最後緊急送往醫院才得以留存。
　　安德裏亞逐漸默然，最後擡起頭，沈重的說道：“我會給史密斯壹個交代……”
　　離開老舊公寓，安德裏亞從樓上走下來，比來之前帶上壹絲灰暗的色彩。
　　年輕司機打開車門，安德裏亞躬身進去，關上車門，將脖間的衣領微微撥下，露出壹張不只是被寒風還是血色本身蒼白無力的臉。
　　“安德裏亞市長，我們下午約好了跟奧德裏奇市長見面，我們現在是不是立即出發？”
　　年輕司機機械般的聲音響起，接下來的是壹陣沈默。
　　“現在就去吧！”安德裏亞幹澀的唇角微微張開，吐出壹陣沈重的聲音。
　　回應安德裏亞的也是壹陣沈默，然後擁有絕對服從素質的司機不違反他的底線，哪怕讓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
　　……
　　安德裏亞重新回歸日常工作，奧德裏奇甘心當做配成，市政府辦公室也門可羅雀，在政府人員眼中，市長還沒有副市長有威信。除了報告日常工作，市長辦公室幾乎很少有人進來。
　　安德裏亞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擡頭註視著奧德裏奇壹個人淡然的帶著眼鏡認真看著今天的報紙。
　　見安德裏亞進來，奧德裏奇根本就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提手示意安德裏亞隨意。
　　兩人的關系從最開始的合作者，到無話不談的朋友，雖然這種朋友更多的是基於利益上的，不可否認這樣的朋友在現狀下才是最堅定的。
　　“聽說今天妳去了史密斯的家中，看著妳現在的表情，似乎內心隱藏著壹只暴怒的巨猿。”奧德裏奇放下報紙，推了推度數不是太高的眼鏡。
　　安德裏亞就像壹談死水，臉上根本看不出半點玩笑味：“如果妳想屍位素餐，壹只到妳壹年後卸任，然後快快樂樂的離開紐約，去別的地方成為壹塊區域的執政官，妳大可以壹只安穩的坐在這裏。”
　　奧德裏奇手指不停的在桌上敲動，最後重重的落下，眼神明亮了些道：“我認為現在努力決定以後，似乎這已經脫不開，如果我這壹年內不作出壹些成績，遠在華盛頓卻遙控紐約壹切的查爾斯局長不會給我壹個很好的前途。”
　　“我在想我把這壹年賣給妳們兩師徒，會不會換來壹個壹路順風的仕途。”
　　奧德裏奇自嘲的笑了笑。
　　“我知道妳現在根本沒有退路，我不是李·科拉爾，即使是李·科拉爾，他也不會允許背叛他的人。”安德裏亞開門見山的說道，根本就沒打算給自己這位頂頭上司半點尊重。
　　奧德裏奇眼睛微瞇，臉上的笑意收斂，凝視著安德裏亞，沈默之後冷不著壹笑，說道：“那妳現在有什麽好的方法讓我安安心心的離開紐約？”
　　安德裏亞沒有去揣測奧德裏奇這笑容下面有幾分真誠，因為他不需要這些，他安靜的說道：“我的市長，現在我需要的是壹次清洗，不是簡簡單單的清洗，而是將紐約這些骯臟還有醜陋洗幹凈，至少要維持聯邦體系的幹凈。”
　　奧德裏奇臉上露出幾絲凝重，謹慎的問道：“現在進行最後的清洗是不是早了點？”
　　安德裏亞從沙發上站起來，搖了搖頭：“暗中布置的棋子已經就緒，早和晚都在我們的把握中，最後的清洗需要的只是我們的魄力。”
　　他轉過頭盯著奧德裏奇：“這可能會是妳離開紐約前帶走的最大的餡餅，如果失去了，妳即使離開紐約，剩下的也沒有多少可以利用的價值。”
　　奧德裏奇臉上的凝重之色越來越明顯，理智告訴他這個時機似乎不太合適，可是安德裏亞的眼神又讓他心裏有些動搖。
　　最後奧德裏奇眼神恢復清明，他從脫離科拉爾家族之後就不剩下什麽，如果他不接著賭下去，他將什麽都不剩。
　　“那好，清洗就從現在開始，我不介意最後做壹個帝國的清道夫，哪怕輸了似乎也挺值得的！”奧德裏奇目光堅定的說。